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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銷魂獨我情何限(1) 文 / suolala

    飛青說完了那一大段話之後,心裡也覺有些子過分。但話兒已出口,卻又不好再收回。心裡正在那裡忐忑不曉得待會兒飛白會怎麼回自己呢,便聽得車外一陣喧嘩,那慕容燕行在對著謝栓大叫大嚷,要他賠還自己的那匹馬了。

    既出了這一茬,飛白自然要緊著這頭兒,哪兒還顧得上跟飛青說話兒?當下神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掀開簾子下了車兒。飛青見她就這麼逕自走了,連話兒也不同自己說兒,只把臉兒憋了個通紅,略微有些兒窘迫的咬了咬下唇,又把那兩手反過來倒過去的揉搓了好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咬了下牙,也跟著下車兒去了。

    飛青下得了車,張目四顧,只見那慕容燕行紅著臉兒,抓著謝栓那寬大的袍袖兒,神色激憤,一副不給他個交待便決不罷休的盛怒架勢。飛白在旁有些兒張皇的嘗試著要張嘴說些兒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到得最後,只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兒,逕自往姑娘此刻正坐著的那馬車兒上去了。

    飛青覺得有些子奇怪,再怎麼說這飛白也算是個有些兒見識的大丫頭,便是沒法子過去拉架,起碼也該說出些兒五四三來幫著給那兩個正扭成一團兒的人分解分解才對。卻如何竟反而掉頭兒走了呢?這也就罷了,如何謝栓竟也不知反駁,就這麼的任他拉著拽著呢?方才路上那會兒,他可明顯不是這樣兒的啊。她哪裡曉得,不管是飛白也好,謝栓也好,卻都是曉得那慕容燕行真實身份的人兒。他可是謹王府的小王爺,便是他們家相爺也不敢輕言開罪的,更何況他們這些子下人們?

    飛青正沉思間,便見姑娘正坐著的那車兒的轎簾一掀,珊瑚笑吟吟的走了出來:「這位小公子不是那一日跟著左相陳府家的三少爺一塊兒走的那位公子嗎?許是貴人事忙,公子不記得了。前幾日在那新倉鎮上的小客棧裡我們曾匆匆見過一面兒的。只不過那時候兒公子你急匆匆的便走了,倒沒有機緣好好兒認識下。」珊瑚笑著走上前來,對著他行了一禮,「不瞞公子說,我們家同陳家是姻親,這位公子既識得那陳家的三少爺,便該曉得我們家絕非那等會貪圖擄取公子愛馬之徒。想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不知可否靜下心兒來細細商討下!」

    她言笑晏晏,從神情到氣度無一可挑剔之處兒,慕容燕行雖然忿忿,也不得不為她所鎮,放開了抓著那謝栓的袖口兒不放的手兒,冷哼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們!」

    珊瑚見他放開了謝栓,總算是有些兒心安。不覺又笑了笑,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慕容燕行哼了一聲兒:「方纔停下來的時候兒還好好兒的,你們偏要指著讓我去撿柴火。本來大家結伴同行,便是去撿柴火也沒什麼的。我可不也是乖乖的便去撿了?哪知回來的時候兒,卻前前後後找了個遍兒,硬是瞧不見我的馬兒。這裡地僻人稀,除了你們一家同我以外,哪裡還有什麼旁的人?還用想嗎?自然是你們瞧著我的馬兒好,想法子把我哄了走,然後把我的馬兒藏起來了!莫想佔著人多便要把事實抹去,今兒個你們不把那馬兒還我,日後自由你們的好處瞧!」慕容燕行出身貴胄,又性子偏狹,卻哪裡管什麼情面不情面?一怒之下,自然是什麼難聽話兒都說了出來了。

    謝栓歎了口氣:「要公子你過去撿柴,著實是小人的不對!但你說咱們昧下了你的馬,這卻是從哪裡來的說法呢?且不說我們全部的人都在這兒,壓根兒便沒有人手去牽著那馬兒藏起來。便真的是我們藏了你的馬,卻不知又是為著什麼緣故?咱們又不是沒馬,且這一路之上還要跟你同行,卻藏下你的馬兒往哪兒擱?公子自己想想到底是也不是?!!!」謝栓一張方臉苦成了個苦瓜樣兒,眉頭緊皺著,手指在腰間擺弄了半天兒,終是忍不住拔出了那柄被他插在腰間的旱煙袋,也不點燃,直接便把那煙嘴兒的部位放在自己嘴巴上,像是為了減輕煩惱一樣的便咂巴上了。

    慕容燕行窒了一窒,卻仍然不肯讓步:「你們自然是慣常做這個的。你們的想法兒,我卻哪裡會知道?且這地方荒無人煙,倘不是你們把我的馬兒藏起來了,難不成還是我的馬兒自己跑了的不成?」慕容燕行說到這裡,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聲音略微停頓了下,又繼續硬著脖子對二人哼道:「況且,你說你們的人都在這裡,我卻怎麼瞧不見?除了你們四個以及那個去尋住處兒的小哥兒以外,這裡哪兒還有旁的人?兩輛馬車這般大,難不成你們想告訴我這馬車上一共便只載了這區區幾個人嗎?可有什麼人會相信?!!!」

    謝栓還不待回答,珊瑚便皺著眉頭把聲音放的冷了些兒:「咱們家這回出來一共兩個車伕四個丫頭服侍著我們家姑娘跟姑娘的先生兩個人兒。眼下除了姑娘跟先生在車子裡沒出來之外,可有哪一個不在公子你的眼皮之下?何必說這些子沒意思的話?」

    慕容燕行這會子心裡已經亮堂了,曉得沒準兒還真是那馬兒自己跑掉了呢。但他方才一時不查,把話兒說的有些子絕,這會子倒不好再收回了。況又見珊瑚也變了臉色,開始疾言厲色起來,心裡不由得一陣兒犯虛,卻還是硬著聲音道:「你們先生是最開始那會兒問我那曲子來歷的那位嗎?她我倒是見過了。可你們那個所謂的姑娘我卻是從來不曾瞧見過。誰曉得是不是你們編造出來糊我的呢?倘真有這位姑娘,不妨出來見一見,見了之後,我自然不會再疑你們了!但倘若你們推三阻四硬是不見這姑娘出來,那便可見這事兒便都是胡謅的。我的馬兒便是被你們藏了去的!如何?你們可願自己驗明清白,讓你家姑娘出來以證虛實?」不得不說這慕容燕行著實是個腦袋極聰明的人兒。這也不過一會子時間,那搪塞的借口便被他尋了出來不說,還這麼連珠炮一般的說了出來,倒叫人目瞪口呆,想不傻眼兒也不能了!

    只是他這話著實無賴了些兒,哪怕珊瑚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由得不惱的把臉兒都氣成了醬紅色:「公子這話如何說起?才先在客棧那會子不是早已見過了的嗎?如何卻這般說話?這卻是拿我們家姑娘當什麼人了?我們家即便再怎樣比不得公子你,我們家姑娘也是金枝玉葉被從小兒嬌寵到大的。公子若是生氣,怎麼樣對我們下人發脾氣都是該當的。卻還是請嘴下留情,輕易莫扯我們家姑娘吧!」

    她如此疾言厲色,倒叫慕容燕行怔了住,一時也不曉得說什麼好了。正在那裡發怔,卻聽環珮叮咚,那方纔還嘗試著過來勸架兒的小丫頭忽然掀開了車簾,先扶了那個半途兒上問他那曲子的女子出了來。再然後,一隻即可傾城的纖纖素手也從那車子裡遞了出來,也沒見著臉兒,慕容燕行便覺腦子裡轟然一聲響,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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