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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0:錦衣夜行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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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顏情知是露了馬腳,微微心驚,看別人都落後幾步,並沒聽到,一咬牙,飛快的答了一句:「他們成心害人,我只是被逼自保,有甚麼錯?」

    林慶之倒是一愣,兩人已經走到了堂屋門口,馬二柱猛然想起來自己鍋裡還煮著蛇肉,啊了一聲,撲上來擋在兩人面前,直著脖子嚷嚷:「大天白日,你們這夥人是強盜咋滴?上我屋幹啥?我早好了,不用你看,你趕緊走!」

    這下子可把族長也罵進去了,族長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頓了頓枴杖,道:「混帳東西!嘴裡胡唚些什麼!還不讓開!」

    馬二柱畢竟不敢跟當面族長放對,急的搓手,待讓不讓的,期期艾艾的叫:「老姑,這個……」

    馬仙姑也不知道自家侄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幾次三番的犯渾,氣的一瞪眼:「沒聽到族長發話麼?還不快滾!滾遠點!」

    馬二柱張嘴想說句啥,這話偏又沒法說,索性往牆根下一蹲,論了堆不管了。幾人一進了屋,馬仙姑趕緊拿袖子蹭了蹭椅子,忙忙的搬給族長坐。她倒也有幾分眼色,看林慶之氣度不凡,也給他搬了張椅子,林慶之卻負了手不理,反而在房裡小小的踱了一圈。

    屋子不大,村裡人也沒敢跟進來,只團團的擠在院裡看風色,錦顏早看到灶上燒著火,水開的咕嘟咕嘟的,鍋蓋子都頂的嗒嗒響,可是這時候要是跑過去掀開,就太著形跡了,只好暫且悄沒聲的退到壁角。

    這邊族長坐定了,擺了個審案子的架勢,很威嚴的頓頓枴杖:「錦念,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

    葉錦念一直跟在族長身邊,遇到難走的道兒,就伸手扶他一把,卻一句不肯多說,只是個敬老的態度,聽到族長問,這才上前一步,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言辭中肯,並沒加一句褒貶。林慶之倒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其實葉錦念這樣說,已經是難得了。他一向與人為善,幾乎有點兒濫好人,可這次牽涉到了家人安危,馬家姑侄也實在做的過份,不由人輕忽,所以才說的這麼清楚。

    錦顏冷眼旁觀,只盼葉錦念能入得林慶之青眼。上一世只知道林慶之醫術超絕,可現在看看族長對他的態度,這人肯定不簡單,沒準家裡有背景,也或者是有些身家。雖然這一世葉錦念未必行醫,可就算參加科舉考試,也總能多個助力不是?

    其實這次倒是她想多了,林慶之醫術極好,卻性情古怪,向來不賣族長的帳,而族長年紀大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寧可得罪誰,也不會得罪大夫,所以倒反過來對他客客氣氣的。

    葉錦念說完了,族長摸了摸鬍子,問:「二柱子,聽到沒?這到底咋回事?」

    馬二柱這時候就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哼哼唧唧的道:「關我啥事啊?」

    族長喝道:「有人看到你往井水裡下藥,你還敢賴!」

    馬二柱嚇了一跳,飛快的看了馬仙姑一眼,馬仙姑狠狠的瞪了回去,他趕緊跳起來,「誰說的?胡說八道!冤枉老子!」一邊不絕口的罵罵咧咧。

    族長連喝了兩聲他都沒理,氣的直喘:「混帳東西,胡咧咧啥!」老臉上實在掛不住,舉著拐仗就打了他幾下,氣急之下,下手不輕。馬二柱躲了半天,還是挨了兩下,疼急了,一把抓住杖頭,瞪眼揚脖的道:「什麼下藥不下藥,誰在井水裡下藥了?明明是葉家那丫頭抓蛇賣給人家吃,得罪了龍王爺,我老姑請了神問的,就算下藥也是龍王爺下的,是不是啊老姑?」

    馬仙姑明知不妥,可是這會兒騎虎難下,一頭滾到地上,就叫起撞天屈來。錦顏有心想插句嘴,可是看看屋裡這些人,怎麼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姑娘說話,只急的一頭是汗。

    林慶之站在一邊,看著馬仙姑裝癡撒潑,只是冷笑,忽然開口道:「我林慶之敢拍胸脯擔保,井水裡讓人下了巴豆,是不是龍王爺下的我不知道,但是煮巴豆水的鍋,我倒知道在哪兒。」

    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嗅到,嘴裡說著,就退了一步,從身後抄起一個大鍋,抬手去掀蓋子,馬二柱早急紅了眼,一頭撲過來,沒好沒歹的把他搡到一邊去,罵道:「哪裡來的糟老頭,敢動我家的東西!我說族長爺爺啊,葉家不知道從哪兒請了這麼個死老頭子來,紅口白牙胡說兩句,你就信了,你老糊塗了啊……」

    這話可是直罵到族長臉上了,族長大怒,站了起來。那邊馬仙姑早滾了一頭一身的土,見勢不妙,直滾過來,往當中一坐,就開始滿嘴裡神啊鬼的胡言亂語。雖然明知九成是假,可是一牽涉到這種神神鬼鬼的事,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族長頓時就有些遲疑。

    林慶之畢竟年紀不小了,被個壯漢胡搡了一把,險些摔在地上,葉錦念也吃了一驚,急上前兩步,扶了林慶之,不住低聲道歉。

    錦顏實在沒想到馬二柱還敢動手,看林慶之一把年紀,被他推了個趔趄,也不知傷著了沒有,實在有些過意不動,也顧不上許多,大聲道:「抓賊拿贓,族長爺爺不會冤枉好人的!既然你說不是,那就掀開鍋蓋來看看!不敢掀就是心虛!」

    馬二柱無言以對,惱羞成怒,飛起一腳踹了過來,錦顏本來想讓開,可是心念一轉之間,卻咬牙硬挨了這一腳,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直撞在灶台上,背上使勁,就把灶上的鍋擠了下來,煮的噴香的蛇肉頓時滾了一地,身上也被火星濺到,疼的哎喲了一聲。

    本來若是剔過的肉,也不好認,可偏偏馬二柱太懶,剁剁就算了,地上全是圓滾滾的**,想不認識都難,便有人驚叫出來,大聲道:「是蛇肉!他吃蛇肉!」

    林慶之捏了捏鬍子,頗有點兒唯恐天下不亂的道:「看來得罪龍王爺的,另有其人!這就叫賊喊抓賊哪!」

    葉錦念雖然性情溫和,可是這會兒見錦顏疼的小臉發白,卻不由動怒,急伸手扶了,朗聲道:「馬家姑侄,如此居心不良,下巴豆污染井水在先,裝神弄鬼在後,又危言聳聽,冤枉我家小妹捉蛇得罪了龍王,自己卻在吃蛇肉……」

    他上前兩步,端了架子上的那隻大鍋,掀開來,向室外一照。果然是滿鍋的巴豆渣,院裡的村民頓時嘩然,這裡頭不少人喝過井水,整鬧了一天一晚,拉的頭暈腦漲,一聽原來是馬二柱搞的鬼,好幾個人都罵了起來。

    葉錦念揚聲續道:「這鍋裡的確是煮過的巴豆。巴豆是虎狼之藥,有大毒,若不是被井水沖淡了,實在不堪設想……族長,還請您老主持公道。」

    下藥害了滿村的人,這罪過可不小。這種時候,就算馬二柱是族長的親兒子,他也不能不拿句話出來,何況只不過是個誰都不待見的二流子,還當眾給了他個沒臉沒皮。

    族長要示公正,咳了一聲,唬起了臉:「在井裡下藥,這不是想要人命麼?直接送官究辦就是!」

    馬二柱爹娘沒的早,兩姑侄一向走的近,一聽這話,馬仙姑就知道族長這是要往死裡整他了,嚇的眼淚都下來了,撲上來抱了大腿,哭道:「族長大伯,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可憐我家二柱子,爹娘沒的早。有人生沒人教的……」

    族長嘿的一聲:「你還敢提僧面佛面?佛祖要是知道你打著他的名頭招搖撞騙,管保你十條命都不夠死的!」一甩袍子就往外走,一邊道:「來兩個人,把這小子關到柴房!明天一早送到衙門裡去!」

    人群一散,讓開了路,葉林氏和錦玉,還有劉大叔兩口兒,都在院裡頭站著,瞅著錦顏悄悄點頭。早有人應聲上前,把馬二柱狠狠的扭了起來,看他還是不乾不淨的亂罵,索性連嘴都堵了。

    馬仙姑哭的滿地打滾,隨哭隨數落,葉錦念從她身邊走過,微一遲疑,早把錦顏一把拉了出來,道:「哥哥,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不用可憐她!」

    …………

    送走了族長,天已經擦黑了。錦顏一回頭,見林慶之捋著小鬍子站在一邊,急趕過來,陪笑道:「林伯伯,也不早了,您老家去坐坐好不?」

    林慶之道:「不了,我老頭子這會兒也沒啥用了,還坐啥,走人。」

    錦顏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被他說的臉上直髮燒,悶不吭聲的直送他到了官道口,看左右無人,轉身就福了下去,道:「林伯伯,是我不好,帶累了您老,還望您老看在我是被逼無奈的份上,別生我的氣。」

    林慶之嘿的一聲:「可是說呢!你這小姑娘行啊,拿我老頭子當刀使。」

    錦顏埋著頭:「那是您老正直,稍微怕事的人都當不起這刀。」

    林慶之瞪眼:「怎麼著,你利用我,還是抬舉我了?」

    錦顏猶豫了一下,還是抬了頭:「伯伯,其實我知道您老不生我氣,若是生氣,剛剛就不會幫我了。再說,我但凡有一點別的法子,也不敢動到您老的大駕。」

    「你還有理了?」林慶之瞪她,錦顏只是埋著頭,好半天,林慶之才一拂袖,「行了行了,我一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還能跟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起來吧!」

    錦顏這才站起,道:「謝謝林伯伯。」

    心知這一關算是過了,悄悄鬆了口氣,可是顯然林慶之對葉錦念沒啥興趣,又覺得遺憾,正想著怎麼加句說詞,卻聽得馬蹄聲響,有一騎馬兒,飛也似的馳了過來。

    官道本來不窄,可是林家的馬車橫在中間,林慶之又正和錦顏說話,這邊又有個不大不小的彎兒。馬兒速度極快,眼見馳到了身邊,許是不防有人,微一勒馬,卻收勢不及。馬上騎士只得輕輕巧巧的一帶,從兩人身邊擦了過去。

    錦顏避了一避,卻見馬上騎士回過頭來,對兩人歉然的點了點頭。

    錦顏不由得一愣。

    月光下看的清楚,馬上是一個錦衣玉帶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樣貌不見得多麼俊美,一對眼瞳,卻是出奇的眸正神清,整張臉都因這一對星眸生了光彩,讓人一望而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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