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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剩餘價值率(四) 文 / 卡爾·馬克思

    這位教授先生竟把這種東西叫做「分析」!如果他真的相信工廠主的怨言,認為工人把一天的大部分時間用來生產從而再生產或補償建築物、機器、棉花、煤炭等等的價值,那末,任何分析都是多餘的。他只須回答:諸位先生!如果你們把勞動時間從111/2小時減為10小時,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每天棉花、機器等等的消耗也會減少11/2小時。因此,你們正好得失相當。以後你們的工人用來再生產或補償預付資本價值的時間也將少11/2小時。如果西尼耳不相信工廠主所說的話,而是作為內行認為必須作一番252分析,他首先就得請求工廠主先生們,在專門涉及純利潤同工作日長度的關係的問題上,不要把機器和廠房、原料和勞動混雜在一起,而把包含在廠房、機器、原料等等中的不變資本放在一邊,把預付在工資上的資本放在另一邊。在這之後,如果按照工廠主的計算,工人是用2/2個勞動小時或1小時再生產或補償工資,那末這位分析家就應該接著說:

    根據你們的說法,工人是在倒數第二小時生產自己的工資,在最後一小時生產你們的剩餘價值或純利潤。因為工人在同樣的時間內生產同樣的價值,所以倒數第二小時的產品和最後一小時的產品具有同樣的價值。其次,工人只有耗費勞動,才生產價值,而他的勞動量是由他的勞動時間來計量的。按照你們的說法,工人的勞動時間是每天111/2小時。他用這111/2小時的一部分來生產或補償自己的工資,用另一部分來生產你們的純利潤。在這個工作日內他再也沒有做別的事情。既然按照你們的說法,工人的工資和他提供的剩餘價值是同樣大的價值,那末工人顯然是在53/4小時內生產自己的工資,在其餘53/4小時內生產你們的純利潤。其次,因為兩小時棉紗產品的價值等於他的工資的價值額加上你們的純利潤,所以這一棉紗的價值必然等於111/2個勞動小時,也就是說,倒數第二小時的產品必然等於53/4個勞動小時,最後一小時的產品也必然等於53/4個勞動小時。現在我們到了棘手的地方了。請注意!倒數第二個勞動小時同最初一個勞動小時一樣,都是一個通常的勞動小時。不多也不少。因此,紡紗工人怎麼能在1個勞動小時內生產出代表53/4個勞動小時的棉紗價值呢?實際上,他並沒有創造這個奇跡。他在1個勞動小時內生產的使用價值是一定量的棉紗。這些棉紗的價值等於53/4個勞動小時,其中43/4小時未經他253的協助就已包含在1小時消耗的生產資料棉花、機器等等內,而4/4小時或1小時才是由他自己加進的。因為他的工資是在53/4小時內生產的,而1小時紡出的棉紗產品也包含53/4個勞動小時。所以,他53/4個勞動小時紡紗勞動的價值產品等於1小時紡紗勞動的產品價值,注意價值產品與產品價值的區別。這並不是什麼魔法妖術。如果你們以為他用了他的工作日的哪怕一個時間原子來再生產或「補償」棉花、機器等等的價值,那你們就完全錯了。正由於他的勞動把棉花和紗錠變成棉紗,正由於他紡紗,棉花和紗錠的價值才自行轉移到棉紗上去。這種結果是靠他的勞動的質,而不是靠他的勞動的量造成的。當然,他1小時轉移到棉紗上去的棉花等等的價值比1/2小時多,但這只是因為他1小時紡掉的棉花比1/2小時多。現在你們懂了吧,你們所謂工人在倒數第二小時生產他的工資的價值,在最後一小時生產純利潤,只不過是說,他的工作日的2小時(不管是最初2小時或是最後2小時)的棉紗產品,體現著111/2個勞動小時,正好等於他的整個工作日。所謂工人在前53/4小時生產他的工資,在後53/4小時生產你們的純利潤,又只不過是說,前53/4小時你們給了報酬,後53/4小時你們沒有給報酬。這裡我說勞動的報酬,而不說勞動力的報酬,是為了用你們的行話。諸位先生,現在請把你們付給報酬的勞動時間和你們沒有付給報酬的勞動時間比較一下,你們就會發現,二者的比率是半天比半天,也就是100%。這當然是一個很高的百分比。毫無疑問,如果你們使你們的「人手」不是勞動111/2小時,而是勞動13小時,並且像你們會做的那樣,把額外的11/2小時也歸入純粹的剩餘勞動,那末剩餘勞動就會從53/4小時增加到71/4小時,從而剩餘價值率就會從100%增加到1262/23%。如果你們期望,加上11/2小時就能使剩餘價值率從100%增加到254200%,甚至200%以上,即「增加一倍以上」,那未免太樂觀了。另一方面——人的心是很奇怪的東西,特別是當人們把心放在錢袋裡的時候——如果你們擔心,工作日從111/2小時縮減為101/2小時會使你們的全部純利潤化為烏有,那又未免太悲觀了。事情決不是這樣的。假設其他一切條件相同,即使剩餘勞動從53/4小時降為43/4小時,仍然會得出一個很好的剩餘價值率,即8214/23%。但是這個致命的「最後一小時」——你們為它編造的神話比錫利亞信徒為世界末日編造的神話還要多——是「十足的胡說」。現代庸俗經濟學中的這種胡說太多,就看你會不會上西尼耳式教授的當。失掉這最後一小時,你們並不會喪失「純利潤」,而你們使用的童男童女也不會失去「靈魂的純潔」。(西尼耳證明,工廠主的純利潤、英國棉紡織業的存在和英國在世界市場上的地位都決定於「最後一個勞動小時」;而安德魯·尤爾博士則又證明,如果不是把童工和不滿18歲的青工在工廠的溫暖而純潔的道德氣氛裡關上整整12小時,而是提早「一小時」把他們趕到冷酷無情、放蕩不羈的外界去,他們就會因懶惰和邪惡而使靈魂不能得救。從1848年起,工廠視察員在半年一次的《報告》中一直拿「最後的」、「致命的一小時」來嘲弄工廠主。例如,豪威耳先生在1855年5月31日的工廠視察報告中說:「假如下面這種巧妙的計算<他引證西尼耳〕是正確的,聯合王國的所有棉紡織廠從1850年起就已經賠本了。」(《工廠視察員報告。截至1855年4月30日為止的半年》第19、20頁)當1848年議會通過十小時工作日法案時,分散在多爾塞持和索美塞特兩郡交界處的農村麻紡廠的工廠主們,強迫一些正規工人接受一份反對這項法案的請願書,請願書中有這樣的話:「我們這些向你們請願的人,作為父母,認為增加一小時閒蕩的時間,結果只會使我們的孩子道德敗壞,因為懶惰是萬惡之源。」關於這一點,1848年10月31日的工廠視察員報告指出:「在這些敦厚善良的父母們的子女做工的麻紡廠裡,空氣中充滿著原料的塵埃和碎屑,即使只在紡紗車間呆上10分鐘,也會感到非常難受,因為眼睛、耳朵、鼻孔、嘴巴裡會立刻塞滿亞麻的碎屑,根本無法躲避,這不能不使你感到極度的痛苦。同時,由於機器飛速地轉動,這種勞動本身需要全神貫注,需要一刻不停地運用技巧和動作,這些兒童在這樣的空氣裡除了吃飯時間外整整勞動10小時,現在還要他們的父母說自己的子女『懶惰』,這未免太殘酷了……這些兒童的勞動時間比附近農村裡雇工的勞動時間還要長……所謂『懶惰和邪惡』這種無情的胡說必須斥之為十足的假仁假義和最無恥的偽善……大約在十二年以前,當有人在最高權威的批准下,十分自信地、鄭重其事地公開宣佈工廠主的全部『純利潤』來源於『最後一小時』勞動,從而工作日縮短一小時就會消滅純利潤的時候,一部分公眾曾對這種自信程度感到驚訝;而現在,當這部分公眾看到下面的事實時恐怕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就是:關於充滿善行的『最後一小時』的原始發現,從那時以來已經大大完善,不僅包括『利潤』,而且還包括『道德』;因此,如果兒童的勞動時間減為整整10小時,兒童的道德會和他們的僱主的純利潤一道化為烏有,因為二者都取決於這最後的致命的一小時。」(《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01頁)接著,這份工廠視察員報告舉出了一些實例,說明這些工廠主先生的「道德」和「善行」,說明他們怎樣施用陰謀、詭計、利誘、威脅、偽造等手段,迫使少數完全不會反抗的工人在這種請願書上簽名,然後把這種請願書冒充整個產業部門和整個郡的請願書提交議會。——無論是後來熱心擁護工廠立法而值得讚揚的西尼耳本人,還是先後反對他的人,都不知道怎樣說明這一「原始發現」的錯誤結論。這個事實最能說明所謂經濟「科學」的現狀。他們只是訴諸實際經驗。而理由和原因仍然是秘密。現代庸俗經濟學仍然如此,只是有時候連實際經驗也不訴諸了。好在今天的現狀是,真正的「經濟科學」已經能夠明確地與「經濟學」區分開了。參見本網頁「經濟科學與經濟學的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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