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北冥示威詭異起 文 / 公子蕭弟
群雄先前瞧得四人交頭碎語,已知有甚詭計密謀,只是悚懼四人神威,不敢大意上前。此刻見譚公、譚婆、趙錢孫為梁蕭所制,雖不知這少年使得是何手法令他等分開不得,冷靜之人細心一想,就可猜出源頭定在這小子身上。
游氏雙雄自殺不遂,反教梁蕭所救,心下不知是怨恨還是感激,他倆本距梁蕭較近,而此刻梁蕭的背心又賣在二人眼前,見同道有難,那游驥不作多念,他不欲偷襲,大喝一聲:「看招!」呼的一拳,向梁蕭背心打去。
梁雪嚇得魂不附體,嬌顫道:「哥,小心背後!」險些衝上去為他受過,但惜她驚嚇過甚,步子邁不開。喬峰、劉進、段譽等三人同聲喝:「爾敢!」唰唰唰的三下,三人同時攻上。那端的薛神醫慌得腳跟急跺,大叫:「小師叔,請手下留情?」
咦,聞言,場中之人大多納悶,有人想:「薛神醫怎地忽喚游莊主叫『小師叔』呢?以他二人年齡而論,頂多平輩而已,就算游驥當真是他師叔,也不該在前面加個『小』字啊?」群雄糊塗,又想:「薛神醫這招是否擾敵之策,若是,當真高明。」有人又想:「呀,該不會是叫那小子的吧……」眾人猜測紛紜,心思各異。
喬峰等人聽得薛神醫這一聲「小師叔,請手下留情」虎口猛的一震,霎時停了腳步,怔了片會,各自互看一眼,還未及思索,但聽碰的一聲,游驥那只拳頭,重重打在梁蕭背心。
游驥一招得手,心下正喜,忽的他那拳似打在一團棉花之上,軟綿綿的,蓄滿的內力,登時消失無形,他來不及驚怪,跟著自身的內力源源自丹田傾瀉而出,他這一下驚駭當真非小,急得顫舌道:「兄……兄弟,我……他……」游駒見勢不妙,急欲拉回大哥,過去一把抓緊兄長肩膀,頓時雙臂酸麻,身軀輕顫,想好的一句說詞,卻怎也開不了口。
群雄見狀,紛紛搶上,意欲分開眾人,玄寂首當其衝,一碰譚公身子,便即黏住,內力急劇流出。不一會,院中英豪大半中招。這一連串人都是手和肩膀相連。趙錢孫的內力瀉向梁蕭,跟著內力傳遞,譚婆、譚公、玄寂等等之人的內力也奔瀉而出。這些都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內力自是深厚。察覺內力消逝也都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揮甩,想擺脫前人的掌握,但給緊緊抓住了,說什麼也摔不脫,越是用勁使力,內力越是飛快的散失,全湧入梁蕭體內。
庭院之中,惟有玄難不曾上前拉扯眾人,他一見此怪異之狀,即低頭皺眉思索沉吟,眼見加入之人越來越多,方始醒悟,大叫一聲:「別碰他們,這是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眾人一聽說是化功大.法,齊叫:「啊喲!」哄然而亂,急急忙忙退避三尺,生恐殃及自己。
玄難瞧眾人如此窩囊之相,不禁黯然搖頭,念了句佛語,合什道:「小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趕盡殺絕呢?」梁蕭啐了一口,罵道:「我呸,到底是誰趕盡殺絕。」罵了這一句,嘴角又溢出一腔鮮血,暗叫:「糟糕,我內傷未癒,強動真氣已是不該。此刻各大高手內力雲集體內,好像要吃不消了。」胸口似要爆裂一般,漸感燥熱襲腦而來,又想:「不行,我不能倒下。」心念一動,破口喝聲:「大哥,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喬峰本想捨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讓賢弟為他受苦,但一舉步,梁蕭的話言猶在耳「你不想為父母、師父報仇了麼?」狠狠一咬牙,再瞧了梁蕭一眼,灑淚而別。喬峰身形微幌,已奔之牆角下,登時有七八人搶上相攔,喬峰微一回眸,眉宇間不怒自威,這些人為他氣勢所迫,不但不敢上前,反而怯怯後退幾步,他冷哼一聲,上了高牆。
這英雄會中好手著實不少,但大半為梁蕭的「北冥神功」所制,抽身不得。而惟一稱得上高手的玄難大師,曾是喬峰的手下敗將,奈何只身一人無援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翻牆而去。一上了牆頭,那就再也追他不上。群雄中不少人探手入囊,要待掏摸暗器,均想:「就算打他不過,我這把暗器射飛過去,至少也該變個刺蝟給他嘗嘗。」未及動手,只聽屋頂駐守之人也紛紛呼喝,過來攔阻,結果一一被喬峰的劈空掌力震飛下來。隔了片會,已見不到甚麼人飛將下來,想是喬峰已然遠去。
梁蕭見把兄已安然脫險,遂撤了內力,誰料登感天旋地轉,金星亂冒,一個站立不穩,仰天便跌。在後背親吻大地這一剎那,耳中嗡嗡聞得幾隻蚊子鳴幾,原來是梁雪、劉進、段譽、薛神醫四人的驚呼聲。
迷糊之中,梁蕭再次來到了那個虛幻的仙境,環境不曾更換,還是那扇「時空之門」,人還是那人,梁蕭見了他,立馬喜形於色,奔跑過去,歡喜道:「穿越使者,是你啊!」說著就要拍打他的雙肩,手一落實,那人影便化作絲絲煙息,隨風飄逝。一眨眼間,他又出現在南邊,歡喜過去,又拍他,他霎時又消失,如此試了幾次,他皆出現在東南西北不同的方位。
梁蕭過去,又打了他一下,不想這一次卻是實物,啪的一聲,兩物相交,梁蕭登感一股絕強無論的真氣向他反震,猛的一收手,躘踵蹌退幾步,驚道:「你,好強哦。」那使者臉色一沉,說道:「思念體,你玩夠了沒有?若玩夠了快快坐下療傷。」梁蕭奇道:「療傷?」不及思考,「啊唷」一聲,那使者衣袖一拂,梁蕭腳跟絆倒,他再一拂,梁蕭立即雙腳盤膝,梁蕭叫道:「你幹嘛?」他又再一拂,梁蕭霎時閉嘴,聽他悶聲道:「笨蛋,給你療傷啊。」
梁蕭心道:「好啊,你敢叫我笨蛋,我……」登覺一股暖融融的真氣,自他雙手傳進體內,登時有種說不出的舒泰,至於我甚麼,一時倒忘了要說甚麼了。只聽那使者嘮嘮叨叨道:「給我專心點,寧神吐氣,抱元守一……」
約莫過了盞茶時分,梁蕭漸覺體內無不舒暢,有種使不完的勁,真想找人好好消消氣,打上一架。伸個懶腰,站起身抱歉道:「朋友,謝謝你啊,又一次救了我。」那使者背對著他,低負雙手,聽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救你?開玩笑,本使者沒那麼大的能耐。你傷得是心臟,心臟啊,大佬。」梁蕭尋思:「傷了心臟很可怕嗎?現代不是有那甚麼心臟病專科麼……」容不得他開半點小差,那人又絮絮叨叨道:「若不是你內力還算深厚,恐怕早就翹辮子了。」
梁蕭咦了一聲,想道:「他也知道翹辮子這個詞呀,那他究竟是哪國的人呢?」他還道翹辮子是大清以後的方言呢,辮子,辮子,後來就剃了,顧名思義嘛。
那人怒道:「思念體,你有沒認真聽我說?」梁蕭心道:「這他也感應到了,真個厲害。」忙道:「有的,有的。」那人道:「你放屁,少在本使者面前尋心裡話。」梁蕭臉上堆歡道:「不會啦。」那人怒哼一聲,說道:「你既不專心,我也懶得多費唇舌,你走吧。且記,一月之內倘或找不到救命之方,準備翹辮子吧,不送。」衣袖一拂,仙界登時消散。
梁蕭凝思納悶,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腳底踏空,直墜墜下來,很快的就頭下腳上,氣不打一處來,破口臭罵道:「甚麼狗屁穿越使者嘛,心腸那麼黑的。」翻身一轉,身子倒了過來,此時頭上腳下。但過不得片刻,頭部又向下傾斜,心叫不妙,急運內力將身子拖直,過不多時,他又橫了下去。微一沉吟,乾脆把身子橫擺,運氣將身子穩住。
下墜力道急劇,頭腳互換,這般施為,極具風險,好在一來一往中消解了不少下墜勢道,讓他緩得一緩,剛鬆了口氣。儘管如此,那顆純潔的心,還是不免怦怦亂顫。若非他久歷凶險,是一般人,早已嚇昏過去了。
嘴角微彎,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慶幸他膽大,突然又碰的一聲,不想那身軀已然著陸,重重一擊,震他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難受,尚且碰了一臉灰,氣得他急鼓搗土面,哇哇罵道:「你太狠了,我的老腰啊。」
「啊」又大叫一聲,猛的坐起,一瞧周邊,珠羅鑲掛,綢幃輕緩,只見自己身在一間房內,陳設倒也雅致,可惡的是,身上只穿著一條內褲,手上腳上胸口,甚至頭上,凡是有穴道的地方,都刺上了一根小小的,閃晶晶的銀針,登時大怒,罵道:「你老子的,是誰暗算爺爺!」迫不急待將銀針都給拔了,光溜溜的站起身。
就在這時,房門碰的一聲踢開,闖進一個少女,見了梁蕭,神態頗為慌張,急道:「怎麼啦,怎麼啦!」梁蕭見了她,又「啊」的一聲驚叫,罵道:「死丫頭片子,你進房怎地不敲門,沒見哥哥未穿衣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