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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斷袖 063:最年輕俊美的鎮國公 文 / 夜漫舞

    整個容郡王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郡王爺這幾天心情很煩躁,甚至到了喜怒無常的地步。

    伺候在花容月身邊的富豆深有體會,圓嘟嘟的臉頰上時常掛著淚,委屈可憐相的候在臉色陰沉的主子跟前,話不敢說、氣不敢喘,甚至連尿急都不敢說一句出去撒了。

    鳳傾城這混蛋女人在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穿的花枝招展的回來,來到後院的練功房時,就看見花容月正雙腿盤坐在房內正心的地毯上,面色肅冷,神色平淡,身後的富豆手裡端著溫著的茶水,求救般的朝著她看來。

    鳳傾城掃了一眼這主僕二人,晶亮的眼睛裡帶著幸災樂禍,對著富豆說道:「你先下去吧!」

    富豆如獲重負,歡喜的放下手邊的杯盞,風一樣的朝著門口奔出去。

    「心裡不舒服就嚇唬別人,小花,你還真是長了志氣了。」鳳傾城走到花容月面前,蹲下:「臉這麼臭,真是生氣了?」

    一直緊閉的桃花眼終於微微顫抖了一下,在鳳傾城的期盼中,他果然是一眼憤怒:「你不就想看我這樣嗎?」相較於平時的紈褲風流樣兒,現在的花容月確如剛出鞘的寶劍,鋒利無比、神威並劑。

    鳳傾城嘴角的幸災樂禍之笑越來越明顯:「前兩天像著了火似的偷跑出京城,好不容易回來卻擺了一副這樣的臉色?小花,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花容月再一次閉上眼睛:「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鳳傾城看著花容月這擺明了就是一副抓鱉的樣兒,這世上能讓他露出這幅表情得人,除了周顏,還會有誰?

    「是周顏嗎?」

    花容月嘴角一抖,強忍著心口快要噴爆而出的怒火,冰寒般的臉頰上,卻又將上了一層黑霜。

    鳳傾城看他這樣,更加確信:「真是她?」這混蛋女人頓時興奮了,上前就靠在他身旁,拐著肩膀噌:「喂,快把你們的倒霉事告訴我一兩件,讓老娘樂呵樂呵!」

    花容月猛地睜開眼,怒瞪著鳳傾城:「你找打是不是?」

    「哎呦喂?乍毛帶刺了?」鳳傾城陰陽怪氣的挑起眉心,站起身就開始擼袖子:「來,我怕你!」

    花容月這時候根本沒心情和她瞎胡鬧,揣著心事冷靜下來:「你知道沈奇峰是誰嗎?」

    鳳傾城本來就準備好要和這小子打一場,從小到大,他可是從來沒贏過她,雖然多年未交過手,她現在也是技癢的厲害;但眼下又被他話鋒一轉,帶了過去:「沈奇峰?不知道!」

    花容月終於從地攤上站起來,身材挺拔,目光深邃:「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也差不出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突然問一個陌生人做什麼?」她現在比較好奇周顏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竟然能惹得這個最能忍耐最會裝蒜的傢伙差點破了功。

    花容月搖了搖頭,道:「他在刻意接近阿顏,而且身邊高手如雲,身份十分可疑。」

    「周顏是大周的定北大將軍,手握兵權,自然會有人巴結逢迎,無可厚非呀!」鳳傾城為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接著說:「你要是實在想知道他的身份,我可以幫你查查。」

    「你不害怕驚動天子?」她的能耐,花容月一直都很瞭解,只要她插手去辦,一定會辦的穩穩妥妥,只是,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昭光帝可是個不好惹的傢伙。

    鳳傾城摳著手邊的杯盞,看著青綠的茶葉打著旋兒的在溫熱的茶水中蕩漾著,眼角帶著笑,嘴角卻撇出了一個近乎冷然的弧度:「他還管不了我,怎麼樣?要不要姐姐幫你呀?」說完,鳳傾城就又騷勁沖天的朝著花容月拋了個媚眼,那眼神,當真是勾人的厲害。

    花容月渾身就紮了刺一樣的哆嗦:「行了,你想幫就幫,收起你這噁心的眼神吧!」

    「噁心?」鳳傾城頓時傷心了:「你不識貨就別亂說好不好,高威那小子現在看見我這眼神,就跟狼一樣雙眼冒光,就你這死斷袖,成天對著我說噁心。」

    突然提起高威,花容月本來僵硬的臉上才有了一絲暖色:「你真的打算和他在一塊?」

    「這是我從小就計劃好的事,勢在必得!」鳳傾城說著話的時候,那模樣才跟要欺負小綿羊的野狼似的。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依照高威的性子,早點坦白他就會更多的原諒你一點,別到時候讓他查出了馬腳逼得你不得不說的時候,那時連我都救不了你!」花容月這話說的風涼極了,鳳傾城看著他這幅事不關己的模樣,氣的牙癢癢。

    「都怪你,都怪你!」鳳傾城放下手邊的杯盞,就輪著小拳頭在花容月的胸口砰砰砰的揍了幾圈,鳳眸含怒,當真是氣了:「都怪你拉我下水,要不然我這輩子吃好喝好過好,指不定會有多快活呢!」

    看她一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模樣,花容月嫌棄的推開她:「行了,別說的自己真的很清白一樣,咱倆這輩子就互相牽扯吧!」

    說完,花容月就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走去,鳳傾城在後面喊他也不回頭,只是在撩開春簾的時候,回頭瞥了她一眼:「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好好查查那個沈奇峰。」

    鳳傾城在他背後扮鬼臉,死小孩,外面裝的跟個娘們似的成日妖妖嬈嬈,背後竟是這幅模樣;活該被周顏吃得死死的。

    ……

    老虎關外,西北軍暫時紮營的地方

    就看一頂頂白色的帳篷撐在這座四周廣袤的黃土地上,白色的帆布圍城的小型軍營中,有為公主送親的隊伍,還有從宮中一同帶出來的宮女和太監;禁軍和親衛兵連日來輪換著崗位把手,準備就地等候上京的指示。

    周顏住下的帳營中,季海正邀功請賞的回抱著情況:「老大,受傷的弟兄們已經被隨軍的大夫看過了,基本上都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還有那個四處逃散的宮女太監也被陸陸續續的找回來,趙括那小子已經能下床走路,你且管放心!」說到這裡,季海就壓低了聲音,湊到周顏耳邊:「當日戰亂,我趁機就這機會將公主和李津送走,讓他們先出去暫躲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去蘄州,老大你在這裡不是有幾處宅子嘛,可以讓他們住在那裡;蘄州富饒之地,又離京城甚遠,公主他們躲避在那裡,應該會無憂。」

    周顏聽著季海的匯報,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辦得漂亮,你小子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管用的。」

    季海開心的直撓頭,咧著大嘴巴嘿嘿的笑:「老大,你也不看看屬下是被誰訓練出來的,你英明威武,所以屬下才會跟著學了幾招。」

    季海的這句話說的周顏聽上去挺舒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許諾:「行,回去了給你討個媳婦,到時候咱們西北軍全上陣,給你撐足了面子。」

    季海聽見周顏的這句承諾,開心的直搓手:「老大,那你可別框我!其實屬下早就瞅上了一個姑娘,只是害怕人家不樂意,這才一直憋著忍著。」

    周顏被他這句話勾起了興致,忙開口問:「哦?誰家姑娘?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就是,殿上左御史余大人家的千金,余大小姐。」說完這句話,這一項臉皮厚如城牆的季海居然像個懷春的小子,整張臉都變得通紅;看上去傻氣中帶著可愛勁兒。

    周顏雖然甚少在京城貴婦小姐中走動過,只是當初她剛凱旋而歸,成天都有不少同僚明示暗示著自家的女兒;至於這個余小姐當初她也只是頗有耳聞,聽說是個很標緻的小美人,性格溫婉和順,其父余大人家風頗正,書香世家,自小受書香熏陶,也算是個小有才氣的才女。

    沒想到這小子成天舞槍弄棒的,本以為他會找一個和他差不多性格的姑娘娶了生兒子就好,卻不料這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個當朝四品的千金小姐;就他這粗手粗腳,娶了人家那嬌滴滴的千金美人,手重一下這不弄折了?

    季海看老大不說話,就知道老大顧及著什麼,著急了忙上前說:「老大,我是個粗人知道我高攀不上人家千金小姐,可我好歹也是西北軍中的三品小將,你手下的副官,雖然沒有那余大人德高望重,可也是個在軍營裡小有名氣的人物;余小姐貌美如花又知書達理,我若是得了她,以後一定會好好疼著稀罕著,不讓她受半點委屈;西北軍雷厲風行說到做到,我季海一言九鼎駟馬難追,說要對余小姐一輩子負責,就定會做到。」

    季海那福一表決心的正經樣兒還真把周顏逗笑了,連日來心裡頭的陰霾也被這虎頭虎腦的小子攪和的懶得去想,看著面前少年那黑亮專注的眼神,她自然知道,誰要是跟了季海一定會享福的;這小子雖然滑頭滑腦,可是卻是個知道真心疼人的良人,品性也不壞,就是偶爾喜歡跟著人瞎起哄鬧著玩而已;如果將來有一天這對鴛鴦真的成了,指不定那余小姐溫文爾雅的性子還能幫著季海收羅收羅。

    周顏拍著他的肩膀,道:「殿上左御史又算什麼?不過是個文官而已,你是我西北軍裡的小將,那可是用戰功一點一點堆積出來的,豈是那幫每天只會之乎者也的文臣能比得上的?季海,老大就給你做主了,放膽的去追人家余小姐,只要人家姑娘樂意,我親自去給你提親;抽出最高挑壯碩的親衛兵抬著一百擔的聘禮,准給你娶一個稱心合意的好媳婦。」

    得了周顏答覆和支持,季海就跟找了瘋魔似的,圍著周顏就轉了好幾圈,開心的眼睛亮晶晶的,差點沒跪在外頭的地上叩謝諸天神佛。

    看著季海歡快的笑臉,周顏也跟著爽朗的笑出聲來;可就在這時,營外奔來幾匹高頭大馬,馬背之人皆是錦稠官樣的打扮,站在外頭放哨的禁軍看見來人,忙打開柵欄放行。

    周顏正看著季海活蹦亂跳,聽見外面一聲尖利的嗓音傳來:「聖旨到,定北大將軍周顏接旨。」

    周顏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迅猛,一不小心扯了傷口,疼的她咧了下嘴。

    季海也終於消停下來,忙跑到他身邊,帶了些急色:「老大,應該是崔大人的書信已經傳到了京城,皇上——要怪罪咱們來了。」

    丟了公主,而且送親隊伍還遭到伏擊,的確是有夠糟糕的;這也是這幾天一直縈繞在周顏心頭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

    周顏穩住有些慌了的季海,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咱們出去接旨去。」

    季海看了一眼冷靜的老大,也跟著收起臉上的慌張,大步碩碩,走在前面撩開簾子;周顏一身青色初春暖衫,烏黑的頭髮高高豎起用一根玉簪子別著,在他走出來的時候,就看營帳前早就跪滿了後旨的屬下,連崔大人也同跪在那裡。

    宣紙來的公公是宮內內務府的,瞅著眼生,只是在看見周顏出來的時候,先是露出一笑,接著又舉了舉手裡的聖旨,道:「大將軍,該接旨了。」

    周顏看了一眼眾人,大義凌然的走在最前面,然後單膝跪於地上,不卑不亢道:「臣,周顏,接旨!」

    「定北大將軍周顏,奉朕之意,天朝之恩,送廣玉公主遠嫁西蠻王庭;奈玩忽職守、引來惡人,公主至今下落不明乃全是卿之所誤;酌在接到聖旨時即可進京請罪,念大將軍功高,不與囹圄為籠,但崔念及手下副官不可輕饒,枷鎖囚車,帶京回旨。」

    宣旨公公一念完,頓時就引得下跪之人皆是亂成一團;崔大人更是雙腿發軟,跪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季海和被扶出來接旨的趙括都是一愣,同時看向跪在前頭的周顏。

    宣旨公公看著亂哄哄的一團,扯著他獨有的尖細的嗓音,斥怒道:「嚷嚷什麼?雜家帶來的是天子的旨意,你們犯了錯難不成還想逃脫不成?來呀,將崔大人和大將軍身後的副官盡數綁了,押入囚車。」

    跟在宣旨公公身後的京衛,手裡拿著枷鎖就要上前。

    而這時,跪在兩側的其他西北軍不樂意了,就看有幾個膽大的突然站起來,抽出腰上的佩刀就衝著走向季海和趙括的京衛怒吼阻止道:「誰敢動我們的副官老子就跟他拚命!」

    「是啊是啊!誰也不能你敢碰我的副官!天子糊塗了,當時我們遇到伏擊九死一生,公主下落不明也非我等所願,天子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綁了我們!」

    「將軍,你站出來說句話呀——!」

    「老大!他們這是在明擺著欺負人吶!」

    一聲聲抗議之聲不斷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原本跪在地上的親衛兵們各個站起身,抽出手邊的佩刀就似乎要跟這幾個穿的光鮮亮麗的京衛們打起來。

    宣旨公公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就是個來傳話的,順便遵從天子的意思綁了人回去,只是他沒想到這幫西北軍如此目中無人,居然敢站出來抗旨,甚至還要動粗;一時間宣旨公公嚇得臉色蠟白,看著依然跪在地上不動聲色的周顏,顫著音兒求救道:「大將軍,你快站出來說句話呀,雜家只是個傳話筒,可不是那個真正發佈號令的人吶!」

    跪在地上的周顏終於有了動靜,一直垂著眼瞼不知情緒的她恍然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在這黃土大地上如指示光明的標桿,帶著蒼勁的力量和威懾力。

    「全部都給我閉嘴!」周顏怒濤一聲,瞬時在鬧哄哄的人群中擴散開,周圍,只是一瞬間,便寂寥無聲:「你們這是在幫著季海趙括嗎?這樣鬧下去就能救了他們嗎?你們這是在害他們,懂嗎?」

    周顏擰著皺起來的眉心轉過身,看著身後舉著刀露出了難以置信臉色的親衛兵,也許,她這麼做讓他們很不理解,只是,她必須要這麼做,公主失蹤,兩國結盟之事算是不了了之,可想當初昭光帝在受到崔大人的書信時該是怎樣的憤怒;她能僥倖在這裡免了牢獄之災,恐怕回去後,定會被有些人士拿出來做文章,屆時怕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明爭暗鬥。

    宣旨公公看周顏一句就將這幫撂刀子砍人的西北軍給震住,心下佩服之際忙招呼京衛上前綁人,卻誰知在一個京衛靠近還需要靠人攙扶的趙括時,周顏瞬時蕩在趙括面前,虎目圓瞪,夾雜著怒氣,然後在眾人的驚愕中,突然飛起一腳,朝著那名京衛的心口處就重重的踹去一腳!

    周顏這一腳極狠,硬是踢得那人高馬大的京衛翻著跟頭往十步之遠的地方飛。

    宣旨公公和眾人都被突然發了狠的周顏驚住,尤其是那宣旨公公,更是一臉難以置信,纏著手指指著周顏,道:「大將軍,你這是要做何?」

    周顏回身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受了重傷的趙括,滿眼滿心的心疼和愧疚自責,在回眸時,那雙眼睛裡卻佈滿了難以忍受的怒氣和肆虐,就像被星火燎原過的草地,焦黑的大地,血戮之氣濃郁不散:「公公,本將有個不情之請,請你,務必答應!」

    宣旨公公對上周顏那雙殺戮氣極重的眼睛,嚇得早就雙腿哆嗦,攥著聖旨的手指間,已經爬滿了冷汗。

    周顏看了一眼眾人,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瞇著眼睛望著高高的天和遠處平坦的大道,喉頭在收緊了很久之後,這才啞著嗓音,說道:「公主失蹤之事,皆是我看護不周所致,大周律法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本將功高而故意掩蓋什麼,天子要治罪周顏,我無話可說,只是辛苦跟在我身邊的兄弟們與我一同受難!」說到這裡,周顏看向宣旨公公:「你放心,我和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會推卸責任,更不會潛逃溜走,只是,我這兩位副將近日極為辛苦,身上還帶了傷,實在不該在囚車中受難,崔大人是個文弱的文臣,飽受孔孟之道熏陶,更不該置身於囹圄之中掃盡顏面;周顏相請公公能夠網開一面,不要在這一路上關押我的人,可好?」

    宣旨公公看著周顏那如炬的眼瞳,早就嚇得連對視都不敢,只是他擔心自己著了周顏的話那麼做了,將來等回到京城,怕是天子責怪,一時間唯唯諾諾,竟也不敢說一句話。

    周顏看他不應,心下又不滿了:「還是公公想要周顏代替,置身於囹圄枷鎖中,替換他們?」

    宣旨公公嚇得一驚,忙搖晃著手看向周顏:「大將軍這話可說不得,將軍勞苦功高是大周的戰將,是百姓口中的英雄,雜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關押將軍;只是,將軍要雜家放過兩位副將和崔大人,實在是有些……」

    「天子那邊,會有我來說!」周顏一口打斷宣旨公公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

    宣旨公公聽著周顏的話,知道眼下他這是深處虎穴中,就算是手裡拿著聖旨想要狐假虎威,他也不敢在周顏面前放肆半分,唯有諾諾的應了下來,想著等回到京城,再像天子一一回稟。

    聖旨上說周顏必須在接到旨意後立刻回京,所以在周顏一聲令下,所有親衛兵各自動作起來,收起營帳裝上馬車,就張羅著開始回京。

    周顏在私底下叫來季海,「你不用跟著我回京,我派給你十個人,你去尋沈奇峰,然後在背後悄悄盯著他,跟蹤他的一舉一動,務必查出他是什麼來頭,屆時快馬匯報!」

    季海詫異的看著周顏:「老大,那我走了,到時候天子問罪下來你該怎麼辦?」

    「放心,我自然會有辦法,只是你要小心,沈奇峰身邊有高手,那個鐵翼的功夫絕對不在你之下,所以你一定不能輕敵,遠遠跟著就好,別被發現了!」

    季海看著老大堅定的眼神,認真的點著頭應和:「知道了老大,我會好好跟著的,盡快找出沈奇峰的真實身份,早點回京匯報給你!」

    周顏滿意的拍了拍季海的肩膀,本來燥怒的臉上總算是帶了些許平緩。

    ……

    廣玉公主遠嫁西蠻受阻,只是在一夕之間便傳遍了整個大周;現如今周顏和其手下又被問罪,更是在民間和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楚襄王雖然護子心切,但奈何這次的確是周顏這邊佔了輸理,他又是剛正不阿了半輩子,心裡雖然心疼『兒子』的厲害,但是在朝堂上,面對商太傅和張閣老等人的抨擊,他也是難以力挽狂瀾,只有硬撐著頭皮偶爾為周顏說幾句話。

    自從傳來公主消失不見的消息,昭光帝就再無一天露出過笑顏,整張臉加霜帶冰,只要是他出現的地方都會空氣下降到比寒冬中的京都還要冷。

    雖然西蠻的公主已經被封為雅妃住入宮中,可因為兩國一直以來都是敵視之態,一個女人豈是就能簡單解決的?昭光帝本想藉著你來我往之意再講唯一的親妹妹廣玉公主嫁給西蠻的大皇子赤羽,卻不料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西蠻以為他有意誆騙,心存了芥蒂,恐怕更會讓日益強大的北夏鑽了空子,只要一想到這裡,昭光帝就恨不得敲碎手下的龍案。

    現如今周顏經過幾天跋涉,終於再次回到京城,只是這次回來卻不是兩道歡迎、鑼鼓震天,反倒是被一路帶到了正在上朝的大殿上,一身風塵僕僕,雖然憔悴,可精神勁兒卻還是很不錯的。

    在周顏跪在大殿之下時,一直幸災樂禍,恨不得弄死周顏的商太傅就跳出來攪和了:「周大將軍,您一路辛苦啦!遠送和親本來就是個挺累人的差事,誰知半道上聽說你們還惹了一些賊匪流寇前來搶劫,一不小心弄丟了公主,毀了兩國聯姻盟歃之好,您可真是厲害呀,辛苦!辛苦!」

    商太傅這牙尖嘴利的一通故意刁鑽,就跟一根鋼刺一樣,狠狠地紮在周顏的心口裡;而滿朝大殿上,每個人都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連坐在殿上龍椅中的昭光帝,也是陰沉著臉色,讓人難以揣測出他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楚襄王看見愛子跪在地上受人侮辱,縱然是冷靜自持,也因為憤怒而站出來,血氣翻湧道:「商太傅,你用不著如此小人嘴臉的侮辱我兒,周顏路途辛苦,又遭遇伏擊,公主下落不明也非他所願,你這樣背後陰人、尖酸刻薄,真是有損你三公品銜,當如潑婦罵街,毫不知羞恥!」

    商太傅聽楚襄王罵他如潑婦,怒急反擊:「楚襄王一直以來都是以公正廉明聞名於大周,沒想到卻也是只會做表面兒活兒的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周顏犯錯眾人皆知,那倒是老夫故意污蔑他了嗎?」

    「你——商太傅!」楚襄王氣的眼冒火光。

    商太傅嘴角扯著冷笑,看著楚襄王氣的發抖的身子,故意說道:「王爺一定要保重身體才是,周顏犯了如此大錯,如果倒了這諾大的王府怕是還要讓王爺你這把老骨頭撐著;王爺是楚襄王府的頂樑柱,是我大周朝的賢王,你可萬萬不能倒啊,聽說你的王妃至今還是一副不喑世事、天真可愛的模樣,可萬萬受不起兩個最重要的男人同時出事的噩耗吶!」

    周顏自進了大殿後,就一人當先的一直是低垂著頭不說一句話,更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只是,在她聽見這商太傅當著他的面顯示羞辱污蔑了自己的父親,接著又是半是玩笑半是不屑的戲弄了自己的母親,甚至還在暗暗詛咒他們父子;本來一直強壓的怒氣,終於在這裡被徹底點燃,滔天怒火,幾乎快要將她的臉燒的變形。

    坐在龍椅上的昭光帝冷看朝中最得勢力的兩幫人互相爭鬥,突然發現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人似乎有了些許變化,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商太傅壓著他嘲諷鄙夷的嗓門,大聲的嚷嚷著:「天下人都把周顏當成英雄,沒想到英雄當久了就會變成狗熊,當日西北戰場上傳來捷報,大家都以為咱們這定北大將軍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現如今一看,連幾個賊匪都打不過,丟了公主,掃了我朝顏面,讓其他諸侯國和西蠻更是大大的奚落了我們一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了咱們的『英雄』所賜;皇上,老臣現在開始懷疑,當初關於定北大將軍何等威武的傳言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比如說為了混淆視聽,有意找人四處謠傳才是?」

    說著,商太傅就看著臉色鐵青的楚襄王,得意的一笑,連鬍子都跟著翹起來。

    張閣老順著商太傅的話,接著說下去:「皇上,現在咱們也不追究誰是英雄誰是狗熊,只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定北大將軍雖然功勳卓卓,但為了撫平朝堂上下浮動之心,還望皇上好生懲辦周顏才是。」

    坐在龍椅上的昭光帝聽著張閣老的請言,眼神幽暗,看了一下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直直的周顏。

    商太傅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天子說任何決定,知道這時候天子定還在顧及著什麼;想到這是他們難得一次才有的機會能夠在同時扳倒周顏的同時還能打擊到以楚襄王為首的清貴派,商太傅自然是加把勁兒,乘勝追擊,半是請求半是強迫的帶著屬於自己的幫派跪在地上,數十名朝臣齊齊跪下,高呼不止:「請皇上明察秋毫,為以正不屈之風,嚴懲周顏!」

    昭光帝緊縮的眉心擰的跟緊了,藏在龍袍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團,他怎麼就看不出來,這幫老傢伙是在逼著用他的手來動周顏,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昭光帝就差點氣的跳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人身上越來越重的戾氣,知道他也在隱忍的邊緣,剛要站起來壓住這幫老傢伙們的不軌之心,就突然聽見殿外,傳來一聲清朗棒喝的陶怒之音:

    「誰敢動我鎮國公府的人!」

    清亮的日光下,那人正披著一身的金燦之光背對著太陽朝著大殿一步一步的走近!

    大殿上不管是跪著的,還是站著的人都齊齊朝著門口望去,就看他一身暗紅色的一品大員朝服,頭戴位列三公之首的羽毛綸巾,珠玉腰帶,如玉面容,風流瀟灑中透著一股剛毅強勢的氣度,英挺的雙眉斜飛入鬢,印襯著那挺直的鼻樑正如雪山背脊,端正皓月;緊抿的嘴唇,正是剛才吐出那一句桀驁不馴之語;目若點漆、慧慧之光。

    誰也無法想到,這突然出現,擾亂了這一朝之局的人卻是平日來最臭名遠播、花名天下的花容月!

    周顏睜大眼:「花兒?」

    商太傅難以置信:「花容月!?」

    張閣老暗暗咬牙:「這混小子!」

    已經站起來的昭光帝看著那身披金光一步一步走進來的人兒,難看的臉色上,終於歸為平靜,他終還是來了!

    花容月大步凌然的走進大殿,身穿朝服,一身矜貴,手中持著鎮國公府世襲罔替的請賜免死鐵券,高高的舉過頭頂,當著眾人的面,面不改色,大聲說道:「鎮國公府世襲免死鐵券在此,誰敢對周顏大放厥詞、咄咄相逼、置於死地?!」

    花容月本就生的極好,只是極少會做出這種嚴肅的表情,今日身著一品官袍來此,倒是有些林琳的威嚴透出來,再加上那高舉的免死鐵券,不怒自威另人望而生畏!

    只是,他今日這般來此,第一,是為了要救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的周顏,第二,也是向世人宣佈,他已經從老國公的手裡接過了鎮國公府,那一身朝堂上最尊貴的朝服,暗紅中蘊藏著三公之首的權利,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成天只知道玩兔爺兒鬥蟋蟀的紈褲子弟,而是成為鎮國公府新的主人,新的、最年輕的鎮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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