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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怎麼不殺了我 文 / 巫山浮雲

    夏堇深深的呼吸,臥室裡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她垂著頭,坐在床上,手撐著自己的身體,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動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睫毛動了動,然後她像是醒悟過了一樣,直接從床上爬了下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門,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守在門口的人就已經畢恭畢敬的開口問道,「夏小姐,您有什麼需要嗎?」

    有什麼需要。

    這種話也敢問。

    「我要出去。」她的臉上連一貫的笑容都沒有了,冷冷的說道。

    如果說這一次的囚禁跟最開始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那一次,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放了她,他不可能一直關著他。

    但是,這一次,她卻有種十分清晰的感覺,如果需要,宮深拓可以就這樣關她一輩子。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種無端的漫長的恐怖,就像那最漫長看不到一絲光亮的一個月,她像一隻繭一個被死死的束縛著。

    「夏小姐,」那保鏢臉上露出十分為難但是堅決的表情,「老大說過,沒有他的吩咐,您不能離開臥室,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馬山可以去跟老大請示。」

    請示,請示什麼,請示她可不可以離開這裡?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夏堇雙手握成拳,什麼都沒有說就退回了臥室,手用力的將門關上。

    心底有微弱的火焰在慢慢的燃燒,像細細慢慢的火,一點一點,漫不經心的烤著她的心。

    然後很快的,或者說,越來越快的,這火燒的很大,她靠著牆邊站著,整個人的力氣都靠著她身後的那一堵牆在維持。

    她看著眼前的臥室,這黑色系的房間,擺放整齊的床和沙發,這熟悉的,曾經讓她習慣甚至是安心的一切,都被她心底的那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她很痛,覺得全身都在痛,這種痛苦從她的心臟處往她身體的各個角落傳去。

    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很亂,她需要發洩。

    她站直了身體,朝著床頭走去,一手抄起床頭精緻的床頭燈,狠狠的朝著左手邊砸去。

    巨大的聲響如閃電劃破夜空,尖銳而突兀。

    透明的玻璃在她的眼前碎了一地,那是臥室和陽台之間的一面牆,被巧妙的設計成了平面的玻璃櫥窗的模樣,裡面擺放著很多精緻名貴的瓷器或是擺飾。

    這樣的聲音毫無疑問的驚動了外面的保鏢,幾乎她手裡的東西才飛出她的手心,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就立刻有人衝了進來。

    夏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現在還是正下午的時間,外面的陽光正刺,落到碎玻璃上,發出流光溢彩的光。

    她垂著頭,黑髮掩面,整個人安靜到沒有一點聲息。

    她的手落在身體的兩側,指尖不知怎麼被劃傷,有不大不小的血正在慢慢的低落著。

    一滴一滴的,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門外本來有四個保鏢守著,兩個衝了進來,兩個守在門口,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門口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有一個人離開轉身就離開了。

    指尖的痛楚,讓她有種近乎報復般的痛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聞訊而來的男人很快趕了過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堇涼漠的雙眼,然後是滴著血的手指,最後是她**著,踩在一片碎玻璃中的腳。

    他幾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放在床上,拿著她正在滴血的手指舉到面前,「還有沒有受傷?」

    夏堇看著他狂怒的沒眉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問你有沒有其他的傷。」見她沒有回答,沒有反應,宮深拓的怒氣更深。

    她這是在做什麼,砸東西,還是想傷害自己?

    細心敏捷的保鏢已經很快的把創口貼的的遞了上來,「應該沒有其他的傷了,手指上的傷可能是不小心被玻璃劃到,不會很嚴重。」

    聽到保鏢的解釋,宮深拓緊緊提著的心算是終於放下了一點。

    他接過保鏢遞上來的創可貼,小心的幫她貼好,在這個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早就有傭人上來,將地上的玻璃整理的乾乾淨淨。

    「先生,臥室的玻璃和地毯都需要緩一緩,可以的話,請您和夏小姐暫時去客房休息一會兒。」

    宮深拓聞言,沒有說話,抱著比她還要沉默的夏堇離開了臥室。

    他伸手,扣著夏堇的下巴,一字一頓的問道,「夏堇,你想做什麼?你這麼傷害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她想做什麼,這樣的問題,不嫌問的很無辜嗎?

    她無非就只是想要離開。

    今天不過是不小心傷了手,那明天呢?明天以後呢?她是不是為了離開會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沒什麼啊,」她的眼睛終於動了一下,臉上露出輕飄飄的笑容,「只是你讓我很不開心,那我也就只能讓你陪著我不開心、」

    宮深拓抿唇,看著她的笑容,心裡的疼痛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他安靜的看著她的臉,覺得面前的女人近到一伸手就可以擁到懷裡,卻又彷彿永遠也抱不到她了。

    這種感覺讓他恐慌,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夏堇任由他抱著,閉著眼睛一點聲息都沒有。

    有人絕望的想要離開。

    有人絕望的想要挽留。

    誰都不肯退步。

    「宮深拓,」不知道他抱了她多久,夏堇才輕聲問出口,「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還不等他回答,或者說,其實她根本就需要他的回答。

    「我剛剛從島上回來的時候,你能囚禁我,那是因為我愛你我願意留在你身邊,而不是你能鎖住我。」

    「現在確實是你鎖住我了,但是宮深拓,我真的不愛你了,難道,我因為你,在你叔叔手裡受了那麼多的罪,在路西法手裡也受了那多的罪,在你的手裡,那就更加不用說了,難道你不能看在是你對不起我的份上,放過我嗎?」

    「我的要求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微末到甚至不需要花你任何的代價,你真的連這也不肯嗎?」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不要這麼絕情?」夏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甚至只是順著自己的潛意識,不斷的在念道著什麼。

    她的手指抓著他的衣服,那樣的姿態,更加接近乞求。

    所有的過去,他們所有的感情,是誰在付出是誰在痛苦她全都不想管,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只想離開這個男人。

    「我殘忍?我絕情?」他的聲音聽上去卻比她的還要卑微,甚至帶著無情無盡的自嘲,「夏堇,你怎麼不殺了我?」

    她不懂,她一點都不明白,他只會比她更痛苦,他只會比她更加絕望,更加窒息。

    或者,對她來說,除了離開,他的世界是怎麼樣,她一點都不關心,一點都不在乎。

    「你殺了我,我放你離開,好不好?」

    他鬆開了抱著她的手,一把觸手生冷的手槍放到她的掌心。

    宮深拓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很淡,「給你最後的機會,我死了,你走,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攔著你,我要是沒死,你只能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一點?」

    她的手本能的握住了手裡的槍,她淡淡的笑開,涼意四散,「宮深拓,你明明就很清楚,我的右手,是沒有辦法射出這一顆子彈的。」

    宮深拓低笑,「這樣,是我忘記了。」

    他拿回她手裡的槍,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重新放到她的手裡。

    「雖然刀沒有槍那麼大的威力,但是,如果刺得準的話,要人的命,還是沒有一點難度的,」他平靜的看著夏堇,「以你對人的身體的瞭解,要中心臟,一點難度都沒有。」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道,「想走的話,那就快點動手吧,否則,你就只能好好睡一覺,然後起來吃晚飯。」

    刀在她的手裡,這種感覺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回憶裡的感覺,陌生的是她如今拿著這把刀的感覺。

    兩種感覺混雜在一點,就像她面對她身前的這個男人的感覺。

    她的手一直都沒有動。

    連眼睛都沒有動過。

    宮深拓只是平靜的看著她,就像是一個等待行刑的犯人,她的一念之間,便決定了他的生死。

    「宮深拓,你把你的命交給我,那葉門怎麼辦?你這麼做,不嫌太自私了嗎?」她笑著,然而這笑容裡沒有一絲的溫度。

    這麼說,是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嗎?

    宮深拓淡淡的道,「我這一生都是在為葉門活,自私一次,難道也不可以嗎?」

    夏堇抬著臉蛋看著他,眼裡的笑意未明,「宮老大,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動手。」

    「你也許不會。」而他,也不夠是賭這個也許而已。

    把自己的生命交給葉門意外的事情,這大概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唯一的任性,也只有這一次。

    願賭服輸,夏堇會不會殺他,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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