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雷大雨小 文 / 溫瑞安
轟的一聲。
響了一個大雷。
雨卻小了。
但雷怖的驚懼更甚。
——因為他手上的柴薪竟變成了一條蛇!
蛇口正噬向他!
他可不想死!
——他要活!
雷聲隆隆使他陡生自己正遭「天譴」的錯覺。
雨雖小但足以擾亂他的視線。
天色已黯。
暮已降。
他氣已衰。
力亦弱。
視力也因而衰退。
——可是他還是清楚地看見那條蛇正擰獰齒向他噬來。
他急中生智馬上用右手的柴砸向左手的蛇。
「卜」的一聲。蛇已給打個稀巴爛還震痛了自己左手虎口他正慶幸間忽然他右手的柴末端「嗖嗖嗖」疾彈出了三點星星。
這一下來得急來得快來得突然。
雷怖急中生智智中生變用左手蛇身一技一同形成一道罩氣展開這三道暗器!
暗器是給砸開了可是只是兩枚。
他把一切都拿捏得剛剛好唯一算不準的是:
他左手的「蛇」在這一剎間又變回了柴!
柴是硬的。
蛇是軟的。
——一軟一硬之間運使的力道就大為迥異。
是以雷怖用使蛇身之力來舞動柴薪其準確程度便大大打了個折扣。
所以、他只盪開兩枚暗器。
還有一枚「哧」的一聲打入他的胸肌裡。
他吃痛大吼了一聲退了一步。
天外雷鳴又一聲。
轟轟。
雨又小了些。
這雨使他越淋越迷糊。
但痛卻使他清醒過來。
——他遽然「清醒」不僅是因為給暗器「叮」了一口。
而是背後又吃了一鞭。
那是馬鞭。
——尖銳的痛楚幾乎撕裂了他的神經。
他馬上意會了一點:
他可能己中了迷*魂*藥!
——不然的話手上的柴怎會變成了獰猙的蛇身?明明是一條蠕動的蛇怎又會一忽然變回一支硬邦邦的柴薪!?
———定是有「掩眼法」!
是什麼「掩」了他的「眼」!?
一——雨……!
對了是雨……雨就一直打落在他臉上!
的確是雨。
他猜對了。
雨有迷藥。
在雨水中下手的是魚姑娘。
她一下子幾乎把手上的**煙、迷香、迷藥都放了出去只求把雷怖毒倒再說、迷倒再講放倒了他再圖其他。
她就趁盂將旅敵住並重創雷怖時下的手天黑雨下雷怖一時也著了道兒.所以才會生起手裡的柴薪是毒蛇的錯覺。
另一支柴末端彈出暗器的確不是原來的柴薪——那是給魚姑娘眼明手快換了一柄她常售的兵器一旦用以暗算人便會先傷著自己。
不過魚姑娘卻無意要殺人旨在警誡所以暗器沒有淬毒。
——可惜就是沒有淬毒!
所以雷怖還沒死。
他已身受多處的傷。
身負重傷的他依然力圖猙扎。
他現在一時退不回名利店也殺不出店外。
他背腹受敵。
他傷痕纍纍。
他知道雨裡有迷藥。
他知道敵人都要他的命。
他第一次知道:
原來死亡那麼可怕。
又那麼接近。
原來殺戮那麼淒厲。
那麼猙獰。
他真想跪下來求饒大喊救命。
可是沒有用。
他知道誰也不會原諒他的這些人中誰也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他殺戮太重。
要活命得靠自己。
他閉上了眼不理雨水屏住了呼息不吸毒氣。返身只覺天旋地轉他強提一口氣一手又奪過了「青青刀」殺入「名利圈」。
為什麼他一伸手便可以奪回「青青刀」呢?
「青色刀」不是扣在「搜仇手」余默然手裡的嗎?
本來是的。
可惜魚姑娘的**雨卻累了事
誤了大家。
眼看孫青牙揮舞「是非剪」以及宋展眉提劍就要攻到但他們先後驚覺雨中有迷藥連忙掩鼻屏息先退開一邊再說。
於是攻勢因而緩了一緩。
這一緩卻是雷怖的生死關頭。
雨水和陽光跟歲月一樣不會因為忠奸、貴賤、強弱而有所變異的。到頭來貧民是死暴君也得死。有陽光的時候普照天下除了給囚禁失去自由的犯人不得一見之外自是誰都可以沐照其中;雨水降臨大地遍灑甘霖大地一樣都得到滋潤。
魚姑娘是不顧一切要向雷怖下手。
她情急。
也事急。
所以她一氣把至少十二種不同的麻藥和迷藥下在雨裡、滲在雨水中要去毒倒雷怖。
她本來一直投鼠忌器。
可是現在已不顧一切。
——再不把握這時機把這魔頭放倒生怕在場的誰都活不了!
她手上並無殺人的毒藥只有迷藥和麻藥要不然她早就下最毒的藥把雷怖毒死——也因為她現在施放的只是令人軟、失去戰鬥力的藥物所以她才不怕萬一錯手迷倒了她的同伴和戰友:
就算真的生了也沒啥不得了——她有解藥。
只要殺了雷怖她就可以救醒誤給「毒倒」的人。
她沒想到的是:
在她還沒迷倒雷怖之前余默然已給「迷雨」弄得神志恍惚把持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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