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對愛,無動於衷(大概修改)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11-12
流瀾瞇著雙眼揣測他話中的真偽,他勾了勾唇好笑道,「暗延並未招惹過你,你為何會給他下毒?」
「惹了我的人是你,但你百毒不侵,作為你的跟班自然要替你受過。」卜羅瞥過去,暗紫的眸掃了眼流瀾,理所當然地答道。
「呵呵。」垂下眼簾,流瀾莫名其妙地怪笑兩聲後,打了個哈欠後懶洋洋躺回床上,翻個身子似乎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還是你以為我在誑你?嗯?」卜羅利眼瞪著流瀾的後腦勺,恨不得把他的腦子看出一個窟窿,看他腦子裡面是不是塞的都是棉花!雖然只有一天相處,但他這個旁觀者都能看得出暗延對他的感情,他就不信流瀾這個比狐狸還聰明狡詐的傢伙會看不出!還是早已看出了才故意一直裝傻裝愣?
卜羅觀察的很仔細,聽到暗延中毒的消息時,流瀾臉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他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如此冷漠像個千年不化的寒冰?
「你我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瞭解你麼,蘿蔔你睚眥必報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來個事後三秋,我還道當時你怎麼沒報仇,原來你把仇報到暗延身上了,蘿蔔,你是越活度量越小了啊。」流瀾悶在被子裡嗤嗤笑。
流瀾的話裡沒有一點對暗延中毒之事的表示,只是象徵性地嘲笑番卜羅的度量。
「你一點也不喜歡上暗延?那你在客棧之時會突然吻他?」
「蘿蔔,你倒是很關心我的感情事嘛,這樣會讓我誤會你喜歡我喲。」流瀾翻過身,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卜羅,他伸出手指點著唇,狡猾魅惑地似一隻狐狸,「吻他的是十七,對暗延有好感的也是十七,不是我。」
「哼哼,就算我吃飽了撐死也不想管你這屁事,若不是玄陽不知道從誰嘴裡聽到了關於你和你跟班的事,擔心你聰明過了頭幹出什麼蠢事,特意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我才懶得管你。」
「呵,玄陽果然瞭解你。」當卜羅說這句話時,空氣中瀰漫出一股可疑的酸味,卜羅的臉很陰沉,每次和玄陽獨處時,玄陽總是念叨著他的幾位師弟,尤其是念叨流瀾的次數最多,不管是誰,談情之時心裡卻想著其他人,都會恨不得將情人心裡想著的人給亂刀看死吧?
可他不能砍,玄陽會恨死他,下毒又毒不死這廝,雖說禍害遺千年,但是他可不想一輩子他和玄陽之間都杵著這麼一個膈應人的禍害!既然不能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他只能把他處理給別人,很好,難得有個眼瞎的人看上這該死的混蛋了,結果在他來之前卻已經勞燕分飛各奔東西了!
天殺的,他就不信他心裡一點都沒有暗延!
「你騙得了他人可騙不了我,十七也好,小五也好,他們都是你,什麼因感情創傷而造成性情大變,那只不過你的惡趣味故意衍生出了三種不同的性格,不管你再如何偽裝,那都是你。」卜羅像抓住了流瀾的把柄般露出得意洋洋地笑容,「所以,你說對暗延有好感的人是十七,其實是在間接承認你對暗延有好感吧?不,應該說你其實是喜歡暗延的吧。」
「呵呵呵呵呵……」流瀾發出一長串意味不明的笑,他捂著臉,讓卜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肩膀劇烈抖動著。
流瀾一直笑,一直笑得聲音都低了,啞了,漸漸地,最後連笑聲也輕了,止了。
手緩緩放下,流瀾坐起,頭微垂著,唇固執地緊抿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神色間隱隱透著疲憊倦意,「掌門師兄讓你帶什麼話了?」
卜羅有些失望,流瀾的嘴巴真夠硬的,死活不肯說對暗延的感情,他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要學會留住,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哦。」流瀾低低應了一聲,看他無動於衷的神情,更像是在隨口應和,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將話聽進去。
卜羅覺得再和流瀾談下去,自己一定先失手宰了玄陽疼愛的師弟不可,索性決定撒手什麼也不管了。他懶得再和流瀾說一句話,看也不看他那招人厭的冷淡臉,轉身出了房門。
狠狠摔上房門,卜羅甩袖走人。
有些人,不管是帶上面具還是摘了面具都同樣招人討厭。
流瀾望著匡當巨響的房門,嘴巴撇了撇,露出一絲苦笑,「笨蛋暗延,你人走了,可你的東西卻留下來受苦了。」
不過也好,至少不是你留下來受苦。
要學會留住,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就再也回不來了……
流瀾木然地躺下,掀被子蒙住頭,決定睡個昏天暗地最好睡到天荒地老,就那樣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承擔。
喂。
笨蛋,你回來的話,我就給你解身上的毒……
千里之外的另一方,暗延的馬車越駛越遠,再用不了半日,就會出了臨安的界限。
越來越遠了。
風中,不知吹散了誰的低歎。
明明才分離,卻已經開始思念。
明知不能思念,卻越加的思念。
抑制不住,心不安躁動著。
瀾,我該如何做才能停止想念你?
一顆心,好似除了思念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事情,一種思緒,牽掛著千里之外的另一個人,無法阻斷。思念被思緒束縛,掙脫不開。
暗延閉上眼,身體微微後傾靠在軟座上,身體隨著馬車飛奔震動而顛簸著,胸口悶悶地難受,心悸發病雖然已經過去,但是心臟依舊有些不適,只能慢慢地等不適感自己消失。
駕車……他記得他和瀾去天下第一山莊的路上,就是他來駕的車……暗延淺淺勾了唇,當時心甘情願地被瀾欺壓著,只因為想看到瀾賴在馬車裡一臉倦容懶散的模樣,只為了那幾眼,卻在馬車外頭吃了數日的風塵,當時的自己著實地呆愣呆傻啊……
腦海裡一點點回憶著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好像發生在昨日一般。
所有事情都模糊了,在記憶裡,只有和瀾在一起時的片段,零碎的,拼湊成他最可貴的思念。
無法逾越的距離,我該如何靠近你?
遍佈荊棘萬丈深淵千溝萬壑也無法阻擋我想靠近你的渴望,可唯獨,你的冷漠令我卻步不前。
我動情的太遲,從未忐忑不安地喜歡過一個人,從未如此牽腸掛肚過一個人,也從未如此思念渴望一個人,沒有人教我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只想著守著你就好,可是你無動於衷,不言也不語。
這大概是最傷人的吧。
如此愛戀一個人,對方卻是無動於衷。
就好像看不見你的付出,看不見那雙愛戀的眼神,聽不到耳邊不斷呢喃著愛你愛你的話語,感受不到一顆赤熱的心,因為你而跳動著,而忐忑不安著……
暗延扶著額,低低一歎,罷了,就這樣算了吧算了吧。
瀾的沉默,就是對他的回答吧。
緩緩閉上眼,心隱隱地痛著,疼痛漸漸擴散,如絞痛一般,撕扯著心臟。心好像在滴血,蔓延了一地,冰涼的血將自己溺斃,無可救藥地淪陷,窒息,絕望。
「宮主!」馬車外突然想起綠袖地呼聲。
綠袖的一聲呼喚震醒了暗延瀕臨崩潰的意識,他倏地睜開眼,劇烈地喘息著,像攤在沙灘上的魚,冰涼地黑眸掃了眼密封狹小的馬車,原來只是錯覺,被自己的冰涼的血液淹沒窒息……可是,感覺太真實了,窒息到滅頂的感覺,身體**辣地疼痛著,血液似乎要從血管中崩裂開,瘋狂的毀滅,以血為媒,是愛的埋葬。
「何事。」收了心神,暗延撩開馬車的窗簾,側頭淡淡道。
「秋白月快馬加鞭地從天下第一山莊追趕上來,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報。」綠袖抓緊馬韁讓坐騎原地踱步,恭敬地側身抱拳道。
心頭一跳,暗延面無表情地放下窗簾,身影沉著絲毫不慌亂道,「傳他過來。」手攥緊成拳,一點點收緊,指甲陷入掌心中,秋白月從山莊來,是有……關於瀾的緊急事情要匯報麼?
整個車隊停了下來,在馬兒躁動地嘶鳴中,暗延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過了會,秋白月牽著馬大步走到暗延的馬車前,抱拳道,「屬下秋白月見過宮主,屬下有緊急事情要匯報!」
「說。」
「回宮主,屬下於今早收到確切消息,霓裳宮宮主已秘密抵達天下第一山莊,想和武林盟主確立有好盟友關係。」
「秋白月,你再胡說些什麼!」綠袖在一旁聽到後皺眉喝道。
「綠袖。」暗延喚道。
綠袖杏眼狠狠瞪了眼秋白月,閉上嘴巴。
「冒充我身份之人已調查到了吧。」暗延淡淡問道。
「回宮主,是君無釋,屬下也潛入過他們現在秘密落腳的院落,親眼證實了,冒充宮主之人正是霓裳宮叛徒君無釋,他身邊有個貼身女子,是紅玉。」
「君無釋不僅大膽背叛宮主,竟還膽敢冒充宮主,真是不知死活罪大惡極!還有紅玉那個賤女人,我要剝了她的皮挖了她的……」
「咳咳咳!」秋白月睨眼憤怒地失去理智的綠袖,出聲提醒道,「宮主在呢,要有點女子該有的舉止。」
「秋白月!」綠袖瞪大杏眼,她早就看這只笑面虎不順眼了,「你在嘲笑我像是女子麼!」
「綠袖,我可沒這麼說。」秋白月摸摸鼻子,聳肩道。
「喂,你們別吵了,先聽聽宮主怎麼說吧!」容彥插進兩人中間,無奈地瞥眼兩人,然後扭著脖子望著馬車內的暗延,「宮主,我們要怎麼辦?」
暗延漆黑的眸恍惚了下,是啊,他該怎麼選擇呢……
是繼續啟程回宮?
還是原路返回山莊內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