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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郡吏名何晚 文 / suo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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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況且玉當本來生性便冷,眼下雖見這少年神情蕭瑟,發此喟歎,卻並未想那許多。先時費神同他說那麼多,不過因他明明瞧見是那惡人先傷自己卻反過來拿那些子不好聽的言辭來說自己而心下不忿罷了。這會子同他說了恁久的話,突然憶起他不過只是個陌生人罷了,又何須去在乎許多他的想法?況那金創藥已給她扔了,那惡人便是想再生出惡毒心腸來,也暫時傷她不得了。當下,便不欲多留了。因瞧著那少年仍然沉默的站在那裡,也不曉得要同他說什麼,於是索性連話也不說了,轉身便往外走,便連那書籤兒也不去尋了。

    那少年原本神情落拓,一閃神兒卻見她抽身便走,忍不住出聲喚道:「喂,你去哪裡?」

    玉當扭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找我家的人去!好容易脫了險,離了那惡人,難不成我還留在這山洞裡住著不走了不成?」

    那少年聞言不覺怔了一怔,既不曉得自己緣何問出這樣的話來,又不曉得該如何接話,一時倒呆住了。正怔忡間,卻見玉當拍了拍腦袋,笑道:「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怕我走了便不還你的金創藥了嗎?放心!我出去尋的了我的丫鬟,便叫她們拿著來這邊還你!總歸是被我撒扔了的,自然不會虧著你的!你且等著,即刻便來還你,絕不食言!」

    那少年搖了搖頭:「左右不過只是些兒用剩的東西,當不得緊,我也不叫你還了。你自走你的去罷!」

    玉當也搖了搖頭:「你雖這樣說,但我素來不願欠人,左右也花不了多長時間,便稍微等上一會子又何妨?」

    那少年笑了笑:「巧得很,我也素來便是個不歡喜等人的性子。要麼,你即刻便把那金創藥取出來還我。要麼,你便欠著,自己個兒不舒服著吧!」

    這話聽著著實是在難為人,卻叫玉當從何處兒即刻取來藥粉還他?但總歸是自己理虧,玉當也不好同他爭那許多。於是強自微笑著,好言好聲兒的對那少年道:「既如此,倘你不介意的話,不妨把名姓或府上住處告知我。我遣人去送還給你!這個不消你等,想來應該無礙吧?」

    那少年斜睨了她一眼:「誰說無礙?我既不認識你又不想認識你,卻憑什麼把名姓同住處都告訴給你?」

    玉當氣結,萬料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性子這般惡劣的人,不覺「哼」了一聲道:「隨你的便,你既然不用我還,那我不還便是了!」語畢,難得氣怒的跺了跺腳,便直接往山洞外走了。

    那少年雖然性子古怪,但也沒有偏執到去同一個小女孩子計較的地步。只是乍然見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拿刀去刺那男子的凶狠樣子,無端便存了要同她做對的意願。此番見她掉頭便走,心下方覺不對,待要出聲去喚,卻不知想到了哪裡,又倏然忍住,冷聲笑了一笑,回身走到那癱在地上的男子身邊兒,拿腳尖踢了他一腳,道:「起來!你傷口瞧著雖厲害,卻沒傷到裡面,不過只是些兒外傷罷了!眼下她既出去了,少不得便會叫人過來抓你。倘想活命,便自己站起來!小爺不耐煩扶人!」

    那男子吃了一驚。他方才在那小女孩子面前兒對自己何曾和善,不但低聲問詢,還要拿了金創藥給自己醫治。這會子那小女孩子走了,卻反而態度粗暴起來了。這男子原先還指望剩下他在,自己還得好點兒呢,卻料不到他竟瞬間變臉,不覺當場便有些子怔了住。

    那少年見他迷迷登登的,仍然坐在原地不動彈,不覺上前又踹了一腳:「你是叫蕭宏遠沒錯兒吧?小爺昨兒個遇雨在你家住了一宿,承了你父母的情,答應要尋到你,給你解了眼前這難的。真沒出息!書念的好好兒的,做什麼要拐人家的小妾去私奔?讀書人的顏面都給你丟盡了!現下可好,人家小妾反悔了回了家,又一紙訴狀把你給告了,說你是拐帶人口,挾持了人家走的,官府那邊兒還畫影圖形的到處在緝捕你。讀了這麼些兒年書,連個功名都沒考出來,臨到末了還要躲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要你娘老子為你操心。忒不害臊!這倒也罷了,方纔那小姑娘同你無冤無仇的,卻做什麼拿個匕首抵著人家脖子?」

    那男子張著嘴巴愣怔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神色頓時變得很張皇:「聽這位小哥兒如此說,莫非已見過了我家二老?我那天倉皇離家,竟沒跟他們好好兒告別。也不知他們這幾天兒過的好不好!」

    那少年冷哼了一聲兒:「一個臥床不起,一個滿臉愁色,你道是好也不好?枉你也念了這麼些兒年書,竟半點是非道理都不懂!也是學過禮義廉恥的人,如何會把自己恩師的妾室給拐了去了?這倒也罷了,你老子娘只得你一個兒子,又年邁多病,你如何能狠下心腸來為了個女子拋家棄室就這麼走了?既然走了,那便當好好對待那個跟了你的女子才是。卻又對人家大打出手,逼得人家又離了你回去家裡。你倒是自己說說看,你對得起誰!」

    這少年瞧著年紀雖小兒,偏這一番話說的竟跟是那蕭宏遠的師長一般,字字句句皆是道理。那蕭宏遠手撫傷口垂著頭半晌不說話兒,末了才抬起頭來望了那少年一眼,歎息了一聲道:「哎,你不是我,且年紀如此之小兒,卻哪裡會曉得我的苦衷!」

    那少年冷聲笑了一笑:「莫說我不是你,瞭解不了你的苦衷。恐怕即便我變做了是你,也未必便能瞭解了你的苦衷去了!哼!你卻哪裡有什麼苦衷?不過是色迷心竅兒,一時衝動拐了人去了。及去了之後,卻又食不果腹的日日藏著,便心有不甘,拿著人家好好兒的女子撒氣罷了!似你這樣的人品,倘不是我受了你父母的好處兒,便是眼瞧著你被打死了也不會動一動眉毛。更哪裡會耗神親自跑來這裡尋你?!!!」

    蕭宏遠給他說的面紅耳赤的,半晌答不上言。過了好半晌,才紅著臉兒,聲音低低的道:「不是那樣兒的!」

    那少年不理他,只是拿眼睛冷冷的瞄著他,並不說話。

    蕭宏遠見此情形,方才吭哧了幾聲道:「先生對我恩重如山,免了我的住宿修學一應費用,著我住在他家裡潛心讀書。是我不好,卻不但沒有好好兒唸書,反而戀上了身為師娘的蘭兒。先時我也覺如此想法著實不對,卻無奈情難自抑!況恩師年紀同蘭兒相差甚是懸殊不說,除卻蘭兒之外,他身邊兒尚有許多貌美年輕的師娘們!而蘭兒跟我情投意合不說,連腹內都有了我的骨肉。她,她以深情待我,我,我又豈能把她給辜負了?況且,是人都有血性。焉能容得自己妻房委身旁人不說,便連自己骨肉都得喚旁人做父?我不甘如此,自然只能帶著蘭兒離開此地!」蕭宏遠說著說著,聲音便不覺抬高了,貌似甚是委屈。

    那少年斜瞄了他一眼,有些失笑兒:「原來你的腦子是這樣兒長的,怪道考了幾次了總也不中!虧得你的授業師父還對你恁般看重,好茶好菜的把你養在家裡,想著你能金榜題名!你既然不願自己的妻房子息委身旁人對著旁人屈膝,難不成你那師父便願意瞧著自己的小妾為旁人生兒育女嗎?那女子既嫁給了你師父,便當是你師父的人了。你但凡有一絲廉恥之心,便該勒令住自己,使自己勿生別念才對。卻如何竟反過來說些兒人家年齡懸不懸殊的話?怎麼人家年齡相差的大,你拐了人家的妻房便有理了嗎?我生平最厭的便是你們這種人!踩著別人的傷口還道自己委屈!」少年說到這裡,便連面色都變了。過了好一會兒方恢復過來,再度看向蕭宏遠,「繼續!你既把人帶走了,且明知她肚子裡還懷著你的骨肉,卻緣何對著人家又打又罵的?讓她重回了你師父家不說,還寫了狀子去官府告你?」

    蕭宏遠垂下了頭,樣子有些沮喪:「我倒也並非想那樣!只是背叛了恩師,又拋棄了父母。身邊既無銀錢,又沒什麼立身之策,你說我能如何?我們先時本來在這林子裡蓋了間小茅屋的,可是那一日我去砍柴,她在家裡做飯。一不小心,卻連房子都燒了,晚上便連宿的地方兒都沒有。我本來也沒想著打她,不過只是吵幾句嘴罷了!可是她又是罵我沒能耐又說說我膽小鬼的,我堂堂七尺男兒,倘不是為了她拋捨了前程,焉知下場試不會高中金榜,平步青雲?我一時氣急,便推了她一記,卻如何料的到她竟然因此便滑了胎走掉了?哎,總之,而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我自找!我恩師門下弟子眾多,家族勢力也極其龐大,他們既然告了我,想來此生我都沒法子再翻身兒了!哎!孩子沒了,蘭兒也離開了我,父母師長我也沒一個對得起的,便連方纔,不過是不想那女孩子聲張,洩露了我的行藏而摀住了她的嘴巴而已,便被她刺成這樣兒,倘不是小哥兒你,我怕是即刻便死了去了!還有什麼活頭兒呢!」

    那少年瞥他一眼,略帶些兒諷刺的笑了笑:「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竟還曉得自己誰都對不起,總算還能在身上找到一點兒能看的東西。總算不負我幫你這一次!」少年說著伸手入懷掏了一封書信扔到蕭宏遠身上,「你拿著這封信回去吧!倘府衙來人拿你,你也莫反抗,儘管跟著他們走!待到了堂上,把這信呈給審你的人,他自然知道該怎麼斟酌!便是你的師父知道了,也不會再跟你計較了!」

    這少年說的如此神奇,蕭宏遠卻哪裡肯信?他將信將疑的接過那信件,狐疑的瞄了那少年一眼:「恩師的大弟子是本郡郡守沈俊辰大人身邊的的幕僚,那沈俊辰大人據說跟謹王爺關係甚密的,這謹王爺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我也知小哥兒一片好意,但、但這其中著實關係甚大,實在是不好意思將小哥兒也拉下水!」

    那少年斜睨了他一眼,神情自若:「要你拿去,自然有要你拿去的道理,總歸你傷成這樣遲早是要被捉去的,便拿著試一試又何妨?」

    蕭宏遠見他如此自信,心中驀然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麼,過了一會兒,瞧著少年鬆懈下來了,方冷不防的對著那少年拜了拜道:「多謝沈公子此番幫我!」

    那少年愣了下,過了一會兒才撩起嘴角笑了一笑,神情瞧著無比的諷刺:「你倒乖覺!不過給你一封信而已,便能想到這上頭來。怪道把你恩師的小妾都拐了,你恩師還道你是個老實有前途的!」

    蕭宏遠臉色紅了紅,卻還是巴結道:「平日裡也常聽恩師說,倒是沈郡守家的公子平日裡最是急公好義,雖年紀小小兒,卻甚有仁義俠風。此番真謝謝沈公子救我,來世變牛變馬,總歸我是一定我報答您此番的恩情的!」

    那少年「哼」了一聲:「不敢當!我年紀小兒,還來不及娶恁多年紀相差甚是懸殊的妾室來給你報答!這個還是免了的吧!」

    蕭宏遠不料他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禁不住整個身子都僵了住。畢竟是書生出身,多少也是有些兒脾氣的。這少年從始至終便一直在拿他諷刺,早搞的他心頭窩火難受了。但念著他是郡守公子,又寫好了信給自己解圍,便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便是給他譏諷幾句,也好過一直這樣躲躲藏藏,永無出頭之日的。

    他正在那邊兒沉思,卻驟然聽得山洞之外有匆匆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朝著這邊兒加重!思及方纔那拿著匕首狠狠往自己身體裡刺的小女孩子,又想起方才少年提醒的那少女必會叫人來收拾他的話語,禁不住當場便變了臉色,原先還漾著些許得意之色的臉容之上,瞬間變成煞白一片。眼下有了少年的書信,他自不怕那些府衙派出來擒他的官兵們了。卻生怕自己還沒憑藉著沈郡守家的公子親筆寫下的書信裡從官家那邊兒全身而退,卻被那女孩子叫來的家人給先打了個半死不活了!心下一急,便忍不住把眼去看那少年:「沈公子,您瞧眼下可該如何?那,那個女孩子這會子必定是帶了人過來拿我了。這,這卻該如何是好啊!」

    話音還未落地,便見洞門口樹影凌亂,有人撥開那洞口的籐蘿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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