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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辦公室誘惑248 文 / 西廂少年

    辦公室誘惑248

    儘管團隊加我之內最初也只有4個人,但我一直很珍惜與他們每一個人的每一次出門上街,我視每一個團員的困難為整個業務團隊的困難,而解決這些困難是我這個主任的應盡的義務。所以大家對我挺信任。在挺過了最初的一個月之後公司竟然不知不覺中開始隊伍狀大起來,竟然有了三四十人了,看來有句話說得一點沒錯,在中國啥都缺就是不缺人啊。而我們從之前過來的五個人均成了主任,各自帶領一支業務團隊。

    我帶了十來個人,是公司的骨幹團隊,甚至我的隊員接下來也開始做主任了。貌似紅火的生意往往隱藏著危機,正是人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集貿市場檔主們開始熟悉我們的人與我們的手機,價格也被一些新來的搞得越來越爛,他們每個能賺十幾塊錢就賣了,讓自己沒有了生存的空間。而之後發生的事情讓我和我的這支團隊徹底與公司分了手,我手下的兄弟因為嫌公司底價太高,同類的產品在北京通訊市場一百多塊即可拿貨,而公司的底價足有三百元。

    於是有兄弟私自拿公司的產品保質單售出從小商品批發市場進的貨,然後被公司發現,河南籍的那個主任率人要追打我的團隊,首當其衝就是我本人。好在我平常待人不錯,公司有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別再回公司。但還是有個湖北天門的兄弟被他們抓住,待其滿臉是血兩手空空地找到我時,我心疼不已卻無辦法,畢竟鬥不過他們。我買了張去武漢的車票,送他回了湖北。此後我解散了我的團隊,在北京無人可投奔的,我都給了盤纏。

    此舉使我自己只剩下了一千元,索性從開始從小商品批發市場進貨單干,第二天早餐也捨不得吃,進了5個小手機,上午就讓這5個小手機變成了10個手機,下午就讓早上兜裡的一千元變成了五千元。之後的一段時間,我迅速累積了在公司干幾個月都沒掙到過的一萬多元。

    冬天到了,讓我們這南方來的人實在是受不了,煩了北京人的自高自大與排外,也厭了看北京有錢有勢者對沒錢人的那一種由滿清遺貴流傳下來的傲慢與不屑,再加上面對遍地北大清華人大畢業生,我無一點學歷上的優勢,於是決定還是離開北京,先回家過年再說。

    此一決定影響到了我未來一生的走向,而當時帶給我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體會了第一次最艱難的春運,在西站上車時,我還能買張報紙在過道裡坐著。結果車到河北保定,烏央烏央地上來一大幫人將車箱塞得滿滿當當,有人甚至是從車窗擠進來的。我只剩一隻腳站立的位置,左腳累了換右腳,從保定一直站到武漢。

    同車的一名從新疆回武漢的哥們都快哭了,「求你們別踩啊,那是我給家裡帶的葡萄乾,裡面還有相機呢!」我估計下車後他只能請其家人吃葡萄餅了,至於相機,那是雜在葡萄餅裡的零件了吧。可我沒有辦法幫到他,也沒人能幫到他,實在是太擠了。

    車到了武漢,下了很多人後我才有兩隻腳站的位子,然後兩隻腳站到我的目的地,那可是一天一夜的站立啊!所以此後每年的春運,當我看到一張張被擠得發皺的臉與一雙雙渴盼回家的眼睛,我只想提醒每一名看官,請尊重他們,理解他們!他們不遠千里離開家鄉,用汗水,智慧,艱辛地創造與追求著幸福,他們每一個都是家裡的希望,都有各自美好的夢想,只因這個國家的國情,基礎設施的暫時潰乏而不得不被迫如此,被迫忍受。因為我就曾經車站廣場車箱內被擠扁的一員。

    過年後去的南方,新千年的元年,新千年的深圳,街道是新的,建築是新的,空氣是新的,一切都是新的,一切卻都孕育著希望。我很快喜歡上這樣一座年輕有活力的城市。決定留下來發展。可我除了銷售外,別無所長。所幸找工作很快,便在一家較具規模的貿易公司找到了一份業務員的工作,底薪雖只有一千幾,但我覺得是有前途的,做音響貿易,代理的是美國和丹麥兩種品牌的音響,公司有專門的聽音室,在那裡我首次體會到了什麼叫hifi。

    公司老總從面試之後開始就對我較為欣賞,他說我有對銷售的熱情,有對溝通很好的理解,希望我能在公司好好幹,盡快能做上公司的華南區或是其它區域的業務經理。我確實喜歡銷售,那不光是錢,而且還是客戶對自己的認可。可業務需要累積,累積客戶,累積銷售網絡,而這些顯然需要先期的一筆投入,至少你得有錢支撐你度過最初的時間。而我卻沒有,不但沒有這一筆投入,甚至連買個溝通用的手機的錢都沒有,一個月一千幾的底薪在深圳這樣一座城市,僅僅是最基本的低檔月開銷。於是銷售這件令我愛不釋手的事情就變得很難,我不得不考慮那種做一月就能拿一月薪水的工作了,母親都已開始抱怨我出來幹這麼久,還沒寄過錢回家。

    於是我選擇了離職,我要進工廠,那裡有按月支付的薪水,沒辦法,我需要它來養活我自己,我需要它來向家裡證明我離開家裡的工作外出打工是正確的選擇。我去了東莞,聽說那裡沒經驗的新手相對容易找工作些,在那裡找工作的日子裡,我聽到了令我受用終生的第二句話。那是我去一家工廠面試的時候,人事部主管問我,你是學質量管理的,能告訴我iso9001的20個要素麼?確實,在學校專業課有學過,而且不止一次地考過,但畢業這麼久基本上就沒摸過專業書了。我只好告訴他,我不記得了。然後他說了那句話:「你是學質量管理專業的,連20個要素都不知道,令我很吃驚啊!」是的,我被這樣一句普通的話語徹底「震驚」了。我明白了,不管你從事哪個行業,一定要精於你的專業知識,也就是說人必須有一技之長,有精專的長項,才能獲得重用,才能獲得尊重!

    我當即去書店買了本《卓越質量管理》,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呆在二十塊錢一晚的旅店通鋪,沒有去找工作,只是將這本書仔細看完,做了筆記,部分內容甚至背了下來。然後很快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一個見習品管的職位,月薪800,我做了一個月,搞清了工廠有哪些部門,哪些部門分別是幹什麼的,而我適合從事的,就是品質部的品質工程師的職位了,因為我已詳細瞭解了該職位應該如何開展自己的工作,包括工作當中需要應用的表單我都做了備份,為著下一個工作做準備。一個月期滿後我辭職了,因為我需要更高的工資。

    很快,我在一家幾千人的台資企業上班了,公司做液晶顯示器的,是行業內比較知名的企業。我在品質部做品質工程師,每個月的工資除了自己開銷外,還能往家裡寄個千兒八百的了。我負責廠內質量異常的處理,包括異常單的開立,分析,對策,以及記錄的保存。當時部門的課長是名台灣人,挺胖,台大畢業,公司高層的重點培養對象。我在工作之餘喜歡研究課長,因為我覺得他值得我學習,我要想早點能跳槽做個主管,也必須向他學習。於是我觀察他的優缺點,他的優點挺多,對產品的特性與生產流程非常瞭解,管理上很有系統觀念,處理事情以點概面,爭取處理一件事情能夠杜絕相似的一類事情;英語很好,外國客戶來廠參觀,他能帶領客戶做詳細的講解。也有缺點,在對待下屬的態度上,喜歡背著一個下屬講他的不是。我研究得很透徹,光筆記我就做了幾大本,有專業知識的,有英語學習的,反正他的長處我就學習,他的缺點我也記錄,這是我今後做主管時應該注意防範的。終於在那裡還算開心地度過半年之後,我覺得我可以做一個主管了,於是我辭職了。

    辭職當天,胖課長找我聊天,一番挽留之後說,既然你決定要走,能否給予我個人及我們這個部門有所改進的建議嗎?我說了很多我的想法,其中也告訴他,別當著一個下屬講另一個下屬的不是,如果你覺得哪個下屬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或者哪方面能力有欠缺,你做為他的直接上司,應該幫助他指正他甚至是幫他彌補,這樣既不會影響他的積極性,也能對團隊工作效率有促進。他欣然接受了我的批評。一個優秀的人也當是善於接受批評的。

    然後我回到當初喜歡上的深圳,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職業生涯。我加入了一家美資企業,公司做電腦銘牌的。

    銘牌,即logo,舉一個例子來說,就是每一台戴爾電腦主機上都有個圓圓的dell的標誌,那個鋁合金的銘牌以及背面的粘膠就是公司的產品了,這些銘牌被送往富士康等組裝廠,粘貼在主機或是筆記本電腦上。我應聘的是品質主管。說實話,論專業,我只是半年的品質管理經驗,而且確實沒做過主管;論英文更是蹩腳,多年不用,在學校學的那點英語早差不多全還給老師了,何況中國的英語教學質量本身就是公認得低。

    現在好了,趕鴨子上架,每天必須要就當天發生的品質問題向美國上司匯報,而且還得問他要指示如何處理。最初的三個月真是餓補英語啊,每天晚上搞到十一點以後,當初高考都沒那麼用過功。把當天收到的有關生產品質的郵件全部打印出來,先挑不認識的單詞,認識理解消化它們,記錄在小本子上,睡覺前還得複習一遍。而後是逐句分析句子成份,主謂賓定狀補,一個如此的中文意思該用那般的英文來表達,最後就是背了它們。每篇郵件都是如此,學了第二天就可以用,就可以實打實面對面地和老美溝通。我上司很好,最初他鼓勵我,說老外不會笑話你英語講得不好,正如你不會笑話他中文講得很爛一樣。一個月下來,我英語就開始提高了,三個月下來,工作內的事務均可做無障礙溝通了。是的,只要你有信心,掌握方法,勤學苦練,三個月你也能學好英語,因為我後來有將此方法傳授給自己的下屬以及公司的一些好學者,屢試不爽。

    解決了語言問題,我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追求專業知識的進步與管理能力的提升上了。在此我想提醒一句後來者,別太糾結於外語的學習上了,語言畢竟只是一個溝通的工具,只要能溝通,合不合語法,又有誰計較,這又不是在學校考試!重要的是你用這種語言要表達什麼內容!因為我在後來的實際工作與招聘當中接觸到很多人尤其是學習英語專業的年輕人,結果是英語沒學會,英語以外一概不會,這在我看來是屬於沒什麼用處的人,除非他能進一步學習,多學習些外語以外的專業知識,否則這種只是會一點點外語的人,是謀不到高薪,謀不到發展的。正是因為我專業知識與管理能力的提升,逐步得到了公司高層的認可,並在進入公司一年後被提升為品質部經理。在這一新的崗位上,有了新的壓力,新的視野,從而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而當初做銷售時攢下的溝通技巧與對客戶需求、心態的把握能力讓我在工作中受益匪淺。

    在這家公司工作一年後,我終於還是離開了。我感謝這份工作,這一年,我感謝亦師亦友的同事們上司們,感謝配合我工作的同仁們,感謝我部門的所有成員。走的時候公司開了歡送會,酒後大家不免傷感但依然高興,為我的成長與更美好的未來。迄今為止我依然與眾多的同事所括美國人保持著朋友關係,所謂有言叫「人走茶涼」「人未走,茶先涼」,可在我這,人走後幾年,我的茶依然還熱騰著,我能不由衷地欣慰?

    我的離開,是因為我目前的這份工作,這是家做皮具的公司,在經歷了層層篩選競爭與口試及面試後,我順利成為了公司ceo的選擇,並被委以亞太區供應商管理經理一職。公司能給我的發展空間是前一家給不了的。

    除了工資翻兩番外,還能提供大量出國學習與商務拜訪的機會,重要的是,新的工作將帶給我無限發展的機會,因為公司在中國目前只聘請了我一個人,隨著公司的上市與在中國及亞洲的採購拓展,中國公司的成立也是迫在眉睫,而喜歡獨立思考與工作,喜歡銷售,善於現代工廠管理的我,也許會在即將成立的中國公司當中尋找到真正的完美的結合。

    現在的我還只有二十五歲,不敢妄論成功,只是在路上。但我肯定會保留自信的力量,銳意進取,加強學習,不斷總結,經常反省,機會只會光顧有準備的頭腦,這不光是為工作在積累,也是人生高度的積澱。在迄今的職業生涯當中,我跟你們說說我的人生感悟,1,做個自信、自強、自立的人,做人應該有信仰,應該有信心。信仰是引導我們走向成功的航燈,自信是達到人生頂峰的動力。美好的前途來自於自強、自立、自信,不達目的不罷休,咬定青山不放鬆,打跨自己的往往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不要把一次的失敗看成是人生的終審,不要把暫時的困境擴散至未知的一生。逃是懦弱的,避是消極的,退就顯得更加無能。成功的道路得靠自己闖,做人有困惑,做事有困境,世上沒有一帆風順的事,只有堅強不倒的信心與毅力。男兒立世,自己拍板,不怕失敗,不言放棄。

    成功時,不要醉倒,失敗時,不要灰心喪氣,不要怨天憂人,面對「山重水復」之關卡,唯有勇往直前,持之以恆,用信心去克服一切困難。想成就一番事業,就要甘於幹大事,攬難事,立個志向,樹個目標,人生才有行走的方向。心在那裡,路就在那裡。有了志向,才有做人的本事、氣魄和膽略。所以,做人需要問問你的志向在那裡,要問問你有沒有信心。(圖為筆者在教育兒子擁抱自信)

    二,做個樂觀的人,沒有分配的工作,並不代表我沒有燦爛的未來。那些天天板著面孔,整日憂愁、悲傷、苦惱、失意的人生沒有樂趣,世上沒有絕對幸福的人,只有不肯快樂的心。樂聽讚美,不喜他人的批評,心欲名利,不欲失去它們,這種心態只會像鎖鏈一樣囚住自己。只有超越它們,才可體驗自在與快樂。擁有一顆快樂之心,見到的就是一個值得歡欣的世界,心中滿是憂傷,見到的則只是一個充滿悲哀的世界,與其對不能得到的耿耿於懷,倒不如對你已經擁有的滿足感恩。快樂不在心外尋求,只能在心內尋得,心中若然滿足快樂,哪怕身在牢獄茅廁,一樣可以悠然自在。

    存好心,做好人,歡喜充心,愉悅映臉,樂觀向上,這樣就能站成一座豐碑,走出一道亮麗的風景。人生苦短,與其事事張弓拔弩,不如學著「幽它一默」。所以,做人得要問問自己樂觀了沒有。

    三,做一個正直的人,做人要正直、做事要正派,堂堂正正,公公正正,才是立身之本、處世之基。人正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歪,身正心安魂夢穩。品行端正,做人才有底氣,做事才會硬氣,心底無私天地寬,表裡如一襟懷廣。襟懷坦蕩,光明磊落,就會贏得他人的信賴與尊敬。我為我這麼些年從事敏感的供應商管理工作,卻分文未取過供應商的「照顧費」而感到坦然。即使拿到再多的商業賄賂,我將一直活在不安與自責當中。而我每一分錢都來源於我的勞動,都是光明正大的,我活得心安,即便待到我死去的那一天,面對後人子孫,面對我即將奔赴的另一個世界,我仍會為此而驕傲!

    不謀私,不貪利,不文過飾非,不偷奸耍滑,不阿諛奉承,不溜鬚拍馬,不陽奉陰違,平等待人,公正處事。做人一定要走得直,行得正,做得端,一定要問問自己是否正直、公道。

    四,做個有素質的人,中國是一個非常講究修身養性、崇尚道德的民族。五千年來,無論世事如何變化,勤儉、忠義、謙讓、孝順都是恆古不衰的美德,多少古聖先賢更是視之為傳家寶。愚認為,小事業的成功靠機遇,中事業的成功靠能力,大事業的成功就完全靠品格、看操守!大凡有大成功的人,往往都是德行高尚的人。所謂教養,就是應該知深淺、明尊卑、懂高低,識輕重,應該是講規矩、守道義。有教養的人,往往不以術而以德,往往不以謀而以道,往往不以權而以禮。

    有教養的人表現在一言一行當中,有請,麻煩您,謝謝,對不起,不客氣,人家說話不插嘴,公共場合不喧嘩,走在前面為後來者扶門,在與人相處的時候常為他人著想,與人為善,淡然從容。方圓做人,圓通做事,寧靜致遠,自我反思,則事事放心、順心。所以,做人得要時時問問自己有沒有教養。

    最後,借此機會,再次感謝班主任,還有我的妻子吳老師,培養了我做人,做事的氣質底蘊;也感謝我的所有敵人和朋友們,我自認啊與「成功」二字的距離尚很遙遠,期待後續努力,相信未來會更美好,在此願與所有兄弟們互勵共勉。謝謝!」

    班主任道:「同學們,心中有夢就要追,莫待錯過空悲切。用心去創作,用心去感悟,用心去堅持,成功屬於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人。人生的道路不會總是一帆風順,不會總是鮮花和掌聲。一路上有荊棘,有困難,會遇到大大小小的矛盾、紛爭、挫折、甚至失敗。遙望巍然聳立的山峰,是進還是退,確是對一個人意志力的嚴肅考驗。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如果我們能夠勇敢地面對命運的挑戰,排除萬難鍥而不捨,便會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聽完了後,我除了感悟感慨之外,心裡就是在想,媽的老子什麼時候也能發財呢?

    而那時候的老梅則在想,怎麼跟這廝合作幹點事業?

    而過後沒幾天,我們還真就跟杜成林合作幹了事,還是老梅的腦子好使啊。

    手機響了,我出包廂外接了一個電話,楊魅。

    她問我在幹嘛。

    我說我在和朋友吃飯。

    在哪?

    宏福酒樓。

    她說道:「怎麼那麼巧?」

    我一抬起頭,見她坐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右手拿電話,左手對我打招呼。

    我沒掛電話:「是挺巧。」

    她笑道:「開玩笑的了,我剛才見你上衛生間,於是就給你打了電話。」

    我掛了電話,走到她面前。

    她站了起來,對我微笑,白色小西裝。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冷傲靈動中頗有**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好巧啊。」我說。

    她笑了:「帥哥有空麼?陪我喝茶聊聊天。」

    「好啊。」

    我們到了大廳喝茶的一個靠窗小桌。

    「喝什麼?」她把餐牌推到我面前。

    「剛才喝白酒喝多了,有點想吐,再來一瓶白酒吧,把那想吐的感覺壓下去。」

    她一撥動頭髮,笑了,說:「你真搞笑。」

    我靜靜看著嫵媚可人的她,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她臉上,容色晶瑩如玉,環姿艷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美艷不可方物。

    特別是那雙眼睛,冷艷的性感迷離的眼神讓人深陷其中。

    「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她突然問。

    「不錯。」

    「什麼叫不錯?漂亮還是不漂亮?」

    「呃」

    「說實話。」

    「還行。」

    「這是說不好看。」

    「不,還行,很吸引我了。」

    「你說話太打擊我了。」

    「不是,我是說,如果你改變一下形象,或許更好一些。」

    她來了興致:「額?你覺得我的形象不好?我哪點不好了?」

    「不是不好,是不夠女人味兒。」

    「我挺女人的啊,從來沒人說我不像女人。」

    「那是他們不敢說。」

    「那你說,我哪裡不像女人了?」

    「我覺得,女人該多溫柔一下。你看你的裝扮,雖然漂亮,但都比較咄咄逼人的中性化打扮。」

    「嗯,這也是為省事。而且職場上,工作上我需要這麼穿著,還有呢?」

    「這不得了?你一天到晚中性打扮,怎麼能顯出女人味呢?」

    「你是看衣服還是看人呢?」

    「你不想想,要不看衣服,分男裝女裝幹嗎?」

    「也是,有道理有道理。」她又顯示出聞過即改的優良品質。

    隨後她談了一些她現在來這裡的應酬,要談的生意,以及她的朋友。

    我發現,人與人交往時,都喜歡談及自己的朋友。

    我是這樣,王遠晴也是,妮可也是,楊魅也是。

    只是妮可的朋友都是些跟她差不多的人,誰跟誰吵架啊,誰不理誰啊,誰過生日帶了男朋友帥不帥啊等等。不認識的人,囉嗦的破事,聽得我極其厭煩,經常打斷她禁止再講下去。

    楊魅也喜歡談她的朋友,都是些商業領域的大牛小牛,談怎麼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闔,哪筆生意大賺,哪筆賠錢,誰是怎麼發家的,誰是怎麼敗落的,等等。同樣是不認識的人,我卻聽得津津有味,生怕漏掉一個字。

    這大概就叫趨炎附勢吧。我是俗人,想發大財,故免不了俗。

    不過我真誠地覺得:聽窮人講那些雞毛蒜皮的屁事對我確實沒什麼用處。

    她接了個電話,又開始了破罵,罵完後,她對我說:「我本來很溫柔的,但要看對誰。對自己愛的男人,我從來都很溫柔。」

    「哦,呵呵,是吧。」

    「而且我這樣的女人,如果我愛上一個男人,我願意為他飛蛾撲火。」

    「嗯,是。」

    「你覺得我不溫柔嗎?」

    「不,我一直都覺得你很不錯。」

    「我不是問你,我對你好不好!」楊魅一擺手,「我是問你,我對你究竟溫不溫柔?」

    「呃溫柔。」我心想:真是溫柔啊,都趕上逼供了。

    「今晚還有別的安排嗎?」

    「哦,我和朋友開了車過來,但我和他都喝了酒,估計是不能開回去了,暫且沒其他安排了吧。」

    「現在還早。乾脆,到我郊外的家看看?」

    我想了一下,點頭同意。

    去包廂跟他們要說一聲,但他們也要撤退了,老梅和阿杜依舊有很多話聊著,阿杜把班主任等人一一送走後,又打電話叫人開車過來,要把我和老梅送回廠區。

    我說我還有事,他們就先走了。

    我給楊魅打了電話,楊魅下來了。

    有點堵。一小時後,到了郊外的普羅旺斯。

    「這房子我平時不怎麼住,太大,一個人在這裡挺瘆人的。」大姐說。

    之後,她領我樓上樓下參觀一遍,問:「覺得怎麼樣?」

    「挺好。」我感歎,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才能住這樣的房子呢。

    「以後每個週末,要是沒事的話就來這裡住?我做菜技術很好,你想想我農村出身的,什麼家常菜,我全拿手。」

    「哦,呵呵,是吧。」

    「說呀,別老打哈哈。來不來?」

    「啊,好,看時間吧。」

    沿著人工湖散了會兒步,我一看手機,快十點了。

    我告辭:「楊總,我該回去了。」

    「喲,快十點了。」她也看看表,「回去也得深更半夜,不如晚上就住這兒。我也不想回城裡了,你在,我正好有個伴兒。」

    我想了想,留了下來。

    回到她的家,楊魅又問我:「你不會抱定要單身吧?」

    「不是。只是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不喜歡她。這可能也算是沒遇到合適的人吧。」

    「我也是。你知道我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嗎?」

    我用表情示意我在傾聽。

    「我不會再找大老闆。我不需要更多錢,而且老闆做久了都挺強勢,不好溝通。幹的事兒也差不多,生意場上那些話回家再講一遍,想著都沒意思;我也不想找個小白臉,一看就知道是為錢,沒準哪天就把我坑了。我只想找個真正對女人好的男人,比我教養好,比我有學問,喜歡我又能包容我。」

    「對,你想的很對,要求也不算高。」我評論道。

    「不高?不高我怎麼這麼多年就找不到呢?」楊魅反問,「說實話這些年追我的男人一大把,可不是老闆就是一窮二白的小白臉,前一種想讓我當管家婆,後一種把我當傻大款。說實話,難啊。」

    「也是。你的要求,硬指標不高,可軟指標很高,可以無限高。」

    「對。軟指標其實比硬指標更難達標。對了,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軟指標訂高了?」

    「是。」

    「說實話,這些年我都有點灰心了。去年有個做外貿的老闆對我挺不錯,長得也體面,很優秀,也很會疼女人。我覺得他比較接近我的要求,差點答應了他。可後來想想不行,他恨不得比我還忙,每天坐飛機周遊列國,這嫁了他,恐怕大部分時間得在電話上見面了,那多沒意思啊?」

    「也是。」

    「所以我就想,我要找個人,不能是一窮二白的小白臉,他必須自己有點事業有上進心;但不能忙得一年到頭看不到人。我覺得要是有這麼個男人,而且能讓我信任,我可以慢慢輔佐他,等他真的成熟了,我也就不幹了,把我這一攤交給他打理。或當個副手,或乾脆當家庭主婦伺候他都成。可惜上一個不是啊,只能靠自己打拼了,也懶得找一個讓我受氣的。」

    「哦,呵呵,對。人活這輩子太短,與其每天氣這個氣那個自討苦吃,不如幹點實事快活。」

    「對,就是這個道理!哎呀,我可是有感受,累哪能累死人?人都是氣死的。當年那個臭不要臉的到家裡鬧時,我那個氣啊,恨不得買點炸藥跟他們同歸於盡了。可是挺過來也想通了,咳,跟這幫王八蛋生什麼閒氣?不如把自己的事業搞大,我誰也不指望,也就沒人能傷我了。」

    「哈哈對,楊總,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怎麼老叫楊總啊楊總的,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叫我名字!」

    「哦,呵呵,好。」

    「那你到底想找個什麼女人呢?」楊魅問。

    「我?」我想了想,「我也是訂的軟指標,不好描述。」

    「不好描述也總得有個大概的譜吧?」

    「我覺得,我所找的女人,必須能讓我仰視或平視。而我仰視還是鄙視一個人,跟她有多少錢無關,而是跟她的品行有關。我希望這個女人跟我有接近的價值觀,這樣我們不會常因意見不合而爭吵;這個女人的眼界必須開闊,心智必須成熟,不會把我拉入雞毛蒜皮的糾紛給我找麻煩;這個女人做人必須有跟我接近的做人底線,不能讓我鄙視。」

    「那不是挺像我的?」她馬上接話。

    「哦,不過,我原來設定擇偶條件還有個槓槓。」

    「什麼槓槓?」

    「三不。一是錢不能比我還多,二是年紀不能比我大,三是在我面前脾氣不能比我還橫。」

    其實我還有個硬指標沒說出:這個女人必須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她有著披肩長髮,苗條身材,清爽小臉,清澈的大眼睛。她必須有優雅的氣質,良好的教養,十足的女人味,讓我看了她就懶得再去偷雞摸狗。甚至,她的相貌我都在這麼多年裡暗暗想得**不離十了,就王遠晴那樣的,基本符合條件。

    這幾條累加起來,讓我成了個戀愛市場上的剩貨。

    不過,我想要什麼人,不是我的錯,因為我已做好準備,找不到的話寧可獨身。

    再者,我談戀愛,是奔著結婚的目的去的,我的婚姻我作主,我愛上什麼人,我的想法是不是過分,與他人無關。

    我選擇,我承受。

    「你這是什麼槓槓?沒道理。」楊魅馬上反駁,「錢多是壞事嗎?錢多怎麼了?錢少怎麼了?在乎這個幹什麼?你自己都說要看品行,別人想找傻大款不對,可拿錢多當短處也不對啊?還有那個年齡,大幾歲算是個事嗎?人家英國過去有個首相找了個大他十幾歲的寡婦,還不是過得很好?年齡不是問題,有沒有共同語言才是問題。」

    「是,話雖這麼說,可我是男人。這是個男權社會,男人必須學會做主導。你若不如女人有錢,別人會說你是吃軟飯的。」

    「我就是有錢,還是讓你做主導。」

    「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說『讓』我當主導,這說明我不是主導,你『讓』我當,我才能當;你不讓我當,我就得下課。不說別人怎麼看,這樣你讓我當的主導我自己心裡這道檻都邁過不去。我的想法是什麼?不管你讓不讓,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發號施令的人,我的號令你必須要聽。我不會發出過分要求,在生活上、情感上我可以無限尊重女人,給女人照顧關心,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我必須是不容置疑的老大,一個家庭只能有一個方向,各行其是決不會有好結果。而且這個錢多錢少也不是絕對的,如果我有一千萬,你有兩千萬,我不是太在乎;可我有兩萬,你有兩千萬,這我不能不在乎了。」

    「你看,我原先沒看錯你吧?你還假裝謙虛說是甘當馬仔是個工廠擰螺絲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那種野心勃勃的男人。」

    「呵呵,」我這才意識到失態,「剛才只是隨便說說,胡說八道。」

    「不。這才是你的心裡話。我欣賞這樣的男人,這才是真男人!」

    「呵呵,楊總過獎了。不過我確實不是假男人。」

    「對,我一直都很欣賞你,我覺得你很有個性,很真。其實,經歷過很多之後,也看透了很多,我覺得你和我一樣,談戀愛,也是衝著結婚的目的去的。而婚姻的紐帶,不是孩子,不是金錢,而是關於精神的共同成長,在最無助和軟弱時候,有ta托起你的下巴,扳直你的脊樑,令你堅強,並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運。那時候,你們之間除了愛,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以及銘心刻骨的恩情。」

    「哈哈,我沒看得出來我有那麼好。」我笑著說。

    「你是好男人,我絕對不會看錯,好男人呢,是不管發達成什麼樣,都一如從前的。好女人是不管老公做什麼,都大力支持的。所以好男人應該是呆子,有錢沒錢都呆呆的喜歡從前那個姑娘。而好女人應該是老公的腦殘粉,無論他耍什麼寶都能歡呼加油。感情無非就是這樣,你願意為我癡呆,我願意為你腦殘。」

    「哈哈,這個有意思。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其實,你一直都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伸了個懶腰:「睡了,明早早去坐車,上班。」

    「好吧,明早我送你。」

    當夜什麼事都沒發生。

    第二天我也沒叫醒她,我很早就起來,自己爬去做公交車回廠裡了。

    楊魅這樣的人,不會和袁璐璐那樣想方設法糾纏你。

    即使她有需要,首先想到的仍然是尊嚴。

    她會暗示,但她不會走出第一步。

    這就好,我很安全。

    應酬其實是件痛苦的事: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生活,與不同的人見面、結識,先侃侃生活感悟、交流價值觀,以窺測對方是否值得合作;再捕捉信息、交換資源,彼此幫辦一些能為對方辦得到的事積累交情。

    回到車間,吳大偉唉聲歎氣著,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又分手了,那女人說他太輕浮,就分手了,煩。

    我說你他媽的都遊戲人間,拿女人當洩慾的工具,人家感受不到你的真心,當然要分。這世上,唯有真心,是只能用真心去換的,這個世界上,房子有價格,車子有價格,面子有價格,甚至連伴侶也有價格,然而,一切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都不是最值錢的。唯有感情,始終只能物物交換,若你想得一顆真心,唯有用你自己的真心來換。

    王大寶進來,插嘴道:「少聽他胡扯,什麼說他輕浮就分手,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他給他女朋友發信息逗她:嗨,美女。他女友問你誰阿?大偉就說,喲,不認人啦?我是你嫖客啊。他女友說,哦,不好意思,我不做這行很久了……」

    「我日,真的假的。」

    王大寶笑著問吳大偉:「後來你們就吵翻了是吧?哈哈,你女朋友在日本找到工作了,走的時候還讓你好好工作別看**了…哈哈哈哈……」

    「王大寶老子干死你!」

    他們兩搞了起來。

    「來,老子一隻手讓你,揍你性生活不能自理。」

    「我親你,噁心死你,老子還爆你**。」

    「爽翻你啊~」

    「他媽的,兩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我問。

    「對了,你和老梅買車了?就那個白色的像拉病人的那白車?」王大寶問我。

    吳大偉:「什麼拉病人的白車,拉死人的。」

    我說:「你們這是妒忌,**裸的妒忌。」

    吳大偉:「我擦妒忌個屁,有時間借我開開吧。」

    王大寶:「那車怎麼樣?」

    吳大偉:「沒開過,聽說已經開了八年了,先給個差評吧。」

    「警察抓住了嫌疑犯說,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先槍斃了再說,是吧?借你個鳥,你去死不行!?」老梅進來了,問我道:「昨天老子和阿杜喝多了,我操,後來你和我說,你和楊魅搞***去了?」

    王大寶:「真的假的?搞了***?我靠,楊魅,那個女人可是名人啊,傳奇人物啊,想當年我還在xx公司的時候,她……你怎麼認識她的,我日啊,很漂亮,上吧。想當年,她可是……………………總之,傍上她,怕個屁啊,有錢就行了。」

    老梅感慨:「老劉這廝總是那麼招有錢女人喜歡,老子咋滴就沒有啊?」

    吳大偉:「尼瑪,你都他媽的富二代,還用得著傍富婆嗎?老子這種吊死才是真正的需要。」

    我很喜歡錢,我想要數不清的錢——不不僅僅是提供我自己家人生存和揮霍,而且我要向自己證明:我不是根廢柴,我活在這世上不是白來一遭,我是帶著創造價值的使命來的。即使我死了,化為煙霧,變成分子或者原子,我的價值卻還在。

    因不具備太聰明的頭腦,我無法像牛頓或愛因斯坦那樣讓人類獲得飛躍;可我希望通過其他方式留下我的痕跡——至少我不能像一隻渺小的螻蟻那樣自生自滅。可正因我是需要向自己——而不是向別人——證明自己,所以注定我不能玩下三路把戲。

    把戲是騙人用的,卻騙不了自己。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多少年來堅持的底線,不就存在於內心中麼?它的約束力,比一切外部監督的約束力更強,更無孔不入。通過我的努力,我早已不必像蘿莉那樣靠拙劣手段謀生,我可以衣食無憂而體面地活著。但這遠遠不夠,我現在只能說,我的價值是養活了自己。我沒能力造福別人,沒能力按我的意志去完善一個規則,這就是男人的失敗。

    以前我也說過了,如果靠著女人,那麼即使我有朝一日開著最高檔的保時捷招搖過市,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我也是個卑微的可憐蟲、吃軟飯的廢柴——只不過是開保時捷的廢柴。那樣,富貴又有何意義?我是男人。而男人活在這個世上,是有使命的。

    老梅說晚上到我宿舍做飯,我同意了。

    回去的時候,我見晶晶在廚房忙活,老梅正在拔雞毛。

    我很難想像一個富二代,殺雞拔毛的模樣竟然能那麼可愛。

    於是我拿起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但讓我不爽的是,滿屋都是雞毛,老梅訕笑對我說剛才殺它的時候脫手,就一直追啊追的,然後滿屋都是這樣亂了。

    「為什麼不讓市場的人殺。」

    「不乾淨。」晶晶說。

    「哦。」

    吃晚飯的時候,老梅和我談起想要和杜成林合作做些事業,我問他什麼事業。

    老梅說杜成林在他們公司有實力,想要從杜成林那裡通過關係,加盟他們,但不給加盟費,別的人加盟都要十幾二十萬了,我們不用給加盟費,而且也不用給進貨款,直接拉過來賣,但我們需要自己出錢搞店面。

    「你要知道,他們的皮具,多少加盟商多少人想要加盟啊,加盟的名額他們都不輕易放下來,就是給錢都不給加盟啊,明白!?」老梅慷慨激昂道。

    「那你想怎麼樣?」我問。

    「我們一起幹!說好了,我和你負責找店面搞店面,管理銷售,杜成林負責貨源,當然,他那麼牛逼,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靠。然後賺了的話,就分三份,如果虧了,就算我一個,行吧?」

    「這不好,賺了可以分三份,但虧了,雖然不能算上杜成林,但也要算我一個。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行!就這麼說定了!說搞就搞,羅馬商業商圈,知道嗎?」

    「當然知道,就我們廠北門出去後右拐直走三個十字路口。」

    「那裡人流量很大,我們有時間去轉轉,看有沒有轉租什麼的,盤下來後馬上干。」

    「可我沒那麼多錢啊。」我尷尬道。

    我口袋僅有幾萬塊錢,給了妮可三萬後,更是所剩無幾了。

    「我來考慮吧。」

    「好吧,什麼時候去看看?」

    「明後天不行,之後又是週末,那就下周好了。」

    「好吧,你給我電話就是了。對了,你怎麼說服杜成林那傢伙幹這事的?」

    老梅指了指自己的臉:「臉皮!」

    「臉皮?」

    老梅道:「老子跟你不一樣老劉,人不能太要臉。太要臉就不能賺錢,賺錢就不能要臉。我爸和我說,年輕的時候,兩樣東西很重要,第一要折騰,第二要臉皮厚。你說你什麼都沒有,可至少還有臉皮嘛。人家拒絕你又怎麼樣,一般人都不好意思三次拒絕同一個人。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臉皮厚,世上的事麼你那麼難,你從來都沒試過,怎麼知道做不到呢?」

    「你跟杜成林求過了?」

    「媽的,當然啊,求了好多回,我操,他才答應的。管他那麼多了,他現在有的是錢,不稀罕這點,但對我們兩個來說,如果賺了的話,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大錢了,我們想要好好工作一個月幾千塊錢存著,猴年馬月才能發財買寶馬奔馳啊操!」

    「好吧,我都聽你的。」

    「你聽我大爺,我他媽的倒是想聽你的。」

    「我,我怎麼了?」

    老梅指責道:「你狗日的手上那麼多資源都不會利用,老子鄙視你,深深地鄙視。看到沒有,就這樣鄙視。」

    他邊說邊白眼瞅我。

    聊完了做生意的事,又轉到了排練上廠裡春節晚會那事。

    他和晶晶一起說,這些天來,不只是王遠晴,老梅,晶晶,還有王大寶吳大偉一大群人都要我參加排練那個『你**『的節目。

    老子真心不喜歡這個玩意。

    喝酒從七點鐘喝到十二點,喝了五個鐘頭,說事業說了半個鐘,其他時間,都他媽的說服我要我參加你麻痺的節目了。

    他們說,無論我願不願意,他們週末排練的時候,都要來扛我過去逼著我干了。

    週末,看來,我只能找地方逃了。

    而週五那晚,楊魅剛好給我打電話約我吃飯,我想了一下,楊魅不是說週末可以去她那裡住住,做點飯菜啥的,我去住那麼兩天,不就不用去參加排練你麻痺的節目了。然後找個借口把他們搪塞過去了就行了,反正他們來我宿舍砸開宿舍門我也不在了,他們也只能找其他人了。

    於是,我做了決定,和楊魅說明天去她那裡住兩天。

    楊魅很開心,說那乾脆去xx市,她在那裡還有一套房子,臨海,她之前在那邊呆過兩年,就在海邊買了一套房子。而且她明天剛好要去那裡辦事,就一起過去好了。

    我說都行。

    第二天,我到了楊魅上班的維托公司樓下。

    我四處尋找,沒看到楊魅。

    只好一個人傻站在她們公司門口,四處張望。

    突然後面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楊魅正頑皮地對我笑笑。

    那笑容僅存在半秒後立馬變成微笑,我也同樣回予微笑。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彼此愣在那裡。

    不一會,她先開口:「走吧。」

    去了停車場,上了她的寶馬。

    兩個小時後,到了xx市,一路上,她對我介紹這個城市的特色建築。

    終於到了,她的家座落在一個漂亮小區。小區的空地上停著上百輛私家車,左邊有個很大的籃球場,右邊有個網球場,籃球場附件還有一個小小地操場。

    登上電梯,她按了個10,電梯在十樓停下,出電梯可以看到兩扇門,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靠左的那扇門。看到整潔的地板,我連忙脫下鞋子,她忙說,不用換了。我執意換了鞋子,踏上拖鞋,跟她進去了。

    進門是一個大廳,不算大,大廳擺放了一個小小的電視機。她笑著對我說,那時候買房花了她的大部分積蓄,因此沒買什麼傢俱,而現在有錢了,卻沒時間來整理了。

    有個小陽台,走出陽台,果然是看到了海。

    她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面前,對我說:「你就住這個房間吧。」

    我仔細看了一下房間,還不錯。她跟我一一介紹衛生間,廚房,冰箱在哪。說完從櫃子裡面拿出一雙棉鞋和一包東西,告訴我,現在天冷,棉鞋在屋內走暖和些,以前買了些牙刷毛巾和杯子,一直沒用,要我先將就著用。

    她突然問:「你餓不餓。」

    我笑著說:「還好,早上吃了早餐,不算太餓。」

    她說:「那你先看看電視吧,我準備做飯給你吃。」

    我忙說,做飯太麻煩了,還是去外面吃吧。

    她笑笑說,好吧。

    進了電梯,她問我喜歡吃什麼菜,我說隨便點就可以了,我這人什麼都能吃。她說,那可不行,回去你肯定會說我虐待你。

    我做慚愧狀,說你這可折煞我了。

    經過一家茶餐廳,我說就在這吃吧。

    她不肯,說要吃就吃好點,不能虧待自己。

    到了一家裝潢漂亮的店門口,她說就這家吧。

    進去坐下。服務員在一旁詢問我要吃些什麼。

    楊魅拿起菜單,報了幾個菜名,問我喜不喜歡吃,其時我完全無法從菜單的名字中得出菜的內容,我於是說可以。

    菜上來了,感覺形式大於內容,偌大一個盤子,裡面就淺淺的一層菜。

    我由於早餐吃的東西少,肚子早餓到呱呱叫了,上來的菜後就已經在嚥口水了,好容易等到菜上齊,準備大開吃界,發現旁邊的人都是小口品嚐,大吃難免有點不雅,於是學習他們樣子,小口慢慢地吃。

    吃完飯,她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我說可以。

    她說要帶我去個浪漫的地方。

    那是個臨海的公園。

    在冬季裡,這裡依然綠樹成蔭,花兒燦爛,南方就是好。

    我們靜靜坐在海邊長椅上,有陽光,就是風有點冷。

    「我很累。」她躺到我的懷裡,「從早到晚就沒停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說你,我都常這樣。」

    「就是跟你在一起才會感覺輕鬆點。」

    「是麼。」

    「我發現你有個口頭禪。」

    「什麼?」

    「哦,呵呵,是嗎。」

    「哦,呵呵。」

    「這口頭禪是滑頭的表現。」

    「為什麼?」

    「我發現所有你不打算回答的問題,都用這句話。」

    「哦,呵呵。」

    「能吻我一下嗎?」

    「吻你?」我有些為難,酒是催情藥,沒喝醉,讓我吻她,我有點難為情了,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

    「吻我。」

    我俯身吻了她。

    「你現在還覺得我不像女人嗎?」她躺在我懷裡問。

    「像。」

    「你還把我看成老總嗎?」

    「嗯。」

    「你幹嗎總這麼想呢?」

    「因為你很厲害。」

    「你要是到了三十多的年紀,我想你也很厲害,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可大幾歲算什麼呢?真的不算大,我也沒到三十啊。」

    「算。」

    「我覺得你在思想上一點不比我小,你很成熟,也很圓滑,還讓人覺不出來你滑。」

    「哦,呵呵,是吧。」

    「你看看,綿裡藏針。不是針,是尖刀。」

    「沒那麼厲害吧。」

    「就有,你這人,心理年齡得有三十多了吧?」

    「哪裡啊,那我不未老先衰了。」

    「所以我一直感覺不出你小,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外表很年輕,可卻真老成,特別是你眼神。所以,我不覺得年齡是個什麼問題,我一樣挺依賴你。」

    「但我心理上只能把你當姐看。」

    「現在姐弟戀也挺時髦啊。」

    「是麼。」

    「討厭,又耍滑頭。你開的那白色車子,是你們廠裡的車麼?」她問。

    「不是,那個是我朋友的車。」

    「那你喜歡什麼車,想買什麼車?」

    「哈哈我沒錢啊,我現在要有一部國產的越野車我都滿足了。」

    「進口的越野車,你喜歡哪個?」

    「大眾途觀吧,挺好看的樣子。」

    「途觀太小,起碼得卡宴。」

    「那太貴了,這不可能的,說點其他的。」

    「這樣吧,我給你買一輛。」

    「不用。」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算是姐姐給弟弟的禮物。」

    「那也不行,無功不受祿。」

    「你這個人啊,」她感歎,「油鹽不進,冷冰冰的總讓人感覺被拒於千里之外。」

    「哦,我沒有啊,你看咱們不是抱在一起嗎?」

    「我要的是心在一起。」

    「哦,呵呵,是吧。楊姐,什麼是心在一起?」

    楊姐,我特意把姐這個字說得響亮,她沒說話。

    回到家,我說要去洗澡,她說她看看電視。

    進了衛生巾,終於可以脫離她的視線,回想一下今天自己的表現,感覺怪怪的,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異常。

    楊魅跟我本來就只是萍水相逢,當姐弟還算是親近些呢。她有錢,帶我出來玩,或者去高檔地方請我吃飯也完全是真心對我好,如果我因為她的有錢而生氣,未免有些可笑。

    她是美女,對我已經算是夠熱情了,她也想跟我走下去吧,但我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是我?

    楊魅問道:「小劉,你怎麼不開水?」

    我笑著說我剛才沒找到熱水開關,現在沒事了。

    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罵我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不可笑啊。

    洗完澡出來,楊魅正在看電視,我問她在看什麼電視。

    她淡笑說:「很傻的電視,偶像劇。」

    我笑著說:「讓我猜猜情節,是不是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她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笑著說,偶像劇不都是這個情節麼?走近一看,果然是偶像劇。

    我坐下來,跟她一起看起電視。

    看到某些煽情的鏡頭,我不免發牢騷,說拍得太假太做作了,實在不怎麼好看。

    她氣惱的看著我。

    於是我繼續直率地說:「是很假啊,你相信這個社會貧富差距那麼大的能走到一起麼?」

    她說:「你怎麼這麼市儈?」

    我說:「這不是市儈,是現實。知道現實和電視的差別的麼?電視中主人公沒錢吃飯還在談情說愛,現實中,相愛的人可能因為油鹽醬醋而整天吵架。」

    她表示不同意,我馬上說:「你父母就沒因為油鹽醬醋吵過架麼。」

    她不語,但是對我這個假設很不滿意,半天沒再跟我說話。

    後來她說了一句:「你們男人不懂女人的心。」

    我覺得無趣,借口說很累,回去睡覺了。

    睡覺的時候接到了老梅電話,罵我說天殺的躲到哪裡去了,我笑著說你們慢慢找,朕先睡覺了,於是關機。

    第二天起來,看到桌上擺好了早點。

    桌上有張紙條,上面寫著:「小劉,我有工作要忙,先出去了,早餐在桌上,呆在家裡很容易悶,你出去走走,順便看看這個城市。」

    吃完早餐,實在無事可幹,發現吃完早餐的盤子還沒洗,於是拿起來洗了起來。累了,跑到冰箱一看,裡面除了幾個雞蛋也沒什麼了。

    看到地上有些污垢,看來應該是自己弄上去的,於是拿著拖把又開始拖地。

    可能由於她沒時間來打掃這個房子,不少角落都有不少污垢,心想既然開始打掃了,乾脆來個大掃除算了,把窗戶重新擦拭了一遍,廚房整理了一番,幾個沙發也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的擦了一遍,明亮多了。

    肚子開始餓了,看了下時間,已經中午了。楊魅告訴我她在忙應酬,一下回不來,要我自己在外面先吃點充飢。

    我走出門,跑到附件的小店點了一碗麵,味道不怎麼樣,居然要我二十塊錢。吃完後,心理還是憤憤不平,心想,自己煮的話最多也只要兩塊錢。想起楊魅家中空空的冰箱,想起還是買點東西好。四處走走,終於發現附件有家沃爾馬,於是大包小包的把東西提了回去。

    下午依舊無聊,一個人悶在房間裡,感覺就要憋出病來了,從窗戶看到下面的籃球場,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去了。球場外有幾個年輕人拿著一個籃球,我簡單地跟他們說了一下,他們同意我加入他們隊伍。

    我上去,跟隊友間的默契逐漸形成,連投進兩球,對方見形式不對,都來包夾我,我完全無法出手,陣形也一下亂了,被他們連攻兩個球。第三個球打得異常艱辛,防守都比較嚴密,一直沒出手機會,我看完全無法出手,於是把球傳給籃旁的一個高個,他馬上投籃,進了,我們最終於3比2勝利。

    後面接著上了幾支隊伍,都被我們打下去了。太陽要下山了,我們也終於疲憊不堪,我跟隊友們一一告別。

    打完球,回到房間,手機不停的響著,我拿起來接了,楊魅很焦急的問我:「打你電話沒接,發短信不回,怎麼了?」

    「出去打球啊,手機就沒拿。」

    「我可能要九點鐘才能回去,太忙了,你先出去吃東西。」

    我聽到那邊很吵的聲音。

    「好。」

    「我盡量提早回去吧,你記得自己吃東西,不要等我啊。」

    然後她掛了電話。

    時間還早,而且我還沒餓,就洗了澡,躺了一下,看了一會兒書。

    八點多的時候,我下樓買了點菜,進廚房折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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