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天下 〔046〕大結局〔上〕+本文視頻相關3 文 / 惑亂江山
聽到她清晰而含笑的話語。今天是我最開心一天,我想做你的妻,哪怕是妾也好……
閉上雙眸,即便是只觀那優雅的側顏,也仍舊是英俊到足以攝人心魂,可他整個人卻於今日顯得有些落魄。一直站立著,足足有一刻鐘之後,他方才睜開了雙眼。也於同時,做下了一個決定……
南宮錦蹲著身子,和軒轅以陌一起燒著冥紙。君紫陌在這裡認識的人並不多,所以來送她的人也沒有多少,而魔教的眾人,竟然都在破的帶領之下,一齊走到棺木的正前方,彎腰鞠了三個躬!
是這個女子救了他們的教主,所以,也擔得起他們整個魔教的敬意。
而他們鞠躬完畢之後,冷子寒也進來了。他對著南宮錦淡淡的開口:「小錦,她有遺願,我想幫她完成!」
南宮錦抬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冷子寒又接著開口:「便是將她葬到西武。」
南宮錦點了點頭,雖不明白紫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但冷子寒應當是不會騙人。於是便又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我也跟著一起去,我想送她最後一程!」
冷子寒點頭,不置可否。而軒轅以陌則對著蹲在棺木邊上的南宮錦開口勸慰道:「主子,你先起來吧,你現下有孕在身,不宜太過傷神!」
南宮錦點頭,起身,頓時感覺一陣暈眩。百里驚鴻趕緊上前扶著她:「怎麼了?」
「沒事。」南宮錦虛弱了笑了笑,便被百里驚鴻扶著進屋了……
當天晚上,這一行人就悄悄的出了邵陽城,邵陽之外,就是西武的地盤。而冷子寒的目的地,顯然是西武的京城。
這一路上,他們喬裝打扮前行,百里驚鴻原本是想跟著,但被大臣們聯名上書留下了,因為現下東陵和西武隨時都有可能進攻,皇上和皇后都走了,一個當家人都沒有,很難守住。而南宮錦也讓他留下查查噬魂大陣是誰擺的,於是他便聽話的沒有跟上。卻也還是千里送夫一般,將南宮錦送出了十里才回去。
一行人剛剛越過了邵陽,便被卡在了西武的一個關口。他們全部都穿著一身孝服,滅上前一步,對著城門口看守的那些官兵開口道:「軍爺,我們原本是西武人,到南嶽去做生意,但是小妹前些日子不幸染病暴斃了,想回到自己的故鄉安葬,希望軍爺能夠通融一下!」
說著,便在袖子下頭偷偷的將一塊金元寶遞了過去。
那守門的士兵看了看自己手上金子的成色,又掂了掂重量,露出了滿意的笑,先是將之收好,而後開口:「打開棺木看看!」
「這,官爺,死者為大,你就通融一下吧!」白虎上前開口,那個女人是為了教主而死的,他們怎麼能讓她死了都不得安寧。
南宮錦大聲開口:「他們想看便讓他們看吧,兮兮這孩子也是命苦,竟然染上了天花,唉,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了這些軍爺!」
這話一出,那剛剛準備開棺看看是不是屍體的軍官頓住了,他看著南宮錦開口道:「你說她是怎麼死的?因為天花?」
「是啊,您不信?可以打開看看啊!」南宮錦十分真誠的建議。
那軍官嫌惡的揮了揮衣袖,道了一句:「晦氣!走吧,走吧!」要是天花,自己看一眼被傳染了還有活路嗎?他們是敬業沒錯,但是還沒有敬業到不要性命的地步!
這話一出,南宮錦等人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進去了,裝的十分的像模像樣。而唯有冷子寒,始終一言不發,點漆般的眸中藏著十分厚重的情緒,叫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緊接著,他們用同樣的法子,就這麼依葫蘆畫瓢的一路到了西武的皇城,僅僅是趕路就花了七天的時間,一路上金錢開道,再加上「天花」的威懾力,倒是沒有遇見什麼強烈阻攔,所以這一路上相對而言,還是比較順利的。
西武皇城,對南宮錦來說,是很熟悉的地方,也是很多人都熟悉她的地方!所以進城之後,她一直都低著頭,唯恐被人認出來,但冷子寒那張揚的性子,卻是低頭都不曾,將自己那張狂傲邪肆的面孔,毫不掩飾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一點都不顧及他這個王爺先前是西武的通緝犯,而且慕容千秋,到現在也沒有撤銷關於慕容千烈的通緝命令。
這樣一個送葬的隊伍,還有漫天的冥紙在拋灑,旁人自然都是能避則避,免得沾染了晦氣。卻只有一個酒樓之上,一起飲酒的三個男子中,有一紅衣男子不經意的看向窗口,誰知這一看,讓他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復又認真的往下面看了看,那送葬的隊伍中,有一人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那張臉,午夜夢迴之間常常可以看見!那是……燕驚鴻?!
「魅丞相,你在看什麼?」孟皓然看他眼神向外,納悶的開口詢問。燕驚鴻走了之後,魅文夜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少壯派之首,也成為了繼燕驚鴻之後的第二位少年美相。但他雖有才,功績卻不如燕驚鴻卓越,是以名氣沒有到當初的燕驚鴻、上官謹睿一般大。
魅文夜斂下了自己的眼神,原本是想說自己看見燕驚鴻了,但是自己面前這兩個人,冷雨殘和孟皓然,一個是國戚,一個是愚忠於慕容千秋的人,貿然的告訴他們,反而對燕驚鴻的安全不利,所以他哽住了,只是隨意的笑笑,不正經的開口道:「瞧你這問題問的,我這樣的人還能看什麼?自然是看美女了!」話說的隨意,但眼角一直追隨著那隊人馬離開的方向。()
「看美女?」冷雨殘冷哼了一聲,顯然不信,這傢伙已經有多久沒有注意過美女了?前幾個月還聽說他去了小倌館找刺激,最終還是敗興而歸,為的是什麼,旁人不知,他和孟皓然這兩個好友,還是猜得出一二的。從前燕驚鴻在西武的時候,他便總是有些不正常,他和孟皓然就猜到了一些。
而後來,靈兒從南嶽遠嫁而來,也坦然告知了自己燕驚鴻的真實身份,只是因著對方是自己的恩人,成全了靈兒和自己的這一樁好事,所以這件事情他一直謹守則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連自己的這兩個至交好友也沒有告訴。所以魅文夜,也一直都不知道外面的傳聞,說南嶽皇后就是當年的燕驚鴻,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這半年的魂不守舍,怎麼會瞞得過自己和孟皓然這兩人?
想必去小倌館,也是因為燕驚鴻當初是個男的,所以想想自己是不是變了口味吧?現下會有興致去看什麼女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當然!」魅文夜卻似乎對他的懷疑渾然不覺,搖了幾下手上的扇子,眼神一派真誠,他剛剛看的,也確實是美女。穿著一身孝服,用孝服那尖尖的帽子蓋住腦袋,但卻無法遮擋住她的美貌,若是自己沒有看錯,那絕對就是燕驚鴻無疑,因為那張臉,近乎是一模一樣!面上淡然,心下卻是驚濤駭浪!若那個人真的就是燕驚鴻,那南宮錦就是燕驚鴻傳聞就是真的了!那,她現下潛回西武是想做什麼?
孟皓然皺起眉頭,顯然也是不相信!什麼女人能讓他看得這麼興致勃勃?想著沿著他的視線剛要看過去,卻被魅文夜「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並且好死不死的擋住了他的視線,沒讓他看到下面的一行人,孟皓然不悅的抬頭,魅文夜卻開口笑道:「別看,那是爺看上的人。若是你也看上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可不想為了一件衣服跟你打架!」
「這話倒是沒說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冷雨殘笑著點頭。既然魅文夜想揭過去,那便揭過去,一直糾纏也沒有什麼意思。
而孟皓然看了魅文夜一眼,總覺得這傢伙好似有些不對,似乎是在刻意隱瞞什麼,但他收回了折扇之後,自己再低頭去看,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有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什麼異樣,更沒有那所謂可以破壞了他們兄弟情的姑娘。笑了笑:「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喝酒!」
他這話音一落,也就這會兒,一道不冷不熱的女聲傳來:「是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聲音一傳來,冷雨殘頓時感覺自己的身後冷汗如瀑,回頭一看,便是自己那大著肚子,即將臨盆的娘子靈兒。訕訕的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四面看了看客棧中人那「又是如此」的竊笑表情,心下也是苦逼不已,強撐起笑意開口道:「娘子,你怎麼來了?」
他這唯唯諾諾的態度,讓四面又是一陣竊笑一聲,整個西武都知道,定遠侯懼內。而這個從南嶽嫁來的娉婷群主,更是囂張跋扈的可以,原先那總是想與她作對的老侯爺及侯府的老夫人,現下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現下西武和南嶽雖然開戰,整個西武貴族卻沒有一個人敢因此給這位來自南嶽的郡主臉色看,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是有皇上撐腰的!
「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喝酒,整個侯府都被你熏的難聞到了極點!你不為自己的身子考慮,你就不能多為我考慮嗎?要是熏到了孩子可怎麼辦!」靈兒咬牙切齒的道。
冷雨殘嚥了一下口水,開口道:「娘子,為夫已經很努力的在改了,但是我的酒癮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說了,豪門貴族,有幾個人是不喝酒的?我這都喝了這麼多年了,你忽然要我該……這勉強的控制一下已經是極限,若是真的滴酒不沾,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嗎?而且自從有了娘子,我再也沒有去過青樓了,不信你問他們!」
說著伸出一隻手指了指魅文夜和孟皓然那兩人,然後狗腿的跑到靈兒的跟前,一臉諂媚狀。靈兒冷哼了一聲,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那你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什麼意思?」
冷雨殘趕緊開口道:「哎呀!這意思還不簡單嗎?這人沒了手足,那還活得好好的,要是沒了衣服,豈不是要出去裸奔嗎?這說明衣服是何其的重要!」
魅文夜和孟皓然同時偏過頭,已經不忍心在看自己因為成婚而變得慘不忍睹的至交好友,他現下的形象和狀態,簡直就是讓人不忍直視!所以他們兩人要吸取教訓,萬萬不可娶親!
靈兒這次滿意了一些,冷哼了一聲,揪著他的耳朵就往外拖:「跟老娘回家去,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在外頭喝酒,我便回南嶽住上個一年半!」
這話一出,冷雨殘嚇得臉都白了:「不敢了!放心,我不敢了!」
走到門口之後,靈兒忽然回過頭,看著魅文夜和孟皓然二人,眼神十分森冷,讓兩人齊齊一抖。魅文夜開口道:「不知**夫人有何指教?」腦後也是冷汗漣漣,這女人是冷雨殘的夫人,也不好不給面子。
「你們這些狐朋狗友,若是再拖著這不成器的出來喝酒,老娘有你們好看的!」說完,囂張的拖著人走了。
冷雨殘苦逼的看著她十足囂張跋扈的背影,實在不明白初見時那個冷若冰霜,高傲孤潔的女子到哪裡去了,難道是婚姻使人凶狠?
而冷雨殘的那兩個「狐朋狗友」,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他們是招誰惹誰了?分明是冷雨殘拖著他們出來的。
孟皓然看了一眼這一桌子的酒菜,頓時也覺得沒了胃口,於是開口道:「我先回去了,還有些政事沒有處理!」皇上領兵出征,政務自然都交給了三公九卿。
「嗯!」魅文夜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待確定他走遠,方才起身,往自己方才看見燕驚鴻的那個方向追去……
冷子寒和南宮錦等人,帶著棺木沿著路途走了良久,終於到了東郊的一片紫竹林。冷子寒一揮手,後面的人便都將君紫陌的棺木擱下,他緩步走到棺木邊上,將她從裡面抱出來。已經冰涼的身軀,抱著只覺得叫人驚心的冷。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而南宮錦等人,都跟在他的身後。走了良久,終於到了一片空地,而空地之中,有一座孤墳,上面寫著狂草書下的幾個大字:冷先然之墓!
冷子寒站在墓前,深深的鞠了幾個躬,而後對面露不解之色的南宮錦開口解釋道:「這是我舅舅的墳墓。我有兩個舅舅,一個便是幫我脫困的那一個,而另外一個則是力挺皇兄的,也就是冷雨殘之父!」
於是,南宮錦便明瞭,這個墳墓,當是冷子寒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個將他從皇宮偷渡出去,又為了隱匿他的下落,而被慕容千秋趕盡殺絕的母舅,難怪他見到對方的墓碑,便如此敬重,還要先行禮再說。
他點漆般的眼眸,往一旁看了一眼,白虎、青龍當即會意,馬上便動手開始在一旁的空地上挖了起來,足足挖了半個時辰,才挖出了一個足夠埋葬人的大坑。將棺木抬進去放著,而冷子寒亦親手將君紫陌放入其中,自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塊暖玉,放在她的手上握著。
而一旁的青龍等人,看著那塊暖玉,眼神都不自覺的凝了一下。
等他放好之後,親自封棺。而後,揚手一揮,一陣強大的罡風揚起,將那些泥土全部蓋了上去,但也因為不日前受過不輕的傷,使他此刻有些咳嗽。墳墓堆起,一塊墓碑被扶了上去,上面空蕩蕩的,一個字都沒有。
冷子寒自袖口將自己的斷刃拿了出來,揚手一揮,只見白色的刀光劍影一閃,而後那上面,暮然出現了幾個大字:冷子寒之妻君氏紫陌!
這幾個字一出,不僅是青龍、白虎禁不住愣了一下,就連南宮錦也有些驚愕!她看著他優雅的側顏,開口道:「你,愛上紫陌了?」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