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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破碎的仰望 文 / 瑾南

    為什麼,這是絕望的代名詞。所以,往往不停說為什麼的人都很寂寞、都很迷茫、都很悲傷,以至於到最後慢慢絕望。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也是世界上最普遍的東西。因此,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都顯得那麼悲傷。可惜誰能懂得?我只能說活該。

    唯一能給我一絲絲自以為是的安慰的是房間裡,那一台小小的電腦。

    它可以給我構建一個另一個奇妙的世界,通常來說就是虛擬世界。因為我可以放下一切戒備,重新武裝,像重獲新生一樣在裡面為所欲為。在這個裡面,不管在你身上受過什麼樣的恥辱或者傷害,在這個裡面,你都可以「重新來過」。

    我在電腦面前坐下,開機,上網。

    我去了一個人的空間,點開他的日記。

    這個人的網名叫做「我只為你等待」,好吧,我承認,是他的名字吸引了我的眼球。於是我有些不要臉的把自己的網名改成「來年花開為君顧」,然後很成功的招來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嗨!美女。」其實我長得還算可以,所以我懷著的確如此的臭美心情飛快地打著鍵盤回他:「嗨!帥哥。」

    「我很醜的,不是帥哥。」他也很快地回了我。

    「你不要自以為是,我說的是『衰哥』。」我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的損他。

    「呵呵,小姑娘說起話來可真是不留情面啊!牙尖嘴利。」他評價我。

    「我咬死你!」我罵他一句,接著就立馬下線。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變得如此愛開玩笑,或許他是第一個可以跟我開玩笑的『朋友』吧?

    他的空間背景有點女生化:淡紫色的背景裡,安靜的躺著一隻唯美的沙漏,裡面的紫色砂礫是停止滲漏的,就像乾涸的眼睛,破碎的絕望著,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也難怪他會把這只沙漏的名字取作「沙漏淚已盡」。不知怎的,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或許是這個名字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同身受吧。

    打開他的日記頁面後,一首傷感的詩歌映入我的眼簾:

    《破碎的仰望》

    我看得見黑色窗外的自己

    他仰望著璀璨的星空

    微涼的夜風漾起星光的寂寥

    照耀他的眼底

    清澈見底的眼睛裡

    是同樣清澈見底的絕望

    一顆寒冷的流星瞬間隕落

    蕩起心尖的花瓣

    隨風顫抖

    微微蕩漾

    絕望與渴望

    碎裂在清澈微涼的水面

    波瀾不清

    我看著這首詩,頓時淚流滿面,滾燙的眼淚打濕我的手指,潮濕著我的心尖,是那麼的疼痛,卻又絲絲透骨的絕望。

    我沒敢繼續翻閱其他的日記,而是急忙下線,關機。

    然後我縮在床頭,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雙潮濕的發亮的眼睛,微微絕望。

    我繼續沒出息地流眼淚,一直地,不停地流眼淚,直到淚干了,哭累了,才終於慢慢昏睡過去。這一覺,睡得是如此的安穩,安穩到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竟然也可以睡得如此安穩,看來我還不是無可救藥,雖然說治好的機率,微乎其微。

    我是病孩子,這是無法逃脫的悲傷。

    凌晨五點,我趁他不在,偷偷的把那首詩藏在我剛剛新建的空間裡,再加密,從此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基地就這樣誕生了。

    還好,他沒發現。我做完這一切,又多餘地瞟了一眼他的頭像,是灰色的。我知道我如果告訴他我複製了他的詩,他也不會怪我。但我就是一個怪脾氣,做什麼事情都不想讓別人知道,活該自己活得傷痕纍纍。

    「小姐,出來吃午飯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林嫂在外面敲門,叫我。「嗯。」我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

    起床,打開門。

    「小姐,你的頭髮?」林嫂多嘴地問我,一直盯著我亂蓬蓬的頭髮看。

    「看什麼呢?」我警告她,瞪了她一眼走進浴室,進行了簡單的洗漱。走下樓,胡亂地吃著林嫂做的牛排。

    「你看看你那副吃相。」他放下報紙,「哪裡像個大小姐啊。」他歎息,拿起鋼叉鋼刀切一小塊牛排,再叉起來,溫文爾雅地吃了起來。我看著他那副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乾脆狼吞虎嚥起來,風捲殘雲的解決了眼前的食物。

    「像頭豬。」他竟然還有心思調侃我。

    我沒理他,轉身上樓,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你是不是應該復學了?」他在樓下問我。

    我沒做聲,過了半天才說:「你想我死就要我去上學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如我所料,他聽我這麼一說就沒敢再說什麼,而是說了一句:「好吧。但你的學業也不能荒廢啊,讓我想想先。」

    是的,在我剛剛讀高二的時候,我上課睡覺,結果被那個英語老師給叫醒,而且竟然是揪著我的頭髮把我痛醒的。我當時就怒火中燒,揚起課桌上的書本狠狠地砸了下她的頭。她被我砸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踢開教室的門走了出去,留下教室裡一片嘩然,還有英語老師氣急敗壞的尖叫聲。

    「無聊!」我不耐煩地說道。

    端著一杯咖啡喝了幾口,放在電腦桌旁。開機,上網。

    百無聊奈的玩了幾盤沒勁的遊戲,聽了幾首軟綿綿的流行歌曲,然後煩躁的乾脆全部退出,接著再全部刪除,免得礙著我的視線。沒辦法,我只能進入聊天室,在別人的地盤大大咧咧地吵了幾句,然後被他們毫不留情地給踢出來。我只好無趣的四處遊蕩。

    過了一會兒,他向我打招呼:「嗨!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認識你,也沒見過面,哪來的『又』字之說?」我文縐縐的反駁他。

    「好吧。如果你有興趣,或許我可以來到你所在的城市裡,來跟你見面,你說好不好呢?」他並沒在意我的無理,而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不知道。我從小就沒興趣,甚至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興致。說真的,我活不長的。」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說出我心底的想法。

    「為什麼呢?這個世界挺美好的啊,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呢?我為你唱一首歌,怎樣?」他還沒等我回答便自顧自地唱了起來。我聽了一下,富有磁性而又沙啞的聲音,一首歡快的歌曲,這種感覺顯得那麼的撲朔迷離。

    接著,我毫無預兆的下線了。

    我想,他應該不會再理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少女了吧?這樣也好,免得他也跟著我一直可笑的悲傷著。

    我又重新上線,把他列入黑名單,再接著把自己的網名改成「魔女妖妖」。是的,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誰對我好,就都要從我的世界裡消失。因為我看不得對我好的人也跟著我痛苦,我受不了,說真的。當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要別人知道我有抑鬱症,我不想要別人看到我深藏的傷疤。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逃亡,不停地逃亡,不停地傷害那些對我好的人,讓他們自行離開,徒留我一個人自作自受的淚流滿面。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好像急於發洩心中的壞情緒。以至於我每天在網上把那些試圖耍我的男生耍的團團轉,然後又把他們列入黑名單,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我想要發洩。但又好像不知道我到底要發洩什麼,只是急於發洩,不甘安靜下來,四處發瘋。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真的瘋了?我哭哭笑笑地坐在電腦面前,像極了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被我揮霍了。

    那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但在我眼裡始終都只是晦暗的陰天,讓我感覺窒息。他不知從哪給我請來了一個家庭教師。他微笑著叫我:「小寂,這是爸爸幫你請的家庭教師,李老師。快喊老師啊,小寂。」他見我面無表情,無動於衷,於是故意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對著眼前的家庭教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戴著一副劣質金邊眼鏡,尖尖的巫師鼻子,西裝革履的穿著,刷的發亮的尖嘴皮鞋,一臉難看的青春痘,微微爆出的大兔牙。這小子,是剛從娘胎裡鑽出來嗎?我這麼想著,也真就這麼說了。

    然後那個李老師被我氣得不輕,鐵青著一張臉憤然離去。

    「哈哈哈哈!」我看著他轉身離去地狼狽樣兒,捧腹大笑。笑地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寂,你幹什麼?你看看你,把人家都氣走了。」他責備我,接著無奈地搖搖頭,上樓,進了書房。

    我當然知道他很累,所以也沒去打擾他老人家休息,而是規規矩矩地看了半天的電視。

    接連這幾天下來,他請了多少個老師,就被我氣走了多少個。

    第二個,長得太胖,眼睛像兩粒米,圓頭圓腦的傻樣。我當機立斷的把他趕走。

    第三個,是個女的,長相嘛,丑是醜了點,但還看得入眼。這個我可以忽略不計。但問題就在於一身的香水味兒,還有臉上那一層厚厚的妝容。不用多想也被我無情的趕走。

    第四個,瘦的差不多只剩一把骨頭,這麼瘦弱,萬一被我氣死了我可不會負責醫藥費啊。所以,也逃不掉被我趕走的命運。

    終於,到了第五個的時候,我沒能趕走他。因為他竟然死皮賴臉地賴在了我的房間裡,怎麼趕都趕不出去,就算到最後我打他他也不走,我也是無奈了,所以只好乾瞪著他。

    「好了。現在開始,讀英語。」他從他的背包裡抽出一張英語表格,「背完了再到我這裡過關才可以。」

    我瞟了一眼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英語單詞我直接撕掉:「對不起,洋文我不會。」

    「這麼說,你還是很愛國的?」他微笑著說。

    我有些惱羞成怒地罵他:「你給我滾!」

    「我不會,沒你厲害。」他繼續從容不迫地微笑著說,「好了,我再給你一張試卷,一個小時之內交給我檢查,知道了嗎?」他說完就又給我一張英語試卷。

    我抓狂的把這張試卷撕得粉碎,狠狠地把手裡的紙屑甩給他。

    「沒事,你繼續撕,反正我這裡多得是。」他依舊不動怒,微笑如舊地從他的黑色背包裡拿出試卷遞給我,譏諷地說,「你繼續,我看著呢。反正我的工資不會少一分。只要我呆到規定的時間就可以拿錢走人,然後沙悠啦啦!」他把握十足地說。他這個樣子真的,真的很欠扁!

    「好了,你現在可以滾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他手中的背包,打開窗戶,肆無忌憚的把背包扔了下去。「彭!」的一聲,樓下塵土飛揚,散落一大片書籍,簡直是一片狼藉。

    「ok,你贏了。」他無奈地笑道,攤開雙手看著我。

    「滾!」我指著他,惜字如金的命令他。

    「好的。」他竟然出乎我的意料微笑著推門而出。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如我所想,過了幾分鐘之後他來了,責罵我:「小寂,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安靜的等他罵完,然後安靜的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不帶一絲情感的說:「沒錯,我就是不可理喻,那你為什麼還要管我?」

    「你怎麼說話的?」他有些生氣的說,「你應該多體諒我,我很累,小寂。」

    我沒再出聲,而是轉過身去,擦掉差點掉下來的眼淚:「我累了,需要休息。請你們出去。」說完,爬上床,用被子埋住頭。

    「好了好了,南老師,抱歉。你先請回吧。」他有些失望地疲憊地說。

    「沒事,先生再見。」南老師笑著說,「如果還需要家教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我會準時到達的。」

    「好的,有勞南老師了。」他也微笑著說。

    我死死摀住耳朵,試圖隔絕外界的所有聲音。終於,他為我帶上門,黑暗的房間總算安靜了下來,迴盪著冰冷的指針走動地聲音,久久不肯散去。

    等到外面也徹底安靜了下來,我才慢慢支起身子,穿上拖鞋開機上網。

    我鬼使神差地用鼠標點擊了「我只為你等待」的頭像,解除了黑名單,悄悄地進入了他的空間。呼,還好,他並沒有加密,不然我不可能再進去偷偷的窺探了。

    這次的日記更新了,好像他寫了很多很多。

    我查看了最近幾天的日記:「我突然很想念你,可是我卻忘了怎樣找回你,萬千世界,我只為你等待。」「為什麼呢,我找不到你了,我有些悲傷。」「這簡直不可理喻,我竟然真的愛上了你。該死的是,我竟然現在才發現。」簡簡單單的這幾句話,讓我再一次心裡被猛地一扯,不堪入目的疼痛起來。眼眶慢慢氤氳出溫熱的水氣。我知道他是在說我,但又好像不是。我去看了看他的頭像,灰色的,讓人覺得窒息絕望的灰色。或許是我心裡堵得慌,我打了一個通宵的遊戲,為了只是讓自己變得疲憊不堪,然後昏昏欲睡,暫時忘掉所有的傷痛。

    我繼續沒日沒夜的玩著電腦遊戲,以至於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打開我的房門,衝進來直接拔掉電源。「你再這樣,我就斷網,看你還能逞多久。」他威脅我。

    「那我就天天泡網吧!」我猛力推開他,由於用力過猛差點使自己被凳腳絆倒。

    「我不給你錢,不准你外出!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德行,頭髮雜亂的像破爛的塑料袋,衣服穿得如此放蕩,再看你身上那破破爛爛的牛仔褲,活像個市井混混,哪還有一丁點兒大小姐的樣兒!」他體無完膚的諷刺我。

    「那我就去偷去搶,爬窗跳樓!」我歇斯底里地衝他尖叫,「我喜歡這幅模樣,你管得著麼?」

    「啪!」他憤然給我一記耳光,接著拽緊我的手腕往門外走。

    「你要幹什麼?」我伸出另一隻手死死抓住門框。

    「服裝店,理髮店。」他見拽不動我便扭頭瞪我,「放手!」

    「不放!」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啊!」我吃痛的失聲尖叫,他竟然加重力道,痛的我的手腕都快斷了。

    「你如果硬是要我去,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奮力掙脫他的鉗制,迅速跑下樓,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架在手腕上,「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自殺!」我雙手顫抖地緊握著刀柄,雙眼牢牢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全身顫抖著往後退,就這樣一直退到牆角處。他也慢慢跟了上來。「不要過來!」我偏激地尖叫,加重了手的力道,鋒利的刀緣在我手腕上割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痕。觸目驚心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落在地面,綻放點點紅花,絕望的艷麗。

    「好好好,你只要把刀放下,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我手上的刀,顫聲的穩住我,慢慢往後退了幾步,「好了,把刀放下,好嗎?」

    「別動!」我像只充滿戒備的受傷的動物警惕地看著他,慢慢往樓上退去,然後刀緣也慢慢離開我的手腕上。「卡啪!」我嘴唇發白的扔掉水果刀,迅速躲進臥室將門反鎖。「呼呼……」我頹廢地靠著門邊,失去全身力氣的癱坐在冰冷的地面,呼吸急促而又紊亂。死,我知道我沒有這個勇氣去死,因為我懦弱,懦弱到絕望。或許是我有病,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只能用自殺這麼可悲的方法來維護我僅剩的尊嚴。

    我真的好寂寞,好孤單,好無助。我所有的瘋狂都只不過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包裝,如果一旦失去,那我將潰不成軍,狼狽脆弱的不堪入目。

    第二天,葉梅梅來了。

    聽說他批了她的假,去了一趟美國,但還是沒能減少她那俗氣的氣質,反而更加濃厚,這讓我對她的厭惡更是增加了不少。

    她一進我的家門,便諂媚地對著他笑道:「零總,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多的保健品呢。」她邊說邊從袋子裡拿出那些被她誇得天花亂墜的保健品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對了,我還為你的女兒小寂也特地帶了最新款的香奈兒包包,希望她能喜歡。」

    他微笑著不說話,就這樣看著葉梅梅唱獨角戲。

    說真的,我很佩服他竟然有那種耐心聽葉梅梅這樣的女人在那裡嘰嘰喳喳地亂叫半天,也不皺一下眉頭。難怪他可以如此縱容我。

    「小寂不需要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的,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他終於忍不住責備她,微微蹙著眉頭。

    「是的,我不需要你的東西,請你原封不動地拿回去。」我譏諷地說,冷冷的看著葉梅梅這個可悲的女人,「不然別人還以為暴發戶的女兒還稀罕別人的東西。你可以丟臉,但千萬不要牽扯到我。」

    「我……」葉梅梅竟然掉眼淚了,這女人還真是會演戲呢,不過她演戲找錯對象了,我才不會吃她這一套。於是我繼續不留情面的對著她冷嘲熱諷:「你想要嫁到我的家裡來?我告訴你,休想!」我毫不保留的把她心底那些悲哀的想法有些殘忍的揭露出來。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我需要安靜。」他有些不耐煩地制止葉梅梅和我,「你先走吧,我隨後就去公司簽合約。」

    「好的。」葉梅梅微笑著應道,剛才的眼淚一眨眼就沒有了。果然是個不錯的演員,不去當演員也可真是屈才了。我在心底譏諷的說道。不過我也懶得再理她,於是轉身懶洋洋地上了樓,想了想還是回過頭,朝著葉梅梅說:「慢走,不送。」

    葉梅梅並沒理會我語氣裡的譏諷,而是回以微笑的跟我說:「小寂,再見。」

    噁心,做作!

    我厭惡她。

    這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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