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艱難的選擇題 文 / 九玥
應齊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其中的緣由,夜城歌大概清楚,他不知道應齊為什麼會對他有執念,他也不想知道,然而,路卻似乎由不得他選。
夜城歌很想拒絕,他怕看到司若弦很糟糕的情況,可他又那麼急切地想要知道。
水牢內,光線昏暗,應傑與夜城東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著司若弦,她十指撫琴,他們毀她十指;她百毒不侵,他們各種毒都往她身上招呼;她忍痛能力非凡,他們使出各種酷刑,只為讓她受不住疼痛叫出聲來。
司若弦痛得無以復加,似乎下一刻便會死去,好幾次意識都開始渙散,被冰冷的群蛇拉回現實,她驚人的忍痛能力,驚人的毅力,愣是讓她保持著清醒。
司若弦很佩服自己,她都不知道為何能忍受這些疼痛,遠處的記憶有些模糊,似乎,她曾無數次地忍受過不同的痛處,好像,那是有人特意訓練的,她想要看得更清一些,卻是什麼都看不清,彷彿,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司若弦,你還真是令我吃驚,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何時。」應傑恨恨地瞪著司若弦,哪怕她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依舊覺得不夠。
司若弦虛弱地抬起頭,冷聲道「應傑,夜城東,你們兩個最好能把我弄死了,否則,我定叫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恐怕,你沒有那個機會。」夜城東冷哼一聲,手中的毒毫不留情地灑在司若弦已經潰爛的傷口。「你百毒不侵嗎?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身體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承受這些毒。」
司若弦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以為,已經痛得麻木,然而,當毒素透過潰爛的傷口滲入骨髓之時,她還是感覺到鑽心的疼,沒有最疼,只有更疼。
突然,水牢內的光線強了一點,司若弦有些恍惚,卻沒有抬頭,她正忍受著劇痛,根本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若弦……」夜城歌做夢都想不到,再次相見,司若弦會是此番模樣。
她整個人被吊在一個十字木樁上,渾身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血、是水;她的身上盤踞了不少五顏六色的毒蛇,衣衫襤褸,已經潰爛的傷口若隱若現;她的頭低垂,髮絲凌亂地灑下,擋住了整張臉,令人看不到她的臉色與表情;再往下看,她的纖纖十指,不僅腫,傷口亦已潰爛,隱約可見白骨。
不論是眨眼看去,還是仔細看去,司若弦身上都沒有一處完好。夜城歌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砸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又似被無數利刃狠狠地刺中,似還不夠,還要狠狠地攪動,那麼疼痛,無以復加。
夜城歌憤怒得想要殺人,心疼得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的痛,她,不該受到這樣的傷害。
夜城歌握緊手中的玄天劍,冷厲地掃向夜城東與應傑,他們敢膽這樣傷害若弦,他豈能放過?
玄天劍出鞘,鋒芒畢現,殺氣騰騰,凌厲的劍氣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直逼夜城東命脈。
夜城東一驚,慌忙後退,凝氣,以氣擋氣,兩股強大的氣流相撞,迸射出耀眼的火光,火星四濺。
夜城歌並沒有收劍之勢,反倒是穿破強大的氣流,硬生生向夜城東逼近。
在看到司若弦淒慘一幕的瞬間,夜城歌就失去了理智,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殺了夜城東。
夜城東始料未及,夜城歌的攻勢本就迅速,平日裡,他的玄天劍是極少出鞘的,然而,一旦出鞘,他想殺的人,幾乎沒有能夠躲得過的,一如曾經的無心。1d6q5。
鋒利的劍身泛著森寒的殺氣,連著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別看夜城東已入魔,依舊不是夜城歌的對手,加之,夜城歌現在憤怒不已,玄天劍在手,夜城東更是招架不住。
夜城歌步步緊逼,夜城東步步後退。
應傑想要出手,卻被應齊攔住。
夜城歌根本就是發洩似的向夜城東攻擊,逼得猶緊,直到逼得夜城東退無可退,直到玄天劍沒入夜城東的心臟,貫穿他的身體,戰爭,方止。
「夜城東,你早就該死了。」夜城歌毫不留情地拔出玄天劍,鮮血噴濺,夜城東無力地倒下,結束一生。
殺了夜城東,夜城歌還不覺得解恨,劍鋒陡轉,直逼應傑,應傑飛躍而起,躲開夜城歌一劍的同時,凌厲的掌風劈向司若弦,夜城歌心中一急,轉身飛躍而去,應傑看準時機,凝力,向夜城歌攻去,應齊眸一瞇,攔下應傑的攻勢。
「若弦,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對不起……」夜城歌奔到司若弦身邊,想要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又怕弄疼了她。
聞聲,司若弦強撐著抬頭,只見夜城歌蒼白的臉上滿是擔憂,他眸中的疼惜與後悔毫不掩飾,甚至,凝上淚珠。
司若弦心裡一疼,輕扯唇角,微微一笑「我沒事,別擔心。」頓了頓「你不該來的。」
夜城歌能來,司若弦心裡感覺被幸福漲得滿滿的,然而,想到他未知的命運,她的心裡又是一陣難受,痛,她一個人受已經足夠,他,何必再受?
「我只恨自己來得遲了。」夜城歌心疼不已。
司若弦的臉上雖無傷,但臉色一片黑紫,那是中毒的跡象,大顆大顆的汗珠掛在臉上,她的嘴唇乾裂,唇色青紫,只一眼,便讓夜城歌覺得被人凌遲也沒那麼痛。
司若弦輕輕搖頭「我寧願你不來。」
「他不來,你認為你還能活著?」應齊走近夜城歌,無視司若弦,道「人,你已經看到了,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夜城歌看著司若弦,極力隱忍,矛盾、掙扎,他很看得清形勢,別說他們在魔界,在應齊的地盤上,就算他們不在魔界,憑著他還會痊癒的身體,以及司若弦現在的狀況,他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真的要用他,還換得她嗎?夜城歌握緊拳頭,竭力忍住想要動手的衝動。
「我的耐性很有限,想要她活著,你最好答應我的要求,如若不然……」應齊眸光一瞇,凝力,道「我現在就可以殺了她。」
「你答應了他什麼?我寧願死,也不想你答應他什麼讓你為難的事情。」司若弦知道,絕不會是什麼好事。難道,這個男人要夜城歌用他的命,來換她的命?那怎麼可以?齊中突知會。
「沒什麼,別問。」夜城歌溫言安慰。
司若弦怎會相信?卻只能說「我不希望你拿自己來換我。」
若說夜城歌開始還在苦苦掙扎,還有些猶豫的話,現在,他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就算剩下的只有凌辱,他也要她平安。
夜城歌心裡陣陣酸澀,深深地看著司若弦,問「若弦,你愛我嗎?」心裡隱約有答案,但他執著地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或許,此生,他只有這一次機會能聽到她的回答,他不想讓自己遺憾。
愛嗎?司若弦忍不住也問自己同樣的問題,雖說沒有以往的記憶,但想想這段日子的一切一切,想想兩日沒有見到他的煩躁,想想總能被他牽引的情緒,想想在魔界這段暗無天日的時日,她唯一的支撐便是他,她盼他來,又怕他來,這些,都是上官瑞風無法而她的感覺,她想,她是愛他的。
想通這一點,司若弦也大方承認「城歌,我愛你!」
短短五個字,對夜城歌來說,什麼都值了,他心裡又是幸福,又是酸澀,又是心疼,能夠再次得到她的愛,他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若弦,我愛你!」夜城歌突然捧起司若弦的臉,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扭頭對應齊說「治好她的傷,放她離開,我答應你的要求。」
應齊蹙眉「我答應你放她離開,可沒說要治好她的傷。」
「如果你想要一具屍體的話,可以在我眼前殺了她。」如此的話,即使同歸於盡,他也會拉著他們二人陪葬,聖尊又如何?天尊又如何?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應齊瞇起眼,冷冷地看著夜城歌「你的要求過分了,你該知道,我若想強求,你無力抵抗。」
「如果你認為玄天劍是擺設,可以試試。」夜城歌毫不畏懼,如果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他還有什麼資格愛她?
「你危脅我?」
「你不也危脅我?」
「夜城歌,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可別忘了,現在是在魔界。」應傑聽到夜城歌的要求,立刻炸毛,要他放過司若弦都不可能,更別說要給她療傷了。
司若弦再次問「城歌,你答應了他什麼?」直覺告訴她,絕不是什麼好的條件。
夜城歌對司若弦微微一笑,說「若弦,只要你平安無事,即使是要我的命,我也甘之如飴。」轉眸時,看向應齊的眸光,一片凌厲和堅決「只要她安然無事地離開,我任你處置。」
「不……」司若弦搖頭。
應齊妒恨不已,陰冷冷地告訴司若弦「你很想知道他答應我什麼?那好,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