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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若失了你,夜城歌該有多寂寥? 文 / 九玥

    雨的話音方落,素錦直接暈了過去,杜銘、風、雷、電驚得說不出半句話,而屋內,很明顯地傳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砰然碎裂的聲音。

    雨繼續說「王爺,王妃在閉上眼之前,讓雨給您帶句話。」

    「什麼?」夜城歌嘶啞的聲音穿透門板,傳入每一個人耳中,短短兩個字,卻讓他們聽得落淚。

    雨忍著將要痛哭出聲的失控懷緒,盡量平靜地說「王妃說,司若弦的世界裡,如若少了夜城歌,便只是一座孤荒的墳墓,王妃讓雨問您一句:若夜城歌的世界少了司若弦,會否感到寂寥?」

    話音方落,門陡然打開,眾人只覺一陣風過,再看時,已無夜城歌的身影。

    「雨,主子她……真的……?」素錦在杜銘的努力終是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問的司若弦,她怎麼也無法接受司若弦的離去。

    雨望著夜城歌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或許,主子能夠活下來,在最後關頭,主子終還是贏了。」

    幾人似有些明瞭,誰也沒有跟上去。

    夜城歌一路狂奔,心,疼得麻木。

    若弦,對不起!等我!碧落黃泉,生死相隨!

    司若弦早已是渾身無力,虛弱地躺在床上,憑著她強大的意念在支撐著,氣息很微弱。

    那句話,是她最後的籌碼,她在等,等著那個人終是狠不下心。

    當門被重力推開那一刻,司若弦虛弱地笑了,艱難地扭頭,便見夜城歌已在床前坐了下來。

    這麼些日子不見,夜城歌瘦了很多,五官更加深邃了,眼窩下陷,一圈濃重的黑眼圈,滿是疲憊,他的下巴長滿了鬍渣,想是多日不曾刮過,竟有些長了,髮絲凌亂地散在凌亂的玄色衣袍上。

    司若弦歎息,這些天,她的逼迫,他也不好過吧?

    夜城歌看著司若弦,她那巴掌大的臉又小了,臉上瘦得幾乎看不到肉了,連皮膚都有些皺皺的,額間的鳳羽花也暗淡了不少,臉色白得幾近透明,仿若隨時都會消失不見,她的唇色極白,乾裂得厲害,裂開的口子沁著血絲。

    此時的司若弦,沒有一點生的跡象,狠狠地擊著夜城歌的心。

    這些,都是因為他呀!夜城歌悔不當初,他為什麼就如此狠心?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呀。

    夜城歌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司若弦的臉,滾燙的淚水自眼斂滑落,滴落在司若弦臉上。

    「若弦……」低聲呢喃,透著痛到極致的絕望「若弦,若失了你,夜城歌該有多寂寥?於他們而言,世界只是多了一座墳墓,於夜城歌而言,全世界都是墳墓。」

    「所以,別離開我,好不好?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我們都放下,重新開始。」

    司若弦扯開唇角「臨死前,能聽到你這樣一句話,若弦死而無憾。」

    「若弦,你知道我是存著怎樣的心思看你絕食的嗎?」夜城歌親吻著司若弦的唇,道「夜城歌愛你,從來沒有變過,如果你死,夜城歌自不會獨活。」

    「真的聽到雨說世界上再不會有司若弦這個人時,夜城歌的世界也全然崩塌了,而她後面說的那句話,讓夜城歌再也顧不得其他。」

    「我知道,若弦與常人不同,七日不吃不喝,不會死,可是,我還是來了。」

    「若弦,你贏了,夜城歌在你面前,永遠都潰不成軍,夜城歌的選擇是你,所以,別離開,好嗎?」

    司若弦微微一笑「王爺真的能放得下?即使母妃因我而死?」

    夜城歌說「我已經失了母妃,不想再失去你。」

    由於夜城歌的妥協,司若弦與夜城歌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夜城歌不再對司若弦冷漠以對,在司若弦終於可以下床之後,夜城歌便會陪著司若弦在無憂谷中轉,司若弦很開心,同時,又有些莫名的擔心,她知道,夜城歌有事瞞著她的,但究竟是什麼,暫時還未知。

    有好幾次,司若弦都想告訴夜城歌,關於無寂的事情,但話到嘴邊,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夜城歌也沒問,他在等著司若弦自己對他說。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司若弦與夜城歌幾乎已經回到了從前,杜銘等人都很開心,在兩人的點頭下,杜銘與素錦也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終是以愛之名在一起了。

    成婚當天,司若弦又重複了當初對素錦說的那番話,素錦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直到很多年後,當情敵出現後,素錦從容地處理,儘管知道杜銘有些許變心,但她想到司若弦的話,明知道杜銘撒謊,仍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杜銘,給了杜銘一次機會,從而挽回兩人的婚姻。在兩人重歸舊好之後,杜銘問其緣由,素錦便將那番話說予杜銘聽了,杜銘頓覺慶幸,遇到了司若弦這樣的主子,只可惜,想要報答,那人卻早已不在。

    秋日,谷中某些樹木的樹葉已開始枯黃、凋落,但曼陀羅仍是開得盛,司若弦習慣性地抱著玄音琴去曼陀羅花海中撫琴,夜城歌亦是習慣性地帶著玄天劍,琴下舞劍,或攜著前些日子無意中得到的蕭與司若弦合奏,如仙樂的曲子流轉天際,引得鳥類時常駐足,如血如火如荼的曼陀羅花海常常熱鬧得不行。

    自司若弦那次尋死又活下來之後,兩人再沒提過外界之事,包括柔貴妃的死,當真是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不過,司若弦知道夜城歌是放不下的,故而,在身子恢復之後,也想要付諸行動,找出兇手了。

    用司若弦的話來說,柔貴妃之事,從來不是他們之間最主要的矛盾,卻也是矛盾的直接主引,若是換作他人,她一直背負著殺人罪也無礙,畢竟,她殺的人不少,不在乎多背一條無實的罪名,但那是柔貴妃,是夜城歌的生母,這就另當別論了。

    近日來,司若弦閒來無事之時,也會仔細想想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她知道,在柔貴妃臨死時,一定有第三人在場,而人類看不到的,除了妖魔鬼怪,還真無其他,綜合下來,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魔界之人了,而魔界中,想要她死的,無外乎就是應齊、應傑。

    一直以來,司若弦都認為那個人一定是應傑,現在想來,或許,不盡然,想要查出真相,再看慕容柔的屍體是不可能了,當初那些怪異的蟲子也被她一併毀了,而今,除了跑一趟魔界,或者,將應傑引出來,無疑是最好的。

    「若弦,想什麼呢?近日來,總走神。」夜城歌捻著白子落下,喚著司若弦。

    司若弦一聽,回過神來,看了看棋盤之上的局勢,輕輕捻起一顆黑子,略一思索便落下,正巧擋住夜城歌的攻勢,這才回以夜城歌一笑,道「我只是在想柔貴妃的事情。那麼,王爺呢?又是想些什麼呢?」

    夜城歌一愣,隨即笑道「我們似乎都太瞭解對方了。」

    「還記得當初我說可以救母妃嗎?」司若弦問夜城歌,夜城歌點頭「記得。」

    司若弦說「不知道你們當初有沒有留意到母妃手腕上的傷?」

    「那是你做的?」雖然不願那麼去想,但司若弦的話似乎已經說明了那一點。

    司若弦點頭,思緒回到了當初,緩緩道「母妃根本就不是得了怪病,只是體內有未知名的蟲子,它們喝血、食肉,迅速吞噬著她的身體,或許,那是一種盅,也或許不是。」

    「還記得我曾讓你們看過母妃的手上是否有何異樣嗎?那個時候,母妃的身子基本已經被掏空了,蟲子就在皮下活動,我不知道你們為何看不到,想來,是有人動了手腳。」

    「我曾用催眠術問過母妃,母妃之所以看到我會有那麼大反應,是因為她被人強行注入了一些理念,一旦看到我,她的腦中便會出現幻覺,會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她,是我把她害成那樣,至於她死前的那一次驚呼,是因為她與我一樣,看到了身體裡的東西。」

    夜城歌看著司若弦,心裡早已翻湧開來,但他耐著性子聽司若弦說完。

    「她手腕上的傷是我割的,也是利用那條口子,我將她體內的蟲子都逼了出來,我會抱著被子出去,正是裹著那些蟲子去毀滅,卻不想,這一走,直接將她送到了死亡之路。」

    「母妃的死,雖不是我直接動手,但也是因我而起……」

    「所以,你就不解釋了?」夜城歌很生氣。若是司若弦所說不假,那麼,他是真的冤枉了她,他真敢想像,若當初他狠下心來,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司若弦這個人嗎?

    司若弦很無辜「當時的情況,不論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吧?最有力的物證擺在那裡,最有信服力的柔貴妃指向我,既是無人能看到我身後站著何人,我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

    「你說當時有人站在你的身後?」夜城歌仔細地回憶了事情的一切一切,倏然道「那人的目標其實是你,對嗎?」

    若然真是如此,那麼,若弦在天牢裡又受過什麼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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