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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鯉躍龍門化為龍 386回 盯在身上的十六隻眼 文 / 仙人掌的花

    386回盯在身上的十六隻眼

    李建設洋洋得意的說道:「小趙,趙書記,這次算我沾你的光了,喝了他的酒也不承他的情!」

    大家笑了一陣子,李建設說道:「我就是看到小趙來你這裡了,也過來問問你們的進展的,誰知道就聽到老侯這個『老鱉一』(方言,吝嗇鬼)打小算盤呢。{免費.}說吧,你們想慶祝什麼?」

    趙慎三說了齊市長拿錢出來的事情,李建設跟黎遠航的表情一樣絲毫沒表示震驚,神秘的笑笑就不再問了,這更讓趙慎三覺察到這件事的微妙了。

    「李記,既然你們也覺得這是個好事情,那等下我就去齊市長那裡把錢劃過來吧?如果雲河助業有了這筆錢的話,我覺得可以暫時答應郭曉鵬律師的擔保,放他出面主持兌付好嗎?」趙慎三說道。

    侯長生沉吟道:「郭曉鵬的責任就在於他這個從業範圍是否合乎法律規定,但看起來投資擔保這個項目從字面上推敲,貌似也沒有觸犯規定,非常巧妙的處在規定的邊界線上。按照目前的情況,錢有了,他的罪名也就減輕了,暫時取保候審也可以,還是他出面兌付比較好,也少了咱們許多麻煩。」

    李建設很知道分寸,侯趙兩人談案件的事情他不插嘴,趙慎三就說道:「那行,就這麼辦吧,我先去要錢,回頭去見見郭曉鵬,用同學之情哄哄他,以後沒準能從他嘴裡獲得有用的線索。」

    離開侯書記辦公室,趙慎三返回齊市長那裡,開心的說道:「齊市長,您看看我是不是熱沾皮呀,您剛說給我錢,我就迫不及待的來要了。我剛去跟黎書記說我實在被民眾逼債弄得沒法子了來您這裡叫苦乞討,您好心腸的給了我一筆錢暫時應急。黎書記說『虧得齊市長寬厚,否則你這個案子指不定啥時候能結束呢,給你錢沒準就肉包子打狗了。』我說我一定能盡快結案的,他說只要您願意給,他自然樂意看到隱患消除。後來我又跟侯書記一溝通,他也是對您感激不盡,那麼,咱們是不是就能劃款子了?」

    齊天宇寬厚的笑笑說道:「你這個趙書記還真是急脾氣,我都答應你了,難道還會反悔不成?行了,既然你急,那我就安排財政局給你劃款子吧。」

    說著,齊天宇給馮巧蘭打了電話,趙慎三吩咐辦公室主任丁克軍拿著齊市長的簽字去財政局辦理好了轉款手續,而他,則叫上田振林一起去了關押郭曉鵬的地方,去會見他這個倒霉的老同學了。

    在趙慎三擔任政法委書記,接手這個案子之後,期間郭曉鵬的愛人也曾經多次托人或者親自對他「圍追堵截」替郭曉鵬求情,趙慎三雖然一直借口避嫌沒有親自對這個老同學展開審訊,暗中也沒少照顧他,總是叮囑手下人不要虧待了郭曉鵬,這才使郭曉鵬的被羈押生涯沒有那麼可怕。

    郭曉鵬並不是行政官員,這次涉案的性質也跟肖冠佳不同,而是以「非法吸收民間資金牟取暴利」為罪名被刑事拘留的,那他就「享受」不到幹部「雙規」那樣的賓館了,案發時就被帶到了號稱雲都市「西大院」的看守所。幸虧有了趙慎三的囑咐,他被作為「特別對像」安排了一個單人房間,沒有跟大批嫌疑犯關在一起,也就避免了被同屋的「老大」毆打這種噩夢了。

    趙慎三要親自去看守所這個消息傳出,市公安局長韓鵬舉趕緊趕到市裡陪同前去,一行人驅車到了西大院,負責人趕緊過來迎接住了,帶著他們到了關押郭曉鵬的房間。

    看守所裡的單間說是單間,其實是空間只有不足五平米的一間小房子,屋子空間狹小牆壁卻又奇高,放了一張一米寬的小床,床前就是一個簡易蹲式馬桶,門口有個很小的洗臉架,有個水管子,除了這些設施,人呆在裡面如果不躺在床上,連轉個身都困難,跟蹲在一個陰森的枯井裡一般讓人備受折磨。

    郭曉鵬落地就是一個富二代,從小也是錦衣玉食花團錦簇的嬌慣長大,哪裡經歷過這種磨難?即便是沒有受過皮肉之苦,就單單這份精神折磨就讓他幾乎活不下去了。

    此刻,他正癡呆的縮在床頭,仰臉看著二十厘米見方的窗口透進來的光線,猛聽到門鎖響,神經質的跳下床就撲了過去問道:「是不是我家屬來探望了?」

    「唉……」門外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歎息,郭曉鵬一怔,一個人影就把門口的光線給擋嚴了,逆著光,郭曉鵬一時沒看清這是誰,卻聽到那人沉重的說道:「曉鵬,你還好吧?」

    「呃……您是……您?」郭曉鵬沒看到這人是誰,但卻從那些平素對他來講無異於天神般的看守所領導們,在這個人身後畢恭畢敬站著伺候這點看,自然明白這人肯定是個大人物。雖然他聽到了這個人聲音很熟悉,卻做夢也沒想到會是他當年頗為看不起的同學趙慎三,只是下意識的、畏懼的說道。

    「韓局,這屋子太小了沒法子問話,讓人把他帶到辦公室吧。{免費.}」那人說完,語帶憐憫的吩咐著就轉身往回走了。

    此刻,那大人物的側面終於被郭曉鵬看清楚了,他激動萬分的叫了聲:「小趙……不,趙書記啊!啊啊啊……」

    聽著身後傳來的嚎哭聲,趙慎三站住了,卻沒有回頭,重重的又歎息了一聲,大步先走了。

    看守所的負責人拉著郭曉鵬走出來,輕聲說道:「我說你小子怎麼一直享受單間呢,原來趙書記是你的熟人?你可真膽壯,管趙書記叫『小趙』?他是你親戚嗎?」

    郭曉鵬並不知道自己這位對他來講已經可望而不可即的老同學,已經是市政法委書記了,他還以為趙慎三在鳳泉當縣委書記,聽到看守詢問,下意識的說道:「他是我同學,他不是縣委書記嗎,怎麼你們對他那麼尊敬?我看到你們領導也陪著他。」

    「縣委書記?你昏頭了吧,趙書記可是我們市政法委書記,你沒看市局局長都陪著呢嗎?你小子連這都不知道,看來你跟趙書記關係也一般。趕緊走吧,趙書記讓你去辦公室呢。」那看守說道。

    「市政法委書記,他又陞官了……」郭曉鵬在心裡默默地念叨道,猛然間,一陣驚喜湧上心頭,他加快了腳步,狼狽的小跑著追著前面那群人的身影,彷彿追上了,他就可以不需要再繼續被關在「枯井」裡當青蛙了。

    郭曉鵬踉踉蹌蹌的走進看守所辦公室的時候,趙慎三已經威嚴的坐在主位上了,看到他進來,眼神裡帶著濃重的憐憫微微向他點了點頭。

    看守讓郭曉鵬坐在了一個特意給他安置的小凳子上,趙慎三溫和的說道:「曉鵬,之前一直沒來看你,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咱們的同學關係,對待你的問題,我需要避嫌疑的,但今天,我覺得很有必要來見見你了。」

    郭曉鵬滿臉的感激涕零,激動不已的點著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淚珠了,哽咽著說道:「謝謝……謝謝您的關懷……」

    趙慎三今天自打看到郭曉鵬的第一眼,就對這個昔日曾勢利的給過他無盡難堪跟羞辱的老同學萌生了憐憫,對他曾經的怨懟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看著以前也是意氣風發、擦得珵明瓦亮的小鋼炮般的小老闆,如今跟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樣衰老、落魄、骯髒、卑微,好似老天為了洗去當年郭曉鵬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一般,絕妙的反襯他如今的威武、尊嚴、俊朗、儒雅,此情此景之下,任是多深的怨恨也會煙消雲散了。

    「韓局,你跟振林跟其餘的同志們先到隔壁坐一下,我想單獨跟郭曉鵬說幾句話。」趙慎三說道。

    其餘的人都走了之後,門也被關上了,趙慎三這才露出感情說道:「曉鵬,你受苦了。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你的事情,但你也知道,畢竟身份所限,我來看你是會給咱們兩個都帶來負面影響的,所以,一直到今天我才來,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趙書記,我出事之後,就一直很納悶為什麼會享受特殊待遇,剛才才明白原來是您在照顧我啊!唉……關鍵時刻……嗚嗚嗚,還是同學們親呀……趙書記,我冤哪,您可得救救我呀……當初是肖市長出面替東新區那家公司擔保,我才把錢貸給他們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是皮包公司啊……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別人做生意能發財,我做生意能坐牢……嗚嗚嗚……」郭曉鵬雖然住著單間,但接受審訊的時候經歷的痛苦也是難以言表的,此刻看到趙慎三如同看到了親人,嚎啕大哭的說道。

    趙慎三走近郭曉鵬,扶著他拍拍他的肩膀,把紙巾盒子遞給他,低聲說道:「沒事的曉鵬,我已經幫你運作好了,很快就能回去了,今天在這裡不能詳談,等你回去了我找你給你壓驚。」

    「啊?真……真的?我真的能出去了?」郭曉鵬看到趙慎三雖然多了幾分指望,哪裡想得到居然能出去了,驚喜的問道。

    「我從政府幫你把那三個億爭取墊出來了,只要你的錢到位了,問題就小了。為了你,我可是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行了,別這樣了,讓人看到不好。」趙慎三說完錢到位了,郭曉鵬激動地從椅子上溜下地就要下跪,趙慎三趕緊把他拉了起來。

    離開郭曉鵬,趙慎三滿腹的感慨,覺得人生際遇真是無從說起,曾幾何時,當年對郭曉鵬的大手大腳羨慕嫉妒恨的自己,成了可以左右郭曉鵬榮辱禍福的神靈,而當初被他當成神靈的肖冠佳等人,此刻也逆轉到成為他階下囚的地步了。

    當天晚上,趙慎三沒有回省城,因為他無法退掉李建設跟侯長生的酒局,經過這段時間的深入,他越發發現自己在政法系統的工作經驗簡直等於零,而紀檢系統的常青樹李建設以及老前輩侯長生,胸中的工作經驗跟對待案件的態度方法,都是他無法企及的,他需要盡快跟這兩個人拉近感情,從他們那裡取到真經,趕緊壯大自己的資本,才能夠在去掉那個「代」字之後盡快進入工作狀態。

    他打電話給鄭焰紅,說了這個情況,很抱歉的說晚上不能回去了,鄭焰紅原本就是怕他在審案過程中,發現了什麼他不能接受的情況而思想轉不過彎來,想跟他見面開導開導他,聽他打電話的語氣已經很開朗了,自然也就罷了,她正好也想聽聽林啟貴找她幹嘛,也便不回省城了。

    當晚,在望江樓雅致的房間裡,李建設、侯長生跟趙慎三坐下了,侯長生果真從拎來的袋子裡掏出兩瓶看上去頗為陳舊的茅台酒,李建設一看就叫道:「不是說好了三瓶嗎,怎麼就兩瓶?」

    「講講理好不好?就咱仨,能喝完三瓶?這可是五十多度的,不是低度酒!」侯長生說道。

    趙慎三笑了:「的確喝不完,留一瓶留個念想,下次再喝。」

    侯長生嘟囔道:「得,以前只有一隻饞貓盯著我,現在又多了一隻,我看啊,我留的體己遲早得被你們倆算計完。」

    李建設大笑道:「老侯,你不會算賬啊,我們倆都是市裡的老人了,頂多也就在目前的級別上原地踏步了,論前程那個比得上小趙兄弟?現在你投資一點,等日後咱們倆退了,落到秋風庭院那種地步時,小趙還能請咱們吃點喝點,所以呀,你不虧。」

    趙慎三心裡一陣酸熱的感動,因為想當初,他可是對孤傲剛直的李建設懷著父輩般的敬意的,現如今人家折節下士,跟他兄弟相稱,足以說明多高看他了!

    「也是哈,小趙,你願意認下我們兩個老哥哥嗎?如果願意的話,就算是今晚把三瓶喝完我也不心疼!」侯長生說道。

    「我當然願意了,只要兩位大哥不嫌棄,日後咱們就是三兄弟了!有了你們兩位大哥提點,我一定會少走好多彎路的。」趙慎三激動地端起酒杯說道:「兩位哥哥,我今天借二哥的酒敬你們二位,希望哥哥們對小弟不吝賜教。」

    三人端起酒杯一碰一飲而盡,李建設說道:「三弟,前些天大哥我追你到省城,跟你說的那些話現在理解了吧?當時看你勉強接受的樣子,知道你有些不服氣,估計現在消化了。」

    趙慎三感歎的點頭道:「是啊,年少輕狂,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現在才知道大哥對我的一番拳拳之心啊!」

    侯長生並不知道李建設出馬勸說趙慎三了,此刻方說道:「我說怎麼小趙從江州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跟我交流案子看法態度都變了,原來大哥暗地點撥了?小兄弟,咱們搞紀檢政法的,如果按照世俗的看法,應該是銳利的武器,對一切違背法紀的行為起到威懾作用以及懲罰作用,但是有一點許多人都看不破,那就是越是利器越容易折斷。你要知道,當咱們手持武器出手的時候,要的是對方的命,人家肯定要拚死的搏擊,而咱們卻是為了工作,兩方的心態不一樣,對待同一件事的付出的精力自然也不一樣,吃虧的只能是咱們。」

    趙慎三聽著這番話,真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由得點頭讚歎,侯長生接著說道:「我們這些行政執紀執法者,乃是剝奪利用手裡的權力謀取私利的同類們既得權益的執行者,既然是同類,彼此間掌握的權利是不相上下的,你能夠利用利器對付人家,人家也能利用權利暗算你,故而我們這些人在執行過程中,最至關重要的,並不是工作突破,三弟,我考考你,應該是什麼?」

    趙慎三思考了一下遲疑的說道:「自保?」

    「孺子可教也!」李建設擊掌讚歎道:「就是自保,保全了自己就等於保全了擁有武器跟使用武器的資格,就能夠瞅準時機一擊命中。」

    「三弟,大哥從陳書記那裡得到准話了,你就是省紀委培養的下一任紀委書記人選,加上你現在負責這個案子其實也在紀檢範疇之內,所以,我們倆就從紀檢系統查案方面,給你講一點經驗之談。」侯長生說道:「咱們接到舉報或者是上面批下來授權咱們調查的嫌疑人時,第一反應並不是正面出擊,更不是二話不說『雙規』起來面對面審問,到了那個環節的時候,這個人基本上已經定性要堅決拿掉了,掌握的證據也已經足夠拿掉他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雙規』不是第一步麼?當初我在桐縣,不也是直接被『雙規』了,之後才對我的問題開始調查的麼?」趙慎三有些暈菜了,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聽到誰出事了,就是聽說誰被『雙規』了,之後就是長時間的調查求證,最後這個當事人或放或關才會有定論。而剛剛侯長生卻給了他完全相反的一個論調,這個他心目中首要的環節居然成了最終環節,這豈不是太出乎意料了嗎?

    「呵呵呵,我就知道老侯這麼一說你指定暈菜,小趙,你的情況我最清楚,你還是誤會了啊!」李建設笑著插口說道:「你知道對你進行調查監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如果不是咱們已經是兄弟了,而且你也進入了咱們這個工作圈子,也許一輩子你都會懷著這個誤會的。其實,我們紀委對你的監控調查,從你跟在黎書記身邊擔任秘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趙慎三傻眼了。

    「怎麼不可能,從范前進的父親在省裡反映你跟鄭焰紅同志存在不正當關係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們的調查對象了。當時你正春風得意建造大佛,怎麼會能夠覺察到呢?其實那時候你的一言一行均在我們的監控之下,我們派下去對你進行外圍調查的工作人員最多的時候達到八人。」李建設悠然說道。

    趙慎三隻覺得後脊樑直冒冷氣,想起當時自己的確春風得意,一方面跟鄭焰紅花前月下,一方面跟二少稱兄道弟,一方面備受盧博文賞識,一方面假公濟私弄下了諾大的大順昌旅遊有限公司,當時每次見到李建設,都覺得這位紀委書記對自己十分客氣和藹,哪裡知道人家背地裡已經伸出扼住他七寸的那隻手了啊!

    「你也別害怕,我不說的話你也不能知道,小趙,我們的幹部,經受過紀委外圍調查的幾乎要超過半數,但真正被『雙規』起來的又有幾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只要外圍調查沒有什麼罪大惡極的罪名,或者是有人窮追不捨一定盯著告,再或者是上層膩歪了這個人一定要拿下來,一般查一查也就罷了。你跟鄭焰紅的關係我們早就查實匯報給了省紀委,但當時李文彬書記在接受省紀委跟省委組織部,關於鄭焰紅同志的個人問題進行的匯報時說過一段話『常言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鄭焰紅嫁錯了老公另外有感情生活,跟她擔任常務副市長是否稱職沒什麼直接關係,現在又不是解放初,還用這種事情拿掉一個能力卓越的幹部,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再觀察觀察吧。』就這樣放過了鄭焰紅,你跟她是一回事,她都不追究了,你自然也就沒事了。至於後來公開對你的調查,則因為你當時去了桐縣之後觸動了龐大的一個利益集團,也就是以郝遠方為首的那個集團,郝遠方盯著你讓你倒霉,那麼,才發生了最終『雙規』你的事情,好在當時你時運比較好,桐縣的民意傾向於你,最終才讓你化險為夷了,否則的話,即便有盧博文書記等人保你,估計你受處分也是肯定了。」李建設說道。

    趙慎三冷汗涔涔而下,不可想像在自己的春風得意的背後,居然有八個人十六雙眼緊盯著他,那麼……他那是做的那些荒唐事情豈不是也盡數落入李建設囊中了?如果這樣的話,又有多少幹部都被紀委掌握的有頃刻間可以導致一切成就灰飛煙滅的證據呀?這跟康熙末年有個吏部的官員私下搜羅百官劣跡建立《百官行述》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跑題了跑題了,老李,你看看你把小兄弟嚇得臉色都變了。」侯長生看出來趙慎三的失態了,趕緊說道:「小趙你也別怕,就算是派下去人對你採取外圍調查,也是非常隱秘的,哪裡敢到你跟前呢,所以你的私密事情是不會洩露的,調查的無非是的銀行賬戶、社會關係等等細枝末節罷了。言歸正傳,說接下來該如何進行咱們的案子吧。」

    趙慎三鬆了口氣說道:「李大哥也是在點撥我,我只是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罷了,怕倒是不怕。說到咱們這個案子,一開始我還雄心勃勃準備查透徹的,現在倒覺得反正肖冠佳是省裡在查,咱們的首要問題就是資金,現在齊市長大發慈悲把問題解決了,兌付完畢後就可以考慮收尾了吧?」

    李建設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兄弟,錢兌付了自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平息輿論壓力,但來自上方的壓力是不會消除的,你們如果弄一個敷衍了事的調查報告交上去,陳書記絕對會讓你們很難堪很難堪的。」

    「哦?這個案子的最大責任人是肖冠佳,而肖冠佳又確定無疑是省裡一直暗中自己查的,那麼留給咱們的豈不就是資金問題了?無論這筆錢從哪裡出的,最終的目的達到了不就成了?」趙慎三心裡當然明白自己說的這些話絕非本意,但還是說了出來,想聽聽李、候二人的態度。

    「小趙,你貌似忘了一個人。」李建設說道。

    「誰?」

    「趙培亮。」

    「他?」趙慎三一怔:「趙培亮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肖冠佳身上,省裡又不是真希望咱們審問調查肖冠佳,這邊不出結果也無法印證趙培亮說的話是真是假,我看也只能拖著了。現在去審問趙培亮,萬一他說出什麼具體的事情指證肖冠佳,咱們可就不得不面對了,調查的話豈不是又犯了忌諱嗎?」

    「你錯了小趙。」李建設說道:「省裡不讓你動肖冠佳,是怕打草驚蛇,引起那些有牽連的人的警覺,如果他們覺得肖冠佳會開口的話,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做出極端反應,就連殺人滅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你從趙培亮身上下手獲得能落實肖冠佳問題的證據,又不會觸動這些敏感觸鬚,怎麼會不可以呢?你如果能幫助陳書記早日結案,你想想看他會埋怨你還是會賞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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