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初露鋒芒 083 澹台翎,我來履行承諾 文 / 聆楓夜一
「寶品……九級?怎麼可能?」軒轅勝雪怔忡得後退了兩步,眼中寫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她的年紀比她還要小好幾歲,怎麼能煉製出這麼高等的丹藥來。她是怪物嗎?她是魔鬼嗎?她是上天派來專門打擊她的嗎?
「即墨輕狂,你還我九品丹藥來!」西門悅兒赤紅著雙眼,發瘋般地衝上前去,「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為了贏本公主,耍花招故意將本公主的九品丹藥給破壞了,虧你還是一國太子,你到底要臉不要臉?」
西門悅兒一上去就指著弒月辟里啪啦的一陣亂罵,眾人一愣一愣的,還沒有從弒月帶給他們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咳咳咳,這是意外啊,意外!要怪只能怪你的丹藥太脆弱了!與本太子無關!」弒月立馬撇清關係,笑話,那丹雷轟頂,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分明是你使詐,破壞規則!還有你,你,你,一個個的,不是晃來晃去影響本公主心情,就是吵吵鬧鬧破壞本公主注意力,怎麼做得考官?還有你們,考試重地,閒人勿進,仗著自己是長老,故意給人施壓,包庇輕狂太子。你們實在太可恨了!」她花了多少心力來準備這場考核,又投注了多少時間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好不容易可以脫胎換骨,一鳴驚人,誰知,她的努力,她的夢想,一下子就破裂了,這口氣,讓她如何能嚥得下!
十位監考官雖然有些氣憤西門悅兒的頤指氣使,胡言亂語,不過,確實是他們失責在先,儘管心中壓抑,也沒有多說什麼。
至於五位長老,眼睛那是火亮亮得盯著九轉大還丹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其他人,其他事,自動免疫,壓根就沒有聽到西門艾兒說什麼。
軒轅勝雪低著頭,過去拉了拉西門艾兒,示意她別再說了。
說得再多,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西門艾兒卻以為軒轅勝雪礙於煉藥師委員會的威嚴,不敢大聲說話,當即安慰軒轅勝雪道,「雪兒別怕,有艾兒姐姐幫你做主,都怪即墨輕狂,不好好煉丹,在考場玩起了雜耍,影響他人。還有某些人為老不尊,不維持現場秩序也就罷了,還幫著參合一腳。本公主總算知道了煉藥師委員會是如何『嚴謹』的一個組織?哼!」
「艾兒姐姐,你別說了!」眼見西門艾兒越說越順口,越說越離譜,軒轅勝雪的頭低得更低了,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為什麼不能說?他們做錯事還不讓人說了!」西門艾兒就是不服氣。憑什麼即墨輕狂能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而她好不容易煉製了九品丹藥,竟然沒有一句嘉獎和鼓勵。
九品丹藥啊,那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煉製的嗎?
「小丫頭,你說誰為老不尊,擾亂考場秩序呢?」還是霍長老耳朵尖,聽到了西門艾兒話中有話,不由地沉下臉來。
監考官們聽她這麼說,也火了。
「不過是一顆九品丹藥,再煉製一次不就好了!」
「就是,人家寶品九級的還沒她那麼囂張呢?她這般盛氣凌人的真是沒風度!」
「可不是嘛!九品丹藥和寶品九級丹藥根本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能比的嗎?」
「只要是聰明人,哪怕失去所有九品丹藥,也不會放棄一顆寶品九級丹藥的!更何況是如此年輕的九級煉藥大師!」
……
「艾兒公主那不是自取其辱嗎?九品丹藥和寶品九級丹藥,傻瓜都會選後者了!無論是輕狂太子控火的技巧還是煉製方式,實在是匪夷所思,令人歎服啊!」
「只是可惜了,我們要等明年再來參加測試了!」
「不過見識了這一場也許一輩子都不能見到的寶品煉丹過程,也不枉此行了!考核年年有,也不差今年了!」
「但是煉丹大會怎麼辦呢?沒有考核證書,好像不能參賽的呢?」
「你瘋了,寶品丹藥都出世了,還有你用武的餘地?」
……
在場的人都是對煉藥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和帶著濃烈熱情的人,誰不知道寶品九級丹藥對於一個煉丹師來說,意味著什麼!或許九品丹藥對於一般的煉藥師而言,的確已經是最高等級的了,但是對於真正的煉丹大師,九品丹藥卻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尤其是像煉藥師委員會這樣以煉丹聞名於世的組織,九品丹藥隨便一個長老都能煉製出很多,但是寶品九級丹藥,而且是九轉大還丹這樣早就滅跡大陸的逆天寶丹,大多數人連基礎配方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煉製了,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更何況,煉藥師的考核和鑒定,單純只是針對你所煉製的其中一種丹藥品級而言,而作為一位真正優秀的煉丹大師,他是需要經過時間不斷的錘煉和積累的。像明長老,同樣是九級煉藥大師,但他目前只能煉製一種寶品九級丹藥,也許窮其一生也只會煉製一種寶品九級丹藥也說不定;有些人則能觸類旁通,不僅可以煉製多種寶品九級丹藥,還能自我創新,煉製出新穎的丹藥品種來,造福天下。
弒月不但天賦驚人,而且這麼年輕就能駕馭寶品九級丹藥,倘若就此發展下去,功就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的。一個普通的高級煉藥師,和一個天才的煉藥大師,任誰都會選擇,究竟往那邊靠齊才對自己最有利。
「什麼寶品九級丹藥?你們在說什麼?」適才西門悅兒故自沉浸在痛失丹藥的心情裡,壓根就沒有聽旁人在說什麼。現在這些人開口閉口都是寶品九級丹藥,還把她的九品丹藥跟寶品九級丹藥相比較。難道?
西門艾兒腦中閃過一個恐怖的想法,不會是……
「你……你煉製了什麼丹藥?」因為想到那個可能性,西門艾兒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
「九轉大還丹哪!」弒月笑得燦爛。
「九……九轉大還丹?那可是寶品九級丹藥啊!憑你,怎麼可能?」西門艾兒這回是真的被打擊到了,她衝上前去,作勢就要搶過丹藥觀看個究竟。
誰知,弒月快一步將托盤轉移,並拿出一塊紅布小心得將丹藥遮擋起來,順便趁機替換了裡面的丹藥。
「本太子的寶品丹藥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看的!」
「就是,來來來,狂兒,我們到內堂去好好研究研究這九轉大還丹……」明長老那個興奮勁啊。現場的人,恐怕沒人比他更激動的了。都說高手之間心心相惜,只有同等級的高手才能體會高等境界的難能可貴之處。他雖然已經是九級煉藥大師的職稱,但是實際上,他所煉製的寶品九級丹藥都沒有經歷過丹雷,所以純度上與弒月的九轉大還丹差了好幾級。對於自己一直苦苦研究,卻無法成功煉製的明長老而言,弒月的成功無疑給了他極大的鼓舞和憧憬。
「原來狂兒這麼厲害,難怪看不上我們幾個老頭了!」
「慚愧啊慚愧,我們幾個老頭還想收狂兒為徒,我看啊,倒過來,狂兒收我們幾個為徒還差不多呢!」
「看來,狂兒不肯拜師,而是認我們做叔叔,是早知道自己的水平了。真是用心良苦啊!」
「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哎呀,五位叔叔,你們說到哪裡去了。狂兒能煉成九轉大還丹,還不是有五位叔叔的支持和鼓勵才能成功的嗎?沒有五位叔叔,就沒有九轉大還丹。而且,就算狂兒煉製出了寶品丹藥,論經驗,論煉丹技術,遠遠不及五位叔叔,狂兒只是運氣好而已。與叔叔們相認,怎麼看都是狂兒佔了便宜。嘿嘿~以後還要請五位叔叔多提點提點呢。」的確,若非他們幫忙,光是要使用這些藥材都相當困難,更不用說成功煉製了。
西門艾兒看到五位長老和周圍人群對弒月狂熱,甚至盲目崇拜的眼神,終於知道他們說的全部是真的。
「原來她真的煉製出了寶品九級丹藥,那本公主的九品丹藥算什麼呢?」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西門艾兒卻有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從小到大一直引以為傲的天賦和驕傲,悉數盡毀。
既生艾兒,又何生即墨輕狂呢?
弒月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她拉過五位長老,刻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他們說道:「五位叔叔,可否陪狂兒去個地方?」
「當然可以。」明長老想也不想馬上答應,他現在的眼裡心裡都是九轉大還丹和狂兒,即使她說帶他去見閻王,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得點頭答應。「狂兒說去哪裡慶祝,就去哪裡慶祝?」
「不是慶祝。」弒月搖搖頭,「狂兒想請五位叔叔移駕去救一個人,情況危急,容狂兒事後稟明!」
弒月轉身將托盤交給其中一位監考官,又將包裹著澹台翎令牌的紅布放在上面。
「先生,丹藥就拜託你照顧下,煩請清場後在打開看,以免丹藥洩了靈氣。」弒月目光深邃,意有所指。
說完,弒月一手一個,了其中兩大長老就往外跑,另外三個急忙跟上。
「咦?狂兒,這是要去哪裡?」
「對啊,別走這麼快嘛!」
五位長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要帶他們去哪裡。
這是什麼狀況?
十位監考官也是不明所以。不過,他們有句話倒是聽進去了,欣賞丹藥要清場後再慢慢欣賞,以免丹藥靈氣外漏。
於是,監考官們毫不留情地將考生們全部趕了出去。不過出於煉丹的時候有意外發生,他們也有失職,未曾全程監督,特加補一組,讓他們待其他考生考完後,可以再考一次。因為丹藥未曾煉製成功而愁眉苦臉,無精打采的考生們,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生龍活虎起來,比來時更加鬥志昂揚了。
寶品九級丹藥都現世了,他們奮鬥的目標又高了一層,所以也應該更加加倍努力才是。
再說那位從弒月手裡接過丹藥的監考官,待考生們都出場後,迫不及待解開了那塊紅布,當看到跳躍而出的是澹台家內宗的令牌時,臉色突變。想到弒月走時又是跟五長老一同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翻開丹藥托盤。裡面哪裡還有九轉大還丹的存在,只剩下三顆丹藥大小的珠子。
「這是……」
「這小子竟然能夠得到五長老的擔保和內宗令牌,不簡單啊!」
「原來是這樣!可惜啊可惜了!」
……
弒月因為擔心澹台翎出事,一出丹塔,就立馬施展輕功疾馳。
「五位叔叔們,在狂兒道明真相前,先向叔叔們請教輕功之法,狂兒年幼,先走一步!」
什麼?天玄三品?她還可以再變態點嗎?
五位長老紛紛汗顏,她才多大年紀啊!他們活了大半輩子最高品階也就霍長老修煉到了天玄七品,其他人都在天玄七品以下。最感無地自容的就是辛長老了,煉丹上等級不如他,沒想到連玄階等級也比她低了一級,讓他去死吧!
既然狂兒已經向他們五位叔叔放狠話了,他們也不能太失面子。煉丹技術不如這個小侄兒,但是輕功他們還是很有把握的。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擁有這個想法是多麼的愚蠢了。
除了一開始的五分鐘他們可以與弒月齊平,五分鐘後,弒月突然邪肆一笑,就徹底放開自己,輕功之上施展瞬步前行,五位長老追逐起來就有點吃力了。
「靠,這小子是不是天生來打擊人的啊!」
「呼呼呼~累死老夫了!她還可以再變態點嗎?」
「幸好不是與她為敵啊,不然真的有苦頭吃了!」
「誰讓我們慧眼識寶貝狂兒,看來我們平時真的太懶散了,這麼個毛頭小子都趕超我們了!」
「哼!既然狂兒叫我們一聲叔叔,我們也不可以服老啊!老傢伙們,走!追上去!」
……
他們幾個怎麼說也是天玄之境的,最苦的莫過於花莫染了。
各位長老,還有狂兒,你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下人家天玄以下低手的心情呢?
花莫染愁著一張俊臉,額際雖早已經香汗淋漓,但仍然認命地在最後一名追趕他們的身影……
於是,大街上,一個年輕俊美的少年被五個老頭追趕,而後面一個比女人還美麗幾分的公子卻追著五個老頭……
這,到底唱得是哪出戲?
——
「吱呀——」
柴房門開啟,夾帶著匆忙的腳步聲。
澹台翎微微睜開眼,還沒看清對方的容貌就被強行套上了一隻味道極重的麻袋。
感覺到濃重的危機感,澹台翎立刻驚醒過來,「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哪裡也不去?你們放開我!我要留在這裡,你們放開我!」
好不容易有人相信她的話,她不可以離開這裡的!
這裡是她的希望,她絕對不可以走的!
「你放開我!我不要走!放開我!」
兩個大漢,一胖一瘦,長相都是需要回爐重造的類型。見她不肯合作,瘦子直接抬手一敲,便將澹台翎打暈了。獵物不反抗,處理起來就方便多了。於是兩人動作利索得將她抬出了柴房,裝在一輛馬車上,離開了。
躲在暗處觀看的酒樓掌櫃和老闆娘,眼睜睜得看著澹台翎被帶走,不但沒有上前阻止,反而露出奸計得逞的訕笑來。
「老頭子,那兩個人可靠嗎?一個醜丫頭用得著請殺手嗎?多浪費銀子啊!讓小五小六去處理不是更好?」老闆娘有點心疼請人的銀兩。在她看來,完全可以自己動手的事情,幹嘛花那個冤枉錢請人處理呢?
「你傻啊,那是殺人,要償命的!萬一小五小六將我們兩個供出來怎麼辦?雖說是個窮丫頭,沒什麼靠山。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點銀子還是花的值。看到沒,胖的叫白虎,瘦的叫青龍,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合青龍白虎,由他們出馬,這丫頭必死無疑。」畢竟是第一次買兇殺人,掌櫃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幾分道理。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姑娘給了我們六十兩,請人只花了五兩,一轉手就賺了五十五兩,還不用我們自己動手,如果一直有這種好事就好了,那我們酒樓也可以不用開了!」
「就是說嘛!嘻嘻嘻~」
解決了澹台翎,兩人邊說邊笑著往前台走去。
弒月等人終於趕到了如來酒樓。
一襲白紗落地,但見弒月面色紅潤,呼吸勻稱,一點也看不出匆忙趕過路的樣子。
「啊!」
「嗚!」
「咳!」
「呀!」
「呼!」
五位長老可就沒那麼幸運了,雖然他們跟弒月,只是前腳跟後腳的時間差。但是他們一個個不是扶著門沿,就是扶著自己的大腿,狂喘不已。
「不行了不行了!老夫不行了……」
「狂兒這速度真是要了老夫的命了……」
「年輕真好啊!」
「呼——呼——呼——」
「老夫動不了了!誰也別來拉我……」
五位長老雙手緊緊拽著門沿,像是一顆顆螺絲釘,一旦敲定,便再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咳咳咳~」花莫染到達的時候,臉上依然是酷酷的表情,不過他眼中突顯的疲憊之色,可以想像適才他是有多賣力在追趕。
此時是下午酒樓生意最淡薄的時間,夥計們一個個都趴在桌上打瞌睡。弒月他們趕到的時候,老闆娘和掌櫃的也正好從後門回來。看到一個個在那邊偷懶打瞌睡,老闆娘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
「你們一個個都不想幹了是不是?敢在老娘店裡偷懶,還要不要你們的工資了?還不快起來招呼客人!」
見弒月進來,凶巴巴的母老虎臉,立馬變成諂媚的笑臉。
「七位客官,裡面請,裡面請,我家酒樓有上好的女兒紅,還有地道的農家菜,保證你們吃過一次,下次下下次還想再來!來來來!」
五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均是狐疑之色。難道大白天的,狂兒這麼拚命跑路是帶他們來這邊飲酒?不是吧!
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不用喝酒,只是聞個酒香就倒了。
「老闆娘,中午那位面部有傷痕的姑娘呢?」弒月隨便找了一處坐下,往桌上放了一錠一百兩的銀子,「這是一百兩,我們七個指明要她伺候,你趕緊帶她上來!」
老闆娘看到這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眼睛都綠了。顫著手就想要去拿銀子,卻在中途被掌櫃的拉了回來。
「你瘋了!這銀子拿不得!」掌櫃的狠瞪了老闆娘一眼,「你忘了剛剛的事了?」
老闆娘這才想起,澹台翎已經被他們買兇帶走了。
「都怪你,那麼著急處理掉幹什麼啊!這位公子出手可比那位姑娘闊綽多了,我們足足損失了四十五兩了!哼!」
但是,到手的肥羊就這麼沒了,實在心有不甘!
「要不,咱們隨便刮花一個丫頭的臉,讓她充當下?反正她又沒說是誰?只要臉上有傷疤的就行了,不是嗎?」
「啪!」弒月一拳揍在桌子上,玄氣膨化散開,一張完好的桌子竟然一點點變成碎末,越來越矮,越來越短,直至只剩下一灘粉末。
弒月是什麼人,豈會錯漏他們的眼神和齷蹉的交談聲。
見弒月這般厲害,包括酒樓三名夥計在內,悉數跪下求饒。
「好漢饒命,大俠饒命!」
「公子饒命,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弒月神情凝重,與花莫染對視一眼後,便如一陣風,飛至後院柴房,而花莫染則留守酒樓看著掌櫃夫婦。
五位長老則依然是不清楚狀況,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然不知弒月唱得是哪出戲。
也真虧他們沉得住氣,要是換成其他人,老早追問了。其實,也難怪他們,從丹塔出來的時候,光是追上弒月的速度,已經夠他們嗆的了,哪還有餘力去追問事情的原委啊。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又忙著喘息調理,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弒月來到柴房,發現早已經沒有澹台翎的蹤影。她將後院各處以及廚房包括茅房在內,全部找尋了一邊,卻依然找不到她。問了其他的夥計,也都說不知道。
弒月氣急,回到前台,一手一個,抓過掌櫃夫婦的衣領,將他們高高拎起。「說,你們到底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掌櫃的眼神不斷閃爍,說話也結結巴巴的。看這個人好像認識那個醜丫頭,難道她是她的親戚,來找他們是為她出頭的嗎?那他就更加不能說了,要是被他們知道他買兇殺了她,他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啊?
掌櫃地沖老闆娘拚命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打死也不能說。
老闆娘會意,也大著膽子矢口否認道:「我們酒樓根本沒有臉上有疤的丫頭,不信,你自己去廚房啊或者後院看看!」
「是嗎?好!很好!」弒月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專屬於黑道大姐大的狂暴氣息立刻暴漲,眼神冷虐得可怕。
她鬆了左手,老闆娘突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呦喂,痛死我了,我說公子,你要放手也提前說……」待看到弒月下一個動作時,老闆娘瞪大著雙眼,眸中盈滿了驚恐之色,卻是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弒月毫不留情地將掌櫃得狠摔在地,眼前劃過一道冷厲的劍光,他還來不及驚呼,左手就被卸了去!
頓時,血流如注。掌櫃疼得滿地打滾,哀嚎不斷。
「老頭子,你怎麼樣啊?要不要緊啊?公子饒命啊!」老闆娘哪有見過這等陣仗,驚恐地哭出聲來。
弒月冷冷得瞥了他一眼,一腳將他的左手踢至老闆娘身旁,「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五位長老終於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狂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發那麼大火?萬事好商量!」吳長老上前規勸。
「是啊,狂兒,有話好好說,這樣出手有點嚴重了!」明長老也上來打圓場。
他們與狂兒認識才不到兩天,只知道他有點淡淡的清冷,點點孤傲外,更多的是乖巧親近,非常討人喜。她為何考核一結束就直往這裡跑?還那麼痛恨這對夫婦呢?無論怎麼樣,這麼斷了人家的手臂總是太莽撞了些。
「如果你們知道他們對澹台翎做了什麼,就不會覺得狂兒殘忍了!」花莫染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飄出。
「什麼?花公子,你剛剛說什麼?是翎兒?翎兒出事了嗎?」霍長老一聽到澹台翎三個字,立馬激動得抓著花莫染的雙肩。
花莫染點點頭。
「好啊,你們這對畜生,膽子不小啊,欺負人都欺負到澹台家的人身上了,也不看看這地兒是誰家的?」
「說,你們把我家翎兒怎麼樣了!澹台家的大小姐也敢打主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
見酒樓夫婦只是抖瑟著不說話,明長老黑著臉上前,「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的表現方式竟跟弒月一樣直接,一掌下去,硬生生劈斷了掌櫃的右手。
頓時,鮮血淋漓,哀嚎聲起。
三個夥計被眼前恐怖的場景,直接嚇暈了過去。
「老頭子!不要!公子大爺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們不要殺我們!」老闆娘哭喊著求饒。
「不……不許說!」掌櫃還有一點餘力,竟然仍然堅持不說。
「老頭子,說了吧,老娘……我……我害怕!公子,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們,求你們不要再傷害我家老頭子了!」
「少廢話!快說!」
「是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那醜丫頭是什麼澹台家的大小姐,我們也是聽命於人。五天前,一個輕紗蒙面的粉衣女子帶了個醜丫頭來,讓我們好好看住她,可以交代她做任何事,但是不能打她,更加不能讓她死。她還給了我們銀子。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今天中午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丫頭突然衝到前台來。像得了失心瘋般,竟說自己叫澹台翎,是澹台家的大小姐,還騷擾了客人。我們一氣之下就打了她一頓。誰知,那位姑娘正好過來探視,看到她身上的傷,就生氣得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她了,誰知,她卻給了我們三錠二十兩的銀子,讓我們殺了她,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你們竟敢殺了她?」霍長老咆哮道。
老闆娘被霍長老的怒火嚇得腿腳發軟,「我們沒,沒有!是,是叫別人殺的……」
明長老陰沉著一張殭屍臉,滿身煞氣。要不是還要利用他們找出澹台翎的下落,他早就出手了。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見事情已經敗露,掌櫃的也不敢再隱瞞了。
「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外號叫……青龍白虎,殺了人後……習慣將屍體扔到後山的……亂石崗……」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弒月抓起老闆娘就走,「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要不然,我將你們夫婦碎屍萬段!帶路!」
弒月又率先啟程趕往亂石崗,五位長老知道弒月之所以這般著急是因為澹台翎出事,立刻隱去了適才拚命奔跑留下的疲憊,轉而換上的是擔憂而緊迫的神色。
——
亂石崗——
話說青龍白虎殺人有個例行的公事,那就是將人殺害後會將死者身上的財務洗劫一空。不過這次有點例外,他們看澹台翎一個弱女子,又滿身是傷昏迷著,又仗著二人是男人,即使她清醒著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也就沒有先將她殺死後再進行例行的搜索,而是將她從麻袋裡倒出來,先進行了一番搜尋。
「媽的,什麼都沒有啊!」青龍生氣得踹了澹台翎一腳。
「這妞不錯啊!就是難看了點!」青龍摸著下巴,對著澹台翎裸露在外的肌膚垂涎不已。
雖然澹台翎面目被毀了,但是膚質依然如凝脂般光滑透亮,儘管殘留著各處鞭痕,卻風韻不減,反而增添了西施般病態的美。
「全身都搜遍了,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樣貌似我們挺虧的!要不……」
白虎與青龍對視一眼,眼中全是污濁不堪的淫穢之色。
「怎麼說也是個女人,是吧!只要蒙著她的臉,下面不都一樣!」
「不錯,好主意!兄弟我已經大半個月沒有開葷了,雖然樣子丑了點,勉強還能使用!」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左青龍,右白虎,我是老大,當然我先來!你幫我蒙住她的臉,看著那張臉,老子可沒興趣干了!」
「好!你可悠著點啊,別一口氣把人給干死了,留著給老弟我享用享用啊!」
「放心吧!做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會把握好分寸的。你別光顧著摸啊,快把她臉給我蒙上!」
……
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以及身體上令人幾近作嘔的碰觸,澹台翎突然被嚇醒。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發現有人正用什麼粗硬的東西在蒙著她的臉,澹台翎大驚失色,慌得臉色慘白慘白。
「不要碰我!」她使出最大的力氣,掙脫了他們的鉗制。
可是,她還沒起來,左腳就被一隻魔掌給抓住了。
「小妹妹,別跑嘛!只要沒了臉,哇,你這身材還真是不錯呢!來,乖,讓哥哥我好好疼疼你!」
感覺到他的意圖,澹台翎絕望的心更加往下沉去,「你們別過來!啊!不要碰我!不要——」
「乖,哥哥會讓你很舒服的!女人,果然還是活的比較有感覺啊!白虎,快幫忙把她按住——」
「好勒!」
「啊——放開你們的髒手,不要碰我——」
……
弒月一行終於來到亂石崗,立馬兵分六路開始找尋。
只是弒月一到亂石崗,胸口就疼得難受,月焰紋越來越緊致的焦灼感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無力得扔下老闆娘,故自捂著胸口,臉色竟是蒼白異常。
「怎麼了,狂兒?」花莫染上前一步,眼中儘是擔憂之色。
「我沒事,我們快找。早一分鐘找到她,她就少一分的危險!」弒月支起身子,開始找尋。
她無法解釋為什麼那麼緊張她的生死,只是,潛意識地,她對於她的死去竟然感到害怕。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
「沒有!你們呢?」
「我也沒有?」
「怎麼辦?翎兒會不會已經……」
五位長老都很洩氣。趕來這裡的時候,他們已經向花莫染大致瞭解了情況。
「不會的!」弒月卻不相信,「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那麼堅強的姑娘,不會輕易放棄的!」
「可是,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亂石崗,根本沒有她的蹤影啊!不用說活人了,連死人也沒有見到!」
「呸呸呸!烏鴉嘴!翎兒一定還活著!」
「我相信她還活著!」雖然微弱,但月焰紋還有反應,她絕對還活著。
澹台翎,如果我們二人真有心電感應,那麼請告訴我,你在哪裡?
「呀——」
像是感應到弒月的所求,亂石崗深處突然傳來一聲絕望的沖天怒吼。
「是翎兒!」
「對啊,是翎兒的聲音!」
「快,她在那個方向!」
眾人立馬趕赴聲音飄起的方向。
待他們趕到的時候,七個人全部被眼前的景象給完全怔愕住了。
「翎兒!」
「翎兒——」
「翎兒……」
五位長老意欲衝上前去,全被弒月攔住。
「五位叔叔,讓狂兒去。」
只見亂世堆砌的一個只能容納三人的洞內,一個女子安靜得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看上去竟是毫無生息。眼睛雖然圓睜著,卻只看到一片絕望的空白。她的臉幾乎全部被血紋佈滿,令人不忍目睹。
本就殘破的衣服被撕裂得已經無法遮體,到處裸一露著雪白的肌膚。幸好關鍵的位置雖然破損,卻很努力得遮掩了肌膚。她的手上,腿上,臉上,幾乎全是血,可見,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以她為中心,十米為半徑的半個圈內,幾乎全部被鮮血渲染了,地上躺著兩具男性屍體,他們的面目被一股大力全部摧毀,腦漿依然肆意流淌。可見,他們的死只是剛剛的事情。
弒月微顫著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溫柔得將它披在澹台翎身上。
輕輕拉過她的雙肩,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細微的溫熱氣息,雖然微弱,但確實是真實的呼吸,弒月竟然不自禁得淌下淚來。
「澹台翎,我來了!我來履行我的承諾——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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