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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生死相伴,你懂麼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7-31

    暗延轉身,背影留給了流瀾。

    「我會離開。」

    「哦?想要離開了?當初是誰在客棧裡抱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說不想離開,要保護我來著?」

    暗延後背僵住,緩緩轉身,他臉色鐵青,瞪著流瀾低聲吼道,「我沒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

    流瀾依然盤腿坐在地上,笑瞇瞇地支手托腮,眼眸彎彎,欣賞著暗延難得的憤怒表情,他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哦~原來那個人是你啊,唉,算啦算啦,有人說出的諾言像放出的屁一樣,小風一吹,就找不見啦。想走就走,那就好走不用啦。拜拜~」說完,當真衝著暗延揮起手來。

    流瀾笑得愈加燦爛,暗延的臉色就愈加陰沉難看,放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

    瞬間,暗延快步掠上前,殘影閃過,落葉在身後揚起,速度之快,讓流瀾都沒看清他是如何移動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暗延就已貼近他身體。

    流瀾揮著手還沒放下,就被暗延一把抓住並直接將他提起,向後一按,將其壓到樹上,流瀾剛要反抗,硬朗的胸膛已經欺上前,將流瀾死死困住在懷裡。前面是暗延的胸膛,後面靠著樹,夾在中間的流瀾根本動彈不得。

    力量懸殊,流瀾也不喜歡做無謂的掙扎,他挑高眉毛,輕笑道,「怎麼,被我的話說得惱羞成怒了?說不過我,所以就想用武功勝過我?」

    暗延瞇起黑眸,深邃幽深的眸子泛著危險的光芒,他如獵物般緊盯著流瀾的笑眸,壓抑地低聲道,「不要總是故意逗我,故意激怒我,我會忍不住封住你的嘴巴。」

    「呵呵~我的木頭跟班脫了偽裝,竟然是個凶殘狠心的人啊,唉,不僅不講信用,還喜歡封住別人嘴巴,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不讓我說話是件多麼殘忍的事麼,沒想到恢復記憶的你對我竟是如此的殘忍,枉我們往日的交情,唔……!」

    流瀾渾身僵住,目瞪口呆。原來他說的封住嘴巴是用這種方法!混蛋!

    暗延的臉緊緊挨著自己,幾乎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長而微卷的睫毛輕顫著,暖暖的呼吸噴在臉上,有些燥熱有些癢意,他濕潤的唇出其不意地壓下,讓流瀾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呆若木雞地愣住。

    柔軟的唇瓣吻住流瀾的微張的唇,帶著冰涼的感覺,溫柔地吮吻,不粗暴不掠奪,帶著細細的疼惜與憐愛,輕柔地如被絨羽拂過。

    流瀾驚怒!唇上的觸感,緊密包圍自己的男性氣息,都讓流瀾覺得窒息,無法呼吸,他仰起頭想躲過暗延的親吻,暗延怎能讓他輕易逃脫,咬住他的唇繼而加深了吻,滑.濕的舌鑽進微張的唇內,將粉紅水嫩的唇大大撬開,直侵入深處纏住流瀾的舌,追逐挑逗,肆虐翻攪,彼此濡沫交融,嘖嘖的水聲誘人心弦。

    對方的滑膩舌頭鑽進自己的口中,大肆翻攪,感覺對方的唾液融進自己口中,還有的嘴角流下,流瀾渾身僵住,胃中一陣翻攪,噁心的感覺襲上心頭,忍不住想要乾嘔。暗延似察覺到什麼,黑眸微閃,鬆開抓住流瀾的手,雙手改緊緊摟住流瀾的腰,身體緊密相貼,不留一點縫隙。

    流瀾面色一抽,他感受到有個火熱的東西在頂著他的下腹,身為男人,大家身體構造都一樣,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在頂著他。流瀾氣急,想破口大罵這個佔他便宜的該死混蛋,可是嘴巴被堵住,還有個像蛇一樣滑膩噁心的東西在裡面翻攪,讓他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不知吻了多久,風吹起,葉子紛紛揚揚地從身邊飄落,暗延緩緩離開流瀾的唇,額頭抵著額頭,唇不過只離了一小拇指的距離,彼此粗重的呼吸吐在一起,混亂交錯,帶著情.欲的曖昧。

    流瀾伸手便去推暗延,被暗延抓住,暗延翹起唇角啄了啄流瀾的唇,啞聲道,「別動,差點就把持不住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似是深谷幽澗的水滴石聲,幽幽沉沉,回聲低徊,帶著濃濃情.欲的味道,回聲讓原本便很獨特的嗓音更加勾人心魄。

    流瀾聽得心一顫,雙手抵上他的胸膛將他推離自己。

    「該死的!暗延你個混蛋!管好你自己的這根東西!」流瀾咬緊唇,憤怒地低吼。原本就被吮得艷紅水嫩的唇被貝齒咬住,臉蛋被情.欲染得嫣紅,靈動的眸泛著朦朧的霧氣,卷密的睫毛輕顫著。這樣子的流瀾,好誘人……暗延漆黑的眸子閃著危險的光芒,眨也不眨眼地緊盯著流瀾誘人的臉蛋。

    暗延的目光太過**,灼熱的視線讓流瀾萬分不自在,流瀾氣得直咬牙,這混蛋,自己真是太縱容他了麼!「再動歪心思,我就割了你!馬上,向後退五步!」

    「流瀾……」

    「馬上!」流瀾瞇起眼。他若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啊。

    暗延閉上嘴,乖乖照做,向後退了五步。

    流瀾挑高眉,伸指狠戳著只有一臂之遙的胸膛,「你當你自己是烏龜啊!五步加起來都沒有人家小奶娃一步長,給我認真地後退五步!」

    暗延抿嘴,無奈,只得後退了五大步。

    流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環胸踱步,嘖嘖兩聲,笑瞇瞇道,「好哇,現在真是翅膀硬了,連主人都欺負上了!你先來給我解釋下為何要和我說謊,明明恢復了記憶卻還要裝作沒有恢復!」

    深邃的黑眸柔了幾分,低啞的嗓音輕聲道,「我很抱歉我騙了你,我是前兩日恢復記憶的,我的身份特殊,現在有好幾路人馬都在追殺我,我不想讓你害怕。我也怕,你知道後會不讓我再跟著你了。」

    「被人追殺,難不成你搶了人家妻子奪了孩子霸佔了家產?」

    暗延額上抽筋,「不是!是有人想奪我的位子。」

    「難道你是皇上?!可是不像啊……難有皇帝長得這麼美的,啊!我知道了,你是花魁!對不對?」

    「……真是抱歉,讓你猜錯了。」暗延咬著牙道,「我是霓裳宮宮主。」

    「霓裳宮是啥,專門跳霓裳舞衣曲的?」流瀾掏掏耳朵,一副孤陋寡聞的模樣,眨著眼睛,很虛心地請教。

    不能怪流瀾沒聽說過霓裳宮,實在是雙方都有責任。流瀾有十年不入江湖,江湖的風起雲湧他都不太清楚,而霓裳宮則是太神秘,它數百年前就已經在江湖上建立,但是卻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每次都是在江湖發生大事件時才出來走動,雖然霓裳宮神秘莫測,卻太過安靜,所以老百姓們還是對身邊的幫派最樂於津道,什麼哪家和哪派打起來了,什麼武當掌門好像有個私生子,少林寺裡有個葷腥不忌的大和尚等等八卦消息。流瀾兩耳不聞江湖事,加上霓裳宮低調不被人樂道,所以流瀾沒聽說過霓裳宮很正常。

    「武林大劫,霓裳必出,神功蓋世,來去無蹤。」在四十年前江湖大劫時,霓裳宮宮主帶著十名侍從出現,雖不是絕對性地主導了劫難的勝利,卻也給江湖正派幫了很大的忙。從此,江湖中的很多老人都記住了那如神仙舞姿般的霓裳神功,在跳舞中將敵人殺死。在數萬人的刀光劍影中,霓裳宮宮主來去自如,移行魅影,沒有人能沾及她的衣袖,長袖舞弄,天仙翩姿,裙擺飛揚,白綾漫天,剎那間,周邊敵人被無形劍氣震成重傷,而手中刀劍盡數斷裂。

    無數江湖人都渴望結交認識霓裳宮,可惜,他們就如同來之時一樣,來得悄無聲息,消失得也悄無聲息。此後,霓裳宮在江湖人眼中成為了最神秘最傳奇的幫派。

    「霓裳宮不常在江湖走動。」暗延只能這樣解釋,他頓了頓,又說道,「有人想奪得霓裳宮宮主之位,我雖早已察覺,但沒想到他會趁我這次外出之際,勾結邪教對我進行追殺。」

    「嗯哼,有人要謀害你還會先給你打好招呼?」流瀾閒閒說道。

    「可是他……不說他了。」暗延上前走了幾步,深邃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流瀾,「流瀾,我還能留下來嗎?」

    流瀾瞇眸,哼道,「一日是你的主人,我終身都是你的主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都是我的跟班,除非我不要你了。我不接受以保護我為借口而說的謊言,若你再騙我一次,我可就不會這樣簡單原諒你了!」

    聽完流瀾的話,暗延的黑眸驟然發亮,平凡的臉瞬間迷人起來,他輕聲問道,「這麼說……我能留下來?」

    「怎麼人還是這麼笨呢,我有說過讓你走麼!」流瀾不耐煩地反問,他用手背抹抹嘴巴,略皺了眉頭,走過去狠狠拍了暗延腦袋,「我沒聽說過跟班還能親主人的,不許再做這麼奇怪的行為了,不然我罰你三天不准吃飯。」

    暗延苦笑,十七說的果然沒錯,流瀾對感情太過遲鈍,親吻明明是愛人之間親密的行為,他卻不深想自己為何會吻他,他還是一點也不懂自己的心意……

    失憶時,他不懂自己的心意,只知道想一直留在流瀾身邊,保護他不受一點傷害,有時貪戀他臉上的笑容,有時彼此肌膚相觸時就會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看到他**時的模樣就會燃起**,若是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片刻,心就會莫名地焦躁不安,不喜歡他和別人太過親近,想獨佔他所有的目光。當時笨拙的自己總是苦惱於自己奇怪的想法和行為,現在恢復了記憶,他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些,就是愛的感覺。

    不知何時,他已把他愛入骨髓,愛像毒藥一般漸漸地蔓延全身,無知無覺的。等到心開始癢癢麻麻地痛,身體裡每滴血液都開始叫囂著流瀾這個名字時,他才恍然發現愛情這個毒。

    從他出生起,他就從未感受過人應有的情緒,沒有人教過他悲歡喜樂,恩愛情仇,如何去愛與被愛,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原來,愛,竟是這種滋味。

    離不開,也不想離開。

    剛才說自己要離開時,心就已痛得不能自己,痛入骨髓,好似心空了,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從胸膛裡飛走,只剩下血淋淋的窟窿,血不斷湧出,心卻找不見了。一個轉身,彷彿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腳下沉重邁不開步伐,原來,愛會讓人這麼痛,但即使痛死,也捨不得離開。

    暗延剛剛學會了愛,卻還無法表白自己的心意,他不能直接告訴他,他愛他。嘴巴像千斤重,愛字哽在喉嚨,張不開口,說不出來。沒有人教過他要如何對自己喜愛的人表達愛意,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守在他身邊,默默保護他。

    他眼裡只有流瀾的身影,他的世界也只允許流瀾一人進入。

    暗延幽深的眸深深地看著流瀾,他微張了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最後向後退開一大步,轉身,單膝跪地,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猶豫,黑髮飛揚,落葉在風中紛飛,衣袂獵獵吹起,他右手舉高,食指中指沖天,其他三指屈起,他昂起頭,莊重地立著誓言,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樹林裡迴盪,久久不散。

    「我暗延,在此發誓,永不離開流瀾,生死相伴,若違此誓,永世墮入阿鼻地獄,受千刑之罰!」

    曾經的他並不懂什麼是愛,我不知道一個人人可以有幾次愛,但是,他今生今世只會愛他一人,心裡再放不下他人。他會用生命去愛他,定不負卿!

    「笨蛋!你胡亂立什麼毒誓!」流瀾又氣又急,一腳踹在暗延後背上,火大地低吼,「萬一我是個短命鬼,你豈不是還要抹脖子下去陪我啊!」

    暗延後背筆直挺拔,即使被流瀾狠狠地踩著,也沒晃動半分,他聽完流瀾的話,還真的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不會抹脖子,你怎麼死我就陪你怎麼死。」黃泉路上,我不會讓你等我太久。

    「啊呸!少說喪氣話!」流瀾放下腳,低下頭,旋身跳上馬車,暗延還未轉身,他已頭也不回地鑽進馬車裡,「耽誤好長時間了,該上路了,一會上路後你要好好和我交代下你的身份了,敢說一個謊,我就把你賣給人肉包子鋪做成肉包子!」

    暗延轉身看著流瀾的身影鑽進馬車中,被車簾掩蓋,他黑眸閃了閃,輕不可聞地低歎。

    流瀾,生死相伴,你真的不懂是什麼意思麼。

    暗延看不到,馬車內的流瀾正捂著臉頰,在心裡破口大罵,「混蛋暗延,該死的,幹嘛發那麼奇怪的毒誓!」

    他不太懂暗延立誓的意思,還像是要一直跟隨他,生死相伴,是夥伴同生共死的意思麼?他為什麼要發這麼重的誓言……?

    生死相伴這個毒誓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讓他安靜的心不知為何蠢蠢欲動著!那感覺就好像是……忍不住想把人狠狠欺負下!都是因為他,害得自己變得這麼奇怪!

    不過,暗延明明失著憶,怎麼說好就好,突然恢復了記憶……

    流瀾靈光一閃,想到暗延每次吃飯後都會喝黑乎乎的藥湯,不由瞇起了眼。好啊,竟然來個暗度陳倉,頭瞞著我搭起線來了!哼呵呵呵呵,一會一定要好好審問他!

    流瀾勾著嘴角邪笑,把手指捏地咯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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