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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常態反 天龍寺暗隨 文 / 公子蕭弟

    段正淳在旁立著,一言不發,過了良久,才悶聲對那太醫說道:「你先下去吧?」那太醫應道:「是,臣先行告退。」一躬身,退了出去。

    此時,房內只剩下鎮南王和梁蕭二人,自那太醫出去後,都不曾說話。沉寂了很久,梁蕭煩悶的很,一跳起來,叫道:「老段,你可不可以出去啊?」段正淳淡淡的道:「幹麼?」梁蕭氣道:「爺要換衣服,你看不出來麼?」說著,手指了指身上那套骯髒得不行的白衣,灘灘灰塵浸著白色,怎看都覺彆扭之極,難受之至,想是方才在廳上打滾所致。

    段正淳聞此言,不覺啞言失笑,梁蕭橫了他一眼,怒道:「笑笑笑,有甚麼好笑的,再笑將你眼珠子挖出來,當下酒菜?」段正淳情知此人慣愛玩笑,也並不在意,依然笑道:「要換衣服,也不用將我趕出去吧,我又不是女人,你害啥羞?我有話問你?」

    梁蕭道:「好,這可是你說的。」當真除卻外套,一邊說道:「沒什麼事就不要找我,有事了更不要找我,有甚麼話,我現在允許你說,等下換完衣服,可沒時間陪你瞎嘮嗑。」段正淳瞧他換衣動作,委實滑稽的得緊,不禁又笑,說道:「你為甚麼騙人?」梁蕭奇道:「我騙你甚麼了?金錢?美人?權勢?地位?妻女?」心道:「莫名其妙……啊唷,不好,我曾經騙過木婉清,難道這會,他要跟我算賬,煞氣,煞氣!別慌,且瞧他怎說?」

    段正淳明顯看出梁蕭的慌亂,只作不見,淡淡從牙縫裡蹦了兩字:「裝死?」梁蕭點頭道:「哦,裝死……」突然心中一震,裝傻道:「人死了,用得著裝麼?我甚麼時候跟你說過我死了,你自作聰明而已,這也怪我?老和尚養兒子,當真豈有此理。」心卻道:「我若不裝,你臉往哪擱,不找條台階,你如何下?那我豈不是呆子吃砒霜,找死麼我。」段正淳本想找梁蕭討個說法的,不料說法討不了,反惹一身騷,氣也不是,怒也不是,笑更加不是,心中犯難。

    那梁蕭才不睬他,自顧換衣衫,一件件脫將下去,當內衣除去後,只露出上身,半壁光潔的肌膚,方驚覺,訝道:「噫,我包袱哪去了?」他記得明明是放在床角的,何以不翼而飛矣?翻箱倒櫃覓找了一陣,終於在床底尋獲了,氣得他頓時破口臭罵:「媽了個西,干你奶奶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龜兒子王八蛋,敢收藏我的衣服,逮到了,非扒了你的皮,曬成魚乾不可。」

    段正淳聽說,極是好笑,心道:「這孩子不知是何方神聖,怎麼總是那般憤世嫉俗呢?似乎所有的人,天生都與他有仇?不過也好玩,至少他的心還是良善的,若與那段延慶一般,天下武林恐永無寧日。」想著不覺又多看了他幾眼,猛得笑容頓歇,臉色僵直,牙齒打顫,身心漸震,驀地裡衝上去,拽過梁蕭,撥開他那頭亂髮,但見潔白的肩背上,有一塊淡紅色的胎記,狀如簫形,在潔白的肌膚裡,獨樹一幟,靈氣*人,似要破體而出。

    那段正淳呆呆的審視了良久,忽然間眶中泛著些些濕潤,兩行清淚不覺流了出來,微咬咬牙,哽咽道:「蕭兒,你這簫形記號,如何得來?」

    梁蕭剛找著包袱,取出衣衫,正欲穿上,忽然間身子一緊,被來人扣著,心中怒燒,正待運內力反擊,鼻間聞得一股熟悉的味道,扭頭側目,見是段正淳,更加火怒,說道:「老段,你有病啊,拽著我幹嘛?別看我長得帥,你就起邪念吧?爺還是處男呢?可不喜歡這套,快點鬆手?」疾急掙脫,梁蕭內力雖比段正淳強,但老段箍他的手臂,實在緊地很,感覺怪彆扭的,無法掙開,當即又氣貫丹田,引氣沖震,倏爾間,氣行一半,忽感臂上一鬆,段正淳已經放開其手,梁蕭不得不將氣調息,納回丹田。

    又見他發問,梁蕭迅速將衣穿好,免得他再次胡來,拍了拍衣角,淡淡道:「自然是天生的,難道是我畫的呀?就算我有心,也畫不到呀?就算畫得到,我也沒那個手藝?」段正淳喃喃道:「……天生的……」忽然歎了口氣,問道:「你今年十八歲,四月間的生日,是不是?」梁蕭道:「不是,十八歲沒錯,但我是六月的生日。咦,老段,你到底想說什麼?」心道:「他要給那木婉清提親也用不著這樣吧?怪,段家的人都怪。」

    段正淳「哦」了一聲,搖搖手,叫他別問,心中卻思潮綿延起伏,隔了一會,又問道:「蕭兒,你父母是誰?」梁蕭搖搖頭,歎息一聲,來回跺了幾步,嗤笑道:「老段,我想你大概有健忘症吧?不是早先跟你說了麼,我爹媽是何人,不能隨便相告?心尋思:「段正淳今天是怎麼了,難道一巴掌將他打傻啦?不對,不像……」又連連搖頭。心歎:「不能讓老頭子知道我在這,不然那就玩完了。看來大理也非久待之地,怎生才能看得『六脈神劍』劍譜,然後走人呢?」心底暗暗思策焦急。

    當他回過神,那段正淳已經不在,不知他何時離了去,望著窗外黑壓壓的天際,辨不出南北東西,心中思慮萬千,歎了一口氣,悵然不語,走回床沿,坐下,然後躺著,久久才睡去。

    不覺天已大亮,瞇著眼睛細量一會,打個阿欠,然後伸個懶腰爬起,出得門來,一瞧天色,登時驚愕,什麼?已然午時,那他豈不是錯過很多好戲?暗怪自己怎麼睡得那麼沉,悔之晚矣,當務之急,是要填飽肚子,再談其他。

    奔至廚房,乖乖,瞎忙了一陣,只尋得兩隻饅頭,梁蕭輕輕自語道:「偌大一個王府,不會這樣寒酸吧,氣死人了……」原來這會,鎮南王府午飯早已吃過,段譽見他不曾起身,並未叫醒。梁蕭啃著饅頭,心中暗自埋怨,一會罵罵這個,一會又數落那個,總之不說不罵,便不痛快。暗思:「咦,別人不叫我也就罷了,妹妹為甚麼不叫我起來,難道她比我還能睡?不行,我得去看看?」言念至此,快速將饅頭吃完,再喝了杯水漱口,踏將出去。

    轉過幾道走廊,又拐了幾個彎,才行將到客房,這時忽聽得東南方兩聲長長的馬嘶,若是別人,鐵定聽不到,只因他內力較厚,自小又練有「聽聲辨位之術」,故此耳聰目明。梁蕭心道:「那邊不是大門所在麼?現在是誰要出去?」心下好奇,展開身法奔去。

    距離大門十丈所在,只見站滿了許多人,梁蕭認得是王府中的婢女和侍衛,目光所過之處,再細量了幾遍,察覺刀白鳳也在其內,心驚,暗道:「到底是誰要出門,竟然擺這麼大的陣勢,非瞧瞧不可?」當即避過眾人耳目,閃身躍上牆頭,借瓦片棲身,放眼探去。

    只見府外兩人各乘一馬,梁蕭心道:「那不是……」心念未了,正好段譽回過頭來,與母親話別,梁蕭自語道:「呵呵,不知這小子又上哪……」忽爾心中一動,險些叫出口,心道:「那個是保定帝,他們莫不是上……」念此,心中霎時狂喜不已,尋思:「這可是個好機會,再不動手,劍譜可就沒了。」

    出神片會,二人已然馳馬而去,聽到蹄聲,梁蕭回過心伸,當下施展身法暗中尾隨,一路上,果然神鬼不知。

    天龍寺在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祟聖寺,但大理百姓叫慣了,都稱之為天龍寺,背負蒼山,面臨洱水,極占形勝。寺有三塔,建於唐初,大者高二百餘尺,十六級,塔頂有鐵鑄記云:「大唐貞觀尉遲敬德造。」相傳天龍寺有五寶,三塔為五寶之首。

    段氏歷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為僧,都是在這天龍寺中出家,因此天龍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廟,於全國諸寺之中最是尊榮。每位皇帝出家後,子孫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獻裝修。寺有三閣、七樓、九殿、百廈,規模宏大,構築精麗,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華、峨嵋諸處佛門勝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處南疆,其名不顯而已。

    梁蕭一路隱跡暗隨叔侄二人,到得天龍寺,現下藏身於瓦頂之上,屏息以待,揭開一塊瓦片,從小洞中向下探看,內裡情形,一目瞭然於心。只見室中四個和尚分坐四個蒲團,其中二僧容色枯槁,另一個半大魁梧。東首的一個和尚臉朝裡壁,一動不動。保定帝等三人進來,見了四僧,保定帝躬身為禮,有三個和尚還了禮。梁蕭心道:「不還禮的那個,定然是枯榮長老了。」又聽保定帝絮絮叨叨,將段譽中毒經過陳述了一遍,他耳中已聽出了繭,甚煩,不想再聽,忙將其耳捂上。

    一會又見得下方四僧和保定帝手中比劃,片刻,又見五人互視,臉上驚疑乍現,梁蕭在心底暗笑:「北冥神功,有若北冥之海,再多的內力也可以儲存,段譽不懂運氣之法,只知道吸收,任你多厚的內力也會被其吸淨,還傻傻的將真氣注入其體內,只不過白白浪費功力而已,根本無濟於事。」險些笑出聲來。

    猛聽得「嗚嘩--」一聲大喝,梁蕭只感耳中震得嗡嗡作響,霎時間笑意頓消,心道:「老和尚的內力果然深厚,他的獅子吼才用幾層功力,已然這般了得,幸虧自己未曾莽撞,否則後果難測?好險,好險。」心中略帶著幾分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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