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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簡單評論 文 / 張秋楓

    有人說世界將結束於熊熊烈焰,有人則說結束於凜凜寒冰。**如火,體會其烈,則知世之歸於火為我所願。但若其必兩度遭逢毀滅,我知恨之極至,必然明瞭,毀滅之冰,同樣魁偉,同樣順人心意。

    ————羅伯特?佛洛斯特《火與冰》

    在這個沉寂的文壇,出現《火與冰》,反響如何,可想而知。

    讀者爆發出極大的熱情,同時,各種評論紛傳,激起了非凡的熱鬧。

    著名作家趙志鵬如是評論:「文字雖是冰冷的,而文字熾熱,便如一塊通紅的烙鐵,燙的人心滋滋作響,青煙漂浮。」

    形象生動,既活潑又深刻,高手寫的東西,確實不一般。

    一位大學教授,寫了另一種評價:「我很感動,為了它的真誠;我也很羞愧,同樣為了它的真誠……」

    與前一個相比,似乎在自說自話,而內中別具意味,讀來更加雋永。

    至於水平低些的評論,便更多了,觸目皆是。

    「字字如箭,句句穿心。」

    「近年的傑作,以此為最。」

    「又一聲低沉的吶喊,震耳欲聾,久久不絕。」

    「……」

    當張斯步入校園的時候,見著很多學生,捧著報紙,討論他的文章。

    見著他,免不了要拉住詢問一番,親切地喊上幾聲「張老師」。

    他們與外面的人不同,原是見慣了名人,並無那種追星的熱情,而作為桃源中學的學生,更多則以張斯的學生自居。

    實際說來,張斯自己亦是學生,該是校友或是同學才是。

    然而,桃源這個地方,何人敢稱自己是張斯的老師?

    即或是張相文這等年高德劭的人物,與他也是平輩相交,別人若是來佔這個便宜,難道比張校長人品學問還好不成?

    而張斯承認過的弟子,只有陳娜一人。

    她原嚷著要跟著他好好學習的,可惜張斯並不常在學校,遇著空閒,也是自己尋人玩耍了,哪有時間教她學問。

    事實情況是,陳娜確也不在乎。

    如今掛了一個弟子的稱謂,免不了總有些好處。

    張斯在學校的影響力不必說,她自然跟著水漲船高,在外面亦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遇著麻煩事,常常只需他提攜一下,便非常簡單了。

    由此,陳娜可得了不少便宜。

    當日的一場玩笑,令許多老師莞爾,如今隨著張斯地位漸隆,聲名日廣,他們發現,這個玩笑竟如此令人羨慕。

    人生際遇,便是如此變幻。

    「張斯生平僅收過兩位弟子,陳娜是在他成名之前,師生顛倒,是一樁趣事;雷晨則在他成名之後,比較符合常理。

    張先生言傳身教,感染過不少人,與他相處的師友,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

    許多人寫回憶文章,總以師長來尊稱他,又因他並不承認,故而只得呼作『精神導師』了,說來也算一件軼事。

    實際說來,陳娜與她的淵源,倒並不體現在此處……」

    ————《張斯傳》

    「我師從張先生,是世人皆知的事。

    先生教學生,並不愛談學問,只令隨著他一起做事。在他看來,世上的學問,非僅書本一途,觸目皆是,區別只在能否幹好罷了。

    以我自己為例,到了如今的年紀,一言一行,總還留著他的影子。在我看來,這便是極高深的學問……」

    ————雷晨《江湖往事?序》

    「……是年,《火與冰》登載,文壇為之震動。張公以正式評論家之身份,介入時事,啟自此時。前輩學人,多有讚賞。年輕學子,受極大鼓舞,爭相閱看,一時之間,遂有洛陽紙貴之呼……」

    ————《張斯年譜》

    「難得的好文章,不錯。」謝敏振說道。

    張相文笑道:「都說是才子,這次方才名實相符。」

    花園的小石桌,張斯與謝敏振對弈,張相文則一邊看著。

    「輸了。」謝敏振皺著眉頭,最終丟下手中的棋子,說道。

    張斯呵呵一笑,轉頭看張相文:「我們手談兩局?」

    張相文搖搖頭,笑道:「年紀大了,應當修心養性,下棋關乎輸贏,又極費精力,實在不適合老年人。」

    張斯說道:「街角路邊,下棋的可都是上年紀的人。」

    張相文說道:「無所事事,自然又作別論。」

    張斯笑笑,沒有再說下去,轉問了另一個話題:「今次開了新的文章,兩位要不要來湊湊熱鬧,單是寫些消遣文字,怕是難澆胸中塊壘吧?」

    張相文哈哈一笑,說道:「我與世無爭,清靜瀟灑,哪來的塊壘?可不比你們年輕人,氣血方剛,正是嫉惡如仇的年紀,眼裡揉不進半點沙子。」

    張斯聳聳肩,說道:「好吧。」

    謝敏振說道:「今次的文章,在學生中,該有不小影響吧?」

    張斯點點頭,說道:「同樣的年紀,他們應該會贊同。」

    謝敏振「嗯」了一聲,說道:「少年人定要多讀這類文字,因為思想尚未定型,若是總看軟綿綿的文章,怕是不大好。」

    張相文說道:「個人意願不同,這也強迫不得。」

    謝敏振不置可否,對張斯說道:「不過,許多觀點,似乎稍嫌武斷。你對歷史原是熟悉的,應當謹慎推敲,務使準確些。」

    張斯點點頭,說道:「嗯,大概是一時氣血浮動,只顧著隨情緒走,理性的思考難免缺了些,今後會仔細些。」

    《火與冰》自然是很好看的書,許多警句,讀來令人驚歎。

    而其中確實有武斷處,原作者那時年紀也不大,才華橫溢,考慮卻有局限,為了達到情緒的宣洩,難免有照顧不到理性的地方。

    張斯依今世的情形,做了不少更改。

    大多是因為原作者所舉書目和人物,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得刪去,或以別的替代。總體的感覺並沒有改變,依然保持著鋒利,寒芒閃爍。

    即算有武斷處,他也有意保存了下來。

    一者是借了別人的東西,要保持應有的尊敬;再者,他需要憑這些武斷的觀點,吸引注意,只要有了反響,自然有人會去討論其中的對錯。

    張斯與兩位聊了會兒,又去教室轉了圈。

    王鵬等人很是高興,拿著報紙問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小斯,這次的文章真棒。」王闖由衷地讚歎。

    張斯呵呵一笑,說道:「闖哥喜愛這類文字?」

    王闖說道:「自然喜愛。」

    張斯說道:「那你也不妨寫一點,到時候交給我,我看能不能放在報上發表。」

    王闖聞言,不禁有些意動,不過仍有些猶豫。張斯只在一旁看著,並不催他,過了會兒說道:「別忙著答應,先試著寫寫,若是力有不逮,那就沒辦法了。」

    王闖點點頭,表示贊同。

    張斯領著幾人一起去吃了飯,自然是由余德水招待,大快朵頤,好一陣舒爽。數日不見,也有一番敘舊,花了不少時間。

    他只奇怪,竟沒有看到馮軒軒,不免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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