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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3-03-03

    夙狩屈指彈了流瀾的額頭,流瀾撇了嘴巴一臉哀怨地又將腦袋縮了回去。暗紅鳳眸彎了彎,嘴角揚起如春風般的輕笑,俊美風華,夙狩緩慢地一字一句說道,「那個人和你是至親血脈的親人。」

    流瀾聞言愣住,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眉頭皺緊,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嘴唇卻是不受控制地顫抖,「和、和我是血脈至親的人?是……是誰?」

    薄唇徐徐吐出一個名字,「獨、孤、流、川。」

    獨孤……流川……?獨孤流川,獨孤流川,流川……

    流瀾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心臟猛地抽搐了下,就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擊中,胸口如野火燎原般蔓延開鑽心的疼痛,他的眼眸有些失神,瞪著夙狩一動不動,好像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就將流瀾的魂魄都迷了去。連夙狩後來又喚了他幾聲都沒有回神。

    「淵兒?」夙狩屈指彈了流瀾的額頭,「是傻掉了,還是記不起這個人是誰了?」

    流瀾茫然地抬起頭,眨了眨眼,無神的瞳孔漸漸恢復成以往的明亮。獨孤流川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反反覆覆響起,流瀾失了平日的聰明睿智,瘋一般地抓住夙狩的手,就像是溺水人死死抓住唯一的救命浮木。

    「師父師父,我哥、我哥他……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對不對?他一定還活著,師父你不會逗我的,我哥他在哪裡?師父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你一定見過他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我哥沒死……我哥沒死,原來在這世上我還有親人……」

    「對,他沒有死。」

    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流瀾無力地鬆開夙狩的手,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想哈哈大笑,可是眼眶裡是源源不斷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淚水佈滿臉頰。

    流瀾最後將頭高高抬起,手背覆住臉,藏住眼淚,不讓師父看到他的脆弱。

    夙狩輕輕一歎,如梨花飄落般輕無聲息,「也是因為調查到你的哥哥依然在世,為師才決定出島將這一消息告訴你。」

    夙狩剛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他的徒兒時,流瀾便有所察覺地,下意識地不斷倒退。

    夙狩搖搖頭,他的徒兒總是這樣,驕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向別人示出自己的脆弱。

    就如十七年前,他聽到自己父母被害的消息時也只是昏厥倒地,醒來後便像個木頭人似的一直發呆,不哭不鬧,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他。

    而第二天,他留下一張寫了我去報仇的紙條,就偷偷離開了惡魔島。

    這就是十歲時的淵兒所做的事情,無聲的歇斯底。

    「師父……」

    「師父在。」

    「謝謝,謝謝師父您告訴了我這件事情,師父真是徒兒的福星哈哈。」手背胡亂抹了幾把臉,流瀾扭頭衝著夙狩真誠說道,說完咧嘴笑起來。

    流瀾笑得痞痞的,淚痕被他擦得一乾二淨,若不是眼睛還有些泛紅,都瞧不出他方才有哭過。

    「淵兒,想不想知道你哥哥現在在哪裡。」夙狩輕笑問道。他打心底裡心疼著這個孩子,畢竟曾在自己身邊待了十年,心中總是要擔憂著些。

    流瀾轉了轉眼眸,思量了一會,而後自信一笑,「不用想,他現在就在天下第一山莊之中。師父,徒兒猜的對不對?」

    夙狩微微挑了眉,「淵兒是如何猜到的?」

    夙狩如此一問,便就是證實了流瀾的猜測不假,流瀾笑瞇瞇道,「直覺。」

    「若是為師說你們曾見過面呢?淵兒還相信你自己的直覺麼。」

    流瀾呆了呆,幾乎是立即地在腦海中將他到山莊之後見過的人臉都想了個遍,絞盡腦汁他也想不出哪個人可能是他的親生哥哥。

    「這個嘛……師父,我們肯定是擦肩而過沒有留意對方的臉吧?若是真的打過照面,我一定有自信認出我哥!」

    「哦?這麼有自信?」夙狩玩味勾唇笑。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老哥哎,有我這麼一個才貌雙全聰明睿智有勇有謀的弟弟,哥哥也肯定差不到哪裡去。」流瀾揚了揚下巴,嘿嘿一笑。

    夙狩搖頭,「你這是在拐著彎的讚美自己吧,淵兒何時變得這麼厚臉皮。」

    流瀾眼睛眨也不眨,厚顏無恥地說,「其實我這是在讚美師父您哦,有我這麼個才貌雙全聰明睿智有勇有謀的弟弟,當師父的自然就更加才貌雙全聰明睿智有勇有謀了嘿嘿。」

    夙狩勾起淺笑,妖孽般地勾人心魄,「既然徒兒你如此才貌雙全聰明睿智,那你哥哥的下落自然也就難不倒你了,所以獨孤流川就由淵兒親自找出來吧。為了讓徒兒能大顯身手,在此期間,為師會在暗處旁觀不插手打擾到徒兒。」

    這樣的,你哥哥的事情多少會分散你報仇的心思了吧。

    說完,夙狩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流瀾叫住。

    「師父!」流瀾大叫。

    夙狩停住腳步,側過頭,「怎麼?」

    流瀾一臉猶豫不決地注視著夙狩,遲疑地不走上前。

    夙狩覺得流瀾現在這扭捏的模樣有幾分好笑,微微一笑,「有話便講,我的徒兒何時變得如此扭捏了。」

    「師父啊。」流瀾一臉討好地湊近,眨著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夙狩撒嬌道,「您老幫幫徒弟把這該死的腳鐐弄掉吧,有它困著徒兒我也出不去找我哥啊,嘿嘿嘿,師父幫幫忙嘛……」

    睨了眼流瀾腳上的腳鐐,夙狩瞇了瞇暗紅的眸子,表情有些不悅,「這廢銅爛鐵你都打不開,武當教你的武當都是繡花枕頭麼?被這麼個破玩意困住,真是丟了我惡魔島島主的臉面,往後不許在外人面前稱自己是惡魔島島主的弟子。」

    流瀾被凶地縮了縮脖子,撇了撇嘴,「滾出去的徒弟就像潑出去的水,我這個沒爹疼沒娘愛的可憐人啊,現在還要被師父落井下石嗚嗚。」說到動情之處,流瀾還嗚嗚假哭了兩嗓子。

    夙狩不知為何眉頭緊蹙,暗紅眸嚴肅地緊盯著流瀾,「從方才開始為師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出島這些年淵兒的性格幾時變得這麼多變了?探子也未匯報過你這方面的情況,淵兒,你實話告訴師父,你有幾種人格?」

    流瀾立馬繃緊了臉皮,嚴肅地搖搖頭,「師父您在說什麼,徒兒聽不懂。」

    夙狩眉頭一抽,這個徒弟又在插科打諢,忍不住屈指去敲流瀾的額頭,流瀾機警地早先一步抱頭蹲防。

    夙狩臉色微僵,額上青筋抽搐,「淵兒,別步你大伯的後塵!」

    「師父不能打人,這裡有外人在,堂堂惡魔島島主打徒兒的話這叫家暴哦。」流瀾最會察言觀色,知道夙狩師父平日裡不怒於色,若是陰著臉瞪你,那也多半不是真生氣,因此流瀾才會有恃無恐地向夙狩耍鬧,「我大伯是哪座山上的一根蔥啊?」

    「你沒聽過很正常,因為在你出生之前你大伯便去世了,若是你想知道關於你大伯的事情,出去之後就向江湖上的一些老人打聽當年瘋魔事情吧。」夙狩突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長輩姿態般地說道,「徒兒你倒是還有玩鬧的心情,淵兒你猜現在外面此時發生了什麼事?」

    流瀾頓時大驚,「莫不是我那仇人突然暴斃而亡?」

    夙狩無言睨著他。

    流瀾遺憾搖搖頭,又微微一思索,試探答道,「莫不是我那傻侄兒因我被綁架而大鬧山莊?」

    「你那個師侄兒殷常非為你哭喪哭得倒是挺讓人動容的。」

    流瀾磨了磨牙,凶狠道,「這個混賬小子!莫不是那根蘿蔔為我給全山莊的人下了毒把人都毒死了?」

    「那人倒是有這麼威脅,不過威脅完就回房去睡覺了。」

    「……」流瀾欲哭無淚地想撞牆,不過他的理智讓他決定出去之後拿他們的頭去撞牆,「師父,恕徒兒愚笨想不出來,還是請師父直言吧。」

    「霓裳宮宮主突然造訪,鬧了一出真假宮主戲,其態度又不將任何人放進眼裡,招惹江湖人的眾怒,現在外面可是熱鬧得很,徒兒不想去瞧瞧?」

    「……」流瀾沉默半晌,繼而默默抬頭看井口的方寸大小的天空,「啊,今天天氣真不錯,師父不如帶徒弟出去散散步?」

    「現在想出去了?」夙狩微挑了眉。

    流瀾幽怨瞅著師父,臉上帶著被人戳破心事的尷尬神色,流瀾摸摸鼻子鬱悶道,「師父啊,怎麼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眼耳呢。其實我和那人關係純潔……啊呸,是根本沒有關係,我只是曾救過他一命罷了。」

    夙狩微挑的眉揚高了些,戲謔地笑睨,「哦?某日清晨,師父我曾路過某間房屋,屋內可是做著些關係不純潔的事呵。」

    流瀾怒,「那日在門外笑的人果然是師父你!」

    夙狩似乎並不想如此輕易放過流瀾,正欲再曝一些關於兩人的私密事時,忽的他臉色一正,眉頭微皺,腳下點地,身形便輕盈地飛上去,「有人來了,我明日再來接你。徒兒,萬事小心。那藍月他是……」

    夙狩的聲音漸遠,以至他後面的話流瀾絲毫沒有聽清楚,藍月他是……?是什麼?流瀾不解地搖搖頭,算了,還是等明日再向師父問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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