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9 王美人的悲哀 文 / 琳琅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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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的悲哀
紫虞和斯如看著那瘋瘋癲癲的王美人,心中不免掠過一陣感傷。紫虞心裡的感觸更深,想想這兩日來,鬱鬱寡歡的自己,不禁同情起那神志不清的王美人來。後宮有佳麗三千人,可皇上只有一個,試問一個人的心,怎麼能分成三千份呢?所以在宮女,太監們的眼裡,這恩寵與冷落只不過是這深宮裡最平常事罷了。紫虞凝視著守門的宮人看著王美人遠去的背影,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心中更是難以言表的悲涼,緩緩轉過身,輕聲問身後默默凝視著這一幕的秀雅:「秀雅,這王美人入宮多少年了?」
秀雅看了看紫虞微帶著些許悲傷的眼,略一沉思,輕聲說道:「王美人是在皇上登基的那一年入的宮。至今已有六年……玉妃娘娘甚得皇上喜愛,一定能永垂聖寵,娘娘不要想那麼多。」秀雅看見紫虞眼中的憂傷更濃,心中暗暗責怪自己不應該告訴玉妃娘娘這些話,惹得心情稍微好一點的娘娘,又感傷起來。
紫虞清麗的眼中滿是落寞,六年的光陰,足已蒼老了一年正茂的女子。微微歎了口氣,紫虞又問:「那麼,皇上……過去對王美人如何?」明眸輕輕望了一眼秀雅。
秀雅心裡一陣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對玉妃娘娘說。一旁的斯如心裡還在悲憫著方纔那瘋瘋癲癲的王美人,也沒有注意到秀雅在不停的給自己打眼色。秀雅在心裡長歎一聲無奈,細聲說道:「奴婢進宮那一年,王美人已經進宮兩年了。雖然只是個美人,但她那時聰慧伶俐,皇上對她尚好……」秀雅含糊帶過,其實那時王美人也是恩寵連綿啊,只是後來淑妃娘娘進了宮,漸漸的,皇上就專寵淑妃娘娘了。
紫虞聽到秀雅含糊不清的說辭,心裡自然明白那是秀雅一筆帶過,不想讓自己傷心難過。其實,自己方才從王美人提起皇上時,那滿是柔情的眼睛裡,就知道,王美人與皇上,過去也一定有著幸福甜蜜的時光。故意讓秀雅告訴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剛剛萌動的心,不再抱有任何期望。因為,這深不見天的後宮裡,從來都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心裡平靜不少的紫虞看見還在**的斯如,不由的笑了笑,一把挽住斯如的手,沉思中的斯如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紫虞柔聲說:「斯如,我們快進去吧。」說完,兩人手挽手跟隨著帶路的緩緩在莞芙宮裡走著。走過一排排外觀幾乎一樣的房間,再走過紅木長廊,帶路的宮人停在一間清幽的房間前。秀雅輕敲房門。房間裡,正百般無聊的馮蘊以為是淇兒,快步走過去開了房門。在見到紫虞,斯如的一瞬,馮蘊心中五味雜陳。稍稍退後兩步,馮蘊輕柔彎腰行禮,細聲道:「馮美人給玉妃娘娘,李修媛行禮,願兩位娘娘福體安康。」杏目低斂,滿滿洋溢著不甘的淚水。
紫虞和斯如見狀,急忙抓住馮蘊的手,柔聲問:「蘊兒,你這是怎麼了……」
馮蘊拿出絹帕輕輕抹去不住往下掉的淚珠,幽幽說道:「蘊兒還以為紫虞姐姐,還有斯如……你們都忘了蘊兒了呢!」馮蘊故意直呼兩人的名字,因為只有這樣,她瘋狂膨脹的嫉妒心,才能稍微好受一點。
紫虞和斯如並沒有太在意這些,兩人關切的凝望著馮蘊微微帶著委屈的臉,紫虞柔柔一笑,輕聲說:「我們怎麼會忘了蘊兒呢
!只不過是……」紫虞話到一半,突然頓住,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少不更事的蘊兒來述說自己凌亂的心事,她也不願用自己複雜的情感糾葛來擾亂蘊兒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純淨的心扉。
馮蘊看出紫虞的欲言又止,不禁滿心疑慮,莫非,宋紫虞已經對我有所提防?!馮蘊的杏目依然透徹,聲音一如孩童般純淨,天真的說:「紫虞姐姐,我聽宮女們說,皇上特別寵愛姐姐……姐姐,你真幸福啊。」馮蘊掩下滿心妒忌,滿眼的羨慕。
斯如看出紫虞的不自然,也不知道這是馮蘊的試探。柔柔一笑,輕聲說:「蘊兒,皇上對紫虞那是真的好啊……」斯如看著身旁秀臉微紅的紫虞,以為紫虞是不好意思。
馮蘊的嘴角依舊含著笑,默默的看著一臉明媚,談笑風生的斯如,和靜靜坐著,滿臉緋紅的紫虞。心,感覺就要著起火來。繼續爽朗的笑著,心不在焉的和紫虞和斯如談天說地。馮蘊明亮的目光突然落在紫虞黑髮上那枝綴滿紅寶石的蝴蝶發鍤上,柔聲說:「紫虞姐姐,你這蝴蝶發鍤很是漂亮,怎麼從前從未見姐姐戴過?」馮蘊語笑嫣然,美瞳裡滿是好奇。
紫虞的心微微掠過一絲感傷,怎麼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又戴上這鶼鰈情深?輕微低下頭,紫虞細聲說道:「這發鍤,是皇上送的……」
馮蘊聽到紫虞這話,杏目裡竟不自覺的湧出淚來,宋紫虞,你果然是我的心腹大患!斯如看見馮蘊眼睛裡湧出淚,以為馮蘊是為紫虞感到高興,也沒有留意到馮蘊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馮蘊用力揉了揉眼,故意打了個哈欠,她想讓紫虞,斯如快點離開,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心裡的怒火,什麼時候會一湧而出。紫虞驀然抬頭,看到馮蘊用力的揉著滿是睡意的眼。不由得關切的問:「蘊兒,你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
馮蘊聽聞紫虞這話,心想,我當然睡不好,一想到你和李斯如兩人那麼受皇上寵愛,我就徹夜難眠。馮蘊滿臉歉意,輕聲說:「紫虞姐姐,這幾天,天氣涼得很快。我一時還沒有適應,所以晚上都睡不好。」
紫虞和斯如看著滿是倦意的馮蘊,都心痛不已。斯如柔聲說:「蘊兒,你快睡一會吧,我和紫虞以後會經常來的。」說完,挽著紫虞起身走到門外。
馮蘊純真一笑,輕聲說:「日後一定常常來哦。」凝視著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馮蘊的臉上揚起一抹詭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