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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022 提前迎接 文 / 亂鴉

    不可能的……她一直,將自己與蓮保護得很好……

    孟青夏沒有料到,自己此刻竟然會迎來這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臉色白到了極點,那極致的恐慌和驚惶全部都在臉上,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不僅是孟青夏自己,就連身邊那些侍奉的人和湛都嚇壞了,尤其是湛,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孟青夏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因為疼痛,這樣的寒冬,她渾身竟然都被汗水浸濕了,疼得顫抖,弓起了身子,一手發著抖護在自己的肚子前,一面神情複雜又痛苦地看著湛:「湛,我肚子疼……」

    「青夏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來人啊,快,快喊巫醫!青夏大人,請您支持住!」

    「流,流血了……嗚,青夏大人,您千萬不能有事啊,否則我們所有人,只怕也要大難臨頭了……」

    「青夏大人,您堅持住!」

    週身已經忽然炸開了,一片人仰馬翻、手忙腳亂,幾乎是一瞬間,湛就已經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在這種情況下,孟青夏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湛顧不得身份尊卑男女有別,只能冒犯地將渾身顫抖虛弱的這個即將為人母親的女人給橫抱了起來,隔著那樣厚的衣服和斗篷,孟青夏身上的血,竟然還是染了湛一身。

    「快去請巫醫!讓信鷹將消息告訴白起大人!準備熱水!快!」湛不愧是湛,雖然這樣的場景還是將他給嚇得肝膽俱裂,但在這種要緊關頭,他還是極其冷靜有條理地將一件件事情吩咐了下去。

    孟青夏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陣陣的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危險的迫近,肚子裡的蓮也不安了起來,孟青夏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掙扎和越發劇烈的動作。

    流血了……這種情況下,無論對蓮還是對孟青夏自己,都是一個噩耗,難道,她這樣小心翼翼,這樣膽戰心驚地熬到了現在,卻要在這時候功虧一簣嗎?難道,她就要保不住蓮了嗎……

    儘管痛苦已經將孟青夏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緊緊咬著牙,那嘴唇被咬破,全部都是血,纖細嬌小的雙手也因為這痛苦,緊緊地拽著湛的衣服,指節泛白,骨頭是咯咯作響,她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唯獨那染血的嘴唇是艷紅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嬌弱的女人,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以至於都讓她逐漸地開始有些意識模糊了。

    孟青夏知道,就這麼任由黑暗將她侵襲吧,就這麼讓自己陷入沉睡吧,只要睡過去了,就不疼了,她什麼都知道,那一瞬間,雖然陷入了極致的痛苦裡,但她的意識卻出奇地清醒,也出奇地模糊,就像自己一樣,在掙扎著,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但孟青夏此刻那黑色的瞳眸,卻堅毅而又清醒,甚至有些固執冷清地緊緊地盯著湛,趁著自己,還清醒地時候……

    「湛,去請,微生。」此時此刻的孟青夏別無選擇,就算現在對她而言,微生才是那個世界上最危險也最莫測的人,她幾乎就已經能確定微生的身份了,並非孟青夏狂妄,也並非她莽撞……她的思慮,一向是最清醒,最細緻的,塔娜是禮容的人,此刻卻能在王城裡肆意潛入,因為她和蓮的安危,整個王城的守衛都森嚴得密不透風,而唯獨能夠越過湛手中的權限,進出於王城的,便只有那些巫僕了……他們通通都是為了侍奉身為巫師的微生而存在的。

    若那本該死了的,姒蘇的子嗣,不是微生,那麼昔日,禮容又為何要冒險親自進入這對他而言最是危險的夏的王城?估算年齡,倘若當初姒蘇的子嗣尚且還活著,那麼也差不多該與微生一般大小了吧……

    若微生就是姒蘇的子嗣,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白起,又是否真的對這些一無所知呢?這本該屬於他的政權,本該屬於他的偉大帝國,孟青夏並不相信,當這一切擺在任何一個人面前的時候,他會不動心!微生可不是什麼與世無爭淡泊名利的巫師!

    可孟青夏想不通的事情還是太多了,此時此刻,也根本沒有時間容她細想,她忌憚微生,懷疑微生,可就算是這樣,如今她最想做的,是保住性命,保住孩子的性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她知道,只有微生,她只能,讓人去請微生。

    在這個醫術弱後的時代,孟青夏見多了死亡,這裡沒有人的醫術,能比微生還要高明……他簡直是個奇跡。

    此刻的孟青夏,看起來是更加的虛弱和羸弱了,可偏偏,又英勇得像一個戰士……

    「您放心,您一定不會有事的。」湛必是不能明白孟青夏心中那複雜異常的思慮的,他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又立即按照孟青夏的吩咐去辦了,事實上……即使沒有她自己的吩咐,湛也會立即讓人去請微生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

    好聽而又並不陌生的聲音響起了,此時的孟青夏已經意識模糊了,只知道,週遭亂得很……因為她,這個夜晚,注定喧囂混亂……

    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袍,也許是要就寢了,那一頭銀髮是披散的,不曾束起,就連身上的衣衫都單薄得很,足下未曾著靴,就踩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雖未到冰天雪地的時節,卻也是寒冬凜冽,夜風刺骨,但微生就穿得這樣單薄地赤著足走了出來,好像一點也不怕冷一般……

    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可能還不驚動就在大殿裡面的微生,一向淡定溫和的微生,也難得地,在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聽到了那一陣陣混亂驚呼的聲音的時候,他的臉色都變的嚴肅凝重了起來,儘管微生是閉著眼睛的,但這一切好像並不能阻礙他的行動自如,他幾乎是一步到位地來到了孟青夏和湛所在的位置,準確地執起了孟青夏的手,讓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腕間,然後凝眉斷脈……

    「微生大人。」匆匆被召來的巫醫也都紛紛趕到了,臨近青夏大人生產的日子,他們本就都在王城裡待命,一刻也不敢懈怠。

    孟青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狀態萎靡,意識模糊,只聽見微生在收回了手之後,那罕見的有些嚴厲和凝重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湛也有些慌了,所有人一面加快了動作將孟青夏送到溫暖的寢殿裡,湛一面詢問微生目前孟青夏的情況:「微生大人,這可是生產之兆?」

    這就像,一向溫柔和煦的涓涓細流,突然匯入了奔騰的浪濤裡,有些氣勢洶洶了起來,嚴厲地質問著發生這場變故的原因。

    「腹中孩子尚不足月,並非生產之兆,只是……如今已是迫不得已的生產之時了。」微生似乎並不願意再過多地回答這個問題,按照他的推算,孟青夏至少還得再過兩個月才到了生產之時,但如今,這種種狀況,分明是要小產……

    這時候小產,無論對已經成熟的胎兒而言,還是對母親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微生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情況,他緊急地給孟青夏施針施藥,也只能暫且穩住這小產的速度,暫且止住了孟青夏的血,暫且……一切都只是暫且而已,這種時候,根本已經無法讓一切回到從前的樣子,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被迫迎接蓮大人,提前來到這個世上了……

    孟青夏躺在那,小臉蒼白,虛弱得連呼吸都是那樣的微弱,也是是因為微生的那幾針有了效果,腹中的蓮的狀況好像也安穩了許多,不再那麼掙扎了,但經歷了這麼一出,孟青夏早已經虛弱得像一個脆弱得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哪裡還會有力氣生產……這也是,微生為什麼會選擇想盡辦法讓生產的事情拖到至少天亮以後的原因。

    孟青夏需要一些喘息的時間……況且,這個孩子對於孟青夏而言意味著什麼,最清楚這件事的人莫過於他微生和知情的白起大人了,若是白起大人能在天亮的時候趕回的話,或許……微生的目光落在了那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染血的嬌弱的少女身上,她對這個世界而言,都是一個意外,也或許,殊死一拼,她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得出來,就算已經因為微生的盡力,孟青夏的痛苦也得到了一些緩解,但她看起來可不安穩,就算那寢殿裡點了安神的薰香,都不能令她老實地入眠,積攢體力。

    這寢殿裡,除了守在外頭的侍女,巫醫,已經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因為孟青夏暫且需要靜養休息,這裡便只剩下了需要隨時施針救人的微生在場了,整個寢殿裡靜悄悄的,微生也是閉目垂手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

    憑借微生這般深沉莫測的心思,想必孟青夏會突然動氣小產的原因,就算先前因為事態緊急,他不及思索,此刻暫且安寧下來了,不可能還想不到是為什麼……

    嘴角微抬,微生已又是那一貫溫和而又神聖的年輕巫師,他的聲音平靜,好聽,也意味深長:「昔日姒縱篡位,我尚在襁褓之中,我父姒蘇原有意傳位於自己的子嗣,以姒縱的行事作風,必不會罷休,欲取我性命。我母有施氏暗中調換,昔日命喪黃泉的姒蘇之子,卻是另有他人,瞞天過海,姒縱只知姒蘇之子已死,卻不知我真正的身份,即便到今日,知道這些的人……也屈指可數。

    若白起大人並非白起大人,今日的我,或許會真如你所忌憚的那般作為。但你該知道,白起那傢伙,可不是什麼會養虎為患的人。你今日願將性命交付你所忌憚的人,我必是竭盡所能,成全你這份信任。」頓了頓,微生笑了笑:「儘管你這份信任,看起來有些不得已而為之呢。」

    白起那傢伙,可不是什麼會養虎為患的人……這樣的話,實在是滿含深意。白起那樣的人,雖用著他,卻未必全然信他,而他敢留他,也必是料定了,所養的虎,不會成患。

    像是得到了微生的保證一般,儘管微生看不見,但他幾乎能聽到,那床榻上虛弱得小傢伙,忽然平穩了不少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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