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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名門宅斗 第三十六 文 / 安鳳

    連著幾日,雲重紫先命人佈置醫館,又與葉志浩反覆商量做大金藥草生意,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計劃好的,葉志浩還要與家中各大掌櫃商量。

    不過葉志浩答應下來,雲重紫也算了卻一件心事。

    又過了三日,醫館佈置妥當,所有的帖子都發放出去,芍葯和小雪也住在鋪子上幫忙。

    到了晚上,左良子沖雲重紫招了招手,「丫頭你過來。」

    「師父,明日就是開業了,您早點休息吧。」

    「你不是讓我給你想招牌嗎?明日連個招牌都沒有,怎麼開業?」

    雲重紫嘿嘿一笑,「師父叫我來不就是告訴我招牌名嗎?」

    「鬼機靈。」左良子用毛筆桿子點了點雲重紫的額頭,「既然你不著急,那明日我再些招牌好了。」

    說畢,左良子扔了毛筆,哼著小調去屋裡睡覺去了。

    雲重紫回了屋,又聽芍葯和小雪說了兩遍,「三娘,明日來的人定是很多,還是請些人來吧。」

    「有你倆給我當苦力就好了,別人我不放心喃。」

    芍葯一把抱住小雪痛苦,「小雪啊,三娘欺負咱們啊,我們的命可真苦啊……」

    雲重紫呵呵乾笑兩聲,翻了個身就睡了。

    到了第二日,雲重紫一大早就起來跑到院中,就見匾額已經寫好,用了一塊紅綢蓋住。

    雲重紫忍不住好奇,一把掀開,看到上面的名字,她忍不住拍了拍手,心道:好名字。

    她心裡歡喜,急不可耐地拍著左良子的房門,喊道:「師父,你取的名字我很喜歡。」

    屋裡沒人應聲,雲重紫奇怪地又拍了拍,「師父你還沒起床嗎?」

    她直接推開房門,就見裡面空無一人,連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一點睡過的痕跡也沒有,連左良子的衣物也已經不見,雲重紫立即明白師父已經離開,氣得跺腳,把手中的紅綢扔在地上恨恨道:「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她本以為師父會看在母親和寶親王大婚的份上再留下一段時間,寶親王又用美酒勾引出老頭子的酒蟲子,他哪有不留下來的道理,誰成想左良子只是表面答應,心裡還有別的計較,在這種時候突然又走了。

    雲重紫歎了口氣,她明白師父的苦心,一方面希望自己不被神醫之徒所累,那是至高的名譽,但卻未必是一件好事。既然離開是早晚的事,左良子用這樣的方式選擇默默地走,反而少了些離別的傷情。

    不過她已經謀算好,只要葉志浩那邊把聲音做到大金去,她就……

    雲重紫握了握拳頭,聽到前面已經來人,收拾好情緒就去招呼客人。

    還未到吉時就來了不少人,都是醫藥行裡的前輩,雲重紫自然恭敬地向他們行禮,連寶瓶堂的東家帶著少東也親自來此抱拳行禮,「恭喜啊三娘子。」

    雲重紫只在上次醫藥大會上見過一次葉啟師,他為自己說話她記得清楚,心中明白他與葉金榮不是一樣的人,也客氣地回禮,「葉老闆客氣了。」

    葉啟師捋了捋鬍子,對雲重紫的印象一直都是好的,可惜自己的兒子是個有眼無珠的蠢貨,放走這麼一尊財神爺,除了可惜外,他也沒什麼想法,反正以雲重紫的醫術,也不是寶瓶堂能拘得住的。

    雲重紫現在不僅是名師之徒,也確實是醫術了得,成為大元第一位開醫館的女醫士,讓人不得不佩服。

    葉啟師只希望之前的不愉快能盡快瞭解,以後少不得要雲重紫多幫忙的地方。

    這麼想著,葉啟師沖身邊的人踹了一腳,「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向三娘子道喜。」

    葉金榮今日一身錦服,氣色較於之前也好了許多,他雖然不滿父親當中讓自己難堪,但是今時今日,就是醫藥行會長都對雲重紫禮遇三分,更別說他這麼個爹不疼啥不行的窩囊廢。

    葉金榮心裡不甘,但對雲重紫也折服不已,衝她深鞠躬作揖,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道出來:「三娘子乃女中神醫,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您見諒。」

    雲重紫向一旁微微側身,笑道:「葉公子嚴重了,之前的事我都已經不記得了。我還要多謝寶瓶堂當日不嫌三娘子是女子讓我當學徒。」

    她向四周看了看,一眼就看到正往這處來的唐志偉,高聲喚道:「唐大夫。」

    唐志偉笑了笑,不等說話,雲重紫也深蹲行禮,「當日三娘初入醫門,還是唐大夫不吝教導,三娘感激不盡。」

    「三娘子客氣了。」唐志偉虛扶了一把,又想到雲重紫是女子,只得點點頭,「快快起來吧,一個女孩子家家就是多禮,你已經入了匠人,成為醫者,懸壺行醫為女子不變,你的道路比旁人要艱難,你更要付出比別人多許多的努力,你且要忘記自己的女子身份才是。」

    「唐大夫教訓的是。」雲重紫又改作揖行禮,少了女子的矜持。

    葉金榮被涼在一旁面上有些訕訕,葉啟師上前與唐志偉客套了兩句,唐志偉看到葉金榮的尷尬,不冷不熱道:「葉少爺,原來你也在啊,我瞧你氣色不錯,是不是三娘說的話你都記住了?」

    葉金榮先是一愣,不明白唐志偉說的是什麼,然後想了想,忽記起雲重紫離開前一眼就看出自己有花柳病,他當時沒上心,結果後來私處確實痛癢難耐去就醫,沒想到正是應驗了雲重紫的話。

    今日被唐志偉一提,他才想起來這一段,葉金榮知道唐志偉此人是個記仇又小氣的老頭,定是還記恨之前的事才會當中羞辱自己,他臉上青白交錯了一陣,正氣恨的緊,一旁的葉啟師又踢了他一腳,小聲道:「怎麼啞巴了?你的病難道還不是靠著三娘子的提點嗎?」

    葉啟師忽然開口說話,葉金榮心中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看到周圍來往的客人,知道今日來此的人非富即貴,而雲重紫的客人哪個都不能得罪,不然就是給雲重紫沒好臉,之前父親和掌櫃的就教他找個機會好好抬舉雲重紫,以後她的醫館和自家的藥行有了生意往來,才是最重要的事。

    如今雲重紫是香餑餑,別人巴結還來不及呢,他怎麼能得罪一點。

    葉金榮想明白其中的利益,又想著之前確實是他得罪了她,也是雲重紫提點自己的花柳病,現在奉承她也不是昧著良心,給她長臉說不定還能攀上關係。

    反正他也不把自己得花柳病的事直接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知道。

    這麼想著,葉金榮立即換上討好的笑容,衝著雲重紫又作揖,「唐大夫說的不錯,今日來,我除了恭賀三娘子醫館開張大吉,還要親自謝謝你之前對我的提點,不然我的病也不會那麼好。」

    若不是唐志偉提,雲重紫是當真忘了葉金榮有花柳病的事,只因著他現在的氣色確實還不錯。

    雲重紫知道這和自己毫無關係,必定是葉啟師授意他討好自己,以便兩家的生意。

    她知道這也是唐志偉給自己的考驗,要她忘記女子的身份,不然以後少不得有人上門來查男子之病,她若是扭扭捏捏,又怎麼治病救人,她也不揭穿,笑著應下了,「這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當日還是唐大夫指點的,葉少爺康健我就心安了,只是我家的醫館,還是少來為妙的。」

    「啊?」葉金榮愣住,莫非雲重紫還沒原諒自己。

    果然是唯有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雲重紫是女子,唐志偉今日就當了一把小人。

    雲重紫捂嘴輕笑,「葉少爺誤會了,我是希望您身體健康,自然用不到來我家的醫館了。」

    周圍人聽得熱鬧哄然大笑,葉金榮也跟著傻樂起來,沒想到雲重紫既沒有高門大戶女子的矜持,又不失女子的俏皮靈動,雖為匠人,但不古板,竟是這樣一位妙人,倒是他枉做小人想多了。

    客人們也陸陸續續到齊了,因著匾額是早上才弄好,雲呈祥在眾人的注視下才掛好,雲重紫招呼來者,一一應承著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其中不乏有人是看熱鬧的心,畢竟女子開醫館還是大元第一份,不得不令人懷疑她的本事。

    不管怎麼說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

    雲重紫正被醫藥行會長引薦其他人,逢人都會被問:三娘子,今日怎麼不見你師父?

    她只淡淡一笑回答:師父前幾日去遠遊了。

    其他人咂舌,心道:這左良子行事當真與眾不同,唯一的弟子開醫館這麼大的事都不放在心上,是有多放心她一個人支撐起這麼大的醫館?

    正說著話,芍葯上前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三娘,幾位皇子和七郡王都來了。」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刻意迴避,和雲重紫說話的人聽到連皇子都來捧場,面上更是讚歎,這雲重紫的前途真是無可限量。

    雲重紫告了罪,就向身後走去,隔著眾人,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慕君睿。

    那人頭戴束髮銀冠,玄藍團花寬袖交領曲裾袍,領口繡著鐵紅色暗紋祥雲,朱紅三鑲白玉寬腰帶,系一條黃色玉環宮絛,整個人都英姿勃發。

    她心中歡喜得一跳,竟不敢去迎視那雙攝人心魄的眼,只因看懂了他的眼神。

    慕君睿定是說:幾日不見,可有思君?

    雲重紫嘴邊的笑意更深,目光不著痕跡地流轉到旁出,明明幾個皇子站成一排都分外顯眼,怎地她就一眼看到了他呢?

    她心中納罕,邊笑邊看嚮慕君睿的身邊站著依舊作出「懦弱」樣的慕君歌,離他稍遠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不等他們走上前,遠處忽然有人急步跑上前:「請讓一讓,讓一讓。」

    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過來,見到幾位皇子先行禮,才對雲重紫道:「三娘子,我是太子府上的小管事,太子殿下在宮中面聖無法親自前來,特命小的奉上大禮,恭祝三娘子的醫館財源滾滾。」

    雲重紫並不喜歡這句「財源滾滾」,那豈不是盼著別人多生病似的,她面上淡淡,謝了兩句,就見那小廝讓人捧過來幾個大盒子,又道:「這些有太子的賀禮,也有太子妃備下的薄禮,太子妃還讓小的謝三娘子之前的提點,等日後她身子有所好轉會親自上門道謝。」

    「三娘子謝過了。」

    就在這時,寶親王攜著阮如玉才到,一眾人又見禮,幾個皇子早就通過不同渠道知道此事,對阮如玉也是客氣又加,只是不明說。

    慕知秋對幾個侄子面上淡淡的,他怕嚇到阮如玉,護著她走到雲重紫面前,他沒看到左良子,就知道神醫溜了,也只是無奈地和雲重紫互看一眼,說道:「三娘,吉時已到,揭招牌吧。」

    他也想看看神醫左老取了個什麼名字。

    雲重紫衝他一笑,兩人心照不宣,然後看向眾人,才見葉志浩姍姍來遲,就在收回目光時,又在角落裡看到一抹身影,連竇長水也來了。

    她這一世新的際遇結識的人,無論是歡喜自己,還是痛恨她的人,都來見證這一時刻,也算是一件幸事。

    雲重紫想,這一世她也算沒白活了,她莞爾一笑,朗聲道:「感謝各位親臨,三娘感激不盡。我本鄉下村姑來京,機緣際會才入得匠門,結識各位,實乃三娘之福。承蒙鄉親鄰里不棄,三娘無以為報。今日三娘在此開設醫館,掛牌安寧堂門下,願拼盡所學,報得大家康健。」

    雲呈祥一抬手,喊了嗓子,「接。」

    雲重紫走到匾額下,一把揭開紅綢,只見上面揮毫寫了三個大字:千金堂。

    落款為:左良子。

    眾人看到「千金堂」三個字,自是明白,其取自《備急千金方》之字,又有女子坐堂之意。

    果然是神醫取的名字,寓意不同,也是對他的徒弟給予了厚望。

    來者紛紛向雲重紫道賀,雲重紫一一回禮,芍葯和小雪請客人進屋,一眾客人都進屋裡看到大堂裡佈置簡單,幾個皇子送的禮都被搬到了屋裡,太子和太子妃的東西太大送去了後院。

    七郡王這一次送了兩盆冬珊瑚,一叢叢綠色的葉子中長出一顆顆鮮紅的果實,看著紅紅火火,生趣盎然,故有喜慶果之稱,寓意不言而喻。

    雲重紫在眾人面前向來本分,行禮謝過慕君睿,只見面前的人衝著自己微挑眉,她趁著別人不注意,沒頭沒腦地說道:「有的。」

    慕君睿抬起的眉梢露出笑意,旁邊的人聽不明白,他倆卻知道對方的心意。

    他問她可有想自己,她說:有的。

    雲重紫這麼坦然,他就心安。

    五皇子只包了銀子給雲重紫,雲重紫不敢收慕君歌的禮,悄悄找到葉志浩,讓他找了兩顆人生包起來給慕君歌,就算是還禮了。

    葉志浩笑她,「五皇子送的禮,你怎麼這麼緊張。」

    「有些人的東西我拿了怕燙手。」雲重紫不避嫌的撇嘴。

    葉志浩見她這麼坦然,心裡明白雲重紫是當真要和自己合作,她想讓安寧堂開到大金,他就給她去辦。

    雲重紫是個萬事獨立又有主意之人,在其他事上也輪不到他插手,這件事他必定會幫她辦了,哪怕是賠錢,更何況以雲重紫的名聲,已經讓安寧堂日進斗金,更別說去大金對安寧堂也是有好處的。()

    葉志浩輕咳兩聲,「三娘,我的禮就是東施效顰,學七郡王給你造一塊金字招牌吧。」

    雲重紫斜睨他一眼,「好啊,別忘了在前面加上安寧堂三個字。」

    「你啊……」葉志浩頗為無奈,雲重紫把公事劃分的門清,也是一種客套,「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好的。」

    雲重紫笑了笑,「葉大哥,你又著急了。」

    葉志浩還想說什麼,就見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走過來,他作揖笑過,慢慢退到一邊。

    「三娘,我找了你半天原來在這裡。」慕君華頗有不滿地嘀咕。

    「今日人多,怠慢了三皇子,請您見諒。」雲蟲子不卑不亢地行禮。

    慕君華面上一曬,看了一眼身邊的二哥,無奈道:「我怎麼可能怪你呢,我是來找你看病的。」

    雲重紫愣了愣,觀慕君華面色,覺得沒什麼異樣,心中不解,就把目光看嚮慕君悅,目光中透著疑問。

    慕君悅不悅地瞪了一眼慕君華,清了清喉嚨,聲音頗大道:「三娘子,我三弟身體抱養,請你給他看看。」

    難道著就是慕君悅之前說的大禮?

    拿三皇子的身體開玩笑,是捧她還是拆台來了?

    雲重紫知道慕君悅這人陰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而慕君華又事事都聽他二哥的,讓他裝病哪能不同意。

    「是啊,三娘子既然開門做生意,我能有幸成為第一個病人,實在是我的榮幸啊。」慕君華附和,只是說的底氣不足。

    雲重紫心想,那她到底說慕君華是有病,還是沒病呢?

    一旁的慕君悅笑瞇瞇地看著雲重紫面露為難就覺得好笑,他是故意的,一來是想讓這個女子知道凡事不要太要強,不然吃虧的只會是她,二來若是雲重紫解決了困境,也算是幫她打響招牌。

    雲重紫正是想到這一點才會覺得慕君悅真是幼稚得緊,倒是有些可憐慕君華有這麼一個哥哥著實是倒霉得狠,她頗為無奈地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就請三皇子請坐下吧。」

    眾人聽到雲重紫要給三皇子看病,心頭都好奇不已,想看看一個女子怎麼坐堂的,也想知道雲重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們圍成一圈,看著雲重紫和慕君華面對面坐著。

    雲重紫給慕君華把了一陣脈,抬眼問道:「近來三皇子吃了許多辣子吧。」

    「你怎麼知道?」慕君華詫異。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二雲重紫只看和切,就知道他吃了什麼?

    真是奇了。

    屋子裡不信服雲重紫之人大多數是一些藥行中人,而行醫多年的大夫,如何不知道左良子的名聲,他的徒弟又會差到哪裡去,只是希望左老的門下別太給他老人家丟臉就好。

    雲重紫不理身旁人的議論,收回素手,笑道:「我摸到三皇子的胃火有些大,想來是近日吃多了辛辣。三皇子身體無恙……」

    無恙?豈不是說慕君華裝病?

    就在人們要提出質疑時,雲重紫又道:「不過三皇子近來應該許久沒有出恭,我給您開一劑藥就可。」

    慕君華臉上騰地紅起來,指著雲重紫想說什麼,但看到慕君悅臉上的笑意,只能歎服地伸出大拇指,「算你厲害。」

    「是三皇子給我機會。」

    雲重紫身後的慕君悅笑道:「讓三娘子看這種小病真是大材小用了。」

    「行醫無大小。」

    雲重紫起身回答,話落就聽到外面的人有人尖聲道:「請問寶親王可在?」

    找寶親王的?

    所有人都讓出道來,慕知秋先去了屋外,雲重紫也跟著過去,就見一個太監打扮的宮人拿著聖旨站在門口,見到寶親王,堆著笑臉走過去行大禮,「寶親王,雜家受了皇上之命來宣旨的,我在狀元麵館沒找到您,一打聽才知道您在此呀。」

    「宣旨的?」慕知秋先是愣了愣。

    那老太監笑道:「是啊,王爺。請問阮氏在嗎?」

    慕知秋立即明白是什麼旨意,一把拉過阮如玉,「在,快宣旨吧。」

    寶親王接旨,眾人哪有不跪的道理,除了外人,幾個皇子和雲重紫自然那聖旨上說的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個旨意來得如此的巧。

    「朕之皇弟寶親王慕知秋,人品貴重,文武卓然,今有阮氏三品淑人,素善通達,秀外慧中,凜遵內則,朕欽其為寶親王之妃,於慶元二十七年臘月十八皇宮大婚,朕親主婚,望其宜德謹行,勿負朕意,欽此!」

    「謝主隆恩。」寶親王和阮如玉一同回答。

    老太監連忙扶起慕知秋,「親王,您不要折殺了老奴了,皇上讓老奴親自來宣旨,也是讓雜家沾沾喜氣,雜家活了一輩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恭喜您了王爺,還有王妃。」

    阮如玉聽到老太監這麼叫自己,一時還不習慣,笑道:「我一日還沒嫁,就還不是王妃,公公多禮了,今日不知公公前來,我也沒準備什麼大禮……」

    聽到阮如玉這麼一說,雲重紫立即走過來,把之前五皇子送的銀子轉送出去,「公公今日來辛苦了,還請進屋坐一坐吧。」

    老太監嘿嘿一笑,推遲了雲重紫的銀子,「三娘子客套了,雜家已經聽說三娘子今日醫館開業,也是特來賀喜的。」

    別說這是寶親王的喜事,就雲重紫身後還站著幾個皇子呢,他哪裡敢托大,「雜家就祝三娘子日進斗金,生意紅火,雜家還要回宮覆命,就不叨擾了,還請王妃這幾日好好休息,到臘月十八做個美新娘。」

    老太監行禮,帶著眾人,阮如玉對老太監的稱呼總是不習慣,一旁的慕知秋攬住她的肩膀笑道:「你就是我的王妃,就是不嫁給我,也是我慕知秋的王妃!他那麼叫是應當的。」

    阮如玉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心裡哭笑不得,只得偷偷捏了把慕知秋,慕知秋當然不會痛,心裡反而還很甜蜜,皇兄終於下旨讓她抱得美人歸了。

    眾人聽到雲重紫之母要嫁給寶親王,聲音都都變了,這一家人真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正奇怪,皇上怎麼可能會同意寶親王娶這麼個村婦,就算雲重紫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匠人啊!

    知情人解釋道:你懂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阮氏有個武狀元的兒子嗎?聽說她的妹妹還是大金皇帝的小老婆呢,那金國來的王爺都和她沾親帶故,加上寶親王素來被皇上疼愛,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眾人聽到此明白了幾分,現在雲重紫入了匠人,可她生母改嫁給寶親王,算起來她就是郡主,就算皇上不下旨,也是皇族了,真是了不起啊,怪不得有恃無恐地學醫術,人家根本就不怕將來嫁不出去。

    這些人一下子又揚起更燦爛的笑容對雲重紫道喜,「三娘子,真是雙喜臨門啊。」

    雲重紫不等說什麼,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有人忽然道:「可不是!大姐姐,既然有這麼大的喜事,之前怎麼也不和妹妹通個氣,早知道就該備上賀禮來呢。」

    「妹妹你來了。」

    站在雲重紫身邊之人正是雲裳。

    雲裳笑著摟住她,吐了吐舌頭,在外人看得兩人好似十分親密的樣子,「大姐姐不要生氣嘛,我出門被雪髒了氅子,回去又換了一件,才出來晚了的,好在時間剛剛好,能聽到皇上賜婚的聖旨呢。」

    她身上罩了件狐狸毛大氅,手上還套著繡花手套,都是新添置的,如今她年紀小就如此嬌俏,等再過兩年,她的容貌必定不會輸給雲秀荷的。

    雲裳沒錢,雲重紫知道,這身新衣添置應該是威信侯府冬季的月例,她又把沈儀琳給哄好了,是沈儀琳覺得無法處置這個丫頭,還是雲裳把沈儀琳哄得服服帖帖?

    真是個有本事的。

    雲重紫笑意中帶了點欽佩,而雲裳回看她的目光中卻是妒恨的。

    雲重紫的生母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連她母親都不如,居然能嫁給寶親王!

    是要逆天嗎?

    雲裳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阮如玉那個村婦,打扮樸素,身上連個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對道賀的人,和善中帶了點羞怯,難登大雅之堂,這樣的村婦怎麼能管得了一個王府!

    可是她又知道寶親王定是真得愛極了這個女子,不然怎麼可能向皇上請婚,看他看向那個村婦的目光帶著寵溺,她就恨不得上前搖醒他,醒醒吧,她不過是個村婦。

    雲重紫心中一凜,一把抓住雲裳的手,目光沉冷下來,「雲裳,我看你病的不輕吶。」

    雲裳聽到雲重紫陰冷的聲音,抖了一下,收回目光,笑盈盈道:「大姐姐,你說什麼呢?你別嚇唬我,我可是會醫術的。」

    雲重紫一隻手戳在雲裳的心口上,「你這裡是黑的,再黑下去,就會斷腸流膿,全身腐爛而亡,心爛了,誰也治不好。」

    「大姐姐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雲裳用力地抽回手,笑得指了指前面,側身在她耳邊道:「大姐姐,你可不要因為成為寶親王的繼女就這麼囂張呀,妹妹我膽子小,不經嚇呢,萬一我把你嚇唬我的事說出去,對你,對王爺都可不好。」

    雲重紫忽然笑起來,「妹妹放心,姐姐我卻是嚇大的,你只管說實情就好,我沒什麼可忌諱的,我不像妹妹你,藥好名聲,名聲於我而言真是一文錢都不值。」

    「呵呵。」雲裳的笑容有些干,「大姐姐真是厚顏。」

    「你的讚譽讓我愧不敢當,和你比起來,我實在算不得什麼。」

    雲裳被雲重紫嗆住,直接繞過她向前走去。

    雲重紫往後一看,就見寶親王拉住雲呈祥說了一番話,又把身上隨身的黑玉接下來給他,「拿著,從今以後你就是老子的兒子,誰敢欺負你,就是和老子過不去。」

    雲呈祥雙手捧著黑玉,只見上面雕刻著一隻四爪蟒,背面是一個令字。

    他在宮中行走一段時間,自然知道著是當年太祖皇帝送給寶親王的令牌,他交給自己,除了承認自己的身份,還是把一部分宮廷重任交到他手中。

    雲呈祥知道阮如玉是沒什麼想法之人,只拿目光去看雲重紫,但見她笑瞇瞇地點點頭,只好把令牌握在手中抱拳道:「謝過寶親王。」

    慕知秋聽到雲呈祥還叫自己寶親王,不滿地撇撇嘴,雲呈祥見狀,湊前小聲道:「慕叔叔,這聲父親不急於一時嘛。」

    「哼。」慕知秋耍小孩心性,一旁的阮如玉抿嘴輕笑,拉著他到一旁說話。

    雲裳湊到雲呈祥面前,又故技重施,笑瞇瞇道:「大哥哥,我能看看你的令牌嗎?」

    「……」

    雲呈祥木然地看著她,他從三娘那裡聽過一些雲裳的事情,知道她是個心口不一,肚子裡全是花花腸子,要玉珮看該不會是要「不小心」下摔碎吧?

    雲裳見雲呈祥遲疑,立即委屈道:「大哥哥,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母親還沒嫁給寶親王就這麼與外面生分,旁人知道還以為是嫌貧愛富,攀高枝呢!」

    雲呈祥微微蹙眉,雲重紫走過來笑道:「大妹妹,就算這塊玉珮是寶親王轉贈的,祥哥兒算不得此物之主,你若想看,就去問寶親王吧。」

    雲裳癟了癟嘴只好做罷,不過目光還是多看了兩眼雲呈祥手裡的玉珮,目光中露出詭異的光。

    雲重紫累了大半天,幾乎每個客人都客套一番,才找出功夫和雲呈祥說話,直接問道:「怎麼沒看到關安哲?」

    姐弟倆說話從不虛以為蛇,雲重紫笑了大半天,嘴都快抽筋了。

    「他今日進宮沒來,聽說太子也被皇上傳過去了。」雲呈祥談笑似的回答。

    雲重紫幾不可見地皺眉,皇上的旨意早不下晚不下,卻在此時出來,而且太子和關安哲都在宮裡被召見,此事一定和他們有關了。

    母親嫁給寶親王對別人有沒有好處她不知道,但是於關安哲一定是有利而無一弊的。

    雲重紫的眉睫顫了顫,猜不透關安哲想打什麼注意,就見到那邊甘娜也來了,正與二皇子說話,慕君悅卻是冷著臉愛答不理的樣子。

    上次慕君悅提出讓她來對付甘娜,她沒有直接答應,這小子才會暗恨在心給她出了難題,她並不喜歡主動咬人,然而認準了獵物,遲早會出手。

    那一處,慕君悅嫌棄地揮了揮手,「這麼大的雪公主怎麼來了,你身子……又不太好。」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甘娜的面紗。

    甘娜緊繃的嘴角輕抿著,痛恨地咬牙切齒,冷硬道:「是王爺交代我來給三娘子道喜的。」

    「王爺王爺,你眼裡除了王爺還有沒有別人了?哼。」

    慕君悅的態度也是冰冷,「你張口閉口都是王爺,不如去和他成婚豈不美哉。」

    甘娜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慕君悅的聲音頗大,似乎並不避諱他的話被人聽見,她心裡明白這個男人見了自己的臉才變成這副嘴臉,要是她是當初的那個甘娜,哪裡容得下慕君悅這般放肆。、

    「二皇子,你就算不要臉面,我還要呢!」

    「你?你還有臉面嗎?」

    兩個人一人一句讓眾人看過來,雲重紫聽到皺起眉頭,她不想好心,只是今個兒可是醫館開張之際,豈能讓他們倆找晦氣,就招呼小雪來吩咐幾句。

    小雪素來機靈,聽完雲重紫的話也不耽擱,急忙走到甘娜身邊,笑道:「公主怎地才來,三娘請您到後院敘話呢。」

    甘娜僵硬地點頭,看都不看慕君悅徑直和小雪離開。

    慕君悅衝著她的背影也是一哼,正轉身之際,突然聽到有人喚他,「二皇子請留步。」

    慕君悅聽那聲音耳生,不知是誰,轉過頭發現竟然是那個總叫雲重紫大姐姐,時常跟在甘娜身邊的小女子。

    他膩煩甘娜,連帶著對她身邊的也沒什麼好感,即便是雲重紫的妹妹,也是沒血緣的,臉上也不見什麼表情,冷冷問:「什麼事?」

    雲裳愛不釋手的摸了摸身上的狐狸毛,心道這樣好的毛她以後一定要許多許多……

    她嫣然一笑,乖巧道:「我見二皇子眉心微虯,面沉如水,像是有心病,我雖不像大姐姐有個好師父,但卻考進國子監學習醫術,也算頗有成就,可否給小女子一個機會,為二皇子排憂解難呢?」

    「哦?」慕君悅見雲裳說話不帶怯懦,目光炯炯有神,與平時所見略有不同,說話似乎也話中有話,便來了興致,說道:「我倒是可以聽一聽。」

    雲裳微微行禮,向前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就請二皇子介意不說話吧。」

    慕君悅不疑有他,隨著雲裳去了沒人的地方。

    他二人也不怕被人看見說話,反正雲重紫也不在此。

    且說雲重紫把甘娜叫到了後院,不等說話,甘娜就已經氣急敗壞地跳起來,「賤人,你說給我治臉,我的藥膏呢?」

    雲重紫被甘娜炸毛的樣子嚇了一跳,曾經那個妖嬈風情的女子是怎麼變成了今日這幅潑婦的樣子。

    「沒有藥膏。」雲重紫坦白道:「我暫時還沒研究出來。」

    「哼,雲裳說得果然不錯。」甘娜一把推開她,「你根本就不想給我診治!雲重紫你就是個徹頭徹底虛偽的騙子。」

    雲重紫瞇起眼看她,「公主,燒傷不像其他的疤痕,要想根治很難辦到,除非換臉,但是換了臉,你也恢復不到以前的模樣。」

    「不!我就要做以前的自己!我本來就傾城傾國,何必要去學別人!」

    甘娜嘶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二皇子對我設的局,他如今睡了我,就想甩掉我了?好呀,反正我也不稀罕什麼破皇子!等雲裳弄出藥讓我恢復傾國傾城貌,我不僅要把慕君睿迷得神魂顛倒,還要嫁給王爺!你等著瞧吧!我甘娜是不會被你玩死的!」

    說完,甘娜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芍葯擔憂雲重紫,從角落裡跑出來,「三娘,你沒事吧?」

    雲重紫抽了抽嘴角,「你該問甘娜有沒有事才對。」

    「她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芍葯皺了皺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過我瞧著甘娜這裡似乎有問題了。」

    「嗯,人一旦有執念就會偏激。」雲重紫笑道:「好在我悔悟的早。」

    「是啊,不僅成了偏執狂,連腦筋也變笨了,雲裳那蹄子騙她的話也信。」

    雲重紫冷哼了一聲,「其實甘娜成了今日這個樣子,一定和雲裳有關,多半是她天天言傳身教了些消息給她。」

    芍葯抽了口冷氣,「雲裳到底想幹什麼?」

    雲重紫指了指天上,「人如其名,她是想做人上人啊。」

    雲裳,雲之上,那還不是人上人嘛。

    芍葯頗為無語地撇撇嘴,雲重紫對她道:「你去前面看著點,別讓甘娜再鬧出什麼事來,不然關大爺又來找我麻煩,還有看著點雲裳。」

    芍葯見後面只有雲重紫一人,本不放心,但見她衝著自己眨眨眼,心道三娘必定還有什麼事,就不再多問去了前面。

    她剛離開,就有人從另一處走出來,笑道:「你怎知我來了?」

    「你不來,我都要去找你了。」

    雲重紫往前走了幾步,慕君睿比她還快一步,走到她面前,不信地調侃:「嗯?是嗎?雲重紫,很難見你這麼主動。該不會是有事相求吧?」

    雲重紫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郡王大人,您真乃神人。」

    慕君睿抬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別拍馬屁。」

    「不不,郡王怎麼能是馬呢!就算是馬也是正宗的汗血寶馬……」

    慕君睿忽然狐疑地歪過頭,「汗血寶馬有個特性你知道是什麼嗎?」

    「呃……」雲重紫想了想,「跑的時間很長。」

    「對,就是它的持久力。」

    說完,慕君睿捧著雲重紫的腦袋,將嘴用力印在她的紅唇上,深深地一吻。

    這個吻不僅溫柔,它還悠長……

    雲重紫連呼吸都不暢了,慕君睿才放開她,看著雲重紫滿臉通紅,滿意地又啄了一口,聲音嘶啞道:「這些日子我也是忙的昏天黑地,但每日都不停地想你,每次去見你又想於理不合怕辱了你的名聲,好在父皇終於下旨同意皇叔娶你娘親了,等他們成親後,你就是皇叔的女兒,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雲重紫被吻得昏天黑地,又被慕君睿一番表白迷得昏了頭,只聽到最後一句可以永遠的在一起,突然想到這次賜婚和關安哲有關。

    就算能瞞住所有人,關大爺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慕君睿的事,他突然好心地幫了母親,到底是所為何意呢?

    ------題外話------

    哎,我說早點更,結果還是……不知道作者是不是通病啊,總是晚上才寫的出來東西,所以遲了,看到你們催更,真是有一種幸福感,我很樂意看到催更【是不是有病的趕腳

    放心吧,這個月不會出現停更請假的現象,瀟湘有個新制度,每個月只能請三天,而且必須連續請,本來二十號我就請了,但是前兩天我都更了,今日最後一天沒假期了……這個制度不合理啊,應該分開請嘛!

    這一章算是過度章節吧,別看瑣碎,其實每個字句都有深刻含義的,這一章起碼包含了三個陰謀,只是說的不明顯……

    最後我覺得關大爺真是好,到現在三娘和小七都親親了他還沒動手……反正哪個粉絲陣營人不給我留言,我就欺負你們心目中的楠竹!

    哈哈哈……感覺好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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