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爭虎鬥 第二百五五章 、惡性膨脹 文 / 胡小謅
在新疆,楊景全干了半年左右。
後來的事情太複雜。
複雜的幾乎他對著刑警大隊長劉斌和肖偉峰、劉日新他們的審訊都難以窮盡。
這裡,只能就其供述概要說上一二。否則,人們就無法理解他後來的人生軌跡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那樣沒有人性,也不會知道後來他到底是怎樣一步步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的,以致憎恨天下所有人,尤其是女人——見女人除了奸還想殺。
最後還居然成了一方的黑社會老大!
逃離新疆,楊景全一個人就到了天津。他的確屬於那種打斷一條腿能跳,打斷兩條腿能爬的主兒——在多年的逃亡生涯中他練就了非同一般的生存能力,加上原先在部隊時學到的本領,更是如虎添翼!一個多月後他終於憑著坐「蹭車」一路歷經風險逃票回到了幾千公里外的內地,落腳天津。
事實上,楊景全多年來打打殺殺,不僅養成了殘暴性格,同時他一刻也離不開用這種手段或說「本領」來維持最基本的生存了,手裡有點錢,但他不捨得花,找機會能打就打,能搶就搶,在高樓林立、人流如織的大天津和北京火車站、汽車站……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懷著特殊目的的大個子東北人混在熙來攘去的人群中,一雙銳利的目光就像雷達一樣,無情地掃過每張陌生的面孔,同時還有幾個當地人在附近轉來轉去,幾雙不動聲色的眼睛,時刻搜索著有錢又有機會下手的目標……
然而,這些地方畢竟不同於西北大漠,人雖多,但機會卻很少,有時折騰一夜,滴水未進,已飢腸轆轆,飢渴難忍,又怕貿然出手被警察抓住,經常是拿根油條饅頭什麼的,在廣場上邊吃邊漫步,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繼續尋找有錢人。誰都知道,北京和天津的警察厲害,在這樣的地方作案,首先就不得不處處小心翼翼,提防被他們抓住。
楊景全結交了一些當地的地痞無賴。
大家都是「朋友」。
這些人每天或多或少總會有一些收入。有錢時楊景全就請他們,出手大方,沒錢時,他們就請楊景全。
窮不幫窮誰幫窮?都是「道」上混的,都是吃伸手飯的,後來,楊景全看北京和天津太緊,不好混,生怕一旦被他們抓住再牽涉出家鄉的事,於是,有人給他指了一條路,帶他到秦皇島一家娛樂中心當上了一名保鏢兼打手,幫忙看看場子。
呵呵,這讓楊景全有了一些人生的重大轉機。沒事時,跟著吃香喝辣玩女人,又是扎啤又是人頭馬,高級香煙不斷,楊景全挺知足。總算又混得人模狗樣的了。
但是,楊景全團伙、謝保安團伙和「大騾子」也有孤獨的時候。
他的孤獨在於:雖說吃喝不愁,住宿有地,但人就是怪——就像他後來在大山裡被追得一天都不想活了,但死到臨頭又渴望活下去一樣——當他希望能有個固定地點住下來,吃喝不愁的願望達到後,孤獨也就從骨頭縫裡鑽出來重新讓他心神不寧了。
他比在新疆時更想念家鄉和原來的老婆孩子,不知現在她們怎樣了,前妻跟沒跟別人結婚,孩子上學有沒有錢?
人的大腦永遠是這麼複雜得不可思議。此一時彼一時,同時人也永遠不會真正知足!
正如老百姓所說:吃了五股想六股,人心不足蛇吞象!
當初餓得眼睛發花時,只盼著能有口飽飯吃成為最高境界和全部追求。而一旦肚子裡面裝了點油星兒,便馬上又把過去的窘迫忘得一乾二淨!他的孤獨在於:一想到過去失敗的婚姻,一想自己如今畢竟30多歲的人了還形單影隻,一個人在外邊晃當,連個老婆也沒有,心裡就酸酸的不是滋味!
……
沙遠山在大鼎縣主導的第一波打黑除惡行動,幾天幾夜之後效果顯著。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莫過於這個楊景全團伙、謝保安團伙和「大騾子」等等黑社會團伙了。
沙遠山對於這些所謂的黑社會也有了越來越深入的瞭解。
在看守所裡,楊景全團伙、謝保安團伙和「大騾子」——這個當年的政府機關公務員,回想起當年,自己給領導開小車時,那是什麼樣的情景?什麼他都曾擁有過,那時一切都可以說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在小小的大鼎縣城裡好歹也算個「人物」!
可後來呢,一切都徹底毀滅了,老婆沒了,工作丟了,自己不得不像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邊混,秦皇島儘管離家鄉並不十分遠,可他卻不敢回去!
他媽的,一想這些就來氣,心火四起,都是那個女人害的!不是她,自己能拋家捨業、倉惶出逃、妻離子散、有家難回、想兒想母如萬箭絞心一步步混到今天這個損德興嗎?
用他向沙遠山他們交代的話,問道他為什麼那麼殘忍瘋狂地強姦、輪-奸女中學生時,最為典型的一句話就是楊景全團伙、謝保安團伙和「大騾子」心裡所思所想,當然可能也是他痛恨女人——天下一切女人的借口吧:「我老婆那樣的人都能背著我,這天底下難道還有好女人嗎?我他媽後來一看見女人就想禍害、不奸不害不行,忍不住!尤其是我有了一些小弟之後……」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是我老婆害的,也可能跟我的那些特殊經歷有關吧!」
……
在秦皇島,那幾年娛樂中心老闆對他還是不錯的,經常給他一點零花錢,但亡命天涯的遭遇與人生挫折,已經深深地嵌入骨髓,刻骨銘心,像小蟲一般噬咬著楊景全的心,使他終生難忘,心底裡也越來越陰暗、變態和仇恨天下所有女人,仇視警察,仇視社會!
應該說,在楊景全最初離婚時,不久也曾找到過一個對象,那時他還在土地局開車。可是,就在他張羅要第二次結婚期間,打傷了前妻被前妻及家人告發,公安局抓他,他一跑,就一切都瞬間化為泡影全部煙消雲散了。先是法院要判刑,接著是土地局將他開除,緊接著就是新處的「對像」也揮手跟他「白白」,與別的男人好上了……
靠。
多少個不眠之夜,楊景全團伙、謝保安團伙和「大騾子」在他暫時棲身的「員工」宿舍裡憑窗而望。
思緒多多!
感觸多多呵……
安寧祥和、燈火璀璨的秦皇島海濱美景讓他浮想聯翩。
他最想的就是那個深藏在長角山區裡面的家鄉大鼎縣,更想自己的兒子和母親!自己逃之夭夭時,儘管離婚後他要了兒子卻一直放在父母家代養,他既沒盡到當父親的義務也沒有盡到當兒子跪地反哺的一片孝心——他沒有錢,也很少給父母錢,這且不算,又把幼小的兒子扔給已經80多歲的父母,這份揪心牽肺的掛念與懺悔的痛楚,又何年何月——如何彌補?!
每當此時,楊景全便禁不住淚沾衣襟。他也是人,對親人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感情。
於是,就喝酒。
一邊喝一邊想。
直至痛哭失聲,醉死他鄉……
在秦皇島呆了幾個月,楊景全又認識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才20歲左右,在秦皇島火車站前擺地攤烤羊肉串、賣茶葉蛋瓜子什麼的,掙點血汗錢養家餬口,給老人治病。那女人也是個離婚的,養活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模樣還行,人卻不善良,楊景全在娛樂中心當保鏢,閒著沒事時總愛上站前遛遛,到她那吃羊肉串,開始是尋開心,後來就有意。
******************************
ps:今天還有一更,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