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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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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高進的運氣不錯。第一次上朝就是「有事上奏,無事退朝」。整個早朝不到一柱香的時間。

    皇帝老兒率先離開了。正殿內又響起先前的嗡嗡聲。涇渭分明,正殿中間的大紅地毯將群臣分成了兩大塊。文官和武官們三三兩兩的開始集結。

    劉旭還跪在地上,腦門子上蒙了一層細汗。

    呃,估計是剛剛那一下摔得太狠了……高進有些愧疚,顧不得自己的雙膝也是痛得厲害,彎下腰伸手去拉他:「哥,散朝了。」

    劉旭避開她的手,自個兒爬了起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又青又白。

    生氣了?神馬時候變得這樣小氣了?貌似不像他的一貫作風。高進悻悻的縮回手。

    劉旭揉著膝蓋,抬頭衝她翻了個大白眼哼道:「那燒餅還有嗎?哥餓得不成了……」

    「有有有。」高進嚥著口水,把燒餅全貢獻了出來。這叫將功補過?

    臨出門時,扶二嫂嫌高進只喝了小半碗瘦肉粥,將早膳中的兩張芝麻燒餅全用白色棉帕包好交給她,說是帶著在車上吃。當時,她匆匆的塞進袖袋裡就跳上馬車走了。

    誰知,她剛把布包攤在膝蓋上打開,坐在外面車轅上的長安就轉身掀起車簾,探頭稟報:「駙馬爺,前面好像是我們侯府的車子。」

    高進聞言,哪裡還顧得上吃燒餅,連帕子帶燒餅又胡亂的塞回袖袋裡,探出身子向外張望。

    果然,一百米開外,那輛熟悉的黑漆平頂三架車靜靜的停在那兒,月黃色的氣死風燈發出淡淡的亮光,整輛馬車都被籠罩在它的光圈裡,驅散了無邊的黑夜和寒氣。

    看到燈上糊著的那個黑色古樸渾厚的「高」字,像是有一股暖流從腳底注入她的身體,轉眼之間,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感覺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爹」她跳下馬車,迎著馬車飛跑過去。

    高成掀起車簾,嗯了一聲,伸手把她拉上車,皺眉看了她一眼,嘟囔道:「你的斗篷呢?」

    「在車上呢。」他的手厚實溫暖,硬硬的老繭有些硌手,卻讓高進感覺到很踏實……對,就是踏實的感覺。坐在他對面,她只覺得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著地了。

    高成又嗯了一聲,隨手拉了拉車簾,不留一絲縫隙,正色道:「今天是你第一次上朝,我來送送你,順便跟你說些朝會上的事。」

    噴香的芝麻香味兒鑽進鼻子裡,高進吞嚥下口水,趕緊低眉順眼滴端端正正坐好,心裡卻琢磨著:現在摸出燒餅來吃,爹會不會生氣呢?

    高成清咳一聲,有點不自然的說道:「唔,你隨便聽聽就是了。你我父子同朝為官,也是一種緣份……」

    高進愕然的抬起頭看著他。過來人、同事、前輩……汗

    他垂下眼皮,緩緩的說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朝的情況。

    原來,當年爺爺也是親自去送他。這似乎是一種傳承。只覺得兩個肩膀有些發沉,高進不由屏氣斂神,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燒餅之類滴全被自動屏蔽了。

    「還有嗎?」劉旭可能是真的餓壞了,拿著燒餅邊走邊啃,剛下了正殿前的漢白玉台階,一張半燒餅便進了他的肚子。

    高進苦著臉摸著自己的肚子,搖搖頭。

    「明天記得多帶點,很好吃的。謝了,兄弟。」拍拍她的肩膀,劉旭咂巴著嘴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高進嚥著口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還好,除了沾著黑芝麻外,並沒有油漬。哼,那個「肉包子打狗」後面接什麼來著……

    伸手拂掉芝麻粒兒,她滋的吸了一口冷氣,混在人群裡慢騰騰的踱出宮門。丫丫滴,剛剛逞能,硬是跟上這丫的步伐,這會兒兩個膝蓋更疼了。

    長安一直守在宮門外,見官老爺們三三兩兩的都快走了,他家主子還沒有出來,急得滿頭大汗,伸長脖子站在車轅上往宮門內張望。成功的吸引了大多數官員的注意力。看到車頭的燈籠上寫著「公主府」三個字,走過路過的官員們無不扯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長安覺得不對勁,紅著臉爬下車,老老實實的呆在車前。

    終於,高進最後一個從宮裡門出來了。

    長安老遠的就迎了上來:「駙馬爺,您可出來了……您這是怎麼了?」

    冰天雪地滴,高進卻像是剛剛出爐的熱包子一樣,頭上冒著熱氣,臉上淌著大汗,白綾褻衣的立領已然半濕。

    「唔,膝蓋叩傷了。借你的肩膀用用。」看到長安,彷彿看到了一根人肉枴杖,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長安趕緊的挨過去,伸手去摟她的腰。

    高進慌忙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低喝道:「不用。」

    就算是這樣,旁邊還是有官員投來了曖昧的目光。長安恍然大悟,小臉嗖的就紅了,兩隻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才好,擱哪兒都覺得彆扭。

    「甭理他們,我們走。」高進扶著他的肩膀,在一片注目禮中,艱難的上了馬車。

    拉好車簾後,高進小心的捋起兩層褲腿查看。不出她所料,兩個膝蓋上如今已是烏青發亮,腫得跟饅頭一般。要不要先回府弄點藥敷上呢?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報道,就請病假,貌似會給長官留下不好印象。

    歎了一口氣,她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長安,走吧,去兵部。」

    「等一等,三駙馬。」有個紅袍急急的跑了過來。

    不等高進掀起車簾,長安已經壓低嗓子報道:「駙馬爺,是禮部的王大人。」

    那個幫她張羅大婚的王侍郎?高進趕緊放下褲腳,探身出來:「王大人,有什麼事嗎?」雖然她只是個正五品,對方是正三品,是足足高了她好幾級的長官,但是她同時還是忠勇侯世子外加三駙馬,足以讓王侍郎反過來向她行禮。()因此,她並沒有下車。

    王侍郎笑靨如花,氣喘吁吁的打著拱手笑道:「三駙馬,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高進回了一禮。

    王侍郎滿臉潮紅,問道:「三駙馬欲往何去?」

    「去兵部衙門。呵呵,王大人您準備去哪裡?」高進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圖。此時,絕大多數的官員已經駕車離開了。宮門前空闊了不少。她稍稍掃了一眼,貌似沒有看到王大人的馬車。而兵部衙門和禮部衙門都位於東門永安大街永福巷,只不過一個在巷尾的牛眼胡同,另一個在巷口的羊肚胡同`。

    王侍郎嘿嘿笑道:「下官衙門裡還有點差事要處理……」

    果然如此。不等他說完,高進立刻笑道:「原來我們同路啊。王大人如果不嫌棄,不如坐我的車一道去。我也好向王大人討教一二。」

    王侍郎大喜,連連說著叨擾。

    「長安,快扶王大人上車。我們先去羊肚胡同`,再去牛眼胡同。」高進很自然的吩咐長安。

    「是。」長安放下車凳,把王侍郎扶上了車。

    在車廂裡坐好後,王侍郎鬆了一口氣,從袖袋裡掏出白絲帕揩著額頭上的細汗,衝她感激的笑道:「多謝三駙馬。」昨天回家時,他的馬車陷進路上的一個雪坑裡,車軸斷了,只能送去大修。好在這是公車,不但修車費用可能全部報銷,還可以落下一二十兩的回扣……

    高進擺手打斷了他:「舉手之勞而已。王大人為官清廉,為官幾十載,兩袖清風,這是人人皆知的。在下素來敬重象王大人您這樣的朝中棟樑。能和您同車,是在下的榮幸。」其實,她越來越佩服的是她自己的這張嘴。說謊神馬滴張口就來,不用打草。

    這位王大人是科舉出身,家裡有三房妻妾一根獨苗五朵金花,都靠著他來養活。而大陳沒有高薪養廉一說,再加上禮部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門,歷年都來是六部中公認的最差福利部門。所以,他在禮部混了十幾年之後,外界對他的經濟評估是逐年下調,直接影響了他家獨苗的婚姻大事。

    不過,高進聽說他的正室夫人善於理財,並且是出了名的好岳母。她寧可自己荊釵布裙,閤府粗茶淡飯,也不肯讓女兒們吃半點苦。儘管近幾年,物價連年上漲,她還是把那五朵嫡出的金花十里紅妝的全嫁了出去。結果導致了王侍郎家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

    年初,他家那根獨苗差點就交不上二十兩的束修而要被退學。王侍郎跟王夫人鬧到差點和離的地步。最後,王夫人很嫻良淑德的當了自己唯一的金釵給庶子交了束修,平了風波。

    為此,王侍郎和他的夫人一度成為花滿樓的熱點人物。誰是誰非,花滿樓的客人和姑娘之間自發非公開的進行了多場辯論,至今沒有達成共識。

    不過,堂堂正三品大員的夫人當金釵給獨苗交束修的反腐事跡傳開後,讓善良的京城人民狠狠感動了一把。王侍郎成為了本年度京城第一清官,而王夫人也贏得了賢良的好名聲。

    不過,在高進看來,王清官筒子是不是清官跟他家的庶子有沒有錢上學根本就是兩回事。

    她稍微瞭解了一下,王夫人大約是按五萬兩白銀/人的規格嫁女兒。嘿嘿,光靠著朝庭的那點死俸祿和禮部擠牙膏一樣的福利,就算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閤府上下天天喝稀飯吃鹹菜,王夫人連一個女兒的十里紅妝也湊不起。

    不過,她很同情眼前這個兩鬢染霜的小老頭倒是真的。他在前頭絞盡腦汁、冒著生命危險斂財,而王夫人轉手就一文不落的全分給了五個女婿。奮鬥了一輩子,最終他也沒法給他心尖子上的王家子孫存下幾枚大錢。

    王侍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收了絲帕,衝她嘿嘿一笑。抬手的時候,高進正好無意中瞥見,緋色官袍之下,他那打底的白色綾夾袍肘部上已然是補丁摞補丁。

    莫說老天爺無情,他通常只是反應慢點,再加上喜歡搞點神馬黑色幽默罷了。高進也嘿嘿的笑了一個,掀起一角車簾。哇卡,賊老天又開始下雪了。這丫丫滴……

    「唔,又下雪了。」王侍郎喜上眉頭,捋著鬍子從心底裡笑了出來,「瑞雪兆豐年。天祐我大陳,明年又將是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啊。」吼吼,下這麼大的雪,他終於可以請購一輛新車了,好像新車的回扣是一百兩……

    高進放下車簾,笑道:「王大人不虧是朝中老臣,隨時隨地都是以大陳福祉為先。」

    幾頂高帽戴上來後,王侍郎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三駙馬過獎了。食君俸祿,為君分憂。這是我等為人臣者份內之事。不然……三駙馬,您還記得那個江守義嗎?」他笑瞇了眼,討好的探過身子問道。

    江守義?高進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記不起這人是哪路神仙。

    「嘿嘿,不值一提的螻蟻,也難怪您沒印象。」王侍郎像是討賞的叭兒狗一樣,兩隻眼睛亮晶晶滴,滿臉諂笑,「就是下官那日捆去侯府向您賠罪的那廝……哼,本來是一件大喜事、大好事,結果硬是被他搞成那樣。讓您受盡了委屈。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但是下官蒙聖上錯愛,管轄半個禮部,怎麼能讓這種目無長官……」

    聽他這樣義憤填贗的嘮叨了半天,高進終於記起這人是誰了。呵呵,就是那個倒霉的小綠袍。大餅臉、綠豆眼、大門牙……同時,也明白了,王侍郎為毛要上她的車。丫滴還真是邀功討賞來著。

    「他怎麼了?」她不耐煩的打斷他,問道。

    臉上的錯愕稍縱即逝,王侍郎清咳一聲,斂了諂笑,換上了端莊的微笑:「他呀,本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小大使,說的好聽就是個從九品的最末位的小官,說的嚴格點,他就是一個小吏。您稱他一聲『江大人』,那是對他天大的抬舉。這廝竟不知天高地厚,還真把自己當成大人了。做下那麼些事,下官都沒臉見您了。您不跟他計較,可是,下官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呃,大陳律法也不能放過他。所以,下官堅決的革了他的職。這樣的敗類就得堅決清理出官員隊伍……」

    高進忍著性子聽了半天,終於知道了小綠袍的下場——他被開除了。唉,小人物啊……何其無辜

    心裡有些不快,她歎了一口氣,思緒飛轉,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王侍郎接著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不見了。

    「駙馬爺,羊肚胡同到了。」馬車停了下來,長安跳下車頭,放下車凳,稟報道。

    王侍郎看出了眼前這個半大小子的心不在蔫,悻悻的拱手謝道:「多謝三駙馬,下官告退。」

    高進笑道:「行,改天我作東,您一定賞臉。」話一出口,自己嚇了自己一大跳。媽呀,她怎麼搶了前世頂頭上司的口頭禪

    王侍郎已經下了馬車,聞言,轉聲湊到車門前,抓著車簾的一角嘿嘿笑道:「三駙馬客氣了。下官告辭。」

    心裡啪的閃了個火花。彷彿看到高進躺在金山銀山缺心眼的傻笑,侯爺夫婦在旁邊抱頭痛哭:「金山銀山也有花光的一天啊。生了個這樣滴,還不如生塊叉燒。」

    這時,他從天而降,口吐蓮花……從此,高進對他言聽計從;侯爺夫婦對他感恩戴德。

    侯夫人從腰帶上解下一特大號金光閃閃的赤金鑰匙,哭著喊著求他代自家兒子保管:「王大人,王恩人,您就看一個可憐的母親的份上,收下吧……」

    他很為難的收了下來。嘩,金山銀山上立刻現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王」字。

    一錠錠銀元寶、金元寶打了個轉,竟變成了數不清的美嬌娘,含羞帶怯的衝他頻頻送著秋波,吃吃笑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大人」小老頭八成是在做春/夢,高進憋住笑,輕輕扯了扯他手裡的車簾。

    唔,還是在自家衙門口。王侍郎回過神來,滋的嚥下一大口口水,風淡雲清的拱手笑道:「叨擾三駙馬了。您請留步。」

    長安站在他身後,不屑的翻了個大白眼。切,不知道的,見了這架式,還以為是駙馬爺死粘著他呢。

    「不客氣。長安,我們走。」高進笑盈盈的拱手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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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峰跳出來聲明一下:這章可以說是過渡,也可以說是伏筆,但絕不是注水。

    某峰會嚴格執行對親們的承諾——偶是嚴格按大綱鋪開情節,所寫的每一個人物和每一件事都是有計劃滴,絕不浪費親們的起點幣。時間和後續情節將充分證明這一點。請親們給偶點時間。

    高進明天正式新官上任。親們祝福這丫頭吧,阿門。

    某峰謝謝花丞相和﹏淒、尐羙送的粽子。親們端午節快樂,粽子這種東東不太好消化,不可貪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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