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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攜子之手 第八章 文 / 安鳳

    身後的人愣了下,但緊繃的神經又隨即放鬆,慕君睿伸出手環住雲重紫的腰,「何出此言?」

    「其實當日皇上的遺詔……若是你當了……」

    雲重紫還沒說完,就被慕君睿轉過身,用一指抵在她的唇邊,「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雲重紫詫異地看他,「你……」

    慕君睿輕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其實之前父親私下問過我,對於皇位我沒有任何想法,我說身為慕家男子自然要以江山為重,若父皇執意讓我成為上位者,我這一生只會娶一人,有江山絕不要其他美人,但如果是五哥成為帝王,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去輔佐他,絕不做出違逆之事,但他不需要我,我也願意一生退隱田園,只為……」

    他的聲音頓了頓,握住雲重紫的手,輕聲呢喃:「只為攜子之手,與子同老。」

    「君睿。」雲重紫動容地濕了眼眶。

    「瞧你怎麼又哭了。」慕君睿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那個敢愛敢恨的三娘又去哪了?」

    雲重紫吸了吸鼻子,這些日子的擔心和傷感統統都化為烏有。

    她以為那日告訴眾人由慕君歌當皇上的聖旨,慕君睿會惱怒自己,所以這些日子才不出現。

    「我這些日子忙得昏天黑地,所以才怠慢了你,三娘原諒我則個。」

    雲重紫把整個身子埋進慕君睿的懷裡,歎道:「原是我多想了。」

    慕君睿想到許久不見,雲重紫第一句說的竟是恨不恨她,他就哭笑不得。

    他抬起手敲了敲雲重紫的腦袋,「你這腦子裡都想些什麼,怎麼會認為我會恨你呢!」

    慕君睿想,他愛她還來不及,愛進骨子裡,只會擔心愛得不夠深,不夠徹底,不夠茫然,何來的恨吶。

    「這事還是我自私。」雲重紫略顯尷尬地笑笑,「我想著與你長相廝守,若是你做了皇上,我才不在這處呆著,一定想著法子逃離。」

    「我就是知道你這麼想著,才和父皇表明心跡,這皇位坐起來哪有那麼輕鬆,你看五哥上位,到現在都忙得天翻地覆的。」

    雲重紫聽到慕君睿是真心不想做皇上,這才放心下來,也不提老皇帝大行那日與慕知柯所談的話。

    兩個人相依偎在一處,慕君睿扶著她的秀髮道:「其實前陣子我就已經開始著手以後的事情,所以才少來見你,你什麼也不用帶,等過幾天我就帶你離開。」

    「我走倒是容易,只是新帝會輕易放你走嗎?」

    「放心,父皇大行前知我心意後,就給了我出城的令牌,我們隨時都可以走。」慕君睿胸有成竹道。

    雲重紫見他這麼有把握,也不多問去哪裡,他們彼此信任,需要的只是把手交到對方手裡就好。

    慕君睿又囑咐了幾句,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雲重紫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雖然事情未必會如此簡單順利,但她也不擔心,她還有別的法子。

    ※※※

    又過了三日,慕君睿命人傳來消息,明日就上路。

    雲重紫和芍葯將古華齋的東西收拾妥當,把一大包離開可以帶全的,若是她與慕君睿無法正大光明地離開,那必然所有的東西要從簡,到時候慕君睿帶著她,阿甲與芍葯一起離開,東西越少越好。

    真到了萬不得已去私奔的地步,雲重紫也想過,先讓芍葯在敬重處理完剩餘的事,再與她和阿甲二人約在另一處地方再見。

    反正這幾年,她的大部分家產都已經交給小雪安置在關外。

    其實,也就是說,雲重紫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做好了遠走高飛的打算。

    只是到了現在,這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毫無顧忌。

    芍葯還是不免擔心,「那祥哥兒怎麼辦?」

    「先讓阿甲去給祥哥兒傳給消息,我手裡還有兩顆假死藥,到時候給慕紅燦一顆,剩下的一顆就給安然,這樣安然和祥哥兒也可以同我們一起離開。」

    雲重紫都已經把每一步都算得妥妥當當。

    芍葯覺得目標太明顯,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雲重紫拉過芍葯的手,剛要再囑咐幾句,就聽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有個脆生生的小太監,在外面喊話:「德容郡主,陛下請您去養心殿。」

    雲重紫的眉間猛地一跳,直看向芍葯,心道不好,這一劫還是沒躲過去,慕君歌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

    趁著空檔,雲重紫對芍葯低聲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慌亂,如果我今日沒回來,你就讓阿甲帶你離開。」

    「你……」

    雲重紫皺眉,「現在不是多話的時候,我的安危你別著急,你忘了我還有達魁和那幫暗衛。我只是擔心自己暫時走不了。」

    「不會的,還有郡王呢!」芍葯壓低了聲音急急道,拉著雲重紫的不放。

    她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明日就可以離開皇宮過想要的日子,可是……芍葯歎氣。

    雲重紫微微皺眉,「畢竟是親兄弟,我怎麼可以讓郡王為了我難做。」

    她湊到芍葯耳邊輕聲道:「你忘了,我還有一顆藥丸。」

    門外等得不耐,揚起聲音喊道:「郡主請快些吧,莫讓皇上等極了,惹了聖怒可是不好。」

    雲重紫拍了拍芍葯的手,整理了衣裙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的陣仗還不少,兩個大太監,身後還跟著四個侍衛。

    幾個太監把雲重紫夾在中間,每個人都緊盯著她不敢放鬆一點警惕,生怕她跑了似的,「德容郡主請。」

    雲重紫覺得有些好笑,轉頭之際衝著芍葯使了個眼神,只望她記住自己的話。

    養心殿外,雲重紫站在廊下,面上風輕雲淡地等著。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裡面的人還沒辦完事,雲重紫只能等著。

    以往刑公公還會請她去偏多坐下喝喝茶,要是太祖皇帝沒什麼大事,她也無需通傳可以直接進去候著,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再站在這裡,許多事都已經物是人為。

    這老子和兒子辦事的規矩果然是不同的,之前伺候先皇的刑公公也告老還鄉了。

    雲重紫心知慕君歌是故意為難自己,說是找自己,可還讓她等那麼久,也真是夠幼稚的。

    有人忽然從養心殿退出來,看到對面站著的雲重紫,兩個人皆是一愣,但很快裡面傳出聲音,「讓德容進來。」

    祥哥兒退讓到一邊,雲重紫與他的目光相接在空中,兩個人即使不說話,也能感覺出對方的關切。

    她遞給祥哥兒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從他面前擦身而過。

    慕君歌穿著一襲黑底繡金龍的綢袍,頭上戴著一頂蒼龍珠冠,整個人都如雕像般坐在案前,不說一句話就已有睥睨天下的凌厲氣勢,在這凌厲的氣勢中,讓人不得不低下頭來。

    到了這個時候,雲重紫才真正意識到,對面的人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慕君歌,而依然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王者。

    雲重紫徑直跪在殿中,拜首:「皇上萬福。」

    慕君歌不說話,雲重紫也知趣,低頭垂眸地等著,屋裡除了他們兩個,也再沒其他人,靜默地能聽見慕君歌翻動書頁的聲音。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上首的人懶懶地發話,「起來吧。」

    「謝皇上。」

    雲重紫恭敬地站起來,又垂首站在一旁,打定主意,慕君歌不說話,她也沒話和他說。

    誰知剛站定,慕君歌一揚手,把手邊的兩道折子扔在她的腳下,「這有兩道請旨,都要娶你,朕甚為頭痛。」

    雲重紫不驚不辱地低下頭,兩本折子散落開,零星可以看到上面還真有寫自己的名字。

    「其中一個是七王爺的。」

    雲重紫挑了挑眉,如今慕君睿已經是王爺了,他嚮慕君歌求賜婚,並不令人吃驚,只是另一道……

    她想看,但卻把背脊挺得更加筆直。

    慕君歌換了個姿勢,斜睨向面色淡漠的雲重紫,「你就不好奇,另一個人是誰?」

    不問就是不想知道,知道了又如何呢?

    雲重紫深吸了口氣,依舊沉默。

    慕君歌見她不說話,從案前站起來,信步款款地走上前,未走到雲重紫身前,雲重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呵,德容郡主這是做什麼?我還沒說那人是誰呢。」

    慕君歌彎腰從她的腳邊撿起一本奏折,朗聲道:「當日受德容郡主多番照顧,又感念其親,金國聖武皇帝特向大元皇帝請婚……」

    雲重紫眼皮一跳,頭垂得更低了些,「德容惶恐。」

    「惶恐?」慕君歌冷笑,把奏章一把扔在地上,猛一抬手,抓過雲重紫的下巴,「朕瞧著你到沒有害怕的樣子。一個是大元的王爺,一個是金國的皇上,無論是誰娶了你,你以後必然都是大富大貴,只是朕若答應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人必然不滿,這可不利於兩國的邦交,你說可如何是好?」

    雲重紫磨了磨牙,面沉如水地說道:「皇上乃萬民之主,德容不敢有愚見。」

    「嗯。」慕君歌與她面對面蹲著,又靠近了她幾分,「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人上了一道折子給朕,說只要朕娶了你就可以解決了。朕也覺得這個法子極好。」

    雲重紫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近距離下,慕君歌的冷眸裡泛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算計。

    她知道慕君歌根本不是真的想娶自己,任何事他都有強烈的目的性。

    「德容不說話,朕就當你同意了。」

    雲重紫忍著憤怒把下巴上的手指推開,「其實只要讓德容離開皇宮,隱姓埋名,就不會讓皇上為難。」

    「你隱姓埋名?和君睿一起嗎?你以為這樣,關安哲那個匹夫就能善罷甘休?他一定會趁機攻打大元。」慕君歌哼了聲,「他是什麼人,德容應該比朕清楚。」

    這話雲重紫還真信,可是若說關安哲為了自己就冒險范進,她覺得不太靠譜。

    「如今我們與大金剛簽訂協議,又差不多同時新帝登基,邦交還未穩固,德容郡主那麼聰明,應該能想到,他為何冒進。只是他現在需要一個好的借口。」

    雲重紫不由皺起眉頭,到了這個時候關安哲又來插一腳,真是嫌她的命不夠長。

    「德容自己離開皇宮,絕不會和七王爺一起……」

    「朕不信。」慕君歌冷笑,「你無須多說什麼,朕意已決,等過幾日冊封大殿之時,朕就向全天下宣佈,封你為妃……」

    「皇上!」雲重紫再次打斷慕君歌的話,深吸一口氣,「皇上如今成為上位者,自然可以主宰全天下人的生死婚姻,只是……」

    她抬起頭,目光清冷地看嚮慕君歌,「只是當日太祖皇帝答應過德容放我出宮。」

    「朕……」

    「我知道皇上不信,所以太祖皇帝為了能讓我能順利出宮,才讓我出面告訴眾人遺詔在哪裡,他說只要我說出那個遺詔,另一個遺詔就會作廢,無論誰當了皇上,若為難我,就讓我說出另一個遺詔的下落。」

    慕君歌的面色一沉,眼眸裡崩裂出危險的精光看著她,「你說什麼?」

    「看來是德容說得不夠清楚了。」雲重紫勾了勾嘴角,「當日皇上一共寫下兩份遺詔,一份是由您繼任大統,遺詔擱放在太皇太后的寢殿裡,另一份……德容已經收好了,只要德容今生順遂平安,這份遺詔永遠不會見天日,請皇上成全德容出宮的請求。」

    「你威脅朕?」慕君歌緊握雙拳,目光驟冷,乍現殺機。

    雲重紫淡淡地垂下眼眸,「德容不敢,只是不想皇上違逆先皇之命,這樣才算對得起先皇遺詔。」

    「好,好得很啊。」慕君歌狂笑,「朕果然小瞧你了,你不想嫁給朕,可以如此地威脅朕,都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了,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德容說了,皇上掌握全天下人的命,皇上人德容死,德容不敢不死,畢竟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可是德容若要是死了,更讓皇上為難。」

    這點雲重紫一點也不擔心,若是慕君歌想殺她,早就不說廢話了,他要顧及很多人,也因著這點,雲重紫才敢出言不遜,放手一搏。

    慕君歌瞇起眼睛,心中郁氣難消,「放你出宮,小七必然會隨你一起走,朕與七弟從小情同手足,斷然不會為難他,只是祥哥兒如今是兵部侍郎,加上寶親王手裡的兵符,還有小七手中的兵權,你若是再嫁給小七,如何讓朕這個皇帝做得安穩?」

    雲重紫挑了挑眉間,「寶親王年事已高,臣女願意出面求他交出兵符,王爺與我歸隱,留著兵權也無用,」

    慕君歌哼了聲,「你想的到是周全,讓他們交出兵符,你以為就和小七安枕無憂了?到那時關安哲打來,又讓朕如何交代?你身為女子想法簡單,朕並無話可說,但小七身為皇族中人,若為了兒女私情和大金開戰,讓百姓生靈塗炭,就是他身為慕家人所為嗎?真是異想天開。」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

    雲重紫沉聲道:「我自己走,覺不會帶走七王爺。」

    「你可以一走了之,但你連祥哥兒和寶親王夫婦都不管了嗎?」

    慕君歌心中冷笑,威脅他?到時候看看是誰威脅誰!

    雲重紫咬了咬牙,慕君歌真的一定要和她爭得你死我活才興奮嗎?

    慕君歌又提出,「所以,你可以拿著手裡的聖旨威脅朕,但為了大元,朕還是要娶你。別委屈,朕還覺得自己吃虧呢!」

    「如果皇上執意如此,德容唯有一死……」

    「你……」

    屋裡的兩個人正針芒相對時,屋外的太監突然闖進來。

    「放肆!」慕君歌一把掃落案上的茶杯,「誰准你進來的!」

    那小太監也是剛伺候新帝,沒摸透他的脾性,看到皇上發怒,早就嚇得顫抖著雙腿跪下,「啟……啟啟稟皇上……」

    「有話快說!莫要吞吞吐吐的!」慕君睿大喝!

    小太監跪在地上,強忍著懼意一口氣說完:「太后命人來通傳說紅燦公主發病,御醫素手無策,請德容郡主去一趟。」

    慕君歌皺了皺眉頭,這個太后來的還真是巧,他今日才抽出空找德容郡主,那邊就得到消息了。

    現在他剛登基,凡事都不能與太后的意見相左,就讓那個老婦多猖狂些日子,等他空了,自然要為母后報仇!

    慕君歌抿起薄涼的嘴角,沖雲重紫道:「既然是太后來找,德容你就去吧,咱們的事下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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