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女鬼真身 文 / 傳流鋅蕭
第四十四章女鬼真身
聶柘霽去了趟中都府,門前冷冷清清,不見一人。他走進去,偌大的中都府,安靜得如同一座古宅。
叫了兩聲,才有人應。席航兩眼深陷,鬍子長出一截,整個人都有些瘦骨嶙峋。
聶政的心,突然就沉了一下,席盡妍的事,給他打擊很大。
席航勉強露出一點笑容,「你怎麼來了?」
「你妹妹,怎麼樣了?」因為席盡妍之前的狀況,他總覺得要出事,才過來看看。
「一直都那樣,不哭也不鬧,不吃也不喝,就安靜的坐著。」席航說到妹妹,眼圈又紅了起來。
「我看看她,可以嗎?」。
席航摸了摸鼻子,「家裡出了些事,我把她送到百竹庵去了?」
百竹庵後院有一百棵箭竹,一直都是一百棵,常年翠綠,未曾死過一棵。
席盡妍就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面無表情,兩眼空洞。果然跟之前一樣,只是人又清瘦了很多。
庵裡的老尼告訴聶柘霽,她從一來就坐在那裡,晚上有人去拉她,她才會回來。一整天不吃不喝,怕她想不開,讓人看著她。
聶柘霽坐在她對面,她眼珠也未轉一下。
那晚,她坐了一夜,聶柘霽寸步未離,陪她坐了一夜。一夜,子字未說。
一個女子遭受這樣的打擊,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她沒有尋死,也許現在存在的席盡妍,比死人還要虛幻。
「鬼啊!」
平靜的中都府突然人聲鼎沸,官兵從四面湧出。一時燈火通明,只見一個白影在中都府上空飄來蕩去,穿梭在府內前後,看來對中都府的佈局瞭如指掌。
席航還在前門,待提劍趕到後門,白影已上了屋頂。三四名官兵嚎啕大叫,震人肺腑,慘絕人心。
白影已到中都府作惡幾日,她從不殺人,只在府內人的臉上放一種劇毒。沾到之人,全都面部潰爛,慘不忍睹。
她也不一次殘殺大量,害得三四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席航提劍上了屋頂,那女子白布蒙面,不但不逃,反而回過身來。
兩條白布至她袖裡飛出,迎風一抖,柔軟的布帶被她抖得筆直。
出手迅速,變換不斷,兩條布帶像兩條毒蛇,纏住席航。
她好像無心殺席航,手一抖,將席航扔下屋來,提足就走。
突然又回身下了屋,足尖一點,就要飛身上對面的屋頂。怎奈來人已在對側。
她手腕一抖,兩條白布又從腕間飛出。
她硬如劍戟的布帶到了來人手裡,突然變得溫柔乖巧,在來人腕間跳躍游弋,完全不受她控制。
聶柘霽將布帶一緊,向前一送,將她的力撥了回來。布帶像一根鐵棒,打在她胸上。
她摔倒在地,吐出血來。
官兵將她圍住,扯下她的面紗。
她怒目而視,滿面殺氣,儘是惡毒之意。眾人都忍不住眉頭一跳,如不是因她的裝扮,根本認不出是個女人。
她面容模糊,五官都揉在一處,是嚴重的燒傷,異常可怖。
看到她的席航,尤其震驚,那種表情,又驚又喜,又愁又苦。他的臉一時變化萬千,陰晴不定。
半響才結結巴巴冒出一句話,「你、、、你、、、你,你還活著?」
地上的女子哈哈大笑,笑聲陰深恐怖,惡狠狠吐出一句話,「你席航不死,我又怎死得了。」
席航的表情不知道要怎麼描述,哭也不像,笑也不像,非常難看,「這些年,你還好吧!」
女子站起來,拉上面罩,「拜你所賜,好得很。」
席航終於意識到女子對他的敵意,眼光淒迷,傷痛爬滿眼角,「小妍的事,是你做的?」
女子惡毒的笑起來,含著刻骨的恨意,「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席航仰天大呼一聲,痛不欲生,「你怎能如此惡毒,就算有罪,也是我席航一人的錯,這些年,席家付出的代價不比你輕,你也是女人,你讓小妍怎麼辦?曾經小妍,也是你的至寶。」
「你席家付出代價,這些不都是罪有應得麼?你席家怎麼了?你們不是過得好好的,你還榮升中都尹,你再看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八年苟且偷生,像個畜生一樣四肢並用,今日才算能像個人一樣站起來。」女人說得聲淚俱下,卻咬牙切齒。
她將淚逼了回去,一臉決絕。惡狠狠道:「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我都會討回來。」
她看聶柘霽一眼,飛身上房,大笑著離開。
那一眼看得聶柘霽也是一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個眼神,他似乎見過。
聶柘霽本想打聽這個女人的事,奈何席航的狀態非常遭,只好作罷。
聽女人與席航的對話,他二人應該非常熟悉,而且關係非同一般。
就是席航已經知道迫害席盡妍的人就是她,也放她離開中都府,看來每件事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剛走進集愛山莊,就被人一頭撞在懷裡。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他還沒開口,對方就罵了起來。
他也懶得搭理,欠了下身表示歉意,側身而過。
他側頭看著身側的人,現在才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是昨天用不光彩計謀進集愛山莊的粉衣女子。
她現在正拉著聶柘霽的手,因情緒過度激動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聶柘霽知道她的厲害,不知道這次她又要耍什麼陰謀,手一收已離了她三尺,警惕看她。
她顯得更加焦急,上前一步,見聶柘霽對她是敵對的神態,忙使勁擺手,表明她沒敵意。
聶柘霽沒說話,也不在後退。
「大哥哥、、、。」她終於逼出句話,可一開口,淚便止不住滾落下來。
聶柘霽深灰色的瞳孔開始收縮,這是他在思考的表現,他在大腦裡迅速搜索可能認識的人,良久,放棄,茫然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美麗少女。
「大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女子突然很失落,已能控制情緒。
聶柘霽還是看著她。
她從懷裡拿出一塊帶血的手帕。
聶柘霽恍然大悟,「是你?」
她點頭,破涕為笑,「還好我留著它,不然大哥哥就真的不認識小暮了。」
聶柘霽有些尷尬笑了笑,他確實沒想到會是她,也沒想到會再見到她,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趙朝暮,那個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冷靜淡然的王女,聶柘霽對她一直印象深刻。
只是生長期的小孩變化太大,當年見她時她才七八歲,如今已是十五六的少女,而且出落得亭亭玉立,百媚叢生,聶柘霽自然認不出來。
主要是當年與她的關係還很奇特,聶柘霽算是刺客的身份,而她是人質,且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女,聶柘霽怎麼會想到她能來這種地方。
雖然她只是個小女孩,可給人的感覺都是盛氣凌人,一種不容侵犯的氣勢,倒很符她的身份。
「哎,趙姑娘,你在這兒,我正要找你呢?」是那個拿折扇的燕公子。
趙朝暮忙擦乾面上的淚滴。
「怎麼了?」燕公子警惕看聶柘霽,「被人欺負了?」
趙朝暮搖頭。
燕公子突然以扇擊額,「他不會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找我,什麼事?」聶柘霽莫名其妙。
「難道不行麼?」趙朝暮側目看燕公子,眼裡都是關你什麼事之意,轉頭對聶柘霽道:「沒事,一點私事。」
燕公子自我介紹,他叫燕古攝。
聶柘霽也報了姓名,聶政,聶柘然用的是聶榮。
在集愛山莊有四個熟人,到也難得,四人便出行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