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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血日當頭 文 / 烈血炎黃魂

    「陷陣?」突破東胡騎兵防線從北殺透南的車士們有些疑惑,有些驚喜,咱大秦,也是有令風雲變色的騎兵的!

    「陷陣?」東胡騎兵疑惑不定,大秦什麼時候又訓練出一支騎兵來了?不過,「不怕!」東胡騎兵不管頭領還是別人,心下都這麼想,也透出不易覺察的喜悅。()

    「看他們的旗號,應該是剛訓練出來不久的,哼哼,我東胡騎兵,莫不是身經百戰才鍛煉出來的鐵騎,若你用新兵與我交戰,那是你找死!」帶頭的東胡人心下這麼想。

    「陷陣?」蒙嘉站在城頭上,是最早看見天邊烏雲一般湧過來陷陣營的,他也心下疑惑,大秦的騎兵,除去咸陽的黑鷹鐵騎之外,整個北軍成建制的只有一支,卻不是叫陷陣的,這不到千人的騎兵,卻是什麼時候整出來的?

    心下雖疑惑,卻他也沒有多想,向旁邊傳令兵招招手說了幾句話,那傳令兵快速奔上城頭去向大纛銳士耳語幾句,那大纛銳士鄭重點點頭,將大纛取下扛在肩上左右搖晃七下,而後大纛平端起來,向陷陣營來方一指,便吃不消大纛的重量而急忙插回原地去。

    左右搖晃七下,表示要白狼城第七曲注意,而大纛直指的目標,便是要這一曲人馬前去探察的對象。

    第七曲,本是正在與東胡騎兵殊死搏殺,有專門注意城頭上大纛動向的傳令兵,眼見大纛已動,便在身邊袍澤的護衛之下瞪大眼睛牢牢盯住數數,之後見得是命令自己的曲隊,便向這一曲軍侯叫道:「將軍,大纛傳令,向南突出去盤查信賴人馬底細!」

    「走!」那軍侯立時便奮力搏殺兩個東胡騎兵下馬,躍身翻上馬背去高呼,率先向大纛指出的方向殺出去。

    「六八兩曲,護衛七曲突出去!」旁邊兩曲銳士,是與第七曲相距最近的大秦軍力,兩個軍侯見得第七曲得令,不敢怠慢,也眼前東胡騎兵不是最多處,便這兩曲軍侯大吼一聲,三曲合為一體,奮力有人奪馬有人步行,層層推開東胡人的陣型,一步步向南邊殺出去。

    卻便在這三曲銳士奮力向南邊廝殺出去的時候,李寇陷陣營已殺到東胡騎兵外圍,有李寇與英布打頭,哪裡能給東胡人太多反應的機會。

    「殺!」英布黑馬突然加力,猛然竄過前面的小紅馬,偃月刀恰如半空圓月,帶起漂亮而淒迷的弧線,先於李寇的鐵矛,將迎面來阻擋的兩個東胡人斬於馬下。

    「陷陣營,奉蘇將軍軍令,望見白狼主將,休得阻攔!」李寇看得清楚,東胡人見自己這八百人卷雲殺到,以他們對騎兵的瞭解,自然清楚若將自己這些人馬困住不是戰馬奔騰起來,便是人浪也能擠死這幾百人,當下揚聲向從裡面不畏傷亡一心只要殺出來的三曲人馬喝道。

    「可有虎符令旗?」第七曲軍侯吃了一驚,他能做到軍侯的職位,有些東西也能夠讓他瞭解,這一次的大包圍,他是心裡明白的,卻見蘇角居然派出了八百人來白狼做信使,心下疑惑究竟要有多少人參加這一次的圍剿戰,卻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開口便向李寇發問。

    「虎符再次,令旗隨後!」李寇自然是有虎符令旗的,胸口一抹,便一塊黑幽幽的虎符出現在他手中,向那軍侯一揚手,便那軍侯看得清切,只是兩塊虎符沒有匯合,他也不知道這虎符是真是假。

    「請與我入城面見將軍,銳士們,兩邊包夾,護衛陷陣營衝陣!」那軍侯轉身處,三曲人馬在東胡騎兵群中鑿出一個大窟窿,便要將李寇英布兩人包進去。

    「不敢勞將軍掛心,某見有弟兄於陣中突圍不得,助一臂之力,自是應當,還請諸軍見諒!」李寇沒能於山谷中火戰趕上,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將殺敵的好機會錯過,再說這一次的圍殲戰,蘇角已經明確說了北方要看白狼主將,若不能入他法眼,陷陣營便不能有重大任務攬入懷中。

    三個軍侯面面相覷,這最先殺入東胡人騎兵陣中的大漢,渾身乾涸的血跡還沒有擦去,戰馬身上的汗水,明顯說明他們是沒有休息趕路而來的,再說也不清楚這幾百人的實力,若將擔負蘇角軍令的斥候部隊放入敵陣中有個閃失……

    「不若咱們先進去見了將軍再說,可好?」

    「哈哈,弟兄們都在浴血奮戰,我若此刻趕入城中,陷陣營,便不是呼號長風的陷陣營,李寇,便不是縱橫草原的李寇!」李寇哈哈大笑,轉頭向英布道,「三角陣型,還要勞兄長費心!」

    英布知道李寇這一夜來心裡面的憋屈,也不與他搶單騎殺敵的活計,點點頭便扭頭又殺出去,向百步開外的陷陣營喝道:「不振,殺敵!」

    成皋大旗揮動,前面一個點指向英布所在的位置,周勃季布迅速向斜方退後,打針瞬間結成。

    英布走馬殺回,距離衝鋒起來的陷陣營當先季心彭越兩人十步左右時候突然轉馬,便在這時候,後面銳士衝到他身後,黑馬奮力躍起,泥水四濺,陷陣營越來越純熟的三角陣,便在東胡騎兵呼喝間扭頭有千人殺來的時候形成一個整體。

    「休攔我路!」李寇鐵矛擺開,啪啪兩聲重重擊打在逞勇奮力來刺殺的兩個東胡騎兵身上,小紅馬歡快嘶鳴,馬蹄落處,兩人殞命。

    東胡人不信邪,心道我兩個人殺你一個人不行,我二十個人殺你一個人總行罷?!兩個族人的瞬間死亡,沒有令他們退卻去,三個千夫長忽視兩眼,點點頭一聲大喝,排開前面要紛紛殺李寇爭功的族人騎兵,三人便似三個黑點,彎刀高舉戰馬歡騰,一起向李寇殺來。

    卻在此時,有東胡騎兵從身上取出共建瞄準李寇,鬆手間箭支咻咻破空,向李寇越過前面族人便射過去。

    「小兒膽敢暗施冷箭!」李寇暴喝,捨卻長矛不用,彎腰一抓,閃過兩把彎刀,兩個東胡騎兵便給他抓住腰帶拎在手中。

    盾牌,什麼是盾牌?

    能遮擋敵人羽箭的便是盾牌,能給敵人造成阻塞的便是盾牌!

    李寇有雙人在手,鐵矛便橫在馬背,左右掄開時候,兩個東胡人便似兩張沉厚盾牌,噗噗沉悶入肉響聲起,東胡人的箭支,射死了東胡人自己的同伴。

    「過去!」小紅馬不會停下腳步,即便是面前有明晃晃彎刀砍來,即便是眼前有黑乎乎冷箭射來,李寇手中兩個人,慘叫一聲也沒有,羽箭與彎刀將他們便殺死在不能落地的空中,卻李寇仍然沒有放過他們的屍體,雙臂一振處,小紅馬脊背也向地下一塌,兩具屍體,兩面巨大盾牌,迎面便撲向後面殺到的東胡騎兵。

    「殺!」轉眼間,李寇連行八步,連殺十六人,正迎面而來的是那三個千夫長,這三人別的李寇沒有在意,那頭上隨風飄揚的三根灰白色雉尾,卻令李寇眼中喜色一閃而過,暴喝一聲同時,鐵矛前伸,凌空如點頭鳳凰,又如啄米小雞,叮叮叮連響不知多少聲,卻在一邊的東胡人聽來只有三聲。

    「撒手!」再一聲暴喝起,李寇鐵矛忽然回收,修長的矛桿正收回腰間時候,三個千夫長駭然發覺自己的彎刀居然上面佈滿了小孔——李寇的鐵矛,將三把彎刀生生戳穿了。卻這三人正自駭然間,李寇又一聲暴喝傳入他們耳內,耳鼓嗡嗡發顫時候,耀眼鐵矛尖利槍頭已刺到他們面前。

    三個人,三個地方,卻他們不能確定李寇的這一矛,究竟是只有一把還是看上去只有一把的鐵矛居然是由三把鐵矛合成。

    猶豫的一剎那,鐵矛似青籐一般,忽然化作靈蛇纏上三人的手腕,冰冷而血腥的氣息迎面撲來,直將三人的呼吸都壓迫不能自由進行。

    手上一輕,接著劇痛傳來,三人撕心裂肺而不約而同的慘叫,便在李寇鐵矛帶著一蓬血花向小紅馬處收回時候響起。

    「死!」

    李寇只有一把長矛,毫無疑問只有一把。但他本身力量強橫無比,腦袋裡面又記著後世不少運用冷兵器的竅門與發力的技巧,黃石公再手把手教了他數月兵器門道,面對眾多敵人時候的鳳凰點頭,方才也不過是他用了只有三下,相當於手腕快速無比震動三峽而已。敵人兵器已失,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當然便是收割敵人的生命做戰利品的時候了!

    卻三個東胡人眼見不妙,再也不肯將千百人格殺李寇的這一份功勞當作順手可牽之羊,現下他們的心中,便唯一念頭就是逃,能有多遠逃多遠。

    發一聲喊,三人手腕鮮血淋淋且先不顧,扭頭時候,便沖幾個東胡騎兵嘰裡呱啦吼了一嗓子,雙腳控制戰馬,滴溜溜便向人多處要跑去了。

    「哪裡走?!」李寇鐵矛便毒龍似忽然從腰間射出,辟啪空氣爆裂聲音不絕於耳,三人回馬尚未走動以不變兩人啊呀一聲叫,在手腕幾乎給鐵矛揪斷之後,後心到前腹一個透明的窟窿亮出來。

    第三個人,鐵矛帶動幻影直撲同伴之時,他便眼角餘光掃見,魂飛魄散奮力一躍從馬上掉落下去,雖然撲通一聲很是丟人,卻總是將生命留下來了。

    這千夫長落馬一瞬間,心下驚駭同時歎了一口氣,緊閉雙眼不忍去向旁邊觀看,果然後面響起的兩聲重物墜地聲音之後他微睜雙眼一掃而過,便見慘烈死去的兩個同伴屍體。

    這時候不是悲傷憤怒的時候,千夫長知道。

    那殺神就在身後,鐵矛可能早已瞄準了自己的後心或者腦袋,若不及時逃跑,不要說給同伴報仇,便是自己,也要交代在這兒了。

    沒有馬,不要緊,誰說草原人離開馬匹就不能奔跑了?

    「閃開!」千夫長揮舞雙臂,右腕不住滴落的血水,將他一張恐懼而猙獰的面目沾染厲鬼淒魂一般,雙腿撒開奔跑起來時候,便可比肩快馬的速度,連李寇也看地有些好笑。

    「恐懼的力量,果然強大!不過。你能跑得了麼?」自語般嘿嘿獰笑,鐵矛橫掃而出盪開眼前慌亂卻又不得不竄上來阻攔的東胡騎兵,小紅馬暴嘶連連,健壯的後腿忽然充血般莫名粗壯起來,雙蹄在地上奮力一躍,騰雲駕霧般李寇便置身東胡人頭頂上。

    啵,啵,啵——

    似一滴水滴落在清泉之中,鐵矛從上而下點在慌忙低頭躲避的東胡騎兵腦袋上,血噴湧,聲嘶竭,亡命的感覺,遠比什麼都要來的震撼,頭頂有致命的鐵矛不住點豆子般落下,紅馬如騰空而起的火焰,四蹄便是火焰中蘊藏的驚雷,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卻不敢不確定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一哄而散,東胡人只能一哄而散,那千夫長好容易連爬帶滾鑽進稍稍人多的地方,正鬆了口氣要搶馬時候,忽然身後空氣一緊,巨大的痛苦襲擊了他的心神,低頭處,一點帶血的寒芒從小肚子上方露出頭來。

    艱難扭頭,怎麼卻也不能使上力氣,頹然雙膝一軟,砰然泥水飛濺,李寇奔馬過去時候,這千夫長漸漸散去神采的雙眼,正從嘴裡摳出一句話來,輕飄飄蕩在血腥的風中:「好想我的帳篷……」

    李寇是聽不懂東胡話的,即便是能聽懂,他也心頭生不起半點憐憫。做敵人,便要有給我殺死的覺悟!

    蒙嘉站在城頭上看得清楚,八百陷陣銳士在與東胡人相接的一剎那,英布的長刀揮動開路,後面季心彭越雙劍將英布撕開的口子擴大,卻這三人便似洞穿石山的鑿子,只要將堅固的山石破開一個洞,剩下的便是趁勢而入。

    「這個陣型,倒也有趣!」蒙嘉笑吟吟向身邊銳士道,卻眼神從未將陷陣營放出自己的視線之外。

    「鑿穿,撕開,突入,擴大,唔,這個陷陣曲的軍侯,是個知兵之人,難怪蘇將軍能叫他來白狼!」蒙嘉不知蘇角軍令究竟如何,看了看陷陣營的作戰方式,便向大纛銳士一揮手,大纛搖動向蒙嘉身邊便退,廝殺的銳士們一看便明白,這是收兵回城的信號。

    李寇給步軍們一擁而上簇擁向城內而去,抬頭看處,日當正午,有些慘淡的陽光,便似清晨那火葬萬人的山谷。

    「不用想那麼多拉著白狼的守將,卻不知是誰人?!」卻在這時,東胡人忽然吹起嗚嗚號角,眾人不解回頭便聽城頭上蒙嘉大喝傳來:「回頭,殺過去!」

    城門猛然大開,裡面蜂擁出近萬銳士,有車士有步軍,也有些許一些騎兵,便在最後,蒙嘉也從城內一路直跑了出來。

    眾人不解回頭處,東胡人忽然大聲歡呼,便似得勝的是他們,卻天邊,忽然黑沉沉烏雲直罩過來,本就慘淡的陽光,也慢慢憑空消失了自己的影子。

    「日食?!」李寇驚呼,陷陣營銳士急忙湧過來,英布疑惑向李寇卻見他呆呆直念道,「娘的,這下可真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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