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夜探山莊 文 / 傳流鋅蕭
第四十三章夜探山莊
木質小樓有燈光透出，卻安靜內斂，更添幾分神秘。只有幾個婢女，這個蒙小姐果然不喜吵鬧，可這樣輕易就進了小屋，聶柘霽反倒很不安。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幾樣應有的家什，一架古箏，一盆君子蘭。
別無一物。
這麼神秘的地方，不是應該守衛森嚴，機關重重？
聶柘霽將被子掀起，敲了敲床梆，實心的，並無機簧。窗處傳來一聲輕響，他忙隱到帳後。
那人剛進來，屋上又是一聲輕響，先進來的人就要往床下鑽，被聶柘霽拉過去。
看到他的聶柘然大驚失色，聶柘霽忙做了個噤聲動作。
進來的人以布蒙面，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得很長。他在離床不遠的地方站住。
牆上有幾幅畫，那人正在看牆上的畫。
那副畫聶柘霽進來時已注意到，左面是牆，右面是窗，那副畫就在窗的右側，躺在床上，目光剛好可觸及此畫。
那副畫很奇怪，不知畫的是什麼，四個山字上下左右排列，在上面一個山字的上面，下面一個山字的下面，又分別有一點。
那人用他的武器去戳畫上的符號，那些符號竟然可以移動。
聶柘霽看到他的武器，已知道他是誰，那人手裡拿的是一柄折扇。
燕公子。
聶柘霽只覺地板一震，燕公子掉了下去。接著外面人聲鼎沸，朝小樓來。
聶柘霽攜著聶柘然，從窗口躍了出去。
出來便遇到一個使戟的人，聶柘霽側身避開，頭上風力強勁，流星錘擦著髮髻滑過。
集愛山莊果然是魚龍混雜，奇能異人參差不齊，有些乃市井草民，只懂花拳繡腿。有些又是江湖遊俠，招式奇特。
他們還得來集愛山莊，只得以布遮面。
集愛山莊的賓客都想在舒蒙艾面前表現，以便得到下一個任務，這是個絕好的機會，眾人都拼了命。
一柄大刀橫掃向聶柘然，她身體一傾，去抓那人手腕。
那人向前一送，聶柘然退出三步。
好大的力道。
男子用的是一柄九環刀，她沒兵器在手，非常吃虧。
聶柘霽掌風如勁，身側已倒了一片，聶柘然躍到他身旁，在地上隨便拾了柄劍。
不知是聶柘然拾的劍太差，還是他的刀確實鋒利。聶柘然的劍砍在他的刀背上，竟然折斷了。
九環刀在他手裡一翻，直接就抹過來。
聶柘然向後一仰，同時起足。
環刀男身子弓起，足尖後滑，大刀攔住她的去路，她手裡的半截劍迎上去。
手裡的劍觸到九環刀，她的虎口幾乎就要碎裂。躍到他身旁的聶柘霽手掌一擊，九環刀應聲斷在他手裡，他手一轉，再一揮，手裡半截九環刀已變著無數碎片以暗器的方式飛了出去。
就手一轉的功夫，純鐵的刀竟在他手裡碎裂。
突見一道青光發自聶柘然後背，那道青光在她身前劃了條弧線，瀟灑輕快點向正與眾人打鬥的聶柘霽。
此人使的是雙刀。
他的雙刀一併，想要切下聶柘霽的腦袋。
聶柘霽手腕一翻，雙刀齊刷刷掉在地上。雙刀男倒在聶柘然面前，頸部血流如注。
聶柘霽剛才用的是手刀。
他反手一提聶柘然衣襟，躍上院牆，猛然一個倒掠，退了回來。
院牆上，三個黑衣男子持劍矗立，三個人的方位很奇特，剛好形成一個三角的網，讓看起來空隙很大的院牆，院裡的人根本出不去。
身後是集愛山莊幾百武士，聶柘霽姐弟被困在一個籠裡。
聶柘霽不認識上面的三人，但他認識中央那人的劍，正是今天舒蒙艾給范老的為樂。
果然是柄好劍，淡綠在夜色中並無鬼魅之像，仍然溫暖如玉。
另外兩人手中的劍也非常耀眼，是鐵的本色，卻在出鞘一刻金光乍現，一看就是大家手筆。
聶柘霽鷹隼一樣的眼微微瞇起，集愛山莊，果然有點意思，三人劍光飛動，身形流轉，輕巧如浮雲，快狠如飛鳳。聶柘霽對他們的武功不感興趣，他欣喜的是三人手中的劍。
這三柄劍顯然出自一人之手，一樣靈巧，一樣輕盈，劍未至，氣先到，而就在對手避讓這森寒劍氣時，劍已至。
置身於如此瀚海的劍氣中，聶柘霽手心有些發癢，真想拾一柄劍，瀟灑使出『上善若水』，畢竟好的劍客不易得，好劍更是難求。
但答應過宇文簾外，只得作罷，將指尖的劍氣換了掌。
三人的劍氣形成一張網，將聶柘霽姐弟籠罩在這張網中，院中劍客已追到牆角，不但不能幫忙，還被凌厲劍氣遠遠逼開。
飛掠而起的聶柘霽身形如電，已向三個方位印出三掌，三人劍氣如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避過掌風，向聶柘霽三個方位刺來。
三劍同時抵達，然三人都是一驚，立即躍回本位。
因為被劍氣籠罩的聶柘霽，突然消失在三人眼前，而三人再次站定時，見聶柘霽竟在幾丈外的另一面院牆處。
三人大駭，一劍劈出，三道迅疾如風，凜冽如嵐的劍氣噴湧而出，撕裂夜空，斬向聶柘霽。
三道如煉如匹的劍光披荊斬棘，破開聶柘霽排山倒海的掌力，直逼聶柘霽本人。
但一路過來三人已是汗跡嘖嘖，因為他們破出的招式，都是虛招，在三人密如絲網的劍氣裡，竟分不出虛招與實招。
三人還糾纏在連綿不斷的掌風裡，聶柘霽已躍過兩棟樓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聶柘然非常興奮，完全忘記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
「直覺。」聶柘霽很少解釋，就是與最親的人，除非必要。
「你的直覺很靠譜。」聶柘然讚賞點頭，突然面色一變，「你是不是也發現了那個舒蒙艾有問題？」
聶柘霽看著她，不知道她指的是那方面。
聶柘然自顧自的道：「他為什麼會有釋依，而且鑄劍術也那麼厲害。更讓我鬱悶的是，你猜我在集愛山莊聽到了什麼？」
聶柘霽還未開口，她就道：「那些人竟在猜測他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聶柘霽。」她咬牙切齒，非常氣憤，「還說那個叫舒初集的是聶柘然。」
聶柘霽卻突然輕輕笑了一下。
聶柘然怒目而視，「你還笑得出來，咱們都要變成假的了。」
「老爹多了一對兒女，不是很好。」聶柘霽唇角仍帶著笑容。
「老爹都不知道願不願意呢，你高興什麼？」聶柘然也被他的回答逗樂，「不行，我得回集愛山莊去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能讓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壞了老爹名聲。」
「姐，他是故意的。」聶柘霽突然變得嚴肅。
聶柘然奇怪回過頭來。
「韓哀候一直在找聶家人，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訴別人，他也許就是大家要找的那個聶家人。」
「所以才要去弄清楚。」聶柘然明媚光華的眼裡異常堅定。
聶柘霽走過去，「你先回去，這件事一個人做起來會更方便。」
「我也是聶家人。」聶柘然說這六個字時聲音突然無比悲涼，隨即露出個好看笑容，「我在明你在暗，我還指望著接任務時靠你。」
集愛山莊突然闖進人，而且還讓這人輕而易舉逃脫。對山莊內幾百劍客是一種恥辱，而舒蒙艾卻似乎並不在乎這件事，仍然和藹可親，謙遜近人。
聶柘霽姐弟趁亂各自回了自己房間，第二日同眾人一起驚詫討論這件事，出乎意料的是，燕公子竟然也在。
他們姐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竟陰差陽錯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