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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0刺客 文 / 祈容

    大橋被大雨衝垮,難民堆擠在念川中,城外的院子已經擠滿了人。連日的大雨,髒亂的環境,不得溫飽的日子,體質弱的人漸漸染上了感冒,高燒不退。

    八月二十四日,念川下了一場狂風暴雨,城中開始積水,淹過膝蓋,各種抱怨聲迭起。不少行人被大風吹落的重物砸傷,嚴重者當場死亡。

    宋家店舖的銀子被人私自挪用,買的米更是少了幾袋,宋曉得知這個消息時,匆匆地趕回宋府,誰知路上被人一撞,懷中的重物一空。

    她手一摸,臉色一沉。

    「大膽小賊,竟然偷我東西!」

    宋曉微怒,伸手一抓就將準備逃跑的小賊拎了起來。是個穿著粗布衣,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娃。

    「這位小姐,不要抓我去見官府……我下次不敢了……」被抓住的女孩很惶恐,邊說邊大哭著,臉上原本就髒亂,此時因為淚水肆意,更像是個小花貓。

    宋曉一愣,呆呆道:「是你?你怎麼在城裡?」知縣不是說難民不准入城麼,這個孩子怎麼進城了……

    「小靈混著一個商隊進來的。小姐認識我?」女孩怯怯道,「母親重病,急需銀子,所以……」

    這個小女孩就是當初宋曉見到撲向沈君逸的女孩小靈,此時的她瘦骨嶙峋,雙眸呆滯,跟之前活潑的樣子相差巨大。

    宋曉心軟道:「下次別做小偷,我會醫術,不如我幫你母親看看。」

    「娘,大夫來了!」小靈焦急地向院內跑去,大嗓門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她跑到房門口,回頭撫著胸,大喘著粗氣,隨後朝著宋曉招呼道,「小姐,這邊請。」

    宋曉背著醫箱踏進了屋子。這是她剛回宋府拿的。

    這是一個破落的大院子,約十幾間房間,每個房間都躺著不少人,但多數是老人和小孩。她的到來,眾人紛紛探出了頭,好奇地張望著。

    怎麼不是城外五百里的地方?宋曉皺了皺眉。

    小靈的母親體弱,多日營養不良外加淋雨感冒,導致病情加重,臥床不起。宋曉決定針灸治療,再給她熬一些暖身的薑湯。

    眼見著天色尚早,宋曉為其他房間的病人依次看了看病,經過查看,宋曉發現除了幾個外傷較重的,其他都是一些輕微的發熱、腹瀉的小病。她鬆了一口氣,便寫下了藥方。剛想派人抓藥,突然想到他們根本進不了城,便許諾明日帶著藥而來。

    「你們不是住在知縣安排的院子嗎?怎麼住到了這裡?」

    「知縣大人安排的院子人滿為患,糧食越來越不夠分了。老人小孩以及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全部趕了出來。露宿在外,吹著冷風,下著大雨,娘親將我護在懷裡,自己卻生病了。」小靈淚眼汪汪地訴苦著。

    「神仙哥哥知道後,就給我們離城不遠處找了一個荒廢的院子,不僅如此,還帶了幾袋米過來。」

    「神仙哥哥?」宋曉好奇地問,「既然有神仙哥哥幫忙,怎麼母親生病了,不找他幫忙呢?」

    「神仙哥哥幫我們太多了……」

    小靈愧疚道。

    「娘親原本身體就不好,如今越病越重。我想告訴神仙哥哥的,可是娘親說這樣會浪費哥哥很多錢,我們已經欠太多了……所以一直瞞著……但娘親快熬不過去了,我就冒險進入城內找大夫,祈求他們救救娘親……可是大夫們一聽我沒錢就拒絕醫治,一連數個都是如此。我絕望之下,見小姐懷中鼓起,就動了偷竊的心思。」

    她低下頭,十分不好意思,「小靈以後不會再偷竊了,謝謝小姐救命之恩。」

    宋曉抬了抬頭,輕輕地問:「他……很關心你們?」

    「是啊,第一次神仙哥哥救我們的時候,我就覺得大哥哥真是好人。現在真是覺得他是天仙下凡,所以在這次大災難前,出現幫助我們!」

    他為何對災民如此上心,母親說兩年前是在益州遇到他的,難道他曾經遭遇過災情?他不願意談起父母的事情,難道跟他父母有關?

    「有時候真想快快長大,長大後娶神仙哥哥!」

    宋曉不開心地撇撇嘴,醋意地想:沈君逸,你的魅力真大啊!才多大的孩子就中意你了!

    「可惜,神仙哥哥身邊有位大姐姐,兩人形影不離,關係親密。哎……」小靈憂傷道。

    宋曉眼睛瞇了起來,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氣。

    傷者突然大叫了一聲,她恍然醒悟,眼前的傷者被她用紗布緊緊地紮著脖子,快喘不過起來了。

    宋曉回到宋府時已經是傍晚了。她見房中的燈亮著,沈君逸搖曳的側影照映在窗紙上,她的心總會暖暖的。只是現在,卻多了一絲忐忑。

    宋曉推開門,見沈君逸正皺眉地看著什麼,見她進來,將東西往懷中一放,向她迎來:「曉曉,去哪了,怎麼那麼晚回來?」

    「君逸。」宋曉柔柔地叫了一聲,身子軟趴趴地依在他的身上。

    「嗯?」沈君逸疑問地看著她。

    宋曉咬了咬唇,道:「今日,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她叫小靈,她母親病重,我便去幫她母親看病。在城外三十里的院子裡。」

    見沈君逸無動於衷,宋曉頓了頓,開口道:「君逸,最近,你一直出門,我一直以為你在忙店裡的事。可是,我今日將宋家所有店舖都逛過了,他們卻說最近店裡根本沒有大生意。你在忙什麼……又或者有什麼瞞著我……」

    「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這些天,你究竟在做什麼……」宋曉認真地看著沈君逸的眼睛,輕輕地開口,「別騙我,好嗎……」

    沈君逸沉默了半響。宋曉將所有店舖都逛過,那宋曉究竟知道多少呢……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試探……亦或者……

    他開口道:「曉曉,近幾日我瞞著你運來了幾袋米,還有我挪用了宋家的銀子在城外買了一間院子……」

    「嗯,我知道。」宋曉長舒一口氣。

    沈君逸一愣,抬眼複雜地看著宋曉:「你不怪我私自動用銀子和浪費糧食嗎?」

    「那位神仙哥哥,就是你吧……一直幫著災民為何不告訴我。我又不是小氣的人。銀子沒了可以再賺,糧食沒了可以再買,不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支持你!」宋曉輕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了沈君逸的手,高興道,「剛才你沉默的時候,我嚇死了呢。生怕你寧願瞞著我也不說出事實,又怕你腦中想著謊話應付我。」

    沈君逸低下頭,暗自咬唇。

    宋曉輕輕道:「君逸,以後你想做什麼,別瞞著我。有什麼困難都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沈君逸淡淡笑著。

    見沈君逸承諾,宋曉輕笑著,隨意道:「那你別瞞著我,最近跟你一起的女子是誰?我可是從小靈口中聽到了!」

    「前幾日出門時認識的朋友,見我幫助災民,便一起幫忙的。」沈君逸微笑著,揉了揉宋曉的頭髮,輕輕道,「我們沒什麼,別瞎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特意這麼解釋,不知是不想宋曉多心,還是不想她誤會。

    「那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正要給他們帶藥呢。」

    沈君逸的一句話不知為何讓宋曉煩躁的心安定了下來。

    她為什麼要懷疑他,她應該要信任他的。

    第二日,宋曉帶著藥去了院子。她不習慣別人叫她大夫,大家便集體叫了大小姐。

    時間一久,宋曉漸漸和他們熟絡了起來。她和沈君逸每日午時會來。她負責看病,沈君逸在旁幫忙熬藥,一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有時候,宋曉側頭能看著和正和小孩子玩的沈君逸,突然發現他特有小孩緣。他被小孩逗弄時囧囧的笑臉,有時候碰到小孩尿褲子一臉手足無措的樣子,但最多的是幸福的笑臉,是那種發自肺腑的開心。

    她突然想有個孩子。這樣沈君逸就會天天笑得那麼美了。

    「君逸,天災很快就會過去吧。」宋曉坐在石階上,吹著舒適的微風,飄渺的長髮隨風飄逸著。

    她半仰這頭,將手舉起,漸漸伸長,指著天空道:「很快,天就會放晴了。」

    幫助人的感覺真好,有的時候,她看著別人的笑臉,看見有人在她的醫術下漸漸健康,她才感覺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沈君逸順著宋曉的手指看向天空,黑雲朵朵,空氣沉悶,散發著雨前悶熱壓抑的氣息,如果暴風雨前的寧靜,就如他的內心。

    八月二十六日,城中的積水漸漸消退。

    八月二十七日,洛水河決堤,洪水強勢的席捲而來,房屋良田盡皆淹沒,災民饑不得食,號哭之聲聞數十里。受淹400平方里,50餘村受災,無家可歸露宿大堤者達一萬人。

    災荒越來越嚴重,糧價卻被林家一手掌控。越來越多的平民百姓餓死。

    知縣派人修補大橋,在多人的合力下,大橋與八月三十一日建成。

    大米被沈君逸挪用於幫助災民,宋家若要集體去宿城,必須重新購米,所以宋曉一直滯留在念川。

    一日,恰巧遇見林逸,他驚訝道:「宋小姐竟然還沒出城,大橋已於昨日修好了呢!」

    宋曉一喜,只聽他輕輕道:「洛水河決堤了,不過十日,益州必被淹沒。就不知道,這難民沒糧會怎麼做呢……」

    「楊家村的人呢,他們來念川了嗎?」宋曉慌張地問。

    「沒呢。」林逸回眸一笑:「大橋已經修好,不知宋小姐何時走?需不需要本少歡送?還是趕去救人?」

    「我會告訴知府大人。請她派人救人的。」宋曉轉身,冷冷道,「這是宋某的事,不需要林公子關心。」

    宋曉去見知府,被無情地拒絕了。衙門的官差忙著修補洛水河的堤壩,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事。

    宋曉急著將這個消息告訴沈君逸,卻在房裡撲了個空。

    下人們正打掃著房間,青煙拎著香爐而進。擦身而過的瞬間,宋曉猛然抓住了青煙的手。

    這個香爐!

    雖然味道很淡,但這個香爐的確有問題!多次在香爐上吃過虧的宋曉,對於味道越發的敏感。

    「青煙。」宋曉冷冷道:「自從杏兒的事情後,我不是說了房中不點熏香了嗎?這個香爐是誰命你放的!」

    「是少君。」青煙疑惑地望著臉色突然下沉的大小姐,小心翼翼地問,「大小姐,別責怪少君,少君也是擔心你在吩咐我這麼做的。」

    「擔心?」宋曉的神情十分怪異,「他怎麼跟你說的?」

    「是剛來益州時和奴婢說的。大小姐那幾日睡不好,少君說是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所以讓奴婢在房裡放上熏香,是大小姐以前喜歡的味道。每晚,都是少君在大小姐睡下後點上的,並吩咐奴婢不要告訴大小姐,但怕大小姐想起不開心的事。」

    宋曉哭笑不得,表情更加奇怪,最後,她歎了歎氣道:「你將東西放好,下去吧。」

    宋曉知道最近晚上自己總是睡得很熟,什麼動靜都驚不起她。原來,一切的一切竟是這個熏香。她最信任的人為她親手點上的迷香。而且,竟然在益州就這麼對她了!

    不是單單念川有事情瞞著她,而是從來了益州起,一路上,他就瞞著她,防著她。

    他每日晚上將她迷暈,又是想私會誰呢!又是想做什麼呢!

    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沈君逸衣袖上的血跡,沈君逸獨自與他人幽會,同處一室,沈君逸答應她不會瞞著她事情……

    宋曉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小蟲啃咬,被烈火焚燒。

    宋曉,要冷靜,萬一是誤會呢!或許是誤會呢!

    「君逸,洛水河決堤了。大橋也已經修補好了,等籌備好糧食,我們就回宿城吧。」

    宋曉躺在床上,蓋了被子,突然幽幽地出聲。

    「好。」沈君逸果斷道,「明日我就去準備出行的糧食。」

    宋曉聞言笑道:「夜深了。晚安,君逸。」

    「曉曉,晚安。」沈君逸親手熄滅了燭火,在宋曉身邊躺下。

    宋曉閉上了眼,準確地說,她平穩了呼吸,假裝自己睡熟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身邊的人一動不動。

    可能是自己多疑了,沈君逸或許真的只是想讓她晚上睡熟一點。她放下心來,漸漸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身邊傳來一道輕喃道:「曉曉,曉曉……」

    宋曉的心加快,盡量平穩住呼吸。

    她聽到了,靜靜的夜裡,一道推門而出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將床底熏香熄滅,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洗了一把冷水臉,狠狠地拍打了自己幾下。

    沈君逸竟然真的在熏香裡放了迷香!她之前的懷疑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

    宋曉出了房門,她豎起耳朵,不知為何,此時全神貫注的她竟能聽到不遠處沈君逸輕輕的腳步聲,她握了握雙拳,緊跟其後。

    半個時辰後,宋曉望著高高的牆壁氣憤不已!該死的,她不會輕功!

    她沿著牆壁向前走著,終於走到了大門。她呆呆地看著府衙上的牌匾,心漸漸沉了下來。

    竟然是衙門!沈君逸怎麼晚去衙門做什麼!?

    宋曉在牆外等了半個時辰,子時時分,四周突然掛著大風,宋曉冷得瑟瑟發抖,突然她聽見,牆內飄來一個女聲,有些熟悉。

    「君逸,你一直懷疑東西在衙門裡,可今日我值班,帶你四處尋找過,一無所獲。你確定東西在衙門?」

    「宗捲上那個月份被撕掉了數頁。一定是被她藏在了哪裡!」沈君逸緊緊地握著拳,渾身散發著殺氣,「刻意撕毀,肯定有內幕!」

    「可是我來這裡的兩年,並沒有發現這裡有暗格。會不會在知縣府?」

    「走,去知縣府!」

    宋曉窗花偷偷望去,沈君逸身邊的那個女子微微側了側臉,她看了個清楚。

    青師爺!她震驚。

    隨後,她瞇著眼睛,又仔細瞧了瞧,總覺得和之前那個年輕女子有些相似,她們都和沈君逸很熟,直呼君逸的名字,她們都姓青,難道說是同一個人……是易容!

    她還未看清,兩人皆施展輕功離去,結合他們的對話和飛行方向,他們要去知縣府!沈君逸到底要找什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位青小姐哪像是剛熟識的朋友,明明就像是……

    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宋曉渾身上下都涼透了,但最涼的,是她的心。

    他竟然騙她……

    她僵硬地腳步朝著知縣府走去,隨後拍打了自己的臉,在小雨裡狂奔了起來。

    夜潛知縣府!沈君逸啊,你的內力還沒恢復,你想去送死嗎!

    這麼想著,宋曉更加焦急地在雨裡狂奔著。擔心,害怕,焦急一瞬間撲到了她的心尖。

    「撲通」一聲,她腳上一滑,摔進了水坑,摔得一聲狼狽。

    知縣府。

    台上的燭火吹拂了一下,知縣奇怪地抬頭。霎那間,一個黑影襲來,一把劍置在他的脖頸。劍微微向下壓了壓,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五年前的宗卷,六月份被撕掉了數頁。那些紙張在哪裡?!」

    「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縣輕微側頭,眼角餘光看到挾持他的是一個黑衣蒙面男子,她心思一動,暗自觀察著對方的特徵。

    「別動,否則,殺了你!」男子眼睛一沉,語氣散發著殺氣,「哪些紙張在哪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快說!否則殺了你!」他每說一句,便威脅一分。

    銀劍逼近了一步,知縣吃痛了一聲,咬牙道:「你是誰?五年前能有什麼事情,那些紙是記事的人不小心撕下的!沒什麼大事。」

    「還不說,那我提醒你。」男子手一用力,就將知縣右臂拗斷,冷冷道,「五年前四月底,原是丞相的沈若輕被貶至益州,成為益州知縣。五月初益州大水,洛水河決堤。災情上報,女皇下撥災款,命沈若輕賑災。誰知災情非但沒有控制,反而在五月中旬,急速擴張了起來,瘟疫蔓延,死者高達數萬了。六月中,女皇得知震怒,派了一位欽差來益州。六月底,欽差嚴榮將沈若輕從益州壓回,關入大牢。當時,案子由宗人府審。事情調查了一個多月,從沈府搜出無數金銀,貪污受賄的證據。眾大臣聯名上奏求重罰。女皇大怒,最後以沈若輕貪污贓款,耽誤災情,導致數萬人喪生,判了沈若輕第二日午時斬首,沈若輕血緣親屬杖責一百,全家流放三千里,財產沒入官府。然而在流放的路上,沈家途中遭遇馬賊,一百三十幾口人一夜之間血流滿地。」

    壓著脖頸的銀劍輕顫著,男子說到最後,壓低聲音地吼道「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當時身為念川知縣,一起負責救災,不可能不知情!」

    作者有話要說:剛才再看奧運,看陳一冰只有銀,一包怒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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