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10 文 / 夏池

    在莫司遠帶著黎桑榆去了一趟警察局錄口供後，一切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她覺得那件事情似乎已經結束了，因為莫司遠沒有回家，也沒有很忙。

    事實上他閒的有些過分。她在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而那件事唯一的後續效應，就是黎桑榆持續了一個星期的感冒。懶

    她不願意去醫院，莫司遠便買了藥在家裡。每到吃藥的時間他都一定會親眼看著她吃下去才放心。

    可感冒病毒太頑強，吃了一個星期的藥也沒有好轉，反而越咳越厲害。

    這回莫司遠態度強硬，拖著她去了醫院。

    她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套帽子圍巾，只留了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在外面。

    醫院從來都是人滿為患，走廊上滿滿噹噹的都是等著看病的人，可還是安安靜靜的。

    黎桑榆無精打采的靠在莫司遠身上。胸口憋得慌，要炸開了一樣。忍不住的時候就爆出一連串的咳嗽聲。咳得小臉通紅。

    莫司遠輕拍著她的背，滿心滿眼的都是心疼。

    「我沒事了。」咳了一陣，黎桑榆覺得好受了一點，可嗓子有些啞。

    莫司遠只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等了很久才到他們。

    戴著老花鏡頭髮花白的醫生低著頭開藥方，淡淡的說：「肺炎，先去掛水吧。」

    黎桑榆聽到「肺炎」兩個字有意瞟了莫司遠一眼，他正在問醫生要注意些什麼，沒有察覺到她心虛的目光。蟲

    「需要住院嗎？」莫司遠問。

    「不用，每天來醫院掛水就行了。」醫生說。然後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認為他小題大作了。

    掛水的小護士對黎桑榆很是慇勤，剛剛跑過來問了她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還沒過十分鐘又過來問她渴不渴。

    黎桑榆沒有力氣應付她，只無力的搖搖頭。看見小護士視線往她身邊移，然後便一臉失望的離開了。黎桑榆覺得有些得意。

    推了推旁邊看報紙的莫司遠，咧著嘴衝他傻笑。

    「怎麼了？」他把她的帽子往下拉一點。

    「沒事。手冷。」不由自主的就帶著撒嬌的語氣。

    莫司遠放下報紙，往她這邊挪了挪，把她那只出去了手套紮著針的手小心的移到他的大衣裡面，在用手包裹住。

    「馬上就好了。」他望了眼袋子裡快完了的藥水。

    黎桑榆還沒有大膽到在公眾場合做出任何親密動作的程度，見那邊的幾個護士已經朝這邊看了過來，動了動藏在他衣服底下的手。

    「別動！脫針了還得再扎一次。」

    黎桑榆果然不再動了。

    隔著衣服貼在他的腰側，甚至能摸到他腰上的肌肉。

    慢慢的她的手心熱了起來，甚至連裹在圍巾帽子裡的臉和脖子都熱了起來。她低著頭，盡量的把自己全都埋進圍巾裡去，免得讓他看見。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這裡溫度高，有些熱。」她搖搖頭，又看了看頭頂，見袋子裡的藥水已經滴完，鬆了一口氣。

    莫司遠朝站在遠處的護士看了一眼，還沒有開口，護士紅著臉就已經走了過來。

    黎桑榆不停的說服自己要相信她，可她飄忽的眼神還是讓她有些擔心，緊張的另一隻捏成了拳頭。直到針頭被拔了出來，手背上被貼上了藥棉她才放鬆下來。

    抬起頭就看見莫司遠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莫司遠去拿藥，黎桑榆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著他，看他排隊站在一群人中間，時不時往她這邊看一眼，碰到她的視線的時候目光變暖，冷硬的臉部線條也變得柔和一些。

    黎桑榆從來沒像此刻這樣滿足過。

    在人群中，他一回頭便能找到她，只看著她一人，臉上的笑意只為了她綻放。

    不由自主的就無聲的笑了起來。

    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她，她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看到認識的人。不禁有些疑惑。

    莫司遠已經朝她走了過來。她起身迎過去，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動作熟稔的彷彿已經練習過成百上千次一樣。

    莫司遠攬著她往外走，跟一個同樣裹得很厚的女人擦肩而過。黎桑榆突然回頭，看著她匆匆往裡走的背影，有些出神。

    「認識？」莫司遠說。

    她回頭，勉強的笑了一下。「不認識。」

    「唔。晚上想吃什麼？」他拉開車門，扶著她坐上去，然後站在車門邊問她。

    「什麼都不想吃，沒胃口。」

    「燉湯好不好？」莫司遠並不順著她。

    黎桑榆皺著鼻子想了一會兒，說：「你來做！」

    「當然。」

    連續掛了幾天水，黎桑榆兩隻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她自己覺得沒什麼，反倒是莫司遠，每次護士扎針的時候他都皺著眉，專注的看著護士的動作，恨不得自己代勞。

    護士在他的注視下手有些抖，黎桑榆反過來安慰她說：「你放輕鬆，別緊張。就當練習一樣。」

    最後一天掛水，在醫院碰到了來定期產檢的阿若夫妻倆。

    「我有事跟你說。」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莫司遠就對石堅說。

    阿若七個月大的肚子看起來有人家十個月那麼大。檢查出來是雙胞胎，這可把石堅高興壞了。對阿若的照顧更加的細微起來，就連她要去廁所也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因此聽莫司遠這麼說之後，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阿若。

    「你們有事要談就先去吧，沒事的，有桑榆陪著我上去。」阿若溫婉的笑著說。

    石堅這才朝莫司遠一點頭，把肩上和背上的包交給黎桑榆。

    「這是病歷本，這包是她的零食和水果，有什麼事就馬上打電話給我……還有……」

    「行了行了，快走吧，沒見過這麼囉嗦的男人！」阿若突然不耐煩起來，拉著黎桑榆就走。

    都說孕婦的脾氣不好，黎桑榆這才見識到，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

    她回頭一看，石堅邊喝莫司遠往外走邊不放心的回頭看，臉上還是委屈的表情。

    她搖搖頭，小心的扶著阿若往婦產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