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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崛起 090:出發 文 / 夜漫舞

    北夏崇禎十三年,在歷史的舞台上沉浸了數百年之久的海域王朝終於在一個破曉的黎明高高掛起征戰討伐的錦旗;北夏數百年來一直韜光養晦,不過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待北夏帝夏如君當眾宣佈自己的勃勃野心和戰爭發起的聲名時,朝堂上數百文武皆是爆發一陣激昂沸騰的歡呼,不管過去是保持著懷疑或是阻止態度的官員,此刻站在那高坐在龍椅之上,年輕強大的君主那自信滿滿的神態時,他們由衷相信,他們的王能將北夏帶領到一個全新的局面,一個盛世、強大、統一山河的盛面。

    不過,對於天下人來說,北夏的統一和征戰不過是早晚就要來的,畢竟在三年前北夏以強大之姿在三月之內侵吞周邊諸侯國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只是,讓天下人嗟歎的是,此次出兵前路征討大元帥的名號掛的卻是周顏的名字;三年前,這位在大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將軍一夕之間在家門破滅之後,就到了北夏;民間傳言,她一直都過著極為養尊處優的日子,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曾經以絕人之姿用一個女人的身份霸佔在諸國戰將第一把交椅的奇才女子會就此埋沒下去;卻不想經過三年的沉澱,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嶄露頭角、面對世人。

    曾經,她是人人稱頌的大周英雄,可以拯救萬民於水火,拯救黎民與火熱;曾經,她是位高權重的人臣,朝堂風雲起伏她皆冷眼旁觀,無人敢以欺負一下;曾經,她是大周的皇親國戚,當今昭光帝的親『表弟』,楚襄王府的『三公子』;沒想到三年過後,她會統領他**隊前來踐踏她曾經保護的家、保護的國;這樣角色的反轉,立刻在大周和天下人的心裡驚起了驚天駭浪;周顏這個名字,一下成為了大周最臭名昭著的惡人代表,大周百姓憎惡她是個賣國求榮的不肖子孫,天下人都唾棄她是個沒心沒肺的豺狼之人;可是,在人人痛恨她、唾棄他的時候,那些咒罵她的人都在心裡膽怯著、發抖著。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能耐,她的厲害;當年不值一提的西北軍在她手裡成龍騰空,名揚天下,如今她再站起來,將會帶來怎樣曠世的戰局,讓人人翹首以盼。

    就在北夏帝宣佈周顏成為征討大元帥的任命剛下達不久,已經可以和北夏旗鼓相當、一爭高下的大周昭光帝也跟著頒下聖旨,而對方的大帥名號掛的卻是花容月的大名。

    花容月,這個名字早就在三年前重新給改寫;三軍之首、文武全才,早已不復往日的紈褲下流、無所事事;聽說,他現在是大週身份最顯赫的人,連昭光帝都要尊敬他幾分,聽說他是大周現在無數少女追捧的對象,每天被各家侯門貴族送進府裡的歌姬美妾數不勝數,聽說三年的磨礪讓他出落得更加風采逼人;民間傳說這樣稱頌高歌這位天之驕子:但看花郎笑一聲,九天玄女也下塵。

    三年時間,瞬息萬變;當年的郡王府已經被黃土掩埋,當年的一段引人不禁的『斷袖婚戀』也早已不復存在;三年後,他們再次相遇,站在不同的國家面前,手握利刃,成為仇人。

    ……

    春暉園中,在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四周的蟬鳴也在經過白天的聒噪,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偶爾還能聽見牆角跟處發出的陣陣斷斷續續的蟋蟀聲和從後院池塘裡發出來的蛙鳴。

    周顏再過幾天就要上戰場了,這幾天她一直在軍營裡和家裡兩邊忙活著;眼下就算是夜幕四起,書房裡的燈火依然明亮照人,桌案上還是好幾疊書信和文案等著她來處理。

    螢螢火光,燈芯因為燃燒的太長慢慢打起結來,然後就聽見幾聲細微的『辟啪』聲,火光隱隱竄動,比較剛才更亮了幾分;周顏從書信中抬起頭,拿起桌案上的一把小剪刀動作麻利的剪掉了一小節燈芯,用銀針挑了挑火光,又要低著頭查看信件時,本是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一對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在那小人悄悄地露出一張俏生生粉嫩嫩的臉頰時,周顏抬頭去望,疲憊的目光在對上那一對精神奕奕的眼瞳時,一閃而過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放下信箋,她長舒一口氣靠在身後的靠背上,招招手對著門口說了聲:「進來吧,小東西。」

    周心人小鬼大,早就知道娘親這段時間如此繁忙就是為了過幾天出征的事,所以他盡量克制著自己這段時間不出去惹禍,也不刻意纏著娘親,只是今晚他睡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小香姨娘說娘親現在還在書房裡忙,要他乖乖;可是他越是乖乖,心裡就越是想念相親,沒有辦法,這才穿了鞋子抱著岳凌天買給他的小老虎蹦下床偷偷來看娘親,只是沒想到剛在門邊開了一個小縫隙,娘親就發現他了。

    小豆丁嘟著粉盈盈的小嘴唇,悻悻的從外面邁進房內,亮呼呼地眼睛一眨一眨,卷而翹的睫毛忽閃忽閃,在那張粉瑩白嫩的臉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瞧著當真是可愛肉肉的不得了。

    周顏看著兒子,心裡當真是歡喜的緊,叫了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過來坐。」

    小豆丁本以為娘親是要教訓他為何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沒想到娘親不但不說他還要他過去,小傢伙一下掃了剛才的陰霾和可憐相,『噗噗騰騰』的邁著小短腿跑上前,來到周顏面前時,小小短短的手臂大大的張開,白色的錦稠裡衣從手腕上滑下來,露出那如藕節一樣細白嫩滑的小手臂,胖乎乎的手掌忽上忽下的搖晃:「娘親,抱抱!」小傢伙撒氣嬌的時候,當真是要人受不了的喜歡。

    周顏嚴肅的臉色上難得露出了寵溺的愛意,彎下腰一把就抄起心愛的兒子抱在懷中,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捏著他嫩呼呼的小臉頰,愛憐的點了點他挺翹的小鼻尖,語氣似說教似寵溺:「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小心明天早上起不來床,會被打屁屁。」

    周顏在教育周心上面,一直以來都是很盡心盡力、嚴謹不容情的;小小的孩子被她自小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每天早上必須吃早膳,必須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被下人帶著在院子裡散步呼吸新鮮的空氣,這樣一整天才會有精神,身體也才會更好;好在小傢伙雖然平時頑劣,可是卻極其聽周顏的話,每次當別人看見周顏將自己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兵訓練的時候,都會為這小小的傢伙捏一把汗,生怕他吃受不住;沒想到小傢伙韌勁極強,從來不叫苦不叫累,每天自己起床還知道自己穿好衣服,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

    眼下被娘親這樣說,小豆丁可驕傲自負了,揚起那張嫩呼呼的小臉頰,摟著天真可愛的笑臉:「娘親放心,心兒明天會按時起床絕不偷懶。」說完這句話,小傢伙這才露出了一絲依依不捨,小小的手,一小截一小截的小肉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周顏的衣領,抓著捨不得鬆手:「娘親,你這次走什麼時候回來?不能帶著心兒一起走嗎?心兒會聽話,絕對不會給娘親添亂的,不可以嗎?」

    周顏一直想要找時間給這小傢伙談一談,小傢伙天資聰慧不用她廢太多口舌去解釋哄騙,只要講明白,他自然也不太會纏人;只是沒想到小傢伙會主動找上門,給她說了這些;周顏一時間覺得心裡發酸,對這小小的兒子滿懷了愧疚。

    其實,自打生他下來之後,她就甚少照顧到他,小的時候還在哺乳,因為她心裡有太多的仇恨和不甘,所以在他呱呱啼哭之際,便自私的喝了斷奶的湯藥,找來了奶娘照顧這小小的傢伙;那時,她接到夏如君的指令,要訓練出一批強悍的騎兵,自從接了聖旨之後,她就跟放出了閘門的野馬,開始了自己的夢想和復仇之路。

    她哪裡管得了自己的兒子還小的像個毛毛蟲,脆弱的急需要自己親生母親的照顧;有一次她出門帶兵到深山裡訓練野外生存,三四個月都不曾回家一下,等她回來後,居然發現她的兒子都能扶著門沿走路了,還能奶聲奶氣的、斷斷續續的喊著『涼』、『涼』;當時,她就站在那裡哭出來了,小小的傢伙該是多麼的堅強,多麼的聰慧,他從來都沒有埋怨過自己的娘親不分出時間來陪陪他,從來不會抱怨她只顧著外面也不好好抱他一下。

    記得有一次,劉秀的兒子阿邈被劉秀舉高高騎在了脖子上,笑得開心極了,而他只是躲在門後面偷偷的看著,撅著小小的嘴巴,睜著落寞的眼神;在她回來後居然也撒嬌讓她抱他舉高高,那時候她成天為狼騎兵的事上心,根本沒發現他眼底的期盼和希望,只是叫來了小香和奶娘帶他下去玩耍;事後,還是她在一次無意之間聽到阿邈給劉秀說,她的心兒在被她拒絕後,一個人躲在假山後面誰叫也不出來,最後好不容易還是被岳凌天揪了出來,可小傢伙的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睛卻哭成了小桃子,紅透透的,看上去都覺得很疼。

    她知道了這件事後,在晚上心懷愧疚的回到家裡之後抱著他要玩舉高高,可小傢伙卻是一臉驚嚇的模樣,抱著她的胳膊說:「娘,心兒不喜歡舉高高,一點也不喜歡舉高高。」

    那時候,她的心疼的揪成了一團;她究竟有多忽略這個孩子,讓他的心智在她的忽視下不得不這樣早熟;她因為自己沉重的仇恨剝奪了自己親生兒子的童年快樂,讓他總是孤零零的看著別人的家的孩子笑,別人家的孩子有父母抱,而他總是躲在門後面,偷偷的看,落寞的看,卻從來不敢跟她說一句、要求一聲。

    其實,她應該感謝岳凌天和夏如君,如果沒有他們兩個常常陪伴在心兒身邊,恐怕這個孩子早就患上了自閉症了,恐怕不會是現在這副開朗活潑的樣子;她只給了她兒子生命,卻沒有給他任何愛意,讓他小小的年紀就一個人睡在大大的房子裡,大大的床上,只有一隻小老虎陪著。

    想到這裡,周顏就愧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緊抿的嘴唇繃得死緊,一雙手,顫顫的撫摸著這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他生的真的好漂亮,怪不得雲城裡的貴夫人們成天喜歡講自家的好東西塞給他,怪不得他年紀這麼小就有不少女孩兒喜歡追著他玩;想著想著,她就想到了那個和他五官極為相似的男人,果然是父子,父親生得一副妖孽禍水的模樣,兒子更是出類拔萃,要人心疼。

    周心的臉頰被周顏的一雙大手輕輕地撫摸,因為常年握劍,她的手心裡有不少的老繭子,刺在他嫩嫩的肌膚上,留下淡淡的紅痕,可小豆丁連任何不適的話都不說,只是仰著頭看著娘親,看出娘親的掙扎和不知所措,強壓住心口的失落,勉強牽著著嘴角,露出醉人寬容的笑意:「娘親,你沒有辦法帶著心兒就算了,心兒會乖乖的,在娘親走後絕對不會跟別人打架,會聽話的呆在家裡,等著娘親回來。」

    周顏的心更是錐疼了一下,忍不住,問:「心兒,娘親發現你從來不對娘親要求什麼?你是不是對娘親太失望了,所以才會對娘親這樣不抱希望?」

    小豆丁一聽這話,慌忙搖手,連懷裡的小老虎掉在地上都來不及撿起:「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心兒知道娘親是大將軍,大將軍會很忙的,岳凌天說,大將軍是要保護北夏的,北夏這麼多人,娘親要保護著這麼多人,那該有多累呀!所以心兒不煩娘親,不讓娘親累。」

    周顏驚訝,弓腰撿起小老虎,拍了拍送到他懷裡,問:「這些都是岳凌天跟你說的?」

    「嗯,都是他給我講的。」小豆丁可聽話了:「娘親,心兒聽話,不惹你生氣、不惹你累著,這樣娘親就能常常回家,跟心兒一起吃飯,和心兒一起在院子裡乘涼;心兒喜歡跟娘親在一起,雖然皇帝乾爹對心兒很好,可是心兒總是覺得不親,岳凌天跟我很親,可他又不是我的爹爹,也不好;心兒還是覺得娘親好,娘親夠親。」

    周顏聽著這童言童語,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她一直以來都認為心兒是跟夏如君比較親熱的,畢竟每次這小傢伙進宮都很開心,至於岳凌天,他每次都直呼他的名字,周顏還以為心兒並不在乎他呢;沒想到今晚一席話,倒是讓她意外了。

    抱緊了懷裡的小東西,周顏蹭蹭他嫩呼呼的小臉蛋,抿著笑,道:「你皇帝乾爹總是給你送各種各樣的好東西,你怎麼會不跟他親熱呢?岳凌天只不過是給你買糖葫蘆、棗泥糕這些小東西送給你,你反倒是和他親熱起來了?我的兒子,你可別被奸商騙走了。」

    小豆丁做事很有原則,在他心裡認定的事還真是難以改變;眼下聽見周顏這樣說岳凌天,這小小的內心還帶了些情緒,立刻就反駁起來:「娘親,岳凌天才不是奸商,他對心兒可好著呢;娘親從來不讓心兒吃糖葫蘆,說會牙疼,皇帝乾爹聽了立刻不讓宮裡的小太監們給我買著吃了,岳凌天每次來看我還是會買來給我吃,我前面還以為他不聽娘親的話,後來我才知道,他每次叫我吃完糖葫蘆都必須漱口,也是很愛很愛我的;岳凌天不是那種聽人附和的人,他真心真意的對心兒,心兒喜歡他。」

    這下,周顏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小東西吃了不少糖葫蘆,至今牙齒都是白白的,連一顆蟲牙都沒有,是岳凌天在私底下的督促所致;小乖乖吃了喜歡吃的東西,至今還健健康康的,岳凌天寵著她,又變相用這樣的法子保護了他,也難怪這小傢伙會這樣喜歡岳凌天;那個奸商,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她兒子心目中的位置如此高大了。

    看周顏擰著眉心不說話,小豆丁嫩生生的小手揪緊了她的衣領:「娘親,你這次去打仗會帶著岳凌天嗎?」

    周顏低頭看他,仔細回答:「岳凌天雖是此次行軍儲備糧草的重要人物,可他畢竟不是軍人,只是一個商戶而已;行軍打仗不是兒戲,自然不會帶著他。」

    聽見這個回答,小傢伙卻有些意興闌珊的低下頭,哦了一聲後就不再說什麼了。

    他這反映,倒是讓周顏好奇起來:「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讓他跟著我一起去?你不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嗎?讓岳凌天留下來陪著你不好嗎?」

    小傢伙抬起頭,神色也是極為認真的:「娘親,岳凌天有本事,讓他跟著你會比較好。」

    「什麼本事?奸商貪小便宜的本事而已。」周顏對他可沒什麼好氣。

    小傢伙卻是搖搖頭,認真的小大人樣讓人忍不住想笑:「娘親,皇帝乾爹說人不可貌相,你不能因為不喜他就污蔑他;聽說娘親這次是要和大周打仗,聽說對面的敵人還是一個名字叫花容月的人。」

    突然聽見這小傢伙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周顏也怔住了:「誰跟你說起這些的?」從生下周心之後,周顏就嚴令身邊的人不許在這個孩子面前提起花容月,生害怕他會好奇問起這個人;只是沒想到兩年時間都平靜過去,他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人來。

    看住周顏的怒色,小東西立刻縮了脖子,「就算是別人不告訴我,我經常在外面玩,花容月的大名我還是知道的,聽說他長的可好看了,還聽說他本事很大,我還聽說……」

    「你還聽說他殺了你的祖父祖母,害死了你的兩個舅舅嗎?!」周顏腦子發暈脫口而出,立刻拉黑了臉色,整個人如鬼魅附身一樣,惡狠狠地瞪著懷裡的這個小傢伙。

    周心被周顏這突然一開口嚇了一大跳,其實,他沒有聽說這些,突然聽見娘親這樣說,也把他嚇傻了。

    看著兒子慘白著一整張臉看著她,周顏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言多必失,想必這小傢伙不知道這些,她卻這樣說了出來;想要反悔已經晚了,周顏只有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抱緊了懷裡的兒子,低聲道歉:「兒子,對不起!娘親不是有意嚇你的,不要提起花容月,我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娘只要有你就夠了,這輩子只要有你。」

    周心整個人癡癡呆呆,一張稚嫩的臉上這才露出了屬於小孩子該有的幼稚和害怕;大大的眼睛裡藏著淚,亮亮的幾乎快要滾下來,粉紅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粗粗的喘氣不斷地從他鼻腔中發出來。

    周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這天真活潑的兒子,她不想嚇唬他的,明明是不想的,剛才也是她一下子沒控制好自己,這才出了這樣的亂子,小東西想必是被她突然道出的真相和惡狠狠地模樣嚇住了,小小的身體顫顫發抖,抱緊了懷裡的小老虎,硬撐著一口氣這才沒哭出來。

    周顏摟著孩子,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朝著門口叫了幾聲,小香聞訊趕來,一眼就看見被她懷裡抱著的臉色不太對勁的小東西,小香殫心竭慮的跑上前要抱小傢伙,被周顏阻止:「去把岳凌天叫過來,就說心兒要見他。」

    小香知道這對母子,每次有搞不定的事情之後都會去叫岳凌天;好在春暉園距離岳府不遠,讓人去請不用半柱香的功夫人就來了。

    岳凌天顯然也是匆匆而來,身上的衣服穿得有些歪扭,可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小傢伙在岳凌天來之前都應繃著一口氣不說話,連眼睛都不眨;在看見岳凌天來了之後,居然『哇』的一聲哭出來,連娘都不要了,張開著手臂掙扎著就要岳凌天來抱。

    周顏無法,只能鬆開他,看著她的兒子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獸一樣飛奔到岳凌天的對邊,抱著他就嗷嗷哭起來。

    周顏癱坐在椅子上,面露苦色的看著岳凌天投來的疑問,對著他搖了搖頭,他就明白幾分;心疼的抱起小傢伙,任由這小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脖子上,小小的腿跳騰著亂擺,哇哇鬧著喊著岳凌天的名字。

    岳凌天擔心這小傢伙的哭聲吵著周顏,小祖宗、小心肝的叫著抱出書房;留下周顏一個人在裡面反省。

    周顏承認,自己是神經過敏了,怎麼可以對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說起這麼血腥的事情,尤其是在他在為自己擔心的情況下,這樣怒瞪他,這樣嚇唬他;雙手撐著頭,恨不得將自己敲死。

    院子裡,小傢伙的哭聲還不減退,岳凌天顯然是經常應付這樣的狀況,大手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小傢伙的脊背,任由夏日的暖風吹在這一大一小的兩張臉上,瞧他哭成了小花貓,這心裡也是極為心疼的。

    「兒子,別哭了,哭的為父的心都碎了。」岳凌天抱著小傢伙坐在後院的石階上,讓小東西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確是手忙腳亂的給他擦眼淚。

    小傢伙就算是哭的發糊塗了,可還是很精明的,絕不亂認爹:「誰是你兒子?我才不是你兒子,要兒子自己生去。」

    「哎呦喂?那是誰一哭就想到老子了?咱倆這關係,不是父子是什麼?!」岳凌天刮著他紅彤彤的鼻頭,笑著說;那張燦爛如旭陽的俊臉,就算是在月光下,也是耀眼的厲害。

    小傢伙也是生的貌美如花,絲毫不被美色迷惑:「別想佔小爺便宜,岳凌天,那個花容月真是壞蛋嗎?」

    岳凌天本是抱著小傢伙的身軀猛然一震,臉色也僵硬起來:「誰跟你說花容月是壞蛋的?」

    「娘親!娘親剛才凶我就是為因為我提起花容月,娘親說,那個人殺了我祖父祖母,還殺了我的兩個舅舅,是壞人!」說到這裡,小傢伙就扭頭看向岳凌天,急於求證:「他是壞人對不對?他就算是長得好看,很厲害很厲害,他也是壞人對不對?」

    放在小傢伙腰背上的大手因為顫抖而無法動彈一分,岳凌天眼底藏苦,放眼看向前方沉沉的夜幕,黑色的夜空下,棟棟沉沉如獸,幾乎朝著他張開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他抱進了懷裡的小傢伙,將他的頭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深吸幾口氣後,難看的臉色上擠出了一絲苦笑:「周心,你記住;就算是你娘說花容月是壞人,將來的某一天全天下的人都說他是壞人,你也別恨他,別討厭他,好不好?」

    周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岳凌天,抬起掛了一臉淚痕的小臉,疑惑的看著他的下巴:「為什麼?」

    「因為……有的時候當壞人比當好人更需要勇氣!」說到這裡,岳凌天低著頭對著小傢伙笑了,用自己寬闊的額頭抵著小傢伙白嫩的額心,聲音磁性,溫潤動聽:「心兒你很聰明,不要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和流言蜚語就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一定要自己親身經歷過後,再去判斷一個人,知道嗎?!」

    周心似懂非懂,看著岳凌天堅定懇切的目光,他還是會心聽話的點了點頭,就在他剛要再說什麼,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下子睜大了哭的有些發腫的眼皮,指著岳凌天的臉大聲叫起來:「岳凌天,你的眼睛怎麼會變顏色。」

    ……

    夏末秋初

    北夏的二十萬水軍終於集結在雲海碼頭處,一艘艘巨大結實的戰船上,滿滿的站著一排排雄赳赳氣昂昂的水兵,他們頂著被海風吹黑的皮膚,驕傲的站在燦爛的陽光底下。

    周顏手持將帥大印,帶領著她手底下的四員虎將,高高的站在行軍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虎狼之師將會在她一聲令下,開拔行軍,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

    這一天,北夏無數百姓皆圍到碼頭上觀看著這一幕百年難有的行軍大禮,在一聲聲歡呼聲中,周顏拜天酬神,向天明志,抽出腰側的寶劍,許下聲聲壯耳的誓言;無數門紅衣大炮對著碧藍的天空齊齊發射,轟隆震耳的轟鳴聲,激盪人心。

    岳凌天抱著周心站在戰船不遠處的一個精緻的小船上,避開了人群的擁堵,在這裡可以清晰的將周顏的一舉一動看的一清二楚。

    周顏也在掃視周圍時看見了他倆,幽深的目光在接觸到對她手舞足蹈的兒子時,她微笑滿足;目光在接觸到岳凌天時,稍稍有些怔住,只是覺得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樣,眉眼之間的神情還有給她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熟悉和認識。

    季海不知什麼時候偷偷地跑下行軍高台,再跑上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封信箋遞到周顏的面前,對她擠眉弄眼的一頓後,笑著說:「老大,你快看看,真是真心可鑒、感天動地啊!」

    周顏礙於下面無數人看著不好對這欠扁的傢伙動手,笑著瞪他一眼打開信箋,裡面,熟悉的字體印在眼前:「記住!若你遇到危險,劈風斬浪、刀山火海我也會去救你!」

    諾大的雪白色絹紙上,卻是寫著一段這樣的話,字裡行間,一字一句,一筆一劃間都寫得極為認真仔細,似乎昭示了那人的決心和用生命許下的承諾;鐵畫銀鉤、下筆堅定而強勢,亦如他給她的感覺,放心而叫人心安。

    周顏抬起頭朝著那人看過去,就看那小小的船隻上,他抱著她的兒子,對著她盈盈的笑,似乎在以後,不管歲月變遷莫測,時光轉移多久,他都會站在那裡等著她,不管時光荏苒、白雲蒼狗。

    周顏深深地又多看了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幾眼,然後在陣陣歡呼聲中轉過身,手中的長劍嗡嗡作響,劍尖隱晦暗光,突然在一陣光源的刺激下,突然光芒萬丈、耀人星目;她振臂一呼,聲音,嘹亮直衝雲霄:「出發!」

    ------題外話------

    下一章,應該就會將小花拉出來遛彎了

    是真正的遛彎,不再打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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