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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節 送別 文 / 鳳七

    第十四章節送別

    大婚那一夜他喝的爛醉,第二天卻柔情蜜情的哄了她半日,就是給秦末端茶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明明只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原以為那晚他會留在她身邊,結果自下午便被召進宮裡直到第三日方回,並且帶回來他要赴邊疆的消息。

    回京後的那一晚他倒是沒有去碧玉居來了自己的院裡,結果好巧不巧那該死的穆楓便深夜讓人過來找他,然後便是受召入宮,夜夜大醉,到了年節那晚,按例他是需去碧玉居裡過夜的,她正糾結著,卻聽千蝶悄悄告訴她說王爺離了碧玉居去了外書房,而且看樣子似是極生氣,她等了大半夜原以為他會來找自己,結果一夜獨自擁著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這個男人也沒踏進她燃楓院半步。

    她為他找了無數個理由,卻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日子他乾脆不歸,就是歸,也是半夜方回直接去了外書房。

    今日聽聞他過來,她如墜夢中,無數幻想,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給了她這世間最蜜的糖後,便澆了她一整桶的徹骨涼水。

    掩在那華美的有如雲蔚的長袖下的手,緊緊的握著,長長的指甲刺入掌心,可這尖銳的疼痛,也不及她心頭半分。

    總有一天,是,總有一天,她要讓他的一雙眼,只落在她身上,她要讓他的溫柔,只對她一個施放,她要讓他知道,她才是惟一可以站在他身側與他一起府視這天下的人。

    「千蝶,我口渴了,給我重新換懷熱茶過來。」

    當千蝶膽膻心驚的碎步跑進屋裡時,料想中那張盛怒的臉上,卻堆著奇異攝人的笑。

    踏春節後,秦王府已成了一座空宅,而城外驛站長亭中,顯親王蕭政,趙王蕭戰,還有蕭勝蕭興兩個年幼的小皇子,四人竟然無一缺席,前來亭中送別。

    「皇弟這一去,尚不知何時才能回京,我便約了三位皇弟前來相送,說起來我們兄弟四人之中,只有二皇弟你有幸能遨遊天地之間,可歎我卻只能被圉與這盛京之中,真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二皇弟一般,看盡我大蕭山水,為我大蕭子世安居樂業,添上自己的一份力,只可惜,二皇弟的文韜武略,皇兄我是半分也不及,也難怪父皇會把我大蕭的北疆,悉數交給了二皇弟你,說起來,我與三皇弟都是極羨慕二皇弟你的。」

    「大哥謬讚了,不過這些溢美之詞,臣弟實在擔受不起,」蕭策對著蕭政謙遜道,「年前的那次大捷,說到底不過是臣弟運氣好罷了,至於說到如今的封地,那亦不過是父皇抬愛,臣弟也是惶恐不安,如今也惟有好好守住我大蕭北關,讓父皇及眾兄弟在盛都無後顧之憂,若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負父皇的期望,還有三位皇兄弟今日親自來送別之情了。」

    這邊兩人正打著太極,那邊趙王蕭戰也跟著附和了幾句後,便退到正和龔天重說話的陶未身邊,等龔天重與陶未雙雙給他行了禮,方笑道:「素聞陶公子玉人之姿,卻平生無緣得見,而今一見,卻是離別,他日若是陶公子重回盛京,一定要給本王一個機會,好好與公子一敘。」

    陶末依舊一身白衣,在驛外滿地的新綠映襯之下,尤顯得出塵如仙,聽了趙王蕭戰的話,便笑著一拱手:「趙王抬愛了,陶未實不敢受,他日若再回盛京,一定前去趙王府拜見。」

    蕭戰點了點頭,裝若不經意的看了龔天重一眼,笑道:「想不到龔侍郎今日也會前來為我王兄送別,不如一會兒一起去喝上一杯?」

    龔天重笑道:「下官不敢當,只因左相大人公務煩忙,離不了公堂,特遣下官過來送送秦王爺而已。」

    蕭戰心中冷笑,這龔天重雖只位居三品,卻絕不是崔夷簡那樣的弄權之人可以驅使得動的,聽了龔天重的話,卻也只是笑笑。

    語音方落,就聽得遠處馬蹄之聲由遠極近,已是這個時辰,該來送別的人都已到了,還能有什麼人?難不成是宮中出了什麼事?

    不僅是蕭戰,便是一向心機深沉凡事不顯於色的顯親王蕭政,也是心中微突,連忙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向遠處掃了一眼。只可惜一人影未近,二是馬蹄踏揚起地上的塵土,沸沸揚揚,又哪裡看的真切。

    好在,也不過片刻工夫,已看清來人,蕭政和蕭戰心中俱是一沉,那一行幾人,身著金色飛魚服,腰佩繡春刀,那一身金紅,在這艷陽之下,尤顯得氣勢逼人,英姿勃發,為首那人,不是甘鳳池又是誰?

    等到了眾人跟前,甘鳳池領著眾人下了馬,向是向著蕭政和蕭戰行了禮:「臣見過兩位王爺。」

    蕭戰只微一點頭便立在那裡含笑不語。反倒是平日極少開口的蕭政說了句「免禮」過後,笑著問道:「甘大人今日不在宮中值守?早知如此,昨日秦王的送別宴,定要約了甘大人好好喝上一杯的。」

    「今日倒是臣值守,只是聖上有諭,命臣過來送送秦王,並有幾句話讓臣帶到。」

    甘鳳池酒量驚人,在盛京誰人不知?但他為人雖然豪爽,如今卻是聖上最為信任的人,為著避諱,平日卻從不與皇簇之人往來,因此只是微微一笑,說了來因,又道,「蒙顯親王看得起,改日臣必定選個好日子,與親王殿下不醉不休。」

    「那我便靜待佳時了。」

    蕭政見今日甘鳳池的語氣比往日竟是親熱不少,心中不免詫異,卻不動聲色的笑著回道。

    甘鳳池這才走至蕭策面前,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錦盒手雙奉上,神情之間一掃剛才的玩笑之意,顯得極為鄭重:「這是陛下命微臣前來送於秦王殿下的。陛下在微臣來前,囑咐微臣有幾句,命微臣帶到。」

    「有勞甘大人了,甘大人請講。」

    「陛下說秦王此去,遠離京都,陛下心中惦念,特送些錦盒一件,裡面是陛下平生最愛之物,望秦王能明白陛下作為父親的一片心意。」

    蕭策先是朝著城中正南的方向行了一禮,這才接過,又笑道:「甘大人回去代本王謝過父皇,父皇愛惜之意,本王一定銘記於心,定不叫父皇失望。此去北疆,必定會給大蕭一個安定的北疆。」

    聽著兩人的對話,蕭政面帶微笑的看著,那眼神之中,彷彿極為蕭策得蕭皇惦念而欣喜一般,而蕭戰卻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峰,終是忍不住笑道:「倒底是不在身邊的才最被惦記,往日皇兄在北疆之時,父皇哪次見我們不要念叨幾次?這回更是送了皇兄最心愛之物,想來便是那柄御書房長案上的玉如意的鎮紙吧?小時候我們兄弟三人,可都是動了好久心思的,這回想不到竟讓皇兄得著了。若早知如此,我也應該自請離開盛京,遠遠的也叫父皇心疼惦記著,不定下回父皇一個不落忍,竟連那一套十二枚收藏的白玉印章也賞給了我。」

    「若是他物,三弟喜歡,哥哥就是送你又如何?只可惜這是父皇賞的,代表了父皇一片心意,再則本王此番遠離父皇身邊,不能在父皇身側盡孝,以後每日間也只能看著這錦盒內之物,只當是伴在父皇身側了,其實本爺倒是更羨慕皇兄與三弟能時時教順父皇的。」

    你來我往,一番話機峰暗藏,偏生兩人面上都帶著親和的笑意,彷彿真是再親近不過的兄弟一般,秦末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窗遠遠的望著,只覺得無趣。

    就見蕭政拍了拍蕭策的肩,笑道:「二弟,雖是一時半會兒的不能時時見著,我們卻也不必作那婦人離別的悲切之態了,更何況你去北疆,是為我大蕭的大好河山清宴安泰,我和老三老四還有老五,在京都等你回來,界時我們兄弟幾人再聚。」

    這樣親切溫和又不失老大風範的話,蕭策甚是意外,蕭政如此與他這般說話,還是多少年前?那時候他還只是大蕭皇宮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還沒有去北疆大漠,更沒有建功立業,還只是每天沉默寡言的在上書房裡讀書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又哪裡有現在的風華與氣勢?

    那時候的他,便是連父皇連一次正眼都沒有瞧過他的吧?

    可,也惟有那個時候,他和蕭政蕭戰都還是年少意氣,這風起雲湧的權欲之爭,在他們心中,還不是那麼真切,而他們,也還是有過那麼一些美好的日子的,雖是當時並不曾覺如,如今這三月春光之下,看著這些或真或假的笑臉,還有那或真或假的不捨離意,蕭策竟是難得露出了些真心的笑意來。

    蕭政何等之人?看著蕭策的笑,心中微動,神情之間便有了些難得的恍惚和愁悵,終究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就見甘鳳池在邊上一抱拳:「臣還需回宮覆命,便先敬上秦末一杯,祝秦王一路順風。」

    那邊早有人揣了酒樽過來,甘鳳池一飲而盡,復才道:「臣告退。」

    「甘大人皇命在身,還請自便,就此別過。」

    等甘鳳池走遠,亭中送別之人皆一一飲了酒,陶未看了看天,穆楓便在邊上低聲催道:「王爺,時辰不早,晚間還要趕到平川城或在下一個驛館留宿,王妃命屬下前來,問王爺何時啟程。」

    蕭策便和眾人又是一番告別,這才在那一眾幾十人的目光下翻身上了馬,勒了馬韁,正要離去。就聽身後的四皇子蕭勝叫道:「二皇兄稍等。」

    蕭策不由詫異的回頭看了蕭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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