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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決一雌雄 第二百七二章 、搖錢樹啊 文 / 胡小謅

    人一旦跟魔鬼打上交道,災難想躲都躲不掉。

    那以後,儘管張艷紅離婚的心不死,但每提一次離婚,就挨趙如金一頓暴打。輕則鼻青臉腫,在炕上躺幾天;重則得讓姐姐姐夫套上小毛驢車緊趕慢趕送到市醫院搶救,大把大把往裡扔錢才行。

    害得一大家人整天提心吊膽,挨聲歎氣,而老實得像面瓜的六姐夫又只能愁腸百結,想不出轍。姐姐和張老太太也是看著小妹妹和女兒淚水行事。

    卻說那趙如金,菜不倒騰了,賭又干輸不贏,就把高價買的那輛「港田」三輪摩托車也賣了,領著老婆、孩子過起了到處借錢的日子。

    在東北農村,別看屯子裡親套親,輩連輩,鄉風民俗依然比當今城市裡純樸得不知要強多少倍,可幹啥也有個界限。

    人們講究得是個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像趙如金這樣,正事沒有一點兒,靠著舉債過日子的主兒,親戚再多,也有人家不借的時候。旁的不說,單就借錢一事,人家誰也不願把辛辛苦苦從地裡扒出來的金豆子輕易往外借,人家怕你有去無回,有多少錢恐怕也填不滿趙如金這個只花不掙的「人情」坑呀!

    漸漸地,親戚朋友借遍了,死門子了,趙如金也嘗到了黃鼠狼烤火干爪的滋味。

    同樣,張艷紅和女兒小趙佳也就成了他生活中的「累贅」。

    這倒是歪打正著。

    幾個姐姐來看張艷紅,她們最為關心的幾乎是同一個問題:

    「妹子,二來他早晚也不著家,你到底咋想的呀?」

    張艷紅未語淚先流:「咋想的?還能咋想?等著唄……」

    「就這麼干靠著,得等到哪年哪月是個頭?」

    「那又怎麼辦?」

    過去,張艷紅一提離婚的事,皮肉都給趙如金打爛了,嚇得她再也不敢提。而現在,丈夫瞅她和女兒就不順眼,邪火也不打一處來,卻正順了張艷紅的意。

    想到也許丈夫有一天要主動提出離婚,她傷痕纍纍幾近麻木的心就重新充滿了憧憬和希望。有時趙如金一連出去幾天不回家,她希望他漸漸地會徹底忘記自己和孩子,說不定哪天一睜眼,丈夫就會突然回來站在她面前要跟她離婚……

    然而,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春節說到就到了。趙如金「回」了「家」。寒風呼嘯,大雪紛飄,一家三口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又打酒又買肉,又走親戚又放鞭炮,聽著鄰居一家一戶滋滋啦啦順風飄過來的炒菜香味兒,心如死灰。

    無奈,年根的時候,啥也沒有的趙如金領著孩子老婆「回」了六姨姐家,算是有了著落,省卻了大年夜萬家歡聲笑語團圓夜之際,他們一家人要啥沒啥的尷尬與苦痛。

    新春一過,大年初五,酒足飯飽.滿臉冒油的趙如金又要「出門」了。

    但沒有錢。

    「你去給我借去。」趙如金一邊打著飽嗝找根炕席根兒剔牙,一邊乜斜著妻子包在厚厚的棉褲裡也顯露無遺圓滾滾的屁股,不懷好意地吩咐。「借個三頭五百就夠了……嗝!」一股酒氣、臭氣混雜著未消化掉的半腐爛氣味直撲張艷紅鼻孔。張艷紅急忙避開,說:「這屯子裡我都借遍了,你還讓我上哪兒去借呀?」

    「上哪借?找野漢子借!」

    「我沒有野……」

    「去不去?!」趙如金一聲斷喝。

    站在一旁一起不敢言聲的小趙佳從爸爸凶狠的目光中就知道媽媽又要吃虧了,急忙懂事地拉起媽媽的手,硬往外拽,硬把眼裡含淚的張艷紅拽出了門外,嘴裡說「媽,咱去借,不讓爸爸再往死打你了噢?行不行?」

    含在張艷紅眼裡的淚再也包不住,一顆顆冰涼地砸在女兒頭髮上……

    走東家,繞西家,300多塊錢,用今天農村的話說也就是人家城裡人一頓飯錢,可是娘兒倆卻硬是走了好幾家,才把這個數兒借到了手。

    彷彿那不是錢,而是母女倆被逼無奈又不得不攥在手裡顫抖的心。

    借錢回到家,交給趙如金,趙如金離開了張家。

    趙如金去哪兒了?誰也不知道。

    從此幾個月音信杳無。

    正當張艷紅和女兒小佳過上幾天平平靜靜舒心日子的時候,一天早晨,六姐張艷麗家附近有電話的小賣店突然來人喊他家去接電話,說是市公安局來的,找趙如金家屬張艷紅。

    剛剛起床的張艷紅正在給女兒梳頭,聽到喊聲,心裡不由格登一下,心裡直劃魂兒:市公安局找我?啥事呀?

    她本能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她匆匆忙忙跑去抓起放在櫃檯一邊的電話,才對著話筒「喂」了一聲,那邊立即傳來一個陌生而略顯嚴肅的聲音:

    「你是趙如金愛人張艷紅麼?」

    「是我……是我!喂?喂!你是哪兒呀?」

    「我是市公安局看守所。你對像趙如金瑞現關押在我們這裡,希望你們能來人看看,給他送點行李什麼的。」

    張艷紅呆住了,半天竟不知對著話筒說什麼好。直到那邊「喂」了一聲,問她聽明白了嗎,她才如夢方醒,急忙連連答應,並情不自禁追問了一句:

    「同志!他、他、我愛人……犯了什麼事兒?」

    「盜竊。」

    「卡嚓」一聲,對方收線了,電話還緊緊地攥在她手裡。

    張艷紅只感到天在動,地在搖,自己彷彿在無底深淵中翻滾著。她怎麼回的家不知道,一到家,姐姐問她哪兒給她來的電話,她說是公安局。

    原來,趙如金自從春節離開張家後,逼著媳婦借來的300多元錢沒幾天就花光了,卻不想回家。他知道回「家」也沒有什麼希望和油水,索性就到處浪蕩流竄,靠小偷小摸混日子。

    他混票來到了東陽,好不容易鑽貨車底從另外一個方向混出了站,早已是篷頭垢面,飢腸轆轆了。他在站前廣場轉了好幾圈,也不知道早晨的飯在哪兒。

    後來他試探著向一旅客伸出了手,卻被人家一乍呼,讓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察逮了個正著。

    弄到派出所,審查清楚他的嚴厲和身份後,東陽警方立即與縣裡市警方取得了聯繫,第二天即被縣裡警方派去的人押解回縣裡,被判拘役3個月。

    一聽說這種情況,六姐和姐夫也傻了眼。

    妹子在這屯子裡該借的早已借遍了,前面的帳還沒還上,如今還要再借錢去看這個讓全家跟著丟盡了臉的無賴妹夫——一朝為偷,終生是賊呀!

    這事在農村,尤其是人人津津樂道的小道新聞,往後就是趙如金回來,還讓他們這一家人如何在這小屯子裡混?沒臉見人呀!

    陣陣寒氣直透六姐張艷麗的心窩。她試探著問妹妹張艷紅:

    「老妹兒,你想咋辦哪?」

    張艷紅無法可想,情緒煩燥,心中彷彿一團火。她躺在炕上,閉上眼睛,昏昏欲睡。倏地,第六感官不斷發出一種信號,她極力鎮定自己,集中思維。

    以前的往事象演電影似的一幕幕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正是跟趙如金離婚的好機會。要是再不離,就是自己不被趙如金折磨死,女兒趙佳也得讓他打死。這麼一想,她堅定地跟姐姐表示了離婚的決心。

    「你要是跟他離了婚,他能饒了咱嗎?」半晌,善良膽小的六姐不無擔心地問。

    張艷紅無言可答,眼裡全是委屈的淚。

    這種可憐又心酸的情景倒讓六姐堅定了信心:

    「那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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