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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5章 人命螻蟻冷情義 文 / yoyo魚

    更新時間:2012-06-29

    纖雪一醒來,蘭若煙就過來,溫聲問道,「纖雪,你怎麼會暈倒在路邊沒人管呢?」

    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纖雪水眸見了蘭若煙,瞬間盈man了淚。抽噎著回話,「是奴婢愚鈍,惹葉妃娘娘不高興了。她不要奴婢伺候了……」

    「所以她就可以將你扔在外面不管!她也太過分了!」蘭若煙聞言生怒,沒想到南宮金枝不僅工於心計,還待人這般冰冷狠毒!

    「娘娘……奴婢以後無處可去了……嗚嗚……」纖雪淚流滿面,滿腹的委屈。

    「她不要你了,你就在蘭馨閣好了。」蘭若煙上前,為她拭去了淚,細聲安撫著。

    這所有的事情看來如此真實,可有如此的不合情理。碧雲默默在一旁觀察著纖雪,秀氣的眉宇慢慢打結。葉妃不要纖雪絕不是表面看來這麼簡單的事情,可是蘭若煙已說了要留下纖雪,她做奴才的也不好再勸她。

    留下纖雪後,碧雲交代了碧游,凡是纖雪動過的東西都要一一檢查。碧游不解,「姐姐,這纖雪看來柔柔弱弱的,膽小怯懦,不至於敢做謀害王妃的事情吧|?」

    「人不可貌相,越是看來不可能的人,越要提防。將軍將小姐交付於我們姐妹二人照顧,必不能負他所托。」碧雲搖頭,不贊同碧游是說法。

    「嗯,姐姐說的是。」碧游點頭。

    但一直到葉妃生辰家宴,纖雪待在蘭馨閣都沒出什麼問題。琛王府舉行家宴,蘭若煙身為女主人是要親自操辦的,想到到時候太后和一眾王公都會來此,於是也花費了些心思來管這事。

    大老婆為小老婆辦壽宴,蘭若煙真想著就好笑。可這幾天,軒轅琛因為那萬新村的事情,老愁眉不展的,她也不好耍什麼脾氣。得體的女人,應該是分清主次的。

    冬季不便作露天的宴會,蘭若煙就設在了大廳。精選了數幾十道菜餚,酒水都選得的是玫瑰釀。上好的進貢酒,飲玫瑰釀醉而不暈,身體會因體溫升高溢出紅色汗水,且帶玫瑰花香,因此名為「玫瑰釀」。

    還有就是戲班子,蘭若煙特地讓劉亞去請來了風雨樓的戲班子。既然要好,就都要好的。將宴會清單送到松瀲堂,軒轅琛一看那上面的條條列列就搖頭,道,「只是家宴不必這般隆重,何況只是側室壽辰。」

    「這……若是太過簡單,是否有些失禮,來的可都是王公貴族啊。」蘭若煙遲疑問道。

    「煙兒,你多慮了。本王也是貴族啊,論身份尊貴,除了皇上當屬我最大了。可是這不代表宴會就要弄得奢華,何況,本王本來是無意辦這家宴的。」軒轅琛起身,走到蘭若煙面前,「你看這些條目加起,該要多少銀兩。如今是關鍵時候,我們不可掉以輕心,給敵人可乘之機。」

    話說到這裡,蘭若煙知道軒轅琛是提醒她要行事低調。這的確是她疏忽了,點頭道,「臣妾明白了。」

    於是將單子上的條目刪減了一半,又派人將擬好的單子給芳華樓送了一份過去。南宮金枝一看那單子就瞪眼!伸手一扔,「本宮在娘家的時候,都不曾這樣寒磣過!嫁人了反倒比過去更差了!」

    那了單子,南宮金枝就去了蘭馨閣,纖雪一見她來了就慌慌張張地避開了。蘭若煙想她應該是怕南宮金枝也沒說什麼,由著她去了。

    「葉妃今日來本宮這裡可是對這壽宴排場有意見?」蘭若煙淡聲問了對面一臉怒態的南宮金枝。

    「王妃娘娘既然知道臣妾會對這不滿,為何還這麼定了!?」南宮金枝咬牙問道。

    一見她這樣,蘭若煙心中不由慶幸,還好她沒有給南宮金枝搞那麼隆重的壽宴,不然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對這種人好,真是不值!

    「如果本宮告訴你,這些都是王爺定下的,葉妃還會有意見嗎?」蘭若煙勾唇一笑,唯有諷刺,「本宮縱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可最終還是要聽王爺的。尊卑有序你可知道。」

    「你……」南宮金枝知道她是在拐了彎的說自己不懂規矩,但的確她是側室,蘭若煙是正室,她該聽蘭若煙的。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口氣,她躬身行禮,「是臣妾衝動冒犯了。」

    「知道了就好,下去吧。」蘭若煙也懶得再多看她一眼,這個女子滿腹心計,而且喜歡玩陰的。跟她打交道,總要提防著,比跟柳玉櫻相處還要來得小心翼翼。真是累人!

    「王妃娘娘,臣妾今日來還有另一件事。」南宮金枝穩著情緒,大事未成她還是要忍著。

    「何事?」蘭若煙淡問。

    「此次是臣妾的壽宴,臣妾想親自來擬定賓客名單,不知可否?」南宮金枝聲音放低了。

    想了想,南宮金枝這個要求好像也不過分,於是點頭,「這些本就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也好。」

    得到應允後,南宮金枝也見好就收,行禮退下了。出來後,她就想,平生從未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她一定會加倍還回去的!快步出了蘭馨閣。

    蘭若煙是覺得,就這次壽宴,軒轅琛也好,她也好,算是給足了南宮金枝面子了,可是,這時尚就是有貪心不足的人,何況南宮金枝硬要舉辦壽宴不是為了什麼慶壽,而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親手給自己辦了個「鴻門宴」!

    宴會選在晚上舉行,說是來很多王公貴族,但南宮金枝親擬的賓客名單裡,多數都是南宮家的親友。皇家中邀請的也只有太后和裕王而已,蘭若煙覺得奇怪,可畢竟南宮金枝才是壽星,她想要作什麼,都是她的自由。

    跟軒轅直第二次見面,蘭若煙尷尬地笑了笑,後者倒顯得泰然。「聽琛兒喚你煙兒,不知道本王是不是也能那麼稱呼你呢?」

    「皇叔,這……」蘭若煙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老實說,軒轅直也可說是個清俊高雅的人物,且可能因為年紀閱歷問題,比軒轅琛看來更有男人味。可是,她可是他的侄媳婦啊!怎麼能有太多的親密之舉?

    「皇叔為何還不入坐呢?」軒轅琛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軒轅直的身後,他其實老遠就看到軒轅直了,本是在穿梭的人流中尋找蘭若煙,沒想到卻見到軒轅直對蘭若煙笑得曖昧說話。頓時妒火大起,這傢伙居然敢這麼看著他的王妃!

    「哎呀,琛兒,沒想到你這麼在意你的王妃啊。」男女方面,軒轅直怎說經歷比起軒轅琛要豐富,一對上軒轅琛看他時冷冰冰的眸子,他就明白軒轅琛是在向他示警,呵呵笑道,「這樣子,倒更像皇兄了!」

    「咳咳。」太后的清咳聲從遠處傳來,顯然她是在警告軒轅直不要說錯話了。軒轅直一見了她,立刻收聲了。跟他們又客套了幾句後,才轉身去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蘭若煙看看在位的軒轅直又看看上座的太后,心中猜測,裕王為何會願意聽太后的話呢?按說這嫂子和小叔子,不該有其他什麼的啊。她望向軒轅琛,後者搖搖頭,低聲說,「先入座,今晚見機行事,這南宮金枝絕沒作什麼好主意的!」

    渾身一寒,蘭若煙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個小小的家宴會發生什麼。但仔細想來,那些個女人們間暗殺謀殺的,都是在這種人多眼雜的時候發生的。莫非南宮金枝意在害她?

    也沒來得及再想些什麼,劉亞作為司儀上台拍手對眾人道,「各位,葉妃娘娘十七歲壽宴正式開始了!下面是風雨樓戲班為大家唱一出《麻姑拜壽》。」

    古人壽辰唱《麻姑拜壽》就跟現代的人圍著生日蛋糕唱「祝你生日快樂」一樣,已經成了一種定勢。對戲曲本就無感的蘭若煙,也沒多看那什麼《麻姑拜壽》的,端著梨花釀,不急不緩地品著,時不時地觀察下在場的賓客。

    上座的是太后,還有南宮慎,這位齊王,她是第一次見了。在門口迎接他時,他看自己的眼神滿是不悅。想到南宮金枝在琛王府的機遇,他不喜歡這個阻礙他女兒得寵之一的人,也是應該的。

    再看軒轅直,好像也不太喜歡看《麻姑拜壽》,把座上的各種菜都吃了個遍。蘭若煙看他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想吃了。她側首看向身旁,碧雲碧游各立一旁,隨時準備著伺候。

    「碧游,拿些杏仁來。」蘭若煙吩咐道。

    「是。」碧雲躬身,正欲轉身退下去取杏仁。

    纖雪這時走上前來,道,「娘娘,奴婢給您拿吧。」

    奇怪看纖雪一眼,蘭若煙想她在蘭馨閣一見了南宮金枝就避開了,為何今日在南宮金枝的壽宴上又跟來了?瞇眼看了她一眼,想起軒轅琛說的「見機行事」,於是點頭,「你去吧。」

    後者一走,蘭若煙就對碧雲道,「你去看著她。」

    「是。」碧雲應道,她有些欣慰,蘭若煙總算注意這個小丫頭了,嘴角揚起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笑意。

    等到纖雪端上杏仁,蘭若煙看了那已經剝好的杏仁一眼,隨手揀了顆,看了在纖雪後回來的碧雲,後者點點頭,她才將那杏仁放入口中嚼了嚼,是很正常的甜味。這就更怪了?如果她們要害她,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麻姑拜壽》唱完了,該是賓客敬酒了,蘭若煙走到南宮金枝面前,端了酒對她道,「祝妹妹芳齡永繼。」

    「謝姐姐了。」南宮金枝起身,拿起酒杯碧雲端著的托盤內的酒杯,微飲了一口,然後笑道,「這玫瑰釀果然清甜入口啊。」

    但酒杯才放下,忽然皺了眉,她手捂了腹部,難以置信地看蘭若煙,顫抖著手指著蘭若煙,「王、王妃……你竟下毒!」只見她說完就口吐鮮血,不穩地倒下去。

    「金枝!」齊王南宮慎驚呼,奔了過來扶住了女兒。看女兒氣息奄奄,憤恨地朝著蘭若煙吼道,「來人啊!將琛王妃抓起來!」

    這變故發生在一瞬,蘭若煙都還未及反應,就有侍衛上前來欲擒她。「住手!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軒轅琛目睹全部,知是南宮家的人預謀好了要陷害蘭若煙,既知如此,他又怎能容南宮家的人亂來!

    「琛王!你要包庇你的王妃嗎?!」太后怒斥道,起身嚴厲看著軒轅琛。

    「是又如何!」軒轅琛也不示弱,起身就跟太后對峙上了。

    劍拔弩張的一刻,傳來一陣開懷大笑聲,眾人一惑循著笑聲看去,儼然是一直處於局外人狀態的軒轅直,他笑便罷,還手中拿著酒很享受地看著這邊。

    「裕親王殿下,你這樣可是很失禮。」太后皺眉,嚴聲說道。

    「沒辦法,皇嫂,看到有趣的事情,我就忍不住笑了。」軒轅直收了笑聲,但眉眼彎著依舊是帶著笑意,且是諷刺的。

    「什麼意思?」太后冷眼看他,「正妃謀害側妃看著很好笑嗎?」

    「我不是笑她,我笑的是齊王啊。」軒轅直淡聲道,「女兒中毒了不是先找大夫而是先抓人。是否有些不合理?」這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天後瞪了軒轅直,似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而此時眾人才又將視線放回南宮金枝身上,只見她嘴唇發青,面白如紙,身體雖被南宮慎抱著,卻還不停地顫抖著,明顯就是情況不對!「金枝!金枝!你怎麼樣了?」南宮慎也慌了。

    「葉妃娘娘中的是遏喉。」端著托盤的碧雲淡聲說道。

    「碧雲!你怎麼知道?」蘭若煙一驚,她看了碧雲。

    後者面色平靜,眼神轉向後方,對著纖雪,說,「因為奴婢看到纖雪的指甲黑了。只有碰遏喉藥粉的人,指甲才回變黑,除非用食醋洗,否則是去不掉的。」

    一聽到碧雲的話,纖雪慌亂看了自己的手,果然如碧雲所說的一樣,指甲發黑!

    「你這大膽的奴才!居然敢謀害葉妃!」軒轅琛抓住這機會,朝著纖雪就斥道。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奴婢,不是!」纖雪拚命解釋著,可軒轅琛怎會放過這個讓蘭若煙脫罪的機會。

    「不是你!那還有誰!來人把她押下去!」軒轅琛的命令一下,琛王府的侍衛一下便圍上來將纖雪押了下去。

    接著就太醫診治,軒轅琛沒有守在生命垂危的南宮金枝身旁,而是守著蘭若煙,在蘭祁風來之前,他必須要寸步不離蘭若煙,今晚這宴會她明知道是沖蘭若煙而來的。卻沒料到,南宮金枝竟狠到用自己來使苦肉計!

    但蘭若煙此刻卻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問碧雲,「碧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纖雪要在酒裡下毒?」

    碧雲一怔,「娘娘——」

    「你都未有回頭,怎麼就知道纖雪的指甲黑了呢?」蘭若煙苦笑。

    碧雲知自己是掩飾不過去了,於是坦然承認。「是的。奴婢是知道。葉妃將纖雪安排在您身邊,為的就是這一天。」

    「那既然你知道那酒中有毒,為何不換掉呢?」蘭若煙更吃驚了。

    「為什麼要換掉。」軒轅琛冷笑道,「她既然存了那份心思,那成全她不是更好?」

    「王爺……」蘭若煙看著軒轅琛,滿是不解。

    「煙兒,對付那樣的女子,只能以惡制惡!」軒轅琛笑道,沒有一絲凡人的情緒,彷彿此時他說的是一個窮凶極惡的野獸。

    合了唇,蘭若煙不再說什麼了。這本就是權利的鬥爭,敗者唯有淒慘的下場。她被太多人保護著,使她嘗不到失敗的痛苦。若有一天,她也如同南宮金枝一樣了,是不是別人也會一樣地認為她死有餘辜?

    太醫和蘭祁風父子幾乎是同時到的,軒轅琛先顧的卻是蘭祁風,「蘭將軍,本王將煙兒交與你就放心了。」匆匆交代後,他便隨太醫去了芳華樓。

    碧雲將方纔發生的事情對蘭祁風稟報後,後者神色愈發嚴峻了,沉聲道,「看來齊王已經開始報復了蘭家了。」

    「報復……」蘭若煙一驚,她以為南宮金枝這樣陷害她只是因為後院爭寵而已,不想卻牽涉了這麼多舊愁新恨。

    「妹妹,你身在侯門當小心才是,那些女子在人眼前看似柔弱,實則內裡凶狠起來,怕是不遜色丈夫。」蘭若風也是憂慮。

    唉,只是女子做到這樣,也是形勢所逼吧。蘭若煙從不覺得自己是和平主義,可是眼見南宮金枝氣絲游移的時候,她又禁不住心軟了。

    「父親,哥哥放心,煙兒心中自有權衡的。只是,我身為琛王府的女主人,也該是去看看葉妃情況的。」蘭若煙輕聲回了話,緩步朝芳華樓走去。

    蘭祁風看她堅定的背影,心下歎道,他的煙兒總算長大了。側目示意了碧雲碧游二人跟上去後,才跟在她們的後面走著。

    一進入聚滿了南宮家親友的房間裡,蘭若煙瞬間接收到數道不友好的視線,她抬頭,傲然回敬了一記冷厲的眼神回去,眾人沒想到看來嬌柔的蘭若煙會有這樣凌厲的眼神。暗笑這些人膚淺,人都說將門虎女,只是蘭祁風的女兒這點,他們就不該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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