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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傾城 017:毀天滅地 文 / 夜漫舞

    北夏到獨孤城若是一路順風順水差不多只需兩天兩夜的時間便可到達,八百里海域的距離在數艘迎親大船的行駛中已經漸漸縮短。

    只是,要鳳傾城沒想到的是季海一語成讖,在迎親船剛剛使離北夏沒多久,就在碧海波濤上遇見了大興的皇船。

    一席便衣打扮的高威高占甲板之上,身後數艘戰船呈『v』字打開,悍將數人立於身側,雖未穿黃袍朝服,但霸氣隱現的王者之氣卻已渾然天成。

    船艙中的季海一聽到外面人的通報就寒了臉色,一雙手緊緊地牽著鳳傾城的柔荑,生怕自己一鬆開便失去了苦苦尋來的愛人一般:「你坐在船艙裡別動,我出去看看。」

    鳳傾城一把按住即要站起來的季海,神色正然道:「我與你一同出去。」

    「不行!」季海當即否定:「來者不善,我不能讓你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看出季海的緊張,她嫣然一笑,說不出的灑脫和順和:「明知道來者不善,我豈會讓你一人面對?」說著,鳳傾城就輕輕撫摸著面前季海俊朗的面頰,道:「我只知道,從我踏上你的船開始就已經是你的妻子,從此夫妻二**福同共、生死不棄。」

    季海當然知道在高威心中鳳傾城的份量,當年兩人女追男的風流韻事可是傳遍整個大周京師,他雖然常年跟隨老大打仗回到京城也不過是短短幾個月,但是京城之中穿的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事情他還是知曉的;只是要他沒想到的是,事情的最終結局是鳳傾城一夜判離,從此蕭郎成路人,而他抱得美人歸,當年盛傳京師的一段風流佳話變成了如今的這場孽緣。

    他不願意鳳傾城見到高威,只因當年舊情;而高威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追上來,也不就是為了這段無疾而終的舊愛嗎?!

    眼下看著鳳傾城那股勢必要跟他一起出去面對的精氣神,季海也不好再從中作梗,只要硬著頭皮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身華貴紅妝,齊齊出現在船頭甲板上與對面的皇船來了個面對面。

    數月不見,再見卻已是陌路人;曾經海棠樹下情話桑麻,初日山頭上海誓山盟,如今看來都成了一場笑話;高威雙手負立站在船頭看向站在對面那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女子,本已經疼的有些發麻的心更是狠狠地撕扯了一把,硬是將他難得維持的平靜神色擊潰,雙手藏在袖中早已握成硬拳。

    鳳傾城再見高威也是心頭激盪了一陣,畢竟當年一段情,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兩人在一起的歲月日子卻是無法忽視的;許久不見,他依然清風朗月,只是身上的那股子隱含和乍冷更是比以前更甚;如果說以前的高威是天上高懸的孤月,不允許任何人的碰觸和撫摸,那麼現在的他更像深淵中的湖水,冰冷中潛藏著危險。

    三人相見,一切都是瞭然於心;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隱約知道其三人關係,皆是默默無語的看著,無一人站出來說出些什麼。

    倒是高威不似以前那麼著急焦躁,目光在鳳傾城的臉上流連許久之後,莞爾一笑之際卻是輕鬆看向季海:「朕聽聞獨孤城主娶親,佳人正是北夏第一公主;所以不遠萬里前來道賀,討杯喜酒喝喝。」話音一落,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就看那原本最該心傷落魄的人卻是瀟灑的打開折扇,扇柄上珠玉翡翠吊墜熠熠生輝,素白的扇面上,一支盛開正艷的紅色梅花啼血般的盛開著。

    高威玩了這麼一出,著實要季海有些側目:「大興國主不辭勤勞前來恭賀,我若是拂了您的面子,豈不是太有失體統。」說到這裡,季海當著眾人的面輕撩了鳳傾城胸口處的長髮又極其呵護般的別於她的耳後,從頭到尾都是脈脈情深、為君摯愛的表情:「獨孤海今生能夠娶得如此嬌妻,已是天大的榮幸;各方何賀,不敢拒之門外。」

    說著,季海就一招手;就看小六和趙炳從後面走上來,肩頭上扛著數米長的板子,長板一架,本是遙遙相望的兩艘大船就這樣連接到一起;接著就看幾名隨船伺候的女婢端著金盤銀盞上前,美酒金盃在季海的示意下朝著站在對面船上的高威送過去。

    高威眸光深邃,從頭到尾都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溫順的站在季海身邊的鳳傾城,想當初她也是如此風情萬種、嬌柔和順的依偎在他的懷裡,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他;可是不過數載光陰,沒想到一切都變成了這樣。

    想到這裡高威不免諷笑幾聲,看著從季海船上走過來的侍女,毫不客氣的端起酒杯,仰頭就是一口豪飲;瓊漿玉露從嘴角露出來灑在領口,讓他本就霸道的氣勢更增添了幾分不羈和頹廢。

    「城主送朕一口喜酒,禮尚往來朕是不是也應該送給獨孤城主一件賀禮才是呢?」說話間高威就從袖中掏出一方寒鐵打造的小匣子放在侍女端著的托盤中,看著季海警惕的模樣笑然,道:「小小禮物不過是『完璧歸君』,還請城主不棄笑納;對了,這方鐵匣子是用世間至寒至硬之物打造,沒有鑰匙就算是用刀劍劈砍也打不開,朕想給城主一份驚喜,所以煩請城主忍耐稍許,等城主和公主拜堂成親那天朕會親自托人送鑰匙過去,到時候相信城主一定會收到畢生難忘的賀禮祝福。」

    看著高威那副笑容妍妍、溫良可掬的模樣,鳳傾城不由從心地冒著寒氣,心跳加速之餘不免心顫著看向身邊的季海,看他也是深鎖著眉心盯著那方鐵匣子看,深邃的眸光裡同樣閃爍著蟄伏的暗光。

    高威頗為欣賞的看著季海那副心底已經有些發慌的模樣,要知道季海這人雖然深謀遠慮和他不分上下,可是終究不過是武將出聲,骨子裡的那副剛毅端直的性子是他最大的優點同時也是最大的缺點,這種不懂變通、一根筋認死理的呆瓜怎麼敢跟他玩權術?心術?

    看著被侍女拿走的那方鐵匣子,高威嘴角得逞的笑意更是漸漸擴散,不捨得眼神再次回到鳳傾城的身上,他說過,就算是要她恨他一輩子,他也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就這樣忘了他和別的男人好過一輩子。

    在高威轉身進入船艙的瞬間,大興的船隊終於讓開了海路讓迎親大船過去。

    船艙中,同樣凝重的空氣籠罩在季海和鳳傾城的身邊;放在桌子上的鐵匣子顯得格外扎眼刺目。

    鳳傾城看了一眼略有所思的季海,終究還是忍不住走到一邊,抽出掛在船艙上的寬刀,唰的一聲銀光閃閃的刀面就反射著陰冷的光芒照在季海的臉上。

    季海被刀面從刀鞘中抽出來的聲音拉回神志,驚訝的看著鳳傾城,慌忙上前阻止:「我的媳婦啊,咱倆這還沒真正拜堂成親你就要謀殺親夫不成?」

    鳳傾城白了一眼身邊的傻蛋,憤憤的瞪著鐵匣子道:「誰要謀殺你,我這是想要砍一砍試試,要是能打開你就先看看這裡面究竟裝了什麼,免得在這裡當木樁子杵著,瞧得我鬧心。」說完,鳳傾城舉起手裡的寬刀,牟足了勁兒就朝著鐵匣子砍去。

    季海看鳳傾城動了真格,一把就托住她落下的手臂,接著使出巧勁兒上前便奪走了鳳傾城手裡的寬刀又那麼一扯懷中美人,便牢牢地將她抱在懷裡,再次恢復往常的嬉皮笑臉:「嘿嘿!你這傻大妞,沒聽高威說嗎,這是寒鐵所鑄的鐵匣子,除非是有鑰匙,要不然任何人用任何法子都打不開。」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要試一試嘛!總比你在這裡干看著卻瞧不見裡面的東西心裡著急強吧!」鳳傾城被高威抱在懷裡,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擔心的說著。

    聽她這麼說,季海心裡其實早就樂開了花,這女人,以前看見他不是喊大就是喊殺,就在前不久還嫌棄他如敝履,沒想到不過數月之間,他就能讓她如此關心對待;他奶奶的,就算此刻鐵匣子裡放著天大的秘密,他也沒有心情看了;抱著媳婦狠狠地親才是正事。

    ……

    只是,要季海沒想到的是,當他在大婚之夜打開鐵匣子看著裡面平整的放著一方素白染血的帕子時這才恍然大悟高威當初在大船上對他所說的那句『完璧歸君』究竟是什麼意思。

    大婚當夜,紅燭高燃,門外走廊上到處掛滿了紅綢錦布,獨孤城滿城都是歡快的笑聲和熱鬧的夜市;到現在季海還記得在他被眾兄弟簇擁著推進洞房時那一張張的笑臉和一聲聲的祝福。

    只是,現在看來,那些笑臉和祝福彷彿都成了他今晚最大的諷刺和嘲笑。

    鳳傾城坐在床上等了季海許久都不見他過來,便拖著長長的紅色長裙窈窕的走到他身邊,只是在看見他手裡拿著的那方血帕時,本是滿面笑容的她頓時蒼白了臉色,僵直了整個身軀。

    其他她怎麼就忘記了,高威不會這樣放過她的,正如她當初在眼睜睜的看著扶雪死時便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放過他是一樣的。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她面對大周那麼多的王孫子弟卻獨獨對高威另眼相待,原來,他們才是真正的一類人!愛時,轟轟烈烈!恨時,毀天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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