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頁 犺氣 1 文 / 柩中山嵐
山烏鬼一事清楚後，祁墨和楊素便決定回去圖書館，這次兩人沒有選擇直接回去。兩人選擇最慢的方式，從最近的城鎮一路轉回去。
這天，到了一個村子，也是接近路邊，到達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想繼續往下一個縣市走必須等第二天的車，他們便決定留一夜。
村子很小，統共不過百來戶人家，都是圍繞路兩旁延伸。除了廁所，也沒有賓館，畢竟這個村子只是途經的站點，兩人也是一個興起，決定在這裡停留。
詢問了一會，才在一戶開著小飯館的人家落住下來，進門時，街上還有幾個沒回家的小孩，正對著飯館旁邊屋子指指點點的。
「真的看到了，黑漆漆的，犺氣！肯定是會吃人的犺氣！」幾個小孩嘰嘰喳喳不停，偶爾一兩句話連祁墨他們都聽到了，不由一笑。
老闆給兩人炒了幾個菜，吃過飯後，給他們安排了間庫房，擺上地鋪將就一夜。趁老闆鋪床時，祁墨問，「那些小孩說的是什麼？真的？」老闆一聽，哈哈一笑，「信不得真，我奶奶她們經常會給小孩子講，下雨天晚上別亂跑，會碰上犺氣。」祁墨也是一笑，確實，老人常常會說些嚇唬小孩的。
等老闆離開後，楊素也準備脫下外套，準備休息。祁墨卻還是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這時，傳來淅瀝的雨聲。
「你幹嘛，還不想睡啊？」楊素躺下後，看祁墨還在發呆，提醒道。
「不是，你不覺得雨天是個很有故事的場景嗎？」祁墨回頭，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楊素。楊素想了想，「你還在意那小孩說的？」祁墨點頭，楊素無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接觸的事情多了，有時候他也有些疑神疑鬼。
「明天問問吧，好大的雨，趕緊睡了，雨天睡覺可舒服了。」楊素說著，把被子往身上一蓋，閉眼不說話了。祁墨轉頭又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混合著雨水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有種感覺，窗外的街上，好像有人。
祁墨搖搖頭，也脫下外套，躺到地鋪上，伴著雨聲，緩緩入睡。
……
第二天，雨還是沒停，祁墨一早起來，看著窗外的雨點，不由歎氣。楊素被他動作弄醒，看著窗外視線還很灰暗，以為還早，不由抱怨，「幹嘛呢？還早不是麼？」
祁墨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自個穿好衣服，出門下樓去了。楊素自己在被子裡窩一會，發現完全睡不著了，只好也跟著起床。
下樓看到祁墨已經讓老闆給煮了碗麵，正吸溜著，視線還是盯著門外的大街上。楊素也點了一碗，坐到他對面，「看啥呢？那麼吸引你？」祁墨回神，看了眼楊素，不說話。
楊素嘴角抽抽，祁墨今天明顯不對勁，這麼玩深沉的表情，還真心習慣不了。
吃完麵，祁墨就坐在那剔牙，視線還是盯著馬路上，楊素瞅了瞅，發現除了雨點沒啥東西啊。祁墨看了好一會，楊素面都吃完了，他才轉回頭。
「昨晚你聽到什麼沒有？」楊素喝完湯，把碗放在一邊，搖搖頭。
祁墨又看了一眼窗外，「老感覺街上有人。」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素。楊素被他看得發毛，連忙道：「我可什麼都沒感覺到，你不是想太多了吧？」祁墨不答，起身去找老闆要了把傘，站在門口就那麼直勾勾看著楊素，楊素只好起身跟上去。
出門後，祁墨也沒說去哪，兩人就在雨裡慢悠悠走著。越走越遠，漸漸連房子都看不到了，他們一直順著公路走，所以楊素也沒多想什麼。到一個拐彎的地方，前面出現個人影，好像還背著什麼東西。
待人影走進，才發現是個中年男人，搭著塊油布，背上是一大堆柴和一些草。因為下雨視線不好，又不好走公路中間，大家都是走的路邊，祁墨和楊素只好趕緊給人家讓讓，站到靠牆裡面，等人過去了，才繼續向前。
沒走一會，就發現有條小路，往公路下面的去的，祁墨和楊素站在路口看來一會，楊素看祁墨一直往下瞅的神情，「你不會是想下去吧？下雨了，路很滑的。」祁墨看了他一眼，把傘收起來。
這時雨已經不是很大了，楊素也就沒在意他擅自關傘的行為，跟著他往下走。路面很滑，兩人抓著旁邊的樹枝走了二十多分鐘，發現不是往下走的，繞來繞去，加上一些爬坡的地方，最後有塊視野比較開闊的小土丘時，楊素站上去一看，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馬路對面，而且馬路是在他們下方。
祁墨看楊素爬上去，也跟著上去看了一會，下來後，「回去吧，沒什麼好看的了。」楊素偷偷看了幾眼祁墨，發現他神色不像之前那樣冷漠了，才點著頭一起往回走。
回到店裡，老闆看到兩人，急忙上來說：「哎喲，前面老鎮過來的路斷啦，今天車子不會來了，通不了車，我堂嫂才來的電話。」因為知道祁墨他們是要搭車去下一個站的，特地通知他們一聲。祁墨和楊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畢竟如果趕時間，就不會中途下車了。
不過停留在村子裡也沒事幹，兩人又閒下來，坐在大廳看著老闆在廚房忙活。老闆是個外地的，喜歡做點滷味涼拌菜，邊做還邊抬出一些給祁墨和楊素解饞。
吃了一會，雨漸漸停了，這時，才看到之前遇上的那個中年人從門前過。祁墨盯著對方，視線強烈得對方都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祁墨，可能覺得面熟，還多看了幾眼。
「喂，沒看人家都發現了嗎？」楊素提醒一聲，祁墨才收回視線，面色還帶著疑惑。楊素看他覺得奇怪，「怎麼了？」祁墨打量楊素一番後，緩緩開口，「你看不到嗎？他背後黑色的影子。」
「影子？」楊素奇怪了，這下雨天的，距離又不是很近，影子都在地下，誰會注意看啊。
「不是地上的影子，站著的，和他一樣，動作身材，連背著的東西大小都一樣，不過是黑乎乎的顏色。」祁墨說完，又瞟了一眼公路，楊素聽他說完，不由想起鬼片裡的那種，一身發毛。
「我怎麼看不到！？」祁墨搖頭，「我也不知道，昨天那些小孩說的時候，我就奇怪了，因為外面，隔壁房子門口，就站著個黑影子。」說完，還拿筷子夾起涼菜，嚼巴嚼巴嚥了。
楊素面色沉下來，為什麼他看不到？難不成是因為祁墨的伏魔錄？
祁墨倒是沒在意，吃完菜，跑去和老闆打聽那人，老闆也是樂意說的。
「隔壁那家是個苦命的，老婆跟人跑了，他自己就砍柴賣，你看那房子，都建在路邊的，也蓋不起來，不然吃點房租也不至於。不過那人脾氣不好，賣了點柴火就去關在家裡喝酒，我們不太說話的。」
祁墨回來後，拖著楊素回房間，「睡！晚上我們就去樓下守著，看那影子想做什麼。」楊素無奈，這起來沒一會啊，怎麼睡得著？不過知道晚上要守夜，還是勉強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