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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二章 節 狹路 文 / 鳳七

    第八十二章節狹路

    「那好,你派兩個身手好些的,去守著那姑娘,保證她不能出任何意外。」

    阿布奇怪的看了拓拔宏一眼,這位爺別說對一個陌生姑娘了,除了紅果兒,他活這麼大,從未曾見他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旋而又心喜起來,爺若果真對那姑娘動了心,倒是件好事情,這些年……

    應了一聲,正要去辦,拓拔又跟在後面叫了一句:「別讓那姑娘知道。」

    「奴知道了。」這是要暗中護著那姑娘了。說實話,阿布開始對這位陶姑娘起了興趣,那日只看到她昏睡在地上的樣子,一張皎如明月的臉,雖是暈迷了,可臉色蒼白中,那微蹙的眉,卻帶著些倔意。布衣木釵,原該平凡的不打眼的,但總讓人能生出些憐惜來,不怪爺會上心,也不知醒來後,會是怎樣的風采。她是大蕭婦子,與紅果兒姑娘自然不同,但能叫自家爺上心,大概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阿布想著拓拔宏吩咐他時提到那姑娘的樣子,雖冷著臉,眼中卻有笑意,便笑著搖了搖頭。

    話說秦末離了製衣坊回府,想著無事,便不急著趕回去,陶予這些日子在府中拘的狠了,煙雨沉默冷言,教他極是用心,午後又要讀書,義父雖不管他,但偶一查起功課來卻極是嚴厲,他哪裡敢不用功?

    這回看了極久不見的姐姐自然高興,再加上他一向野慣了的,被拘了這麼久,一時能出來放風,哪裡還想回去,便央秦末:「母親,前頭落日巷中有好些商舖,還有幾家不錯的酒樓茶肆,我們去轉轉好不好?瀝瀝姐姐不是說我們院中這回分派的燭火香料成色不好麼?不如我們自己買些去?還有前天義父賞了我塊璞石,我正帶在身上,想請個工匠雕支白蘭玉簪出來,送給母親可好?」

    說著,從懷中掏出他花的一張草圖,遞到秦末面前:「母親你看,我都畫好了圖,除簪之外,餘下的料還能磨串玉珠,我想拿著送給我師父。()」

    到了北漠,與在盛京是不同,秦末一向只如北漠男子一般,極少裙衫,只著綢緞袍衫,也只腰飾精緻些,亦不帶頭飾,常常只一支珠頭玉簪或者是紫檀木簪挽起高髻,倒也省事。

    陶予看慣了打扮的繁花如錦的女子,從前未逝的母親也是極不喜歡打扮的,倒與義母有些相似,但至少母親素面之外,亦會帶著些簡單的首飾頭面,母親就曾有一支玉蘭簪,時常用的,與蕭策賞他的這塊成色極近。他雖知秦末不是缺少那些玉飾金面,可也上了心,蕭策賞了他那塊璞玉時,他便有了這心思,可一來難出府門,二來,他也付不出那工匠的工錢。

    這回剛好趁著這機會,反正是送義母的,他自己付不出工錢,義母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會為他付了。雖說原料也不是自己的,工錢也不是自己的,可難得是他有心,且這畫樣兒,是他畫的吧。

    秦末見他一張俊美的不落凡塵的臉微微揚著,滿眼乞求的看著自己,帶著調皮又討好的笑,沒好氣的應了下來:「難得你有心,還惦記著送我東西呢,不過話我先說明白,你今天午後的課功,晚間得補上才成。否則你義父罰你,我是不管的。」

    陶予極是聰明,性子又跳脫的歷害,若不敲打很難定性,煙雨性子端穩,陶予倒不敢不聽她的教導,蕭策管起他來,更是嚴厲的讓秦末覺得奇怪,他總覺得蕭策對陶予有些非同尋常,惟有自己,明明也是極狠厲的人,偏偏陶予就像是天生能與她親近一般,半絲也不怕她。

    「母親放心就是,小七絕不會被義父罰的,今天的課功,我昨兒晚上就先預習了,雖沒聽李師傅今日的講解,我晚上回去再溫一遍就是。」

    李師傅是蕭策給陶予從府中幕僚中挑的最有學問的一位,性格也極嚴謹肅然,倒是勉強能壓得住陶予,可一想到蕭策某晚上笑說起李師傅向他抱怨另請高就的話「府上小公子實在太……王爺您看看小人這火燎了的頭髮,再看看這一身的墨汁兒,小人怕是教不好他,王爺看著還是另請一位有學問的吧,小人怕耽擱了小公子。」秦末就想笑。

    若不是那天蕭策難得好聲好氣的勸慰了他師傅半天,又狠狠罰了陶予跪了半日去給他師傅陪了禮,這才多久的功夫,只怕他已換了三位師傅了。

    煙雨看了陶予一眼,讓車伕調了車頭,往落日巷方向駛去。

    陶予怕師父怪他貪玩,朝著煙雨露出個天使的笑。

    煙雨也不理會,其實心中是讚許的。她也不願意秦末每天忙碌,她的身體……心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上官師父何時才能有消息。

    三人去了落日巷,說實話,秦末幾年未曾好好逛過街了,倒是看的極有興致,因她心情好,煙雨雖心中掛念著農懷,看了秦末的笑容,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只是到底有些心不在焉。秦末看在眼中,也不說話,最高興的當屬陶予。

    行了一段,果然遇著家首飾鋪面,三人一行進了鋪中,掌櫃的竟是一女子,見三人雖衣著簡單,可低調中卻暗華奢華,再加上三人皆氣質不凡,哪裡敢小瞧了去,那掌櫃的女子忙上前迎了三個:「三位是來選頭面的?快快請進,我們毓華行的首飾頭面,全幽州城都知道是最好的,不但有盛京最流行的款式,質量成色亦是上乘,幾位先慢慢看著,若有需要,再叫奴家。」

    那掌櫃的馬三人引起貨架前,自己便退到了身後。

    秦末見琳琅滿目的金銀玉飾,款式卻是新穎別緻,亦有些華貴繁複的,她這輩子都沒逛過這些店舖,又想著可以買些回去送府裡的那幾個丫頭,她們看了必定喜歡的,因此倒也看的興致勃勃。

    煙雨跟在她身後,裝若無意,實在謹慎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陶小七正拿了一抹玉珮比劃著,他想著等母親和師父買了東西,到時候再請鋪中的工匠幫著雕支蘭簪,大概手工錢會低不少,正一邊想,一邊拿著手中的羊脂玉珮想迎光看看,卻見屋裡的光線一暗,抬眼去看門口處,又被煙雨擋住了視線,正要側身,就聽到一個極熟悉的聲音:「掌櫃的,這裡可有上好的玉器?」

    「客官想要什麼樣的,是玉珮,對牌還是大些的擺件兒?」

    「都拿來看看吧。」

    秦末感覺有些異樣,就見剛才還在撒歡的陶予緊緊的依著她的右側,也不說話,只緊緊抿著嘴,拉著她的衣襟,往門口處挪著。

    「煙雨,我們回去吧。」秦末攜了陶予的手,舉步出門,對跟在身後的煙雨吩咐著。

    那女掌櫃的見三人要走,示意店裡的夥計來招呼那幾個新來的男子,自己則上前送秦末三人:「二位小姐沒有看中的?明兒有一匹新貨到,若二位哪天有空了,再來看看。」

    秦末回身與那掌櫃的客套:「有空一定過來。」眼角的餘光卻瞄了那為首的男子一眼。

    石青綢布直裰,腰間黑絛繫著,掛著一對蝶佩,典型的江南裝束,五官平淡,只一雙眼如陰鷹一般。

    他的目光與秦末對上,被這女子週身散冷絕殺伐這意激的一凜,又收回目光,盯著背對著他的陶予的身影看了一眼。

    眼神一動,這一驚詫,卻未逃過秦末裝若不經意的眼。

    煙雨在秦末身側不動聲色道:「夫人,小公子剛才就叫嚷著餓了,我們先回去吧。」

    秦末便朝著那掌櫃的一含首,三人出了鋪子,直待上了馬車,陶予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指。秦末打量了陶予一眼,見他眼中仿若要憤出火為來,卻是雙唇緊抿,身體微微發抖。

    「小七,你告訴母親,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

    陶予認是被她溫柔的聲音驚醒,一下子抬起臉,看著秦末半響,眼中的怒火淡去,卻氤了霧水。

    低下頭半響方道:「我爹,我娘,就是他們殺了的。如果不是小七那晚纏著姐姐偷偷潛入祖父書房中,誤了吃飯,只怕與姐姐,也死在他們手上了。」

    說著,突然跳了起來,一頭撞在了車頂之上,卻是顧不得疼,急道:「我姐姐,母親,我姐姐她一定有危險。」

    秦末一陣心疼,把陶予小小的身體摟進懷中,拍著他的背安慰道:「小七別怕,這裡是幽州城,不是江南,你放心,母親不會讓你和你姐姐有任何事情的。」

    「可是那些人既然看到了我……」

    秦末揉了揉他的頭,笑道:「看到了又怎樣?你是我的兒子,誰又敢動你分毫?何況他們並未曾看到你的臉,也不能確定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至於你姐姐……」

    話未說完,煙雨低聲道:「娘娘,外面有人跟著。」

    秦末默了一下,道:「去仙客來吧。」

    那客棧是拓拔宏的產業,是他在幽州城中的落腳點,剛好他這兩日也應該在城中,煙雨應了聲好。吩咐了車伕一聲。

    一路上秦末也不問陶予那幾個人的來歷,只與煙雨說起笑話,陶予並不出聲,煙雨故意大聲笑道:「夫人,你看小公子,剛才還調皮的不成樣子,鬧著說餓了,要吃奴婢做的紅玉糕,這上車才一會兒,倒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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