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重生步步芳華

正文 25勸 文 / 少辛

    八阿哥聽說郭絡羅氏從宮裡回來了,就要去後院看,他才剛起身,康熙的旨意就到了,先賞賜了十個宮女,接下來就傳旨讓郭絡羅氏無旨傳召,不得入宮。

    他歎了口氣,雖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明顯事情不大好了,他讓人安頓好了那十個宮女,自己快步進了後院。

    正房裡靜悄悄的,也沒個人說話,只聽得萬嬤嬤還在安慰郭絡羅氏:「福晉,何苦這樣呢….」

    「我沒想要她沒了孩子的。」

    八阿哥又歎氣,他示意萬嬤嬤下去,自己在郭絡羅氏身邊坐下,柔聲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說出來,爺給你做主。」

    郭絡羅氏見他進來,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坐起來,攥著他的手反反覆覆的傾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到她有孩子了,才跪了那一會就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八阿哥攬了她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爺知道,爺都知道。」他一面安慰一面卻想,跟他四哥梁子算是下了,他後來又知道胤禛竟親自去了一趟慈寧宮,心裡越發明白,他們的梁子結大了。

    事情總要想著解決,就是做做樣子也是該有的,便道:「多挑些好東西,改日去四哥府上看看她,登門道歉。」

    郭絡羅氏強打起精神:「我又給爺惹禍了?」

    八阿哥溫和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哪裡的事情,你只要好好的就行,旁的都不用多想。」

    郭絡羅氏咬著下嘴唇道:「現在靜下心來想,那個西林覺羅氏說我的話雖然難聽,但都是實話,我確實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惹事,八郎,我以後在不會了。」

    八阿哥摸了摸她的臉頰:「不要胡思亂想,讓萬嬤嬤侍候著你睡一會。」

    郭絡羅氏聽話的點了點頭。

    八阿哥出了門何柱兒忙迎了上來:「九爺和十爺在書房等著爺。」

    八阿哥點了點頭。

    八阿哥一進門進對上了十阿哥怒氣沖沖的臉,詫異道:「誰給你氣受了?」

    十阿哥一拍桌子站起來:「我都聽說了,八嫂到是好本事,幾句話就能教人失了孩子!」

    九阿哥踹他:「沒大沒小。」反被十阿哥給瞪了一眼。

    八阿哥聽著十阿哥竟然是給西林覺羅氏打抱不平,詫異的在一旁坐下,看著他道:「你才見過幾次那個西林覺羅氏?這就放在心上了?連你八嫂也怪上了?」

    十阿哥是個混人,根本就不跟八阿哥講道理:「我就怪她怎麼樣?難道我說錯了?也不打聽打聽外面的人都是怎麼說八哥的,還都是因為她!」

    八阿哥聽她這樣說郭絡羅氏也怒了,呵斥道:「怎麼說的話的,你好歹也要叫一聲八嫂,還有沒有尊卑!」

    十阿哥這次卻是極其強硬,脖子一哽,往前一湊:「我就是看不慣她,怎麼樣!以後休想我叫八嫂!」

    他掙得面紅耳赤,放了一句狠話,轉身就走,還將那扇雕花的門撞得咯吱咯吱的直響。

    眼見著八阿哥是真的動怒了,九阿哥極其為難,那一雙桃花眼都成了掉稍眼,勸著道:「他就是個混人,八哥千萬莫要跟他計較,他記性不好,今兒說的話明兒就忘了,兄弟們千萬莫要因為女人壞了情誼。」

    八阿哥低歎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罷了罷了,說這些做什麼?」

    九阿哥變戲法一般從懷裡掏出個賬本,笑著道:「今兒實在是有正事,差點忘了,這個是大興安嶺那邊的賬本,八哥看看,賺了不少。」

    他們做的生意雖然掙錢,但若抖落出來都是犯法的事情,八阿哥將賬本摸了摸依舊還給了九阿哥:「你看賬即可,以後不必專門拿來給我看,一,咱們是親兄弟,我信你,二,這樣拿來拿去還是不保險。」

    八阿哥說的誠懇,九阿哥聽的心裡熨帖,拍著胸脯道:「八哥放心,保管是不會讓八哥失望。」

    蘇培盛看著胤禛進了殊蘭的屋子,自己依舊站在廊下侍候,喜丫忙給他端了個凳子讓他坐下,自己蹲在跟前,蘇培盛聽她唉聲歎氣的,就問她:「小小年紀怎的唉聲歎氣的?」

    喜丫又歎了一口氣道:「喜丫是看著主子的樣子覺得難受,又覺得自己人小力微,什麼都做不了,心裡覺得難受,不自覺的就歎氣了。」

    蘇培盛看這個小丫頭果然是擰著眉頭,又想起前幾日她給自己送包子,怕涼了踹在懷裡,也不怕燙,要他嘗一口才肯罷休,他想著又摸了摸喜丫的腦袋:「你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沒事的時候多在你主子跟前湊湊趣,若能惹得你主子笑一笑,多說幾句話,也比現在好很多。」

    喜丫眼睛果然亮了起來:「早知道喜丫就早去問公公了,還是公公厲害。」

    蘇培盛得了這一句孩子氣的稱讚,卻比別人說的要覺得歡喜很多,笑著摸摸她腦袋,低聲跟她說些趣事。

    胤禛進去,見著殊蘭穿著一身素淡的衣裙,依在窗邊,怔怔的看著窗外,聽見聲響回頭看他,眼裡是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滄桑的悲涼,看的胤禛心裡一縮,見她又垂了眼眸,就要下來給他行禮,忙坐在她身邊攬住了她:「不必了,你身子還未全好。」

    殊蘭就乖順的依在他懷裡。

    胤禛摸了摸她的脊背,忽然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瘦的有些咯手,他頓了頓親吻著她的額頭,低聲勸她:「你何苦這樣苦了自己,爺看著心裡也不是滋味,孩子沒了還能在有,你這樣下去,身子可吃的消?」

    殊蘭恍恍惚惚的總覺得還是在上一世,她沒了孩子整日的哀傷,臨死前的恨意又鋪天蓋地的捲了回來,她以為她可以淡忘這些仇恨,卻最終發現即便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見慣了紅塵種種,到頭來她還只是個凡人,忘不掉,怎麼也忘不掉。

    又聽得胤禛道:「爺讓人去請你額娘,讓她過來陪陪你。」

    不管怎麼樣,日子總要過下去,一直沉湎與過去,這個塵世就會將你遺忘,你會連同那些回憶一起成了過往,眼前的這個男人,至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

    她伸出胳膊攀上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胤禛覺得他的衣領處一片濕熱,聽得她哽咽的道:「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能說出來,哭出來,胤禛到放下了心,她這幾日來總是不多說一句話,不見哭也不見笑,看的旁的人都覺得難受,胤禛反反覆覆的哄她:「爺知道,爺都懂,以後還會有孩子,還會有的。」

    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卻覺得她輕的幾乎沒有份量,心裡一酸:「才幾日,你怎的就瘦成這樣了?」

    她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委屈的道:「妾身不想吃東西,自然就瘦了。」

    後宅的妻妾聽著胤禛在殊蘭這,忙都拿了禮物過來探視,眾人在正院門口就遇上了,主子丫頭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

    殊蘭已經緩了過來,正靠在炕頭,由憐年給她餵藥,聽著眾人都到了,垂了眼瞼,秋日的太陽從窗戶裡照進來,在她愈加蒼白的臉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血管,讓人清晰的感覺到脆弱這兩個字,那長而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動了一動似乎就灑下了一片餘暉,睜開眼就是翩翩起舞的黑蝴蝶。

    胤禛以為她不願意見,本想開口擋了,殊蘭卻道:「快去迎了福晉和李姐姐幾位妹妹們進來,我這幾日身子不好,終於有些力氣了也該見見姐妹們,好教她們安心。」

    與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比起來,殊蘭實在顯得可憐,不施脂粉未帶首飾,只穿著月白色的中衣半躺著,還要強顏歡笑:「竟勞動福晉和李姐姐還有幾位妹妹過來,實在過意不去。」

    眾人都是頭一次進她的屋子,還沒來的急打量,就先被她這個人所吸引,才幾日不見,她的美似乎驚心動魄了起來,骨子裡散發出一種惹人憐惜的滋味,看一眼就覺得心疼,在看一眼就只想要疼寵她,那眼眸裡偶爾閃過的哀傷就像是江南的雨季,纏纏綿綿牽動人的心魂。

    她嬌弱的半躺著,就像是一幅畫,不染塵埃,遺世獨立。

    額爾瑾怔了怔才道:「你只要養好身子就比什麼都好。」

    李氏還沒有顯懷,卻故意扶著肚子,笑著在額爾瑾下首坐下,看了幾眼坐在殊蘭身旁的胤禛,見胤禛只看著殊蘭,心裡一酸,就道:「殊蘭妹妹也太瘦了些,以後可要多吃些好好補補。」

    殊蘭虛弱的道:「謝姐姐關愛。」

    丫頭給屋子裡的人都上了茶,又退了下去,李嬤嬤忙當著胤禛的面將額爾瑾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這兩隻是百年的老山參,最是滋補,側福晉可用來好好補補身子,福晉自己一直都捨不得用。」

    人參補強不不弱,殊蘭命憐年接了又道謝,閉口不提額爾瑾當日特意將她在宮裡的事情押後告訴胤禛這件事情,這本來就是個說不清,若胤禛有心計較他心裡就清楚著,若胤禛無心,她說了也不過是徒增不快。

    李氏也拿了自己的東西出來:「姐姐跟前沒什麼好東西,這是爺前些日子讓人在廟裡求來的,說是能壓驚,我就給妹妹帶來了,爺不要怪妾身借花獻佛,實在是找來找去還是覺得這樣東西最好,便帶來了。」

    一般的女子誰能聽了李氏的話覺得舒坦,但偏偏這樣的話在男人聽起來又會覺得她賢淑。

    殊蘭抬眼去看胤禛,也不知他攢起得眉頭是因為哪般,聽得他淡淡的道:「不必了,這一件你還是自己帶上。」

    李氏臉上帶出了淡淡的笑意,胤禛特意為了子嗣安穩讓人求來的,怎麼會輕易讓她送給別人,她眼裡露出一絲得意,卻面露難色的對殊蘭道:「讓妹妹見笑了,既爺這麼說,姐姐一會在尋些旁的東西送過來。」

    殊蘭輕聲道:「只要姐姐是真心,便是不送東西也沒有什麼,一家姐妹,何必這麼見外。」

    李氏覺得她話裡有話,去看殊蘭的眼睛,又覺得清凌凌的看著她像是什麼都看來了,又像嘲諷她這樣拙略的手段,她雖佔了上風,卻覺得心裡很是不自在。

    胤禛看殊蘭喝了藥又露出了疲態,知道自己不走,別的人不會走,到讓她不能好好的休息,便起身道:「你好好歇著,爺一會再來看你,接你額娘的人想來也快到了。」

    殊蘭微微頷首,對吉文和憐年道:「代我送送爺和福晉,李姐姐和幾位妹妹。」

    胤禛要走,眾人都跟著起了身。

    出了院子,李氏說話胤禛偶爾還應一句,額爾瑾說話胤禛只有沉默,額爾瑾雖是不再言語,卻引得李氏抿嘴笑著直看她,眼裡的幸災樂禍絲毫不做掩飾。

    殊蘭小產,李氏有孕,胤禛又不去福晉那裡,到是武氏在後宅裡佔了頭一份。

    鈕鈷祿特意去尋了她坐下閒話,將她屋子裡的擺設看了看覺得果然比自己屋子裡鮮亮多了,緩了緩笑著道:「你如今是苦盡甘來了。」

    武瑩蓮羞澀的一笑,依舊露著淺淺的梨渦:「連你也打趣我。」

    鈕鈷祿眼神閃爍,半響道:「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早些懷了爺的子嗣。」

    武瑩蓮娶了針線坐在炕邊,默默的做著,好半響才道:「如今自己還沒有站穩腳跟,有了孩子也未必保的住。」

    鈕鈷祿看她的活計,見做的是百子千孫的花樣,笑著道:「你也學會說謊了,你這針線是什麼意思?」

    武瑩蓮頭也不抬的道:「自然是給李側福晉做的。」

    好一會,她抬頭道:「聽說姐姐的貼身丫頭叫蘇荷,跟西林覺羅側福晉有三分相似?」

    鈕鈷祿抿了抿嘴「嗯」了一聲。

    武瑩蓮笑道:「我一直當你是個聰明的,如今卻覺得你笨了,跟那位側福晉相似,想來定是長的不差,你何不讓她出來侍候爺?只要收攏住爺的心,念在那丫頭是你的的份上,難道不會在你那裡過個一天半天的,還愁沒有子嗣。」

    鈕鈷祿對蘇荷的感情太複雜了,並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她只含糊的應了一聲,又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了,武瑩蓮的丫頭翡翠見鈕鈷祿走了,才道:「她來咱們這是個什麼意思?」

    武瑩蓮放下手裡的針線嘲諷的一笑:「她是看著我如今風光了,特意過來看看我,想在我這裡尋些好處的,也不看看她自己,長的一點姿色都沒有,還不想讓丫頭出來侍候,她也就能在福晉跟前買買乖。」

    翡翠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自己也比武瑩蓮長的漂亮,還不是照樣不用她,都是一樣的心思也好意思笑話別人。

    武瑩蓮忽的撇了她一眼,笑著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都記著呢,我不是鈕鈷祿敏蘭,你也不是那個蘇荷。」

    翡翠心裡一喜,又是一驚,忙跪下磕頭:「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直都記在心裡,死都不敢忘。」

    鈕鈷祿進了自己的屋子,見著蘇荷正在垂頭坐著針線,見她進來,忙端茶倒水,鈕鈷祿默默的看了她好一會,直看的她渾身上下不自在,手一抖將茶碗跌落,才聽得鈕鈷祿呵斥道:「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到杯茶都到不好,去屋子角上跪著去!」這是鈕鈷祿最常罰她的手段,她默默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在牆角跪下。

    鈕鈷祿這樣懲罰蘇荷,就好像又回到了府裡,那個高高在上的西林覺羅氏還是蘇荷,她還是執掌著她生殺大權的主子,她總是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劃花她的臉,這樣就不會在遇上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