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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崛起 093:一步之差 文 / 夜漫舞

    周顏看著眼前這突然眼裡噙淚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笑;鱷魚的眼淚有幾分真幾分假,難道還把她當成當初的那個為他發瘋,為他發狂的周顏了嗎?

    花容月哪裡看不出周顏是對他下了徹底的殺心,這心裡酸疼的就跟澆了辣椒水似的,雙手扳著她的肩膀,桃花眼裡噙著淚帶著委屈和酸味的看著她,嘴角的血漬在他白玉般的臉上顯得更加清楚,忍不住咳嗽一聲,又給噴出一口血來,可見周顏剛才下手當真是沒有一點手下留情,要不是被他強吻按住,恐怕那幾掌下去,他早就昏死過去。

    就在這倆人劍拔虜張,周顏下了狠心要給這無情無意的男人徹底一擊的時候,身後的船艙傳來一聲『吱呀』聲,接著,一個錦團華貴包裹的睡眼惺忪的男子,披散著一頭如緞的黑髮晃悠悠的闖了進來。

    滿房子的殺氣和怒氣,一下就讓闖入者從睡夢中醒過來;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啊呀一聲大叫,就跟屁股著了火似的衝上來,自己沒勁兒卻死掰著勁兒想要把這倆武功卓絕的人分開。

    「高威?!」周顏看清楚來人,難以置信的喊出他的名字;三年不見了,這只騷狐狸居然也在這條船上,不過想起當年高威和花容月的關係,周顏也就釋然了;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他倆永遠都是在一起相互配合著為虎作倀,要是其中一人不在,恐怕還要人不習慣呢。

    來人可不就是高威麼,就看三年前那個成天搖著折扇,狐狸眼睛一轉就一大堆鬼主意的臭小子早已蛻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寬寬的肩膀、勁瘦的腰肢,還有因為時間磨練而漸漸顯露出有稜有角的五官早就沒了以前那可愛的嬰兒肥;站在那兒當真就像一隻勾魂的騷狐狸,眼裡轉著狡黠、嘴角帶著桃花,和花容月兩個人一個妖氣一個媚氣,當真是倆天作之合的臭禍水。

    也難怪像鳳傾城那樣的女人,都對這小子一見傾心,百般示愛和死纏;原來這小子,蛻化完了果然是非同凡響;禽獸裡的最高級別!

    高威沒想到周顏和花容月會如此『難捨難分』,牟足了勁兒這倆人的身子硬是巋然不動,自己半夜起床也是沒多少力氣,過了一小會兒後就氣喘吁吁,白玉的臉頰上帶著活動過後的緋紅,人面桃花相互印襯,捂著心口清了清乾澀的喉管,高威看向周顏:「別怪我沒把話說前頭,你今天要是敢動小花一下,不是我嚇你周顏,你就別想著活著走出這條船;花容月知道你怕水,難道你認為我會不清楚嗎?!」

    周顏猛然回頭怒瞪著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齒:「看來,我的弱點你們算是全知道啊!」

    花容月身上受了傷,但是這心裡卻是美味的;三年不曾嘗過的吻,亦如當年那幫甜美芳香,簡直跟可以吸走他的魂兒似的。

    鬆開一直板著周顏肩膀的大手,花容月勉強扶著後面的船板站直身子:「當年昭光帝要你帶領淮南軍,是你親口給他說的你懼水,難道你忘了嗎?」

    一經被提醒,周顏瞬時如雷劈閃,過去的滾滾回憶一下就裝進了她快要枯竭的心裡;當初的確是昭光帝忌憚北夏的獨自壯大,又知道商槐是個廢物,所以想要她去訓練那淮南軍可以作戰,那時她身為大周人臣,自然是對自己效忠的天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自然而然就將自己的秘密講了出去;卻沒想到,自己當初的坦白卻成了今日她的落難,難怪花容月如此肯定她會掉進海裡後就會毫無反擊能力,原來這一切的一起都是自己說出去的。

    哧諷的冷笑,在周顏嘴邊慢慢擴散,自作自受的眼神哀默的垂下去,她朝著身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床沿上:「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說出去的,難怪……怪不得……!」

    高威快步跑過去扶著花容月,簡單查視了一番他的傷勢,責怪道:「有你這樣站在那裡挨打的嗎?不要命了!」

    花容月捂著心口,輕輕地、難以忍耐的咳嗽:「你怎麼跑過來了?」

    高威賞了他一個白眼:「我的屋子就在旁邊,你們倆這麼大的動靜我會聽不見嗎?!」說完,高威就看著周顏:「現如今我們各為其主,當年的情分早就隨著歲月淹沒在塵土裡;周顏,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只怪現在我們是敵人;你現在最好乖乖的呆在這裡哪裡也別去,要不然,這汪洋大海就會是你的葬身之地,你身為征討大元帥,應該知道主將死手底下的士兵會怎樣,到時候士氣低落北夏失去三百里海域也就罷了;你遠在幾百里以外的兒子,恐怕今生可要沒有母親的疼愛了。」

    周顏冷然抬起頭看著高威,見他面色冷靜,言語中說出來的話肯定認真,絲毫是沒有任何示威的成分在,想必只要她有所動靜,恐怕他們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般;她死固然不要緊,只是會拖累了她身後一直支持她的兄弟們,會給北夏引來這匹大惡狼,會讓她可憐的心兒在沒有父親的同時,也失去了她。

    經過三年的沉澱,她早已不是那個勢必要和花容月報得同歸於盡的心情前來上赴戰場;她要取這個殺害她全家的狼子野心的混蛋的首級,然後帶著勝利之聲回去和她的兒子團聚,過簡單平靜日子的普通母親;現在,就算是心裡再恨,她都必須忍耐,必須等待;不能隨便要了花容月的小命。

    見周顏只是瞪著自己不說話,高威面色平靜,只是不停地照看著顯然是受了內傷的花容月;扶著他走出船艙,關上門的那一刻,就聽見他大聲呼喊軍醫的聲音。

    花容月的傷,是她親手造成的,她自然知道會有多重,現在她被困在這裡,花容月也無法上前線指揮作戰;兩軍算是同時在無主帥的情況下勉強對壘,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想到這一點,周顏就放心不少,最起碼北夏的水師短時間內不會受到攻擊,季海他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尋找救她的辦法。

    如果這裡的陸地,她用得著被困在這裡動動彈不得?想到這裡,周顏就暗恨的狠狠舉起一拳頭,重重的砸在床沿上;砰的一聲悶響,就聽見身下傳來幾聲木頭碎裂的聲音。

    ……

    高威扶著花容月去了他的船艙,緊急被床上拽下來的軍醫提著藥箱跑過來,一條老命差點被顛簸嗚呼了,但是在看見躺在床上的三軍統帥嘴角上還掛著紅艷艷的血跡時,老命更是揪在一起,心慌意亂了好一會兒,這才搭了脈象捻著鬍鬚細細的探。

    高威身上已經批了件朱青色的披風,雙手環著靠在身後的船板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躺在床上裝死的花容月,忍了許久,這才說:「你究竟在玩什麼?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很重要,明知道周顏勢必要殺了你,你還這樣靠近她?任由她對你這樣下手?花容月,難道你當初在朝堂上領的使命是什麼自己忘了嗎?難道你希望北夏的水軍和鐵騎踏進大周,將我們的國家踐踏,百姓凌辱嗎?」

    花容月一隻手像周顏一樣搭在臉上,遮住他那雙晦暗幽冥的眼睛,聲音只是喃喃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高威冷看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呵——!笑話,你為了引周顏來,明知道是陷進還讓人去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自己船毀人亡自己卻無動於衷,花容月,我身為昭光帝欽封的欽差隨你一同出征,你別想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我會盯著你的。」

    花容月終於拿下手,轉過頭看他:「你就這麼怕死?怕我讓你有來無回?!」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高威跳腳了:「花容月,你要是在這樣,你別怪我上奏折參你一本延誤戰機、怠慢停滯之罪。」

    花容月聽了這話,本來神色莫變的臉色這才帶了些討饒的意味:「好了騷狐狸,我怕你了總可以了吧!等我的傷好一些我就把周顏綁在咱們的桅桿上,高高的吊起來讓那幫北夏士兵看看,這樣你總算是滿意了嗎?!」

    高威知道花容月這下算是讓步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制止掃眼看向半跪在地上把脈的軍醫,問:「他怎麼樣?」

    軍醫捻著鬍鬚,一雙渾濁但卻帶著暗光的眼睛看向高威:「欽差大人請放心,無生命之憂。」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死,我只是想要問你,他什麼時候能再上戰場。」高威難得有了一絲失態的怒吼。

    老軍醫嚇得一驚,顫顫的眼睛看了看花容月那明顯失了血色的蒼白臉頰,躊躇再三,鼓起勇氣:「大帥受的是內傷,必須靜心療養,最起碼要十天左右才能再到前線指揮作戰。」

    「十天?!」高威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打擊一樣睜大了眼睛:「一定要需要這麼久了?十天時間,指不定那幫北夏兵會弄出什麼ど蛾子出來,要知道我們在水上作戰可是沒多大的勝算吶!花容月,你看都是你幹的好事!」高威怒瞪著那個躺在床上,扯著蒼白的嘴唇嘿嘿笑著的傢伙,翻著白眼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是。

    「騷狐狸,你就別跟火燒後院了一樣手足無措,我們只要守著現在的陣地不亂手腳,北夏那邊不足為懼。」說完,花容月就看著跪在地上不敢言語的軍醫:「你差人給我熬藥去吧,記得不許將我受傷的事情傳出去。」

    老軍醫是當初花容月從太醫院裡帶出來的,自然是對這個大周天下身份僅次於當朝天子的年輕鎮國公言聽計從,趴在桌子上飛快開了方子,剛提起前擺要自己親自去抓藥的時候,一旁的高威上前阻止,拿過他開的藥方子,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一遍,查了沒什麼端倪後,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不做語的花容月,對著哈著腰收拾藥箱的老軍醫說道:「我親自找人煎藥,記得剛才大帥交代的話,不許講此事傳揚出去。」

    老軍醫連忙點頭,不停地應是。

    高威走出船艙,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船廊裡;直到那腳步聲再也聽不見的時候,本來那已經閉著眼睛熟睡的花容月卻再次睜開眼睛,那雙幽亮的眼睛裡,哪裡還有剛才的疲態和病態。

    老軍醫警惕的趴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確定是什麼情況都沒了,這才趕緊轉過身,飛快來到花容月的身邊,那手腳利索的根本就不像一個老者。

    花容月撐著身子坐起來,二話不說解開身上的衣衫,就看在裡衣外,錦袍內,一個金光閃閃的鎧甲被他穿在身上,而那老軍醫也慌忙上前幫著解開,一邊還擔憂的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花容月:「主子,你的身體雖然有這黃金軟甲護身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還是帶了內傷,應該好生休息才是。」

    花容月看了一眼老軍醫,道:「不急,處理好這件事,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讓我好好休息。」

    說完,那黃金軟甲上的盤扣已經全部被解開;軍醫慌忙將脫下來的軟甲疊好了放在剛才帶來的藥箱裡,收拾妥帖,這才長歎一口氣,看向倚在床上顯然是在想事情的男子:「主子和欽差大人有間隙,為何不說清楚?這樣下去恐怕……」

    「你不懂的孫望,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花容月盯盯的看著面前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忠心屬下,道:「剛才你真以為他會那麼好心幫我看那藥方子嗎?我和那只騷狐狸,現在是誰也信不過誰,可是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誰也不點破;好在你機靈,看懂了我的眼神知道怎麼做,那張藥方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這才要他拿不住什麼把柄才是。」

    「是主子聰慧,屬下只是照吩咐做事。」孫望說著,就長長福禮一番,本是昏暗渾濁的眼睛裡,當真是精光大盛,寶刀未老。

    花容月長舒一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擺擺手就讓他退下。

    不大的船艙裡,很快就歸為一片安靜;除了偶爾花容月忍不住嗆咳一聲,剩下的聲音盡數都是海浪拍打在船板上的陣陣波濤聲。

    高威,你潛伏在我身邊多年,當真以為我會不知道嗎?縱容你不是拿不住你,是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用!我們兩個,早就誰也不相信誰了!

    ……

    與此同時

    在一個狹隘陰暗的船艙拐角處,高威手裡捏著藥方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手下,問:「情況怎麼樣?」

    一身黑衣的手下身上還帶著剛才從外面進來的海風腥濕的味道:「北夏水師沒了主帥果然是不敢聲張,只是那季海和趙括還有劉秀王宣四人著實了得,居然要戰船團團將我們圍困在後港處,周圍數十里,儘是他們的人和船,只是害怕我們傷害周顏,這才不敢貿然打來。」

    高威一下捏緊了手裡的藥方子,眼裡帶著盛怒:「那個花容月,他當真是想要害死我們不成?他究竟要做什麼?」聰慧敏銳的眼珠子到處亂轉,一下子的慌亂讓他看上去頗為狼狽。

    黑衣手下不敢抬頭,接著匯報:「只是,要屬下們更加奇怪的是,在前半夜北夏戰船之中突然出現了一艘陌生的大船,穿上沒有掛旗幟也沒有任何的線索可循,屬下等人潛入海裡悄聲游近,只是看見那劉秀季海帶著數十名手下前來迎接從那船上下來的人,來者似乎是個男子,因為船上光線太暗,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但不管是氣度還是那股迫人的氣勢,屬下等人都被逼迫的不敢靠前;少尊請小心吶,來者不善。」

    高威眼瞳一瞇想了一想,這才說道:「莫不是岳凌天來了?」忍不住輕輕咬了下嘴唇,接著,高威就笑出聲:「在這北夏,上至達官貴人,下到隱藏與百姓之間的暗探細作,我幾乎都瞭如指掌,但獨獨只有這岳凌天和他那個岳府,我一直都無法查清楚他究竟是什麼來頭;表面上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商人,但卻頗受北夏帝的信賴和倚重,這樣的人,比豺狼虎豹更可怕;不過,他這時候來了,花容月可要費著腦筋對付他了;只要花容月一日不回朝,我們的計劃就勝算更大一分,讓岳凌天拖住花容月,誰死誰傷我們都是最大的贏者。」

    「少尊神機妙算。」

    高威淡淡的笑著:「行了,再派人去監視著,我還要去為咱們的大帥抓藥煎藥去呢,只有把他的身體養好了,他才會跟周顏他們拼得魚死網破,才不會這麼著急回朝。」

    黑衣人領命,便在一個轉角處消失不見;高威從陰暗中走出來之後,臉上依然掛著那副平時吊兒郎當的無所謂和慵慵懶懶,然後還揉了揉眼睛,當真是一副睡眼惺忪、疲憊軟綿之態,陣陣輕鬆散漫的腳步聲,很快就又走到了深處。

    而在高威消失之後,就看一直緊閉關合的一個船艙門被打開,一卷紅衣錦稠,光華耀眼的出現在那緊閉的房門後;傾才絕世的臉上,帶著痛苦的掙扎,還有數之不盡的背叛和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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