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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6于飛:誰能別離此 文 / 瑢琭

    這小小屋內,兩人相對無言,寶慎聽不到鳳玄說話,心裡就有些發涼,本能地以為自己穿這件兒難看,回身道:「夫君我換下來……」

    鳳玄一張手,從後面把她摟入懷裡,低頭在她鬢髮上輕輕吻過:「別換,就這麼穿吧。舒蝤梟裻」

    他的手摟在她的胸前,寶慎垂頭望望:「可、可是不難看嗎?」

    鳳玄無聲一笑,他的傻娘子啊,目光凝住她臉頰上貼著的一絲濕發:「好看的很,我很喜歡。」何止很喜歡,簡直動情到要發狂,也只有他在這時候還能忍住。

    他愛極她,也愛極她這身兒打扮,甚至打心裡想要買更多更好看的衣裳、飾物來打扮她,可是又怕她太好看了,給別人看了去,想到這裡心裡就怪異樣的。

    寶慎安了心:「夫君別怪我難看就好了。」任憑他抱著,小心地摸摸他搭在身前的大手。

    他的手掌大且有力,寶慎細細看看,上頭因為先前勞動磨出的血泡都好了,她全不知身後的人忍得辛苦,反因此想到另一件事。

    「夫君,今兒我在縣城碰見一個人。」

    「嗯?誰啊。」鳳玄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忽然很想一把把外頭的太陽扯落下山。

    「夫君大概不認得,是上回那個郎君,」寶慎回想著,「就是你回來的那天,我在路上遇到的他,還給他指了路,沒想到他就記住我了。」

    鳳玄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趙瑜,心裡咯登一下,不過卻也知道了趙瑜為何竟認得寶慎了,心裡冷笑:那人還真有心。

    「你們又遇上了啊。」他不自在地重複了一句,全然沒留意自己這簡單話裡頭泛著的醋意。

    「啊,是啊,」寶慎也沒聽出來,道,「今天倒是多虧了他。」

    「多虧了他什麼?」鳳玄驀地警惕起來。

    寶慎張了張嘴,忽然發現自己又說多了,本來不想把今天鬧騰的事說給鳳玄知道的,可是她又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正在張口結舌,鳳玄目光一轉,望見她頸間的一絲血痕:「這是什麼?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忙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抬起下巴,細細地往下看。

    幸好那傷不算厲害,只是劃破了一小部分,星星點點地血本來都結痂了,先頭被寶慎拿水擦洗身子的時候不慎碰到,有的地方便又紅腫起來。

    但就算如此,他的眸子裡還是迅速地泛起一絲怒意。

    寶慎望著鳳玄的眼睛,無端地有些發冷,她知道瞞不過去,便期期艾艾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鳳玄聽完了,雙眉皺著:「杜家的?」

    寶慎垂頭道:「夫君,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可是那個小姐說話很難聽,我一時沒忍住……」

    「我沒怪你,」鳳玄將她肩頭一攬,「反而要誇你。」

    寶慎抬起頭望他:「啊?」

    鳳玄望著她,笑道:「娘子總會讓我覺得驚喜……沒理由被人欺負到臉上還不回擊的,你做得好,不過……以後記得跑的遠一些,打架的時候也要留神,別再讓人傷著。」

    他說到這裡,忽然又醒悟過來,啞然失笑:「我怎麼教你打架了……罷了,我所要的只是不想你吃虧,還有,上回我跟你說過,誰若欺負你,你打不過的話,回來跟我說,夫君替你出頭。」

    「夫君!」寶慎張開手臂,用力將他抱住,「我還怕你罵我……杜家很厲害的……其實我心裡也有點怕,只是當時忍不住。」

    鳳玄摸摸她的頭:「那個杜家,就是當初想買你做小妾的?」

    寶慎身子一抖:「是、是啊。」想到差點兒會跳入火坑,仍舊心有餘悸,於是越發將鳳玄抱得緊緊地。

    鳳玄察覺了,便安撫她道:「別怕,放心吧……他們快囂張到頭兒了。」

    「啊?」寶慎仰頭看他,鳳玄看她眼睛烏溜溜地,一派天真,哪裡會想到這樣的人兒也會跟人打做一團?不由又笑道,「不過,娘子竟有勇氣跟他們家的人打架,我真是很想不到。」看著她嘴唇紅紅,就想要再親一口。

    可心裡總覺得不大踏實,仔細一想,就又問:「娘子想跟我說的就是遇上了那個縣太爺嗎?」

    寶慎也才記起自己本來要說的是什麼,就說:「夫君,我還沒說完,就是那個縣太爺,他救了我們之後,還對我說,要我……」

    鳳玄警覺地豎起耳朵:「什麼?」

    寶慎正要說話,卻聽得外頭有人道:「世玨兄弟,我來啦。」

    老薑抱著一罈酒,並一掛爆竹來到,慶賀他們的「喬遷之喜」。

    難得地有客人來,鳳玄便要出門,寶慎卻退後一步,鳳玄回頭看她,寶慎往旁邊門扇後一站:「夫君,你招呼姜大哥,我換下衣裳。」

    鳳玄本來很喜歡看她這樣穿,只是因為先前懷著一份「醋意」,下意識地不想給別人看到寶慎這樣兒,便也默許。

    寶慎把門稍微掩了,便把衣裳換下來,仍舊穿了舊衣,便又圍了圍裙,把今日買的一些菜餚,切切擺擺,又去燒火炒了幾個菜,便在院中的小亭子下擺了碗筷酒菜。

    忙活了這一番,天色才暗了幾分,老薑便叫鳳玄把那爆竹掛在院門上,點著放了。

    爆竹聲劈里啪啦,把湖裡的青蛙震得不敢做聲,草蟲也好一陣兒不敢鳴叫。——天地神明共鑒,從此之後,此地便有了主人了。

    寶慎弄好了菜,老薑同鳳玄說了一番,鳳玄便道:「娘子,你把這些菜留一半出來。」寶慎便也答應了。

    鳳玄同老薑兩個端了酒杯,老薑道:「恭喜兄弟你換了新家,以後就跟弟媳婦和美度日,神仙不換。」

    鳳玄同他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寶慎見兩個高興,便同鳳玄道:「夫君,不知道公公婆婆吃了飯沒有,你說讓我留一半,是不是給公公婆婆送去?我本來也把肉菜留了些,現在給他們送去好嗎?」

    鳳玄怔了怔,他叫留菜,可不是給連家兩老的,而且依照他的意思,不用去理會那兩個老的,可是既然寶慎提了,他便道:「哦……那也行,但不要全給他們,撿兩樣給他們就行,咱們自己要留些,只不過……他們要說什麼難聽的,以後就別再去送了。」

    「好的夫君。」寶慎答應了聲,便用個大點兒的籃子,放了兩盤肉菜,一碟炸魚乾,想了想又加了個餅子,拿塊乾淨的素布一蓋,出了門。

    鳳玄望著她的身影要出院門,便又叮囑:「別耽擱,早點回來。」

    寶慎回頭嫣然一笑:「夫君,我知道了。」

    鳳玄本來毫無醉意,望著她那笑盈盈的樣兒,剎那有些暈眩。

    寶慎挽了籃子,便去連家。不多時進了村口,將到連家,卻見那前頭有個人影晃來晃去,最後竟蹲在了牆邊角。

    寶慎詫異,緩緩走近了看,薄暮中,卻見那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見了她來,便抬起頭,用兩隻翻白眼看她。

    寶慎有些害怕,卻也知道這是個乞丐,大概不知從哪來的,竟蹲在這裡。

    寶慎便急忙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卻見那人竟坐在地上,伸出一條腿來,耷拉著頭,有氣無力似的。

    他們這村子很是偏僻,尋常很少有陌生人來,就算是乞丐也很少會來到這裡,寶慎看那人落魄的樣子,心裡頭有些不好受,走了兩步,那步子卻一步慢似一步。

    她以前也曾經討過飯,知道當乞丐的難堪,餓得狠了,可見了人卻仍舊很難伸手討要。

    寶慎想到昔日,眼睛有些酸澀,低頭看看籃子,便又回來。

    那「乞丐」正坐在地上,忽然聽到個聲音輕柔道:「給你。」

    乞丐一怔,緩緩抬頭,寶慎只望見一雙很亮的眼睛,她把手中的餅子往前一遞:「你先吃著……」見他不拿,就俯身放在他搭在大腿上的手裡,想了想,又從籃子裡抓了三四條油炸的小魚乾:「吃吧。」

    那乞丐愣愣地,低頭看看手裡的東西。

    寶慎這功夫便直起身子,仍舊往前走了。

    乞丐目送她走到前頭,進了連家大門,那眼睛驟然一瞇,把手中的玉米餅舉到嘴邊慢慢地咬了口。

    連家大門虛掩著,寶慎推門進內,見堂屋裡冷冷清清,點著油燈,兩個老的正在對著一盤子菜吃,見她來了,連婆子詫異起身,寶慎上前,提著籃子把菜端出來:「公公婆婆,今天夫君讓我去趕集,買了兩樣菜,夫君讓我給你們也送來一些。」

    連婆子同連老頭對視一眼,連婆子哼道:「這還差不離兒。」

    看看面前是一盤玲瓏切條兒的豬耳朵,一盤肉絲炒白菜,香噴噴地,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那你回去吧。」就想打發了寶慎,好快點吃。

    寶慎見他們桌上只有一盤涼拌胡瓜,就道:「婆婆,明兒得給胡瓜澆水,等我得空回來。」

    連婆子道:「知道了。」寶慎見他兩個都盯著菜虎視眈眈地,便不再久留,道:「那我先回去啦。」

    寶慎出來連家,卻見那個乞丐已經不見了。她也不以為意,只以為他討到東西,必然是去找地方睡了。

    她便挽著籃子出了村兒,剛出村,就望見前頭燈光盈盈。

    寶慎心裡一喜,趕緊加快步子,才走一會兒,便見前頭有道人影靜靜站著,寶慎細看了看,叫道:「夫君!」飛跑過去。

    鳳玄將人抱住了:「讓你快些回來,怎這麼慢。」

    寶慎嗅著他身上有淡淡地酒氣,便道:「夫君,你不在家裡吃酒,怎麼出來了?」

    「老薑已經走了,我擔心你……」鳳玄說著,便握著她的手,將人帶回院內。

    亭子內的石桌上點著油燈,光芒淡淡地很微弱,寶慎見果真沒老薑的影子,就隨口道:「這麼快就走了?」

    鳳玄笑了笑:「他不過是怕我們這裡冷清,特意來湊一下熱鬧,意思一番而已……你去送東西,他們沒為難你嗎?」

    寶慎搖頭:「沒有。」

    鳳玄便道:「這就好……」將她上下一打量,便笑道,「我想看娘子穿新衣裳。」

    寶慎臉上微微發熱:「夫君……」

    「去換那身兒吧。」鳳玄低聲說道,「再把那對兒蠟燭點了,可好?」

    寶慎懵懵懂懂,只覺得鳳玄這番話,似乎不僅是換衣裳點蠟燭那麼簡單,可卻乖乖答應了,便進了屋。

    寶慎點了蠟燭,紅通通地龍鳳燭在桌子上發出耀眼的光,她望著那團燦爛的燭光,只覺得這燭光美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她怕鳳玄久等,就趕緊把舊衣脫了,只著貼身小衣,才把那絳色衣裙換上。

    換好衣裳,寶慎走到桌邊,又出神似的看那紅蠟燭。

    燭光映著她的衣裙,兩相都是喜慶的紅,寶慎怔了怔,恍惚裡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她剛進連家的那夜,似也是如此。

    寶慎抬手按按胸口,驀地有些慌張,趕緊去開了門,失聲叫道:「夫君?」

    門口處,是鳳玄靜靜矗立的身影,寶慎一眼看見,踉蹌出門去,張手將他牢牢抱住:「夫君……」

    「怎麼了?」

    「我怕,」寶慎只覺得心裡酸酸地,沒來由地惶恐,「我好怕夫君又走了。」

    鳳玄怔了怔,卻探手將她的腰摟住,在她耳畔低聲道:「這回夫君不走了,要一輩子都陪著娘子,陪著你。」

    寶慎吸吸鼻子:「真的嗎?」

    「真的,不然的話,我也可以向雷公爺爺起誓,若是違背……」

    「不許說!」寶慎抬手,及時地掩住他的嘴。

    龍鳳燭的光從屋內透出來,讓他們把彼此的臉看的清楚明白,鳳玄望見寶慎眼中亮晶晶盈盈地淚影,寶慎也看到他臉上那脈脈地溫柔。

    鳳玄握住寶慎的手:「乖娘子,就算是你推我走,我也不肯走的。」把她的手在唇邊親了口:「我要一輩子都纏著娘子,哪也不去,就算娘子厭棄我,我也要賴住了你不放。」

    寶慎的心如小兔子一樣突突跳了起來:「我才不會厭棄夫君……」心內歡喜,臉上一時也轉了暈紅。

    鳳玄將寶慎領到那小亭子裡頭,讓她坐了,便取了個小小杯子,倒了一杯酒給她。

    寶慎急得要自己倒,鳳玄卻不許,寶慎又叫:「夫君,我不會喝酒!」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沾過一滴酒,更不知酒是什麼滋味。

    鳳玄笑微微地:「沒干係,你嘗嘗。」

    寶慎見他高興,便只好舉起酒杯嘗了一口,瞬間皺眉吐舌,道:「夫君,好難喝,辣辣地,還有些酸。」

    「又不是醋,怎麼會酸?」鳳玄笑吟吟道,「吃口菜壓一壓。」

    寶慎剛要動手,鳳玄親自給她布了一筷子菜,寶慎見是切好的豬耳朵,便嘻嘻笑道:「夫君,這個很好吃,你也吃呀。」她自己夾起來咬了口,咯吱咯吱吃起來。

    鳳玄只是帶笑看著她吃,寶慎吃了幾口,又試著喝了點兒酒。

    她又怕喝多了,便拿舌尖去舔,舔了一點,便又嘶嘶叫辣,鳳玄在對面看著,雙眼都不眨地。

    漸漸地,月影移動,外頭湖裡的青蛙們又聒噪起來,籬笆外的草蟲也開始重新鳴唱。

    吃了小半個時辰,寶慎只覺得頭也有些暈暈地,鳳玄道:「娘子吃飽了嗎?」

    寶慎用力點頭:「飽啦!」

    鳳玄起身,便站到她身旁,望著她道:「可是我還沒飽……」

    寶慎正打了個飽嗝,聞言便把接下來要打的嚇了回去:「什麼?我……我給夫君再做……」

    「我不吃那些。」他在耳畔說,眼睛看著她,卻隨手又把兩個酒杯倒滿了,拿了一杯遞給她,自己也取了一杯:「我陪娘子喝這杯,好嗎?」

    寶慎眨眨眼,然後大聲道:「好!」

    鳳玄一笑,探出手臂勾住她的手臂,寶慎愣愣地望著,見他就以這種姿勢,把酒杯放到他的唇邊。

    寶慎有樣學樣,也這樣放在自己唇邊,卻還是看著鳳玄,似乎想繼續學。

    鳳玄眼睛仍舊望住她,微微仰頭舉杯,將酒緩緩喝光,寶慎也便跟著他一樣,不過她的動作有些生澀,可也將那杯酒喝光了。

    鳳玄喝了這酒,才把酒杯緩緩放下,又看寶慎。

    酒上了頭,寶慎昏頭昏腦地仰頭看鳳玄,卻見朗月之下,他的臉英俊非常,眼睛也格外亮,比剛才看過的燭火光還亮,她心裡惦記著一事,口齒不清地道:「對了,夫君說沒有吃飽……我給夫君做菜,夫君要吃什麼?」她說著,就要起身。

    「吃你。」鳳玄將她拉入懷中,俯身便吻住她的嘴。

    寶慎眼睛朦朧,鳳玄貼過來的時候她就閉上了眼,心裡卻想:「夫君又要吃我的舌頭了,他果然是沒有吃飽,只不過別真的把我吃了才好。」

    可不知是酒力的緣故還是怎樣,竟沒覺得如何,只感覺夫君的舌頭纏著她的,似乎想把她的舌頭扯到他嘴裡去,隱隱地又覺得就算是給他吃了也沒什麼。

    寶慎糊里糊塗地仰著頭,身子飄飄蕩蕩地,幾乎不知人在何處,腳下站不住,便往後一晃,幾乎倒了。鳳玄將她的腰身一抱,腿兒一勾,便將人打橫地抱了起來。

    寶慎只覺得身子騰空而起,便嘻嘻笑了幾聲:「夫君,我好像會飛了!」

    鳳玄望著她臉頰紅通通地模樣兒:「那娘子喜歡嗎?」

    「喜歡……」寶慎在他懷中,撲騰著雙腳,手卻勾住鳳玄的脖子,醉眸如星,酡顏似火,「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久違而且頗為坎坷的第二更~

    關於那個敏感的敏感詞,上回居然有同學猜對了,真是神一樣……內牛……

    嗯呢,某只八八的目標就是,把所有人都甜暈過去,有人暈了嗎?快舉手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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