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解甲：揚揚燕新乳 文 / 瑢琭
剛洗過的身子清爽乾淨，散發著男性特有的氣息。舒蝤梟裻新做的衣裳有些不大合身，胸前自領口處略微敞開著，露出健碩的胸肌，寶慎的臉驀地撞在上頭。
肌膚相接，她摸摸臉，懵懂抬頭看了一眼，正望見他□的半邊胸膛，那小臉便驀地紅了。
「玨哥……」寶慎臉紅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又張手拉拉「連世玨」的胸前衣襟，卻怎樣也掩不住他的身體。
她的手指頭碰到他的胸，察覺肌膚異常的硬度，越發有些昏頭昏腦地：「玨哥……沒想到你的身子長、長了這麼多，我……這衣裳我做得小了，改天、改天給你另做一件……」
被她溫暖軟和的小手在胸前抓了幾下，男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異樣，剛沐浴過的臉頰上浮現一絲可疑的淡色暈紅，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寶慎的動作。
寶慎手上握了個空，便回手，在頭上抓了一下，才低聲道：「玨哥，……洗好了的話，就去見公公婆婆吧，我、我去做飯……等會就可以吃了……」
她說著便轉過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回身望著連世玨道：「對了玨哥，你想吃什麼？我做你愛吃的胡瓜湯麵好嗎？」
連世玨本正面無表情，聞言神色微微一動，原來他許久都沒有好生吃過東西，精神雖則強悍，身體卻本能地餓得厲害。
寶慎見狀，便輕輕拉了他的手，又往堂下去，先前在雨中回來的時候並未留心，這一回，她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之時，才覺得這手竟是極大，手指又極粗糲似地，寶慎偷偷掃了一眼，心道：「先前玨哥的手好似沒這麼大來著……不過他去了三年，人都長高長壯實了不少，手自然也大了好些……」
拉著連世玨到了堂下，連家兩老如同接了「寶」一樣迎了兒子，一左一右簇擁著連世玨上桌坐了。寶慎見他們熱絡，便道：「婆婆，我去做飯啦。」
連婆子揮揮手：「快去快去，早點做好，玨兒餓著呢！」
寶慎歡歡喜喜下了廚房，先取了半瓢白面，在盆裡揉好，才又取出來，在面板上用擀面杖擀開，切成長條狀，攤開了晾好。
又取了兩根胡瓜出來，在菜板上切成片兒，又取了根蔥剝了，切成了蔥花。
燒熱了鍋，炒好了胡瓜，加了半瓢水，等水開了，便從櫃子裡摸了兩枚雞蛋出來，掂量了一番，便打了一個進碗裡，用筷子調開添進了胡瓜湯裡。
寶慎做好了胡瓜湯，又煮好了手擀面，便用碗盛了，將三個青花碗放在托盤上，伶伶俐俐地端到堂下。
連家兩老正同「連世玨」說話，其實只他兩人在聒噪不停，連世玨垂著眸子也不開口，冷冷淡淡地倒好像一尊雕像。
寶慎將面同筷子放下，道：「公公，婆婆，玨哥……吃飯吧。」又去廚房端了碟醃菜跟剩下的湯麵上來。
此刻連婆子已經拉著連世玨坐好，寶慎掃了一眼他面前的碗，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兒啊，吃吧，快吃吧，一定是餓壞了。」連婆子自己不顧的吃，只推讓連世玨，連老頭也在旁邊不停勸說。
連世玨嗅到濃濃地蔥花香氣，合著新鮮的胡瓜跟蛋花，以及手擀面的香味，一時越發飢腸轆轆，恨不得一口吞了。
他正欲動作，卻不見寶慎靠前，便露出疑惑神色。
連婆子道：「兒啊，快吃啊，吃啊……」見連世玨盯著寶慎，便道，「她等會兒在下面吃就行了，你快吃吧。」
寶慎本正期盼地望著他，見狀便道：「玨哥，快趁熱吃。」
連世玨雙眉一皺，卻不拾筷子。
連婆子疑惑地望著他，寶慎忐忑：「玨哥，你……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了？我、我……你想吃什麼？你說，我再去做。」
「過來吃吧。」男人垂著眸子，忽然淡淡地說。
連婆子同連老頭都是一驚，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寶慎也是一呆，而後急忙擺手道：「玨哥，不行的……我向來不上桌，你吃吧，不用管我！」她萬萬沒想到連世玨是因這個不動筷子，一時聲音都發顫。
連世玨仍舊動也不動，連婆子看了他一會兒，便瞥寶慎：「寶慎啊，既然這樣，今晚上你就過來吃吧。」
寶慎一呆，連老頭板著臉道：「還愣著幹什麼？」
寶慎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答應了聲，去廚下把自己的碗筷取來，將碗放在桌上。
連世玨一轉頭，頓時皺了眉，原來寶慎的碗裡只有稀稀拉拉幾根麵條而已，連菜湯都沒有，更別提是胡瓜了，大部分都只是麵湯。
而連家二老跟連世玨的碗內，面跟菜堆得都冒了尖兒。
連世玨掃了一眼，並未開口，連婆子道：「這下好了，兒啊，吃吧？」說著，便喜滋滋地拿了筷子。
連世玨也舉了筷子，只不過是將寶慎的碗拿了過來，卻將自己的那個碗轉給了寶慎。這樣一來，連婆子跟連老頭又呆了，連寶慎也傻傻地：「玨哥？你做什麼？」
連世玨低頭，夾了一筷子面，勁道帶甜的麵條入口，一瞬間十分的餓轉作了十萬分，連世玨三口兩口就把那碗裡的面吃光了，把麵湯也喝了個精光。
連婆子看著連世玨，又轉頭狠狠地瞪寶慎。
寶慎心驚膽戰地，顧不上管她，趕緊把自己那碗又轉給連世玨：「玨哥，慢點……慢點吃……你吃這碗，吃這碗。」
連世玨沉默地搖頭，寶慎急了：「玨哥……你吃啊，吃嘛。」
連世玨皺著眉：「再盛一碗，多點兒。」
寶慎急忙把他的空碗接過來，果然滿滿地盛了一碗，連世玨剛要吃，寶慎急著仍推自己跟前的那一碗：「玨哥，你吃這碗，先吃這碗……」
看她的模樣，簡直是想把碗塞到他的懷裡了，連世玨只好接過來，望著她手中自己用過的碗，有幾分猶豫，卻終於道：「你也吃。」
簡簡單單地三個字，讓寶慎的眼中淚花閃爍。
連婆子的臉色有幾分陰沉，連老頭的臉更幾乎挺成了門板，然而當著連世玨的面，誰也不敢做聲，就道：「吃吧吃吧，都快吃吧！」
寶慎抖索著手開始吃，她吃的很慢，一根麵條要咬很久。
連世玨卻吃得仔細而快，一碗麵很快地將要見底兒，忽然之間愣了愣，筷子一挑，從碗底下撥拉出一個荷包蛋來。
男人望著那藏在碗底下的荷包蛋，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寶慎那麼急切地想要他吃這一碗，他望著碗中的雞蛋，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她正吸著一根麵條，臉紅紅地，也正瞄著他，四目相對，望著那烏溜溜的眼神，男人的心忍不住怦地便跳了一下。
他急忙轉開目光，默不做聲地把碗中的面跟雞蛋大口大口吃光，寶慎看著他吃得極香甜的模樣，嘴角挑起，也覺得這麵食格外香甜了。
寶慎吃了一小半，就低聲道：「玨哥，我吃不了了……」
連世玨道：「真的？」
當著二老的面，寶慎紅著臉道：「真的玨哥，我平常都吃不了這麼多，今天已經算很多啦。」
連世玨望著她纖瘦的樣子，道：「再吃些。」
寶慎還要說，連婆子癟著嘴壓著腔道：「寶慎，你給玨兒撥一半吧，自己再吃些……唉，哪裡有給夫君吃剩飯的道理！」
寶慎聽著訓，慌忙給連世玨撥了一半，連世玨卻並未做聲，只是默默吃著。
寶慎又吃了一會兒，實在是吃不下了，也不敢做聲，就拿眼睛看連世玨，連世玨察覺了，一探手便把她的碗取過來，將碗裡的剩飯菜倒入自己碗裡，默默地又吃起來，這動作他做的自然而然，就好像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似的。
連婆子跟連老頭的目光像是刺一樣射向寶慎，寶慎只好垂著頭假裝沒看見。
一頓飯吃完了，寶慎利落地將桌子收拾了，又燒水過來伺候兩個老人洗腳。
連家兩老望著連世玨沉默寡言的樣子，互相使了個眼神，連婆子便拿腔作勢地對寶慎道：「寶慎，伺候你夫君早點安歇吧，他趕了多少天的路，必然是累壞了……要早點歇息，知道嗎？」
寶慎答應，連婆子又換上一張笑臉，轉頭對連世玨道：「兒啊，你累了，爹娘就先不跟你多說了……你早點安歇，明天再說，啊？」
連世玨只一點頭，寶慎便陪著他出門，往自己臥房去，邊走邊道：「玨哥，我備了水，也給你打水來洗腳吧？」
連世玨搖頭：「我洗過了，你……去吧。」
寶慎聽他這樣說，便道：「好的玨哥，不過、不過、我去洗，你呢？」
連世玨便看她，似乎有些疑惑。
寶慎臉紅著道：「玨哥，你、你不會再走吧……」好不容易盼的人回來了，可是心裡頭總覺得這歡喜來的突然，幾乎有些不真切似的。
連世玨皺眉，卻不回答。
寶慎握住他的手：「玨哥……那我不去洗了……」連世玨看她一眼，拉著她往廚下去，寶慎只好跟著，進了廚下，果真看到一桶熱騰騰地水。
連世玨拎了水，又拉著寶慎到了柴房，將水放下：「洗。」頓了頓，才又瞟一眼發呆的寶慎，含糊道，「……不然，容易著涼。」
微弱的油燈光下，她的眼睛發亮，心也乍然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