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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辦公室誘惑247 文 / 西廂少年

    辦公室誘惑247

    不過,面對這樣的離別,我們還能說什麼呢?

    長久的沉默以後,王偲給李驀倒滿了酒,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李驀……我們喝酒,回家後在那邊好好的過,想我們的時候打個電話。」

    酒再也喝不下去了,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傷感的氣氛,於是便站起來:「李驀,那你做做準備,收拾收拾行李什麼的吧,我……我先回去了,走的時候說一聲,我去送你。」

    老梅和王大寶吳大偉大概也是一樣的想法,一起和我站了起來,說要走。

    李驀沒挽留,也沒起身送我們,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一杯接著一杯的跟王偲喝酒。

    我和老梅王大寶吳大偉幾個人決定,一人一些錢,湊夠十萬塊錢給李驀。

    我從卡裡取出兩萬塊,這回,我真的山窮水盡了。

    這個星期很快過去了,可李驀卻什麼消息也沒有,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我問了王偲,他歎了口氣說:「他自己偷偷走了,和誰也沒說。」

    雲南,李驀,此刻大概已經到了那裡吧?我在電腦上打開中國地圖,找到了雲南,仔細的看了起來……

    李驀的離開帶給我們的衝擊都很大,好長一段時間裡大家似乎都沒有了聚在一起喝酒開心的**,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好多天才漸漸好轉,我們幾個見面的次數漸漸開始頻繁,最終又恢復到從前的狀態。

    雖然每次喝了酒玩樂以後都避免不了那種寒冷空虛的狀態,但我們還是喜歡這樣的日子,起碼熱鬧,起碼不讓我感到寂寞孤獨,某些時候這就很讓我感到滿足了。

    楊魅突然打個電話約我吃飯。

    我很驚訝,我記住她是正常的,因為她太牛了,令我敬佩到五體投地。作為色狼,我敬佩女人一般都六體投地,但對她只能五體投地。而楊魅還記住我就奇怪了——她這樣的人,怎能將我這種小混混看入法眼?哪怕就是親了她。

    楊魅給我留下的奇怪印象是,她不像女人。她決不像林耀那樣,雖然她們都是頂級高手,林耀是練正經正道的九陰真經,而楊魅,就如練九陰真經的一部分九陰白骨爪一樣的邪魅。

    她其實很漂亮,但我之所以沒法把她當女人,首先是因她太強勢:言辭犀利、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女人那種小鳥依人的溫柔氣息。其次她的相貌看不出年齡,說她老,可她皮膚顯嫩;說她年輕,眼神卻飽經滄桑。

    「你人不錯,」楊魅說,「想和你交朋友。」

    這解釋很合理。

    我們共進晚餐,扯了些亂七八糟的事。

    氣氛顯然融洽了。

    「你猜我多大?」

    我看了看她,說實話我看不出她有多大。像20出頭,也像30出頭。

    我決定往年輕裡說,女人唯一能無條件接受的謊言就是誇她年輕漂亮。

    「20出頭?」

    「什麼20出頭啊,」楊魅笑的很燦爛。

    「那多大?」

    「29啦!」

    「看不出來。」我說,「看你表面真的是很年輕,但看你的眼睛,又很滄桑,經歷了很多的樣子。」

    「喲,你還會看相?」

    「不會。哈哈,是啊,我就天橋擺地攤的。窮鬼一個。」

    「你很窮嗎?」

    「挺窮的。」

    「估計沒我窮吧。」楊魅笑著問。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身高貴的皮,「楊總你開什麼玩笑,你開寶馬的,我騎電動車的。我工廠員工,你大公司副總……」

    「我是說以前的我。」

    「以前啊。」

    「我以前剛出社會的時候,可要比你窮得多,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麼?」

    我倒想知道了,那麼漂亮年輕的女人,是怎麼拼到那麼高的職位的。這樣的課花錢都買不到聽講門票。

    「我家是山區的,兄弟姐妹好幾個,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我長到十歲連雙鞋都沒穿過,一到冬天腳後跟都凍掉。你看我瘦,知道為什麼瘦嗎?小時候經常沒糧食,紅薯下來天天吃紅薯,把胃弄壞了。我上學沒上到小學畢業,再上不起了。後來,我十二歲那年,有個親戚回老家,家人就讓她把我帶到了這裡。」

    「我第一次走出窮山溝,看到城市激動得直哭。心想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地方?我怎麼就生在那種窮鄉僻壤呢?我當時就想:我再也不回去了,我一定要在這裡扎根發芽。後來我被帶到一個黑染坊洗布,每月才三百塊包吃住,吃的很差住得也很差。可我那時候就一門心思:一定要把工作幹好,對的起人家,人家才能對得起我。我幹活起早貪黑,盡心盡力,老闆不滿意我就重新洗,從來不頂嘴。因為我覺得,人家是老闆,城裡的老闆,有車子有廠子有房子,穿得好吃得好,見識肯定比我多,我只要按照人家的吩咐去做,就肯定能學到東西。後來我幹活越來越好,老闆也越來越滿意,給我漲了兩百塊錢。那時候大學教授也沒錢,可家裡有書啊?老闆跟我說:『你年輕,不能就這麼廢了自己,上不了學,多看看書也有好處。』我記住了,天天除了幹活就讀書。在那個黑染坊五年,我幾乎一次電視都沒看過。後來老闆覺得我好學,就給我開了一個書單,說按著這書單去讀。我照辦了,果然進步很快,明瞭很多事理。」

    「當時跟我一起出來的有十幾個年紀差不多和我一樣大的小女孩。可她們沒人像我這樣天天看書的;也沒人像我這樣把主家當成親人伺候的。五年後,我在染坊的工資漲了三倍。按理說這工資很優厚了,比一般的工人掙錢還多。可我想,我不能一輩子就當女工啊?我看這麼多書,為什麼不能學著自己做點事呢?你知道嗎?五年裡我一件新衣服都沒買過,都是穿主家不要的舊衣服——這些衣服在我眼裡都好的不能再好了!所以我存了一筆錢,我記得很清楚,整整一萬塊,我就拿這些錢買了個電動三輪車,在路邊賣水果,我的事業就是從水果攤開始。等真幹起來了,才知道自己做買賣有多辛苦。我一個17歲的農村姑娘,在這裡無依無靠,租房子、躲工商、斗流氓、躲城管,進貨、颳風下雨下雪第一次進香蕉我不懂香蕉不能凍,結果全變黑變爛了,大冬天零下十幾度,我一個人坐在路邊哭。很多次我後悔出來幹,想再回去舒舒服服當洗布女工,可只是想想罷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說的對。」我評論道,「成功者的基本素質,就是你敢不敢想,想了敢不敢幹,干了能不能堅持。」

    「太對了!」楊魅擊節稱歎,「誒,我說你真厲害啊,一句話把我這麼多年的體會總結出來了。真了不起!」

    「過獎了你。」我臉紅道,「我是說話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一年輕人向蘇格拉底請教如何成功,蘇格拉底將他強行按入河中,年輕人掙脫後氣呼呼地罵:「你想嗆死我嗎?」蘇格拉底反問道:「剛才你在水裡最渴望什麼?」這個年輕人回答:「空氣!」蘇格拉底說:「當一個人成功的**就像在水裡渴望空氣那樣強烈的時候,他才有可能成功。」

    楊魅繼續講她的故事:「跟我一起出來的姐妹也都不想回去。可她們多半是找個本地窮人嫁了,然後當個家庭婦女;運氣好、有門子的在街道做個臨時工。可我就是不想拿身體做留這裡的本錢,我心想只有找到我愛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有多窮,才嫁。離我我擺攤地兒不遠,有個本地小伙子——也就是我前男友。他自己開個電器維修部,修電扇洗衣機什麼的。他很高很帥,還特白,我從他門前過總是忍不住看他兩眼,他也時不時到我攤上買水果。後來,有天晚上我正啃饅頭——那時為省錢一日三餐都吃饅頭——他突然走到我跟前,遞給我兩個盒飯,說:別老吃饅頭,得吃點菜。我看著他,突然鼻子一酸哭了。他就是我等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楊魅的眼圈突然紅了,趕緊抽了張面巾紙擦了擦眼淚。

    平靜了一下,她繼續道:「為了留在城裡,一起出來的那些姐妹很多都嫁了老光棍,純粹為利益,哪裡有什麼感情?可我不肯這樣,結果我反而跟了個最好的——我的男朋友也是城裡人,又年輕又帥,還對我那麼好!所以我說,人心裡要沒有點堅守,為點蠅頭小利賣了自己,就別怪自己命不好。」

    「你們感情基礎這麼好,怎麼分了呢?」我問。

    「我倆談了兩年戀愛,想結婚,但是沒房子。我倆不服氣,心想我們可得爭口氣。我開水果攤,他開維修部,我倆合二為一,維修部裡也賣水果。他手藝好,維修部的生意可好了,就擴大店面,招了學徒。店面大了,我的水果攤也開始進蔬菜和肉食,成了便民小超市,慢慢發展起來了。從水果攤到小商店,從小商店到小超市,最後變成大超市。每次擴大都有風險。有不少人也幹這個,可他們為什麼做不大?因為他們不敢承擔風險,或經營時急功近利壞了口碑。其實人都不傻,你想坑人誰看不出來?了不起吃一次虧再不來了,這不是害自己嗎?我從來就不想這種歪門邪道,就一個字:干!我是幹出來的。縱使我沒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在街頭開個小超市,不比當年在老家窮的連鞋都沒有時候強多了?」

    「沒錯,楊總,你是個很值得敬佩的人,也是個很有底線的人。」

    「我一點不同情那些說自己生在窮家不公平,所以要投機取巧的人。要論窮出身,我敢跟任何窮人比,幾個能像我當年那麼窮?可人窮不能奪其志,沒有志氣的人活該窮。」

    「對,對極了!」我忍不住高聲附和。

    「我開超市時發現房地產開始火了,前男友的幾個朋友合夥開了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又賺了不少錢。可這不是我運氣好,而是我天天操這個心。貧富差距為什麼越來越大?不是沒有機會,主要還是很多人懶得操心怎麼掙錢,或者瞎操扯淡心——那些見天兒高談闊論國家大事的,你能賺到錢麼?談一輩子中南海也不會派人接你當主席。」

    「哈哈哈,是是是!」我忍不住笑。

    「像我這樣從無到有幹起來的,天天操心,哪一步我都盯著,怎麼可能錯過機會?可就是他做了房地產以後,變壞了。」楊魅表情開始變得凝重,「其實也不是他很壞,就是禁不起誘惑。他手下有個秘書,農村考大學出來的,長得也不算漂亮,就是年輕,說不清誰勾引誰,反正搞上了。他最初只是玩玩,可那女的有心計,懷上了,還背著他生下來,然後就尋死覓活的。我男友先開始不答應,說給一筆錢。可那女的死活不幹,割腕被送醫院。我後來問了大夫,其實那傷口根本死不了人。可他被嚇怕了,跟我說,我對不住你,可我實在是怕。再說她生了個孩子。要不咱們分了,咱的公司和房地產公司的股份你都拿走,給我套房就成。可那女的又不幹,慫恿著我前男友還是拿了一半走。我恨死這種爛人,他媽的賣個b都賣出天價,我辛辛苦苦幹這麼多年,還得分財產給這種臭不要臉的!」

    「那他們現在怎麼樣?」

    「那女的完全是個潑婦,動不動就尋死要挾,把我前男友的錢管得死死的,又被她弄回娘家不少。按說她要死就死,可我這前男友不爭氣,心軟,就吃這套。後來他撐了幾年,實在沒勁了,也不幹什麼正事了。現在每天無所事事,打麻將吸毒吃老本。」

    「你還是可憐他,對吧。」

    「當年他對我那麼好,我一直記在心裡。可這也是他自己找抽,誰讓他那麼不禁誘惑呢?耳根子又軟,那女人一尋死就嚇壞了。你們男人有時候也挺白癡的,我早看出那女的是訛他,可他就執迷不悟,為這個爛人不惜拋棄我。傷我他不怕,人家訛他倒怕。這麼多年的感情,不如一個不要臉的裝死一次頂用,想起來都寒心。現在他混到這一步,也是活該。」

    「唉。」我忍不住感歎,「有句話,叫『愚蠢的人不配享有幸福』。()」

    「對!你說得對!愚蠢的人不配享有幸福,你這話太經典了!」

    「呵呵,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如果那個女的不和你男朋友,她會怎麼樣?窮人也只能用這種伎倆了,說實話也可憐。命不好啊。」

    「命?命都在自己手裡。出身只管前十幾年,長大以後的日子都是自己選擇的。就像我,家裡都沒供到小學畢業。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文憑嗎?我是名牌大學mba畢業,我就是不服這個氣!」

    「楊總,您真不是一般人。」我懷著五體投地的敬佩,畢恭畢敬說出了這句話。

    「我就是一般人。你見我多長兩個腦袋還是多長了一隻眼?只是我有志氣——我,這個窮山溝裡出來的小女孩,就是能靠自己的努力在這裡扎根發芽,還能樹大根深!那些當年嫁給老光棍的姐妹,現在過得怎麼樣?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我雖然被拋棄了,可在場面上沒任何人敢小看我一眼。錢倒是小事,就是現在我被剝奪個一無所有,就靠我這雙手,再過三年我還能東山再起!」

    看著楊魅激情澎湃、笑傲江湖的豪氣,我敬佩之餘,真的還是有些懷疑她的性別。

    「楊總,我什麼時候要能厲害像你這樣,這輩子我就算沒白活。」

    「慢慢來。你秉賦不錯,聰明勤快。缺點也有,有點小孩子氣,很直,很衝動,忍不住。」

    「對,我知道。」

    楊魅說,「這也沒啥。你看人家溫州人,文化都不高,為啥成功呢?因為他們想到就去幹,干了自然會有收穫。」

    「對,沒錯。」

    「一定要記得混圈子,圈子裡的任何人都別錯過。出門靠朋友嘛。我要是沒那麼多朋友,我也不能走出來。」

    「嗯,楊總,我知道。但我也剛畢業,慢慢起來嘛,身邊的朋友大多都是我這個身份的……」

    「你以後別管我叫楊總楊總,好像我挺老似的。」

    「呵呵,你就是比我大。無論是年齡、事業、經驗和人生感悟,你都是我當之無愧的楊總。」

    「別別別,你這麼一口一個總的,我可受不了!」她發出一陣豪爽的笑。

    「對了。」楊魅又開始傳道授業,「剛才忘說了,一定要講義氣,一定要捨得。捨得捨得,不捨不得;你先捨,才能得。朋友有難一定要幫,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為人家做了事,人家心裡也記得。交情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到時候人家手裡有了什麼資源才會跟你說。」

    「嗯,我知道,而且我一直挺捨得的。」

    「那就好,我就看你挺會做人的。」

    我笑了:「哈哈,我這叫哪門子的會做人啊,很多人呢,為別人付出,是為了得到回報,我不這麼看,我高興我就做,不高興我就不做。對別人好,別人對你好,那也好,若是對別人好,別人對我不好,我也沒辦法,最多發發火。(小說最新章節)但如果交感情那麼帶功利性,沒意思。」

    「話是這麼說,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交朋友的目的,也不盡相同。嗯,你有女朋友嗎?」

    我搖搖頭。

    「你怎麼還單身啊?我覺得你這樣的男孩,身邊不可能缺女人。」

    我心想:是,我確實不缺女人,可就是我喜歡的不喜歡我,喜歡我的我不喜歡。

    「我這樣的男孩?我什麼樣的?」

    「長得一副招風的臉蛋,一副好的皮囊,個性鮮明,應該很多女孩喜歡吧。」

    「還好吧,但沒遇著合適的。」

    正聊著,楊魅接了個電話,大概是下屬打來的。

    只見楊魅眉頭一皺:「嗯,我知道,什麼?這事你問老雷沒?他什麼意見?沒搞定?你們幹什麼吃的?我養你們有什麼用?你馬上去找老趙,老趙的弟弟管這事,你就說是我要拿這個項目。不管怎麼樣你都得約到!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事都幹不了,給我滾吧!一幫廢物!」

    我微笑地注視著楊魅發飆。

    放下手機,楊魅自我解嘲:「沒辦法,不這樣鎮不住這幫孫子。」

    「呃,是。」

    楊魅見我不語,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女強人了?」

    「呵呵,是有點兒。」我笑道。心說:不是強人,是猛人。

    「什麼女強人啊?我才不是女強人!我其實很溫柔一個小女人。生意場上那是沒辦法,你不強勢他們就不好好幹活,不強勢也拉不來項目。平時如果不談生意,我還是很女人味兒的。可說實話這幫人確實差勁,我覺得小菜一碟,他們唧唧歪歪半天說這不行那不行,我能不來氣嗎?不過,我也覺得有點累了,要真有個能撐得起、信得過的人幫幫我,我也不至於總這麼累。」

    「你攤子太大了。」

    「是啊,所以我真的很想有個男人,給我安慰和依靠。」她那雙媚眼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你那麼厲害,哪個男人敢靠近呀。」

    「兩個人在一起,其實性格和事業家庭貧富差距這些根本不算一回事。」

    「不是嗎?」

    她搖了搖食指:「你們男人不懂女人的心。」

    「呵呵,現實難道還不是差距嗎?」

    「男人以為女人要錢又要房子,其實不是,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懂她男人,女人以為男人要好看又要聽話,其實也不是,男人真正需要是一個能溫暖他的女人。女人要一個歸宿,男人要一個家,不管中間多少花樣,到最後都殊途同歸,愛到終點只靠這三樣,相知相伴和相信。相愛很容易但愛一輩子很難,人生裡,對女人最大的考驗是苦難,對男人最大的考驗是富貴。因為男人吃苦時專一而富貴時花心,而女人富足時安心而窮苦時思變。所以,真愛才是最大的慈悲,女人的慈悲是守護,無論貧苦疾病,不離不棄。男人最大的慈悲是守一,不管富貴,始終愛你如初。」

    「我還是無法……理解這其中意思。」

    她的手機又響了,她說不好意思,有事要忙,改下次約,提出要送我回去,我說不用了,兩人到了停車場,她開她的寶馬,我騎我的電車。

    楊魅,算是苦出身,沒什麼架子;對她手下雖凶,對我則另眼看待。

    跟她交往我沒感覺累。

    她也很漂亮,可我就是對她沒感覺,但我依舊願意跟她交往,因為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況且她本身就是個極佳的勵志範本,對我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很有借鑒意義。

    大概,戀愛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喜歡上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有兩種人不談戀愛:一種是誰都看不上,另一種是誰都看不上。有兩種人最容易被甩:一種人不知道什麼叫**,一種人不知道什麼叫**。這些人都是原先喜歡一個人,後來喜歡一個人。

    天很冷,我右手握著把手,用麻木的左手掏出一支煙,點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非洲草原上的那些食草動物,那些被獅子獵豹當作食物的食草動物們,它們每天過著順乎天命的生活,儘管每天都要面對死亡,但它們卻很滿足的享受著太陽,草原,享受著生命的本身。可我們什麼時候滿足於自己的生活過?比如說我就覺得自己活得很壓抑很委屈,事實上,我甚至懷疑過人活著這件事的本身有什麼意義和價值,也許就是這些懷疑讓我和老佟這樣的人常常感到空虛和寒冷,使得本應該是自然而然的生活顯得那麼的蒼白和乏味。

    我忽然強烈的想和誰喝點酒聊聊天說說話,於是我便想拿出電話,可就在這時候,一聲巨響傳到我的耳朵裡,接著,我覺得似乎是一列火車撞到了我身上,眼前一黑,我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渾身感到輕飄飄的,我覺得我好像飛起來了,一直飛啊飛的,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到了一個曾經十分熟悉的地方,那是我的學校。

    都在,他們都在,我看到學習委員正坐在花壇邊讀書,看到體育委員正和幾個同學在籃球場上打球,看到勞動委員正在教室裡打掃著衛生,咦,那是誰?那不是老梅嗎?

    他和李雪正蹲在牆腳下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麼,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你倆幹什麼呢?」我邊問邊走過去,老梅抬頭看到是我,咧嘴笑了,他揚了揚手裡的兩個小卡片:「車票,我要走了。」

    「我也要走了,和他一起走。」身後的妮可走過來,也對我揚了揚手,她的手中同樣有一個小卡片。

    「你們去哪裡啊?」我加快了腳步,可卻發現怎麼走也走不到他們身邊,老梅和李雪站了起來:「你別過來了,我們走就可以了,你留著吧……」

    三人慢慢想校門口走去,我急了,向他們跑過去:「等等我啊!」

    老梅回頭對我笑了笑,又招了招手,然後他們一起走出校門,不見了。

    「你們等等我!」我大喊起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還有老梅異常賤的臉,他見我醒了忙回頭喊:「大夫,大夫,他醒了!」

    一個醫生走到我床前看了看,然後對老梅說:「好了,醒了就好了,再觀察一下,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馬上就可以出院。」

    老梅鬆了口氣,臉上又回復了他一貫的賤笑:「你小子可嚇死老子了……」

    我一頭霧水:「我怎麼住院了?」

    原來我他媽的出車禍了,腦袋破了個口子,外加上腦震盪,導致我昏迷了一段時間,其餘的倒是沒什麼。

    檢查了以後,醫生宣佈我可以出院了。

    剛出院老梅就把我拉到飯店大吃了一頓,然後帶我回去宿舍躺下。

    「好好睡吧,我幫你請了假,明天我來找你。」

    吃了藥,我渾渾噩噩的睡過了一天。

    次日,老梅來找我,我們一起出去吃午飯。

    路過南門口,見兩個人在大門口打架,打得熱火朝天,誰也不敢上前拉開。過了一會兒,不知道誰的手機飛了出來,又過了一會兒不知道誰的錢包和錢飛出來,老梅說道:「真牛,又爆裝備又爆金幣……」

    點了幾個素菜,還有一個粥,嗑了幾天藥,實在沒胃口,對油膩的更不感興趣。

    老梅問我:「怎麼回事?」

    「楊魅給我打電話,叫我吃飯,我就去了,回來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車撞飛……」

    「操,幸好你還沒死球。」

    「你怎麼知道我躺醫院裡的?」

    「醫院有人打電話來的,你身上不是有工牌嗎?人家打電話到廠裡,打到我們車間裡。」

    我明白了,就騰飛技38那個工號。

    「那豈不是整個車間的人都知道了?」

    「是的,全都知道了,你那悲催的慘樣,女人們也都看了,晶晶啊,王遠晴啊都看了。就是你醒來之前,她們剛走,特別是王遠晴,哭得跟告別遺體似的。」

    「我操不會吧!」

    「開玩笑的,那天是我剛好值班,接了電話,就我一個人過去了,就我一個人知道。他媽的你躺在那裡都生死未卜,我跑上跑下,我還哪有時間和心情告訴她們?我本來打算打電話給你家人,後來你就醒了。狗日的,可把老子嚇壞了……」

    「人真他媽的脆弱啊。」我感慨道。

    頭上有傷,不能喝酒,老梅給他自己倒了酒,給我倒了茶:「楊魅找你有什麼鳥事?」

    我和他把和楊魅聊的內容大致說了。

    「這女人,八成對你有意思,操,管她呢,日後再說。」

    「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

    「愛情。」

    「愛情,愛情個屁啊,有**的感覺啊嗎?有想日她的衝動嗎?」

    「這個倒是有。」

    「那不就是了,日久生情,趁現在她對你有意思,上了再說。」

    「總覺得這種女人很難駕馭。」

    「放屁!她要真喜歡你,這種強勢的女人,更他媽的容易駕馭,認識倚天屠龍記裡面的趙敏吧,比張無忌厲害多少倍,不照樣對張無忌千嬌百順的。」

    「不認識,沒和她喝過酒。」

    「媽的少胡扯其他,我是說真的,你喜歡王遠晴,王遠晴又有什麼好,沒性格,沒個性,沒意思。袁璐璐更噁心,你知道吧,我妞和我說,袁璐璐和那退伍軍官第一次干愛,等來了大姨媽才給人家,給了後還騙那廝說是第一次,那軍官對她可他媽的好了。」

    「我操這樣都行!」

    「對啊!所以說,有個性,直爽的女人總比這些毒辣陰險的女人好吧。媽的,王遠晴反正不跟你,你又不願意和那個楊魅,那你找袁璐璐吧,等你和她上床那天,她把她大姨媽抹得你滿臉都是,然後告訴你人家是第一次,以後你要好好疼人家呀。你狗日的就開心了,覺得撿了天下第一大便宜了!」

    我都想嘔了:「我操你他媽的能不能不要那麼噁心啊!」

    「給你請了三天假,夠了吧?」

    「沒事,不用請也可以。」

    「隨便你,感覺好點就去上班,感覺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電動車怎麼樣了?」

    「我靠你還記掛電動車啊!?」

    「那車子,已經廢了……」

    「唉,兩部車子,我弄丟一部,弄爛一部,以後還騎什麼啊。」

    老梅看著我,語重心長道:「騎個鳥電車,天又冷,又他媽的不安全,我弄個四輪的車來開開。」

    「不會吧?」

    「是的,你不是有駕照嗎?我去我爸公司那裡搞個他們公司不用的車來開開就好,以後別開電車出去了我日,命更重要啊。」

    「誰他媽的不知道四輪的比兩輪的好,問題是沒錢啊。」

    「沒事,我來解決,等我弄來了,以後咱兩就用四輪的就行了。」

    他一邊說一邊買了單,然後兩人出了飯店。

    「話說回來,你到底想在這裡干到什麼時候再去你爸那裡干呢?」我問老梅。

    「還不知道。先幹著吧,到時候再說。我也不想受他管制。和他在一起生活壓抑得很。」

    老梅去上班了,而我,去撤了假,帶傷上班去了。

    上班坐在倉庫門口,百般無聊,拿著一同事的ipad上了網。

    見王遠晴看到我上線,給我發了q信息,問我吃飯了沒什麼的。

    本想回她消息,我開了空間卻見她和她男朋友在空間親愛的相稱,一怒之下把她拉黑了操。

    本想拿著ipad玩玩尋樂子,畢竟對這些高科技還挺好奇的,結果一上個qq就讓我怒不可遏,點了一支煙,慢慢平復心裡怒火。

    見她又發過來加我的消息,小喇叭閃他媽的閃,我直接設置拒絕加任何人。

    看你加,加你大爺的加。

    到了空間上,發了一篇日誌,私密日誌:不知從何時而起對她有了愛的感覺,有了開始,卻沒有了結束。

    單戀是苦澀的,回憶起來,這種感覺持續好久了,久到彷彿我整段青澀的青春時光裡都有她這個人。

    幾個月前,夢見了她,連續八個晚上,很苦澀,也泛著甜,後來,我再也不願見到她,我怕夢醒來後那失落的空蕩感覺。

    氣味是人最難忘記的記憶,即使當時發生的事情已經忘記,但只要你聞過的氣味,都會勾起當時的感覺。就像你曾經很熟悉的花香味,亦或者是她身上的發香味,很久不曾聞過,一直以為忘了她,昨天在花店裡,聞到了與她發香味極其相似的花香,於是,腦海中馬上想到曾經與這香味熟悉的場景和女孩。

    就因為這熟悉的香味,讓我繼續做了一個晚上的夢,接著了前幾個月夢見她的那場景,和她繼續恩愛纏綿,夢醒後,枕邊依舊空蕩,那熟悉的苦澀感覺泛上心頭……

    我也努力追求過了,但緣起緣滅緣來緣去緣如水,緣分,不可強求。

    我以為會有人能代替了她,沒想到自己尋找的卻是別人身上她的影子,我才知道,原來我念念不忘的,還是她。

    此生我遇見的最幸福的事情之一,是我在你最美麗的時刻遇見了你,即使我們最後不能在一起,也感謝緣分讓你閃現過我的生命裡。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留不住的,讓它隨風去吧。

    也許多年後的某天,我們會在喧嘩的城市中,你我擦肩而過,我會停住腳步,凝望著那個正在遠去的長髮背影告訴自己:那個女孩,我曾經愛過。

    記得泰坦尼克號的他們嗎?如果船不沉沒,傑克和羅斯在一起真能幸福嗎?

    答案當然有很多。

    再深的愛情,不一定就能走一輩子;再美的風景,不一定就是能夠停泊的港灣。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心疼了,以後不會了,聽說忘記一個人其實很簡單:不再賤,不再見。

    好吧,不再賤,不再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王遠晴,祝你幸福。

    ……

    好了,發表,深埋心底,徹底斬斷,以後有她的地方,我都不再出現,不再賤,不再見。

    「三八!」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

    「什麼事!?」我正心煩著,聽到那女人的聲音,立馬又點著了我的怒火。

    林耀從車上下來,走到我跟前,咄咄逼人問:「是不是不想幹了,想被開除了!?」

    「我靠我又怎麼了!?」我把ipad往桌上一放,站起來和她頂牛。

    她往後退兩步,指著我頭上的紗布問:「今天中午在南門口,打架打得熱火朝天的,是你吧!?」

    「媽的,不是我!」

    「不是你?很多人都見到你了。」

    「呵呵,好啊,我很出名啊,很多人都見到我了,因為我當時也在那裡做觀眾。」

    「這件事影響很大,有多事的人打電話到了xx報社,說我們工廠爆發聚眾群毆,接著馬上有記者來採訪……」

    「我靠這關我什麼事啊!?」我怒道。

    「那你這怎麼解釋?」

    「老子昨天車禍,差點掛了!」我怒吼道。

    她不眨眼,靜靜的盯著我。

    一會兒後,她邊走邊說:「我如果查到是你打的架,你等著滾吧!」

    「操你大爺的你給老子去死吧!」我給她伸中指。

    她憤憤的回頭瞪我一眼,竟然也給我回一個中指:「**!」

    「**你!」我同時左右手中指。

    她發動車子走了,他媽的都什麼人,一有些什麼不好的破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幹的。

    倉庫這鳥地方真他媽的無聊啊,這裡幹活的男人,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這裡幹活的女人,白天空洞洞,晚上洞空空。

    真他媽的浪費青春虛度生命啊。

    幸好,這種悲催無聊空虛的生活沒有持續很久,林耀那女人查出來打架的兩人之後,估計是對我有愧,就讓我重新去上課,安排我重新上課一周後回到車間。

    聽到這個消息,我馬上衝去報名,風風火火地去教室上課,真心不喜歡倉庫這地方。

    我已經不知道我這是第幾回來到教室上課了,已經完全上傻了,這他媽的就是一個輪迴的地方啊。

    聽了兩天課,鬱悶得讓人想死。那老師一口的地方方言,讓我安全無法聽懂。我崩潰了,拉住旁邊的一男的說話起來了。一問,居然是同行,也是技術工種的。

    那天我遲到了,他幫我簽到,又幫我墊付了考卷的費用。

    我來上課後忙問多少錢,他馬上翻臉說,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不要這麼多廢話。於是我大有相見恨晚的想法,恨不能立即拉到教室門口燒黃紙斬雞頭燒香對天結拜的衝動。

    闕嶆,這名字夠他媽彆扭吧。我不敢說他父母親多有文化,但至少很牛逼了,闕嶆,quecao,念雀巢還好聽,但讀得快了更像缺操啊。

    而我,直接就叫他缺操了。因此。戲劇的一幕出現了,上課時,老師叫他名字,他在閉目養神,我說缺操,叫你啊!

    前面的女生正在喝豆漿,豆漿差點噴出嘴來,幸好她摀住了嘴,悲劇的是,豆漿直接從她鼻孔裡噴了出來。

    老師提問後讓闕嶆坐下,前面的女孩回頭過來說:「都怪你,讓我搞了一臉豆漿。」

    闕嶆說:「不關我事啊,誰讓你摀住嘴的,要不也不搞得滿臉都是了……」

    我擦。

    後來他們就不知道誰要了誰電話,後來就有了一腿。

    這他媽的真有意思啊,我在回爐改造的這些教室裡,總會遇到很多**的人物,例如王偲,例如貞子,例如王遠晴,例如這傢伙……

    闕嶆也成了我不可或缺的兄弟。

    考完試後,我通過了,又是最高分。

    晚上老梅給我打了電話,叫我直奔他宿舍樓下,這傢伙,厲害啊,從他爸公司那裡弄來了一台開了八年的白色別克商務車,雖然年代久遠,而且看起來3.0排量吃油不少,不過保養還挺好,他得意洋洋的說以後我們出去跑腿就不怕風吹雨打了。

    我問他這貨二手市場能賣多少錢,他說扔廢舊回收站怎麼也得換個蘋果手機吧,頓時,我對這車子的性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最要緊的是,這車子我們第二天開去南門口買東西時,被人家貼了一張紙:廢舊回收電話150xxxxxxxx……

    「這什麼牌子的?」

    「坦克……」

    為了慶祝我們有了車,當晚我們就直奔南門口的肥佬大排檔。

    沒想到的是,闕嶆竟然在旁邊一桌,而且和他一桌的竟然是我們自己的兄弟,王大寶吳大偉幾個,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問他們怎麼認識的,王大寶說闕嶆這貨和他不打不相識,小學時為了搶一個女生,兩人在校外空地天天單挑打了兩個月,結果人家小女生隨父母工作調動走了轉學了,他兩白打了兩個月的架。

    我有個疑問,他媽的小學啊,小學就搞這關係了啊?

    他們沒有給我問問題的機會,王大寶不容分說地給我和老梅斟上一杯啤酒,說:「遲到的先飲三杯。」

    「我靠這算哪門子的遲到?」老梅表示抗議。

    吳大偉把手機拿出來給我們看通話記錄,給我和老梅打了一人兩個電話,我們那時候正在試車,都沒接道。

    「這算不算遲到?」王大寶問。

    我忙笑著說:「天氣太冷,喝啤酒傷身體,要是白酒,我就喝上幾杯。」

    話說完,王大寶大聲喊道:「服務員,來瓶白酒。」

    服務員問我們喝什麼白酒,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後闕嶆建議說:「大寶哥,要不來杜康?」

    王大寶說:「好吧。服務員我靠給我們兩個杜康!!!」

    「我們燒烤攤,沒這個酒!」

    「我靠你**啊,前面就超市,去買!」

    「好。」

    換上小杯,白酒斟上,大家忘了罰酒的事,於是一起拿起酒杯歡迎我的回來。

    拿起酒杯,王大寶發話:「老劉又重新回歸,而且還多了一個闕嶆。大家一定要把這杯酒一定要喝掉。」

    一飲而盡,大家連忙叫苦,本來白酒喝得就嗆,還要一口喝掉,感覺喉嚨都要著火了。

    大家連忙一起指責我糟糕的提議。

    然後一致通過喝回啤酒的決議。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杜康為什麼能解憂,你們知道嗎?世上真正能解憂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喝杜康為什麼能解憂呢,因為喝死了……就什麼鳥煩惱都在醒來之前全都木有了。

    杜康兩瓶,幹完了。

    一箱啤酒馬上接了上來,在座的一共六人,每人先拿上一瓶。我拿起瓶子,對狐朋們說:「感謝兄弟們的熱情的迎接和思念,我敬大家,這一瓶,我吹了。」

    說完咕隆咕隆地喝下去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時沒法,也拿起瓶子吹了起來。

    一箱下去,又來了一箱,很快,又上了兩箱。

    上廁所時,我發現有點不對勁,前面的白酒的勁頭和現在啤酒的醉意一起湧了上來,頓時感覺頭暈起來。

    也許是酒精的緣故,我傷感起來:「這次,真的怕被開除了啊,我在這個廠裡,覺得比較幸運的就是認識了你們這些好兄弟。」

    說完,大家也感慨起來,我是最努力的,最刻苦的,最認真的,卻命運比任何人都慘。於是一面罵廠裡,一面罵該死的林耀。更有甚者,罵起廠裡的制度。每說到鬱悶處,便拿出酒杯找人對飲。不知不覺,大家都有點醉意了。

    王大寶突然對我說:「老劉,你要是被開除,最遺憾的事情,莫過於沒上過王遠晴了啊!」

    我一聽,仗著酒醉發起火來:「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他媽的別在我面前提掃興的事,誰提我跟誰急。」

    不想王大寶也是喝多了一急,拍著桌子說:「我今天還就要提她了,你他媽的怎麼了,很牛逼是吧?你想怎麼樣啊?」

    我說:「我能怎麼樣,你提她是你的權利。但是不要在我面前說。」

    王大寶大罵我道:「我靠你今天怎麼了啊?平時什麼玩笑都開得起,你什麼意思今天!?」

    「我日你了,那麼大聲幹什麼,你有病啊?」我罵道。

    結果,王大寶身後一桌我們不認識的人也喝多了,來了一句話:「媽的喝酒就喝酒,吵什麼吵!」

    我拍桌罵道:「我們就吵,你們能咋滴!?」

    只看見一個杯子飛了過來,狠狠地朝王大寶臉上飛來。王大寶來不及躲避,正好被砸中。

    我拿起酒瓶,走到那扔瓶子的人面前,狠狠地往他腦袋砸了上去。他一下昏了過去,我愣在原地,全身的酒精頓時變成汗水。

    到了醫院,我還是傻傻的,想到剛才的事不禁又冒起冷汗來了。那廝的ct報告出來了,就一點頭皮血腫,沒什麼大礙。我長舒一口氣。不一會,那廝醒了,因為雙方都有損傷,再加上是他先動手,在老梅的斡旋下,雙方和解了。

    我也準備回宿舍睡覺,王大寶叫我等等。

    好長時間他才說:「老劉,你知道吧,這段時間以來,王遠晴都和我在qq上聊天,而且聊的都是你,問你最近忙什麼,和誰談戀愛,知道你被趕到倉庫,她很擔心你被開除,還怕你沒錢用,想給我錢讓我假裝借給你,還有,你車禍受傷,她也都很擔心。你也知道,老梅不喜歡和她說話,她就找我聊,唉,你這傢伙,人家對你那麼好,你卻一點都不知道啊,還老是罵她這麼對她……」

    我聽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我回到宿舍,看看手機,十二點了。

    我腦海中突然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很多曾經。曾經被氣憤蒙蔽的記憶像洩閘的洪水,全部湧來。我再也按捺不住,發了條短信給王遠晴:「睡了沒?」

    王遠晴:沒睡。

    我:那我們到操場見個面。

    好長一段時間後,她回信:好吧。

    在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操場,我曾經在和王遠晴在上面走過無數回。在操場的角落,我們曾經牽過手。在操場後面的榕樹下,我們的還親吻過對方。操場上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是物是人非,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親密了。

    遠遠地走來一個白色的身影。我曾經對王遠晴說:「你穿上白色的襯衫最漂亮了,襯托你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像個仙女。」

    她當時笑罵我貧嘴,但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只穿白色衣服。

    她看上去好像瘦了,但我記憶中她又好像一直是瘦瘦地很高挑。

    我想衝上去給她一個擁抱,但是馬上又停止了這個想法。她的身影越來越近,整體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最後,她的臉完整地印入我的瞳孔了。就這樣彼此看著對方,什麼話也沒有,連呼吸的聲音也變得明顯。她喉頭顫動,似乎有話要說,剛到嘴邊就哽住了,眼眶中晶亮的液體在不停的打轉。

    我心酸起來,感覺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卻只能說:「對不起……」

    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用拳頭用力地打我的胸膛,帶著哭腔喊:「你不是黑名單了我,叫我滾了麼!?你還叫我出來幹什麼!?」

    我緊抱著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終於彼此平靜下來,我問她最近過得還好麼。她想了很久,卻最終只說出兩個字:「一般。」

    然後又是長久地無語。

    終於還是問到以前的問題上。

    我問她:「為什麼當初和我那麼要好,後來又對我那麼冷漠。」

    她哀怨地說:「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咄咄逼人,讓我喘不過氣,我已經要和他分,你卻又找了女朋友。」

    我解釋說:「那是前女友,來找我。」

    她說:「你告訴過我嗎?就連你出車禍,不是我問別人的話我也不會知道,你在乎過我嗎。你肯定沒有,你從不問我,從沒擔心過我。你看到我跟別人走近你也不說什麼。我們就是這樣冷漠的。」

    我說:「愛情不是戰場,一定要充滿硝煙和戰鬥的。如果你已經不喜歡我,我把你奪回來又能怎麼樣?而且,我們一直爭吵,我累了。現在的你跟他怎麼了?」

    她笑笑,沒有再理我。

    過了很久,她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本來想說沒有,可看她那看我是仇人一樣的眼神,而且她自己有男朋友,卻來指責我有女朋友。我就說:「有了,她對我很好。」

    她直接轉身就走了。

    說句實話,我雖然老是和王遠晴鬧矛盾,但在那麼多女孩相處過程中,就是和王遠晴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感覺也特別輕鬆。

    什麼話題都可以談,我當然想上王遠晴,但我並不是簡單的生理需要,我是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好好的愛她,呵護她。

    生活在天朝不容易,不但我們不容易,所有人都不容易。能有她一路陪我,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人這一生,找一個值得自己去全身心投入愛的女子不容易。

    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所有人都很浮躁,整個社會都不理性。看什麼都不爽,看到什麼都想罵。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生活的人不多,感受不到幸福。

    雖然我沒有什麼錢,一路走來,我一直感恩父母,感恩社會,這個鳥社會也有很多我要罵的地方,但在我們那個窮地方,我有機會能讀書,本身來說都是無比的幸福。

    看吳大偉他們,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我想,這問題都是浮躁惹的禍,社會風氣已經成這樣了,我不能干涉別人怎麼樣,但是我能管住我自己,我認為一輩子只愛一個不丟人,一輩子只睡一個女人很幸福。找一個自己真心愛的人好好相處,一輩子也就眨眼之間,我之所以這麼久選擇單身,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女子,在婚姻失敗和單身之間,你會選擇什麼,當然是單身。

    或許,老梅說得對,真正的愛情,不是付出全部,而是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愛一個人如果沒有回應,與其乞討愛情,不如驕傲的走開。在愛情裡,最在乎的一方最後往往輸的最慘,找個讓你一直開心的人,才是愛情的目標。最好的,往往就是在你身邊最久的,選愛人不需要太多標準,不騙你不傷害你一直陪著你。

    我回到了車間,回到以前熟悉的工作崗位,只是沒了三份工資,我的生活雖然沒有拮据,但對錢的渴望還是那麼的強烈。

    班上的一個同學,就是之前班主任和我說過的那個家裡很窮,沒有父親,母親賣鹹菜,樂觀向上,大二出去闖蕩,現在是區域經理買車買房了的傢伙,給我和老梅打了電話,說週末舉行婚禮。

    木有想到班裡好幾個人都結婚了,很多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最近也聽到很多認識的人要結婚了,有點小糾結。以前認識的朋友,轉眼間都為人夫(婦)。回想曾經一起歡笑過的青春,不得不感歎歲月的無情。人老了,也變得喜歡嘮叨了,操啊操。

    週末,我和老梅開著我們的白色坦克去參加婚禮,開到晶晶宿舍樓下外的一片空地邊等晶晶下來。

    我一手扶著方向盤,叼著煙:「這車子還不錯,就是不是手動擋,而且油耗有點多。」

    「廢話,要是開著開著就路上拋錨的,老子會拿來嗎?至少,他媽的不用開電動車了,這麼冷的天,不怕被冷風吹著臉有刀削面的感覺,而且,也不怕被別的撞飛了。」

    他的手機響起來:在你左腿的右邊右腿的左邊有一片黑森林……

    他掏出手機,催晶晶下來。

    晶晶估計是拖拖拉拉的,老梅突然特大聲吼了一句:「你問我在哪兒?我他媽就在上次打野戰的地兒!!!」……本來有點困這把瞬間精神了……

    狗男女真他媽的是狗男女,超級無敵狗男女。,

    我說:「媽的你就這麼對你女朋友我靠。」

    「廢話,那我要怎麼對?像你一樣,給你那妮可端茶倒水,洗腳**完了還給人家舔那裡啊。」

    「你他媽的,你給老子去死不行!你怎麼那麼噁心。」我真心想吐了……

    「兩個人在一起,更多的不是改變了對方,而是接受了,這就是包容,如果光想著改變,那不是生活,那是戰爭。要是我和她在一起,自己的性格變了,那有什麼意思,人家喜歡我的就我這性格,要是她和我在一起,我變了,就不是原來的我了,她還幹嘛喜歡我!?我是在說你啊,你狗日的性格脾氣倒是牛,可一旦和女人在一起,就他媽的變得唯唯諾諾三從四德,操,被甩活該!」

    「我日你嘴。」我嘴巴雖硬,可回想起來,他說得也是有幾分道理,我脾氣雖牛氣哄哄,可和心愛女人在一起後了,我他媽的真的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那狗奴才樣了。

    「陳道明說,好男人的基本標準:不一定要浪漫,但一定要負責任。不一定要掙大錢,但一定要養家。不一定要事事聽父母,但一定要有孝心。不一定要三從四德,但一定要寵老婆。不一定要飛黃騰達,但一定要有時間陪家人。不一定要管孩子,但一定要愛孩子。不一定要大男子主義,但大事發生一定要拿得了主意。寵老婆,不是要你唯唯諾諾,明白?其實,對於女人,搞到手後,你只要做到兩點就行,掙足夠她買衣服的錢,陪她買衣服。」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聊著天時,晶晶來了,老梅黑著臉道:「媽的說五分鐘五分鐘,你自己看看手機,都他媽的過了幾次五分鐘了!?」

    晶晶坐在中間那排,把門一關,摘掉帽子,說道:「我們旁邊宿舍的那女孩,失戀了嘛,和他男朋友剛掛了電話,一直哭,我一直安慰,我看她很可憐,哭的很……」

    老梅打斷晶晶的話:「他媽的,有什麼好安慰的!?女人所謂的失戀,其實就是青黃不接。如果你前腳被郭德剛給踹了,後腳卻被玄彬接手了,你還心痛麼?」

    「不跟你說。」晶晶有點生氣了。

    「走!宏福酒樓!」

    我開著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就聽晶晶嬌滴滴的對老梅說:「老公,聽說最近甲流感很嚴重呢,好害怕哦∼」

    然後老梅說:「怕啥,人流你都不怕還怕甲流?∼∼」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再噁心一點?」

    「可以啊,要不要現場直播給你看?老婆來,我爬到後面和你車震,讓劉俊揚這小子看看我們兩多噁心。」

    「你滾開呀!討厭……」

    破鍋自有破鍋蓋,**自有**愛。

    到了宏福酒樓,我們三殺上去了,沒想到的是,婚禮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盛大繁榮,就只有兩桌人,而且都是我們同學和老師。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

    男主角,新郎,我們同班的哥們,杜成林。

    「阿杜!我靠,士別三日,又帥了不少啊!」老梅走過去。

    杜成林迎過來:「老梅,老劉,哈哈哈!」

    新郎官帥得一塌糊塗啊,笑得跟花似的,新娘也過來了:「梅國輝,劉俊揚。」

    「啊!?」我們大吃一驚,新娘認識我們。

    新娘對我們笑了一笑:「ms.wu。」

    我們更是大吃一斤啊,我日啊,吳老師啊!我們的英語老師,我日啊!杜成林跟英語老師搞到一起了。

    「吳老師……吳老師你怎麼在這裡。」老梅問。

    「你說呢?」吳老師燦然一笑。

    杜成林道:「我們已經擺過一次婚宴了,今天呢,就宴請我們學校的,我同學,還有班主任他們……」

    班主任果然也在,抱著他小孩。

    我們塞了紅包給杜成林,杜成林再三推不掉,收下了帶著我們三落座。

    老梅在我耳邊輕輕道:「尼瑪,當初在宿舍裡都在yy英語老師,我還說的最多最變態!不知道杜成林這貨會不會記恨我…………

    我說:「媽的,只是意淫而已,又沒有真做過什麼,再說,當時他們都沒在一起。「

    老梅看著漂亮的吳老師說:「唉,真的是漂亮又溫柔,美麗又大方,誰娶了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啊。杜成林這傢伙,不鳥則以,一鳥驚人啊。聽說又開奔馳又住別墅的,操,大家都是人,咋就差距那麼大呢?」

    「日。人家可比我們兩個努力得多,他不抽煙不喝酒,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幹活上了,我們呢?」

    「就算我們沒日沒夜的幹,我估計也沒他這運氣啊!?真是好漂亮啊……」

    晶晶舉起叉子:「你再看,你再看!」

    「不看了不看了……」

    酒宴進行了一個小時,在座的老師因為晚上要去上晚自習,走得七七八八,只有班主任和我們幾個,杜成林的老婆吳老師也走了。

    旁邊的我們班那數學老師,抱著她小孩,對小孩說:「寶貝,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問什麼時候回來。」

    小正太撥通電話問:「爸爸,媽媽讓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小正太轉身對媽媽說:「爸爸說你問的你自己跟他說。」

    媽媽:「你替我說吧。」小正太臉瞬間變得憤怒而嚴肅對著電話吼道:「都七點了你還不回來,你要死在外面啊,你這個混蛋,再不趕緊回來晚上別想上老娘的床!」然後啪的掛了。媽媽一臉得意的樣子……

    杜成林把還剩下的七八個人拼成了一桌。

    舉起酒杯敬老梅的女朋友晶晶道:「這位漂亮的女孩應該是梅國輝的女朋友吧,你好。」

    「是的。」晶晶和他碰杯。

    杜成林喝了之後,又看向我:「老劉,你也趕緊才行啊。」

    我說:「沒錢啊,有錢我也想和你一樣,安定的談一個結婚生子,過安定的生活。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老梅插嘴道:「富則兼濟天下,窮則獨擼其身。是吧?」

    「是你大爺了。你不要插嘴好吧?」

    「哦,那你脫褲子。」

    一群人笑了起來。

    老梅指著我對大家說:「別管他,他的心是個集體宿舍,裡面住著奼女、妖精、潑婦、大媽、蘿莉、**,以及女王和**,她們輪流當宿舍管理員。老劉,其實沒錢不要緊,你就這麼對女孩說,我不能給你幸福,但可以給你舒服。會跟的……」

    「哈哈哈哈,你這傢伙還是那麼壞,嘴也夠賤。」

    班主任感慨道:「我教書那麼多年,讓我記得住的反而不是那些好學生,倒是你們這樣最調皮搗蛋的,而出去社會後闖得最好的,也往往是你們這樣最調皮搗蛋的。」

    我說:「我可闖得不好,窮得要死。」

    班主任:「你們剛出去社會才多久啊,一個人窮三年是因為際遇欠佳,窮十年就得自省。只要不怕苦,有手有腳又年輕,幹什麼不成啊,況且你們幾個腦子都那麼好使,最最要緊的是,不要懶惰,不要怕苦,怕苦的人將苦一輩子,不怕苦的人只苦一陣子。行動決定未來,你們看成林,他就是你們兩個的榜樣!」

    老梅馬上問杜成林:「阿杜,究竟你是怎麼爬上去的這職位?年薪上百萬吧!」

    杜成林說:「還好吧……」

    「什麼還好吧還好吧,來說說,讓我們學一學。」

    班主任發話:「成林,跟他們談談吧,你們是你們班中,最有上進心的,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都成功,最好你們都能互相幫助。做老師的,最大的期盼呢,就是希望你們成才了啊……」

    「你們也知道我家庭情況,這個就不說了。從小開始我就想為我媽分擔些什麼,大二那時我就跳出學校去上班了,我媽則是想讓我好好讀書燈畢業了找份安穩的工作,由於我執意要打工掙錢,我媽很難理解,甚至不惜以斷絕母子關係來做威脅,堅決不允許我外出打工。

    在那個時候,她的意識很難接受我一個優秀大學生仍舊象農村剩餘勞力一樣去打工,用她的話說「早知你要出去打工,還不如當初不送你念大學呢!」

    她希望我考公務員。

    她是不理解,打工是趨勢,打工也是有區別的,有的人打工打出了人生的價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儘管我媽當初堅決反對,可是此時的我心智已趨成熟,知道我肯定接受不了那種固定不變的上班模式,似乎能一眼望穿到退休的職業生涯。

    我接受挑戰,喜歡挑戰,我願用我的努力去換取雖不可知但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未來。在我連續三個月的執意堅持下,我媽終於做出了讓步,同意我辦理休學手續出去試試。

    但她只給了我八百塊錢,雖然是因為本不寬裕的家庭環境,但我知道她當時還有一個想法:我就不信你小子用完這麼點錢還不想著回來!可就是這八百塊錢,一直讓我活到了今天,而且活到了我我媽當初想像不到的高度。

    在我二十四歲生日的當天,在我媽的生日聚會上,當我告訴我媽,您兒子實現並超越了當初離家時對您『從現在開始養你『的承諾時,我媽感歎:時代不同了,你是對的,我老了,我為你當初的選擇而驕傲自豪!

    然而當初的我,沒有一技之長,沒有工作經驗,沒有人脈關係,想要謀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提發展。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直銷,在一家貿易有限公司。即每天從公司老闆那裡拿出貨品,那是一種仿蘋果的山寨機。裝在自己的背包裡出街去推銷。當時師傅給我的規定是每天必須步行10公里以上,與300個以上的陌生人做過溝通,我從來沒有偷過懶,每天挎上個包,裝滿貨品,匆匆而行,認識並與每一個可能的客戶進行著溝通。因為再苦再累,這是自己的選擇。

    從公司拿貨有個底價,每銷出一台,業務員賺取其中的差價。沒有底薪,每天坐車,吃飯,住宿都是自己的,屬於社會上最底層的職業了。在最初的半個月裡,由於溝通不佳,對客戶心理把握不準,銷售成績不是很好,所以我媽給的八百元已所剩不多,加之業績不好,很快只剩下兩百多塊。但半個月後,我的業績已經每天能保持在公司前三名左右,但由於老闆給的底價高,可賺取的差價已是很少,即便我業績量很是不錯,而最終一個半月下來,我兜裡只剩下不到一百塊錢了。

    於今天看來,我依然感謝這最初有職業的負工資的一個半月,感謝這份最底層的工作。在我看來它依然有它的價值,鍛練了我的口才,此後的我隨時即便是在街上拿一塊磚頭,也可以在10分鐘內以5塊錢售出!銷售在很多時候賣的不是產品,是態度,是口才,是對客戶心理的把握,賣的更是業務員的個人素質與魅力。同時也鍛練了我的心智,切實地感受到生活不易,成功更是不易,但似乎與生俱來的自信心一直支撐著我樂觀地面對,積極地去策劃自已的未來。

    顯然,這份工作該是到此為止了,因為它再無其它的意義,那時的我想著換一份工作,可換工作需要錢來支撐自己去找工作,於是我向認識的一位師哥開口借錢,他曾是我爸在世時候的學生,在那期間他爸爸病故,家境很是窘迫,做為老師的我爸,曾一直十分照顧他的學習與生活,讓他與自己同吃一鍋麵,同穿一件裌襖。而今我面臨難境,我想他會幫我點錢來換工作吧。

    結果在電話中,做為某大型國營企業採購部經理的師哥,卻為了不借這幾百塊錢,給了我一句話:出門在外,一切都得靠自己!這句話在之後的這些年給了我無竭止的力量,甚至在將來的我的一生中,我都會將此句做為警言,告訴自己,做人要自立,自強,做自己的救星!

    也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他說出這句的本意只是不想借這幾百塊錢,而我得到的卻遠遠比借到幾百塊要有用得多!我感謝他的這句話,感謝他沒借給我錢!

    既然借不到錢,就換不成工作。因為這裡的大街小巷,都差不多認識我們這批人了,認識我們賣的手機了,再無多少銷售空間,公司決定挑選幾名業績骨幹去北京,公司負責去的路費。我欣然答應了,因為北京畢竟要比這裡大,而且市場還沒有被開發,想必賣價可以高一些,那樣只要我的業績量好,還應該是有錢賺的。就這樣,進了公司一個半月的我揣著僅餘的錢,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

    第一次看到武漢長江大橋,第一次看到黃河,第一次看到一望無邊的華北平原,下了火車就到了據說是世界第二亞洲第一規模的北京西客站。古城牆樣式、軒昂挺立的西站大門就讓我這一初來北京的外地人覺出了西站的大與首都的威武,但同時卻有人告訴我,曾多次有人從那高高的城樓般的站大門頂端往下一縱輕生而死,或許那正是些外地來此謀生的失意的「北漂」一族。所以到北京的第一感覺於我而言,興奮、尊崇與對艱辛生活的進一步理解。因為站內一碗方便麵都賣十塊塊,我們一行幾人都選擇了忍餓,因為不知道具體要去哪,所以我們買了張北就地圖,沿著鐵道線往外走,走了很久,終於看到有家山西麵館,好大一碗的刀削面,五塊錢一碗,個個撐得直打飽嗝。

    基於之前的經驗,我們這種手機的買主一般是建材市場,服裝市場等檔口的老闆老闆娘,他們看店無聊時可以拿來打發時間,於是我們就在地圖上開始尋找哪些地方接近有建材市場或者服裝市場等大型集貿場所,最終我們選擇了一個最大的建材市場。

    然後就是找房子,安頓大家休息住下是一名河南籍的業務主任領著大家做的,一切還算順利。第二天即開始了我們的北京第一次直銷。正如事前所料,還不賴,至少比在這裡強,結果一個月下來除去開銷,我兜裡的錢已漲到四五千了,重要的是在這一個月當中我有了一支自己的業務團隊,做了業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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