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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七章 這姐有點野 文 / 公子蕭弟

    那黑衣姑娘馬快,說這幾句話之間,已縱馬馳到三人面前,見他們不但不閃避,而且還傻愣愣呆在原地。心中氣惱,將馬頭一轉一扭,從三人側身躍過,那梁妹妹霎時嚇出一身冷汗。黑衣姑娘勒住馬頭,將馬兒停下,轉頭斜視,冷哼了一聲,道:「你們三個找死麼?」

    梁蕭心底驚濤駭浪,兀在思索,這姐是誰?心中忐忑猜疑,不敢篤定。又想此處乃大理疆界,此女子又如此裝扮,莫非是她!想到此,臉上笑道:「姑娘,當真對不住,是我們失策了?」那黑衣姑娘又哼了聲,昂頭不睬。梁蕭討了個沒趣,極是尷尬。

    這時,又聞幾聲馬嘶,很快又縱來一夥人,須臾到了近前,約莫二三十來人,個個都勒緊馬頭,但見坐在馬上首頭一個老嫗滿頭白髮,身子矮小,嘶啞著嗓子喝道:「小濺人,看你往哪逃?」那黑衣姑娘只是眼露凶光冷笑,並無言語。

    梁蕭忍不住嘻嘻一笑,跳將過來,昂首道:「老婆婆不過多活幾歲年紀,如何小濺人長、小濺人短的,出言這等無禮,難不成你是老濺人麼?」那黑衣姑娘「嗤」一聲笑,用奇異的眼神打量了梁蕭一下。

    那老嫗臉闊而短,滿是皺紋,白眉下垂,一雙瞇成一條細縫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殺氣,不住上下打量梁蕭。坐在她旁邊馬背上的那老嫗喝道:「喂,臭小子,你是何人?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識相的快滾,不然婆婆手中的兵刃可不長眼?」這老嫗甚是肥胖,坐在馬背上,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一般,頭髮花百,滿臉橫肉,說話聲音比尋常男子還粗了些。

    果如金老在《天龍》中所言,這應該是那平婆婆無疑,想不到在此間碰到她們。但見她右手揚了揚那柄短刀,正給梁蕭示威;左腰間猶插著一柄闊刃短刀。梁蕭見此老尊容,想起段譽戲耍她的場境,忽爾心血來潮,玩心亦起,笑道:「平胖婆婆,這懷才便像懷孕,時間久了才能讓人看出來;這懷孕麼,有時候又像公雞下蛋;想不到婆婆年歲已不輕,還有這等福氣,這娃他爹是誰啊?」

    那胖老嫗大怒,心想:「他怎知我姓平?」左手一揮,手中又多了一柄短刀,喝道:「小子滿嘴胡扯,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梁蕭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有本事便放馬過來,小爺要是皺一個眉頭,便跟你姓?」那老嫗驅馬上前,左手連刀柄勒緊韁繩,右手短刀在空中掄個半圓,斜向梁蕭頸中砍去。

    噹的一聲,半空中一柄鐵枴杖橫伸過來將短刀格開,卻是剛才馬背上那個老嫗出手攔阻。她低聲道:「平婆婆且慢,先問個清楚,再殺不遲!」說著將鐵枴杖靠在馬背,問梁蕭道:「你是什麼人?」梁蕭道:「我是中國人?」

    「中國人?」所有人驚愕。那老嫗又道:「什麼門派?」梁蕭不答嬉笑反問:「你是瑞婆婆吧?」那老嫗一怔,懵然點點頭,道:「你既不說,那便是小小姑娘的相好嘍?」這會不敢直罵她小濺人了,如果那少年再來一句「老濺人」的那還得了。

    梁蕭回頭瞧了那黑衣姑娘一眼,笑道:「哦,木婉清麼?不認識!」那黑衣姑娘渾身一顫,心道:「這小子如何知道我名字,哼,等下一定要問個清楚?」那瑞婆婆道:「小子,還說不認識,名字都叫出來了。我們追了那麼久,都不曾曉得她姓甚名誰?」梁蕭道:「既然不知道她是誰,你們還窮追個屁啊!」

    平婆婆罵道:「去你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來搗亂的?」梁蕭笑道:「喲,你老還不曾老眼昏花嘛,現在才看出來!」平婆婆大怒,又揮刀過來,梁蕭一跳閃過,指著妹妹大叫:「看清楚她是誰?」

    他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將目光齊聚在馬兒旁邊的梁雪身上,忽然有人叫嚷:「是小姐!」「對,是小姐不錯!!」跟著後面那些人爭相驚叫起來。那梁妹妹滿心疑惑,睨了哥哥一眼,欲想問個明白,不及開口。她那小手已被哥哥牽過,梁蕭一提氣,縱上馬背,然後對眾喝道:「誰都別過來?」

    端婆婆等眼見小姐被賊人擒去,無力挽救,只能乾瞪眼焦急。那梁蕭上了馬背,又小聲對劉進說道:「進弟,上馬快走!」劉進看出事情緊急,不作多問,崔馬前行。梁蕭又扭頭望了那黑衣姑娘一眼,笑道:「木姑娘還不走麼?」黑衣姑娘微一錯愕,狠狠瞪了一下梁蕭,拍馬急奔。梁蕭又回頭,嬉笑道:「諸位,小爺不奉陪了,拜拜!」說完縱馬奔騰,追劉進去了。

    忽聽後面有人高叫:「小賊,將小姐放下」梁蕭策馬哈哈大笑:「回去告訴王夫人,她女兒借我用一下,叫她少做傷天害理之事,否則嘿嘿!」眾人聽得蹄聲,紛紛追了過來,但三人所騎之馬,勻都奔行神速,眾人輕功再強,也強不過馬力。

    梁蕭說完那番話,馬兒已是竄出三十餘丈之外,他回過頭來,只見那群人的身影已被樹木遮掩,獨留那一串邪邪的笑聲,在山林中徘徊繚繞。瞬息之間,梁蕭趕上二人。

    那黑衣姑娘勒緊馬韁停下,疑問道:「喂,小子,你怎麼知道我的?」梁蕭笑道:「那還用說麼?中國人都知道的!」那姑娘氣道:「你又說『中國人』,這『中國人』是什麼人?」梁蕭道:「中國人便是中國人!」那姑娘又啐道:「呸,你這不廢話嗎?」頓了一會,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梁蕭道:「男人呀,不然咧?」那姑娘氣怒上升,忽然「嗤嗤」三聲,從她袖中射出三枚毒箭,幸得梁蕭早知她性情,瞧她眼神閃爍,已作防範。毒箭將來,抱起妹妹,左腳一點馬鞍,躍上半空。那劉進大叫:「小心!」三枚毒箭已從梁蕭鞋底滑過,但見他在半空中耍了個漂亮姿式,然後又蕭灑坐回馬鞍上。梁蕭瞧了一眼那三枝袖箭,發現整個箭頭,深嵌入一塊亂石之中。

    那劉進和梁妹妹同時嚇出一身冷汗,哪想到這姑娘身子雖嬌小,手段卻甚是利害,完全沒有一點徵兆,說動手便動手。梁蕭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見那姑娘發狠,他便越來勁,笑道:「木姑娘,你想謀殺親夫麼?」

    那女子呸了一聲道:「小子,別胡說八道!否則姑娘我這一箭下去,定要爛了你舌根!」梁蕭道:「是嗎?不見得,剛才姑娘可是想要我命啊,不是爛舌根這麼簡單吧?」

    那姑娘又冷冰冰道:「姑娘要殺人便殺人,用得著跟你商量麼?」梁蕭笑道:「不是爺損你,就你那點把式,射得中我嗎?」黑衣姑娘想想也是!方才自己發那三箭,勁道猛烈。那小子身在馬背,還挾了個人,居然還被他輕輕易易給避開了,可見這小子武功比她高明得多。想是這個理,但心中怒氣難消,哼聲道:「誰讓你說是我我那個的?」

    梁蕭調侃道:「哪個?」那姑娘漸感臉上一熱,罵道:「誰知道!」梁蕭越瞧越有趣,想不到這木婉清生起氣來,當真可愛!逗耍了她一會,便不戲弄了。又說道:「那我來問你,你師父叫』幽谷客』,對不對?」那姑娘道:「是啊?」梁蕭又問道:「她叫你殺兩個女人,一個住在姑蘇,姓王?一個遠在大理,擺夷人,使軟鞭的,姓刀,是不是?」

    那姑娘點點頭,喃喃道:「師父說,這兩個女人害苦了她的一生,非要我殺了她們不可。」梁蕭道:「在下山之前,你師父是不是要你發了一個毒誓?第一個見到你臉的人,你若不殺他,將嫁給他,有沒有這回事?」那姑娘雙眼圓睜,驚叫道:「我的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梁蕭邪笑道:「如此說,等下我將你那勞什子面巾扯下,你不就成了『謀殺親夫』了嗎?那我又怎麼胡說八道了?」那姑娘頓覺心膽俱寒,想不到天下間竟有這樣的無賴,儘管自己潑辣,但與眼前之人相比,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微咬了咬下唇,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梁蕭又笑道:「木姑娘,我想你有點耳背,先前我不是說過嗎?我是中國人,中國人,這回聽清了吧?」木婉清如小雞琢米般點點頭,即又搖搖頭,道:「還是不明白啊?這中國人,平時住哪?」梁蕭仰頭指指天。木婉清大驚,衝口而出道:「難不成住在天上?」梁蕭微笑點頭,心裡卻道:「我是穿越來的,肯定要經過天空啦!」

    梁妹妹掩袖大笑,劉進目光不曾離開過她身上,見她發笑,心中很是納悶,皺著眉頭問:「梁妹妹,你笑什麼?」梁妹妹見他詢問,忍住了笑,放下袖子,說道:「我在笑哥哥又在騙人!」那木婉清見梁蕭對自己的事瞭若指掌,原本信了幾分,又聽那少女說他在騙人。消了的怒氣,再次燃燒,厲聲喝道:「好啊,膽敢欺騙姑娘,我看你的舌頭是不想要了?」伸手入懷,摸出一柄匕首來,刃鋒長約七寸,寒光一閃一閃的,策著馬向梁蕭走前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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