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7，過錯，錯過 文 / 戚惜
若有一個人對你說，有個男人為你流下眼淚，千萬要記得珍惜他，因為他一定愛慘了你！
只是……如果有個女孩也為他哭泣過，他如若沒來得及珍惜，那麼也許就會錯過，錯過一年，或者兩年，也或者是，錯過一輩子。
然而，是過錯，導致了錯過。
當她愛你的時候，你沒有珍惜，等你回過頭去看，也許她已經站在了另一處風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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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從他房間裡出來，四處遊蕩著，相隔了五年，這裡的一切，仍是依舊，依舊那麼大，那麼豪華，也依舊那麼沉悶！
夜晚的風，好涼，涼得身子有些僵硬。
她環抱住肩頭，心裡卻空空的。
五年，一草一木都像原來那般，真的一點兒都沒變，可是她卻變了……
唉……低低歎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薔薇園，卻驚訝地發現
夜幕下的薔薇園，開滿了花。
「力明叔！力明叔！」她驀地想起五年沒見的人影，嘴上揚起笑容，飛快地跑到力明住的屋子去。
叩叩叩！
「力明叔？」
隔了半晌，裡面才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嘎吱一聲，門打開來
「誰呀？」
一道蒼老的聲音，出來的卻是一個老嫗。
她微微驚訝：「請問，力明叔在嗎？」
「你誰啊？力明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老嫗不耐地搭道。
心裡暗暗一驚，她焦急地上前：「死了？力明叔死了？怎麼會這樣？多久的事？」
「你這人煩死了，三更半夜吵醒老人家，走開走開！」老嫗不耐地趕著她！
「婆婆，對不起，我以前也住在這裡的，只是五年沒有回來了，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力明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急切地說著，聲音不禁哽咽起來。
「力明不小心摔死了。可憐，做了那麼久，老婆孩子都沒娶，就這麼走了……」老嫗歎了一口氣。
「天……」她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萬萬沒想過，五年會變了這麼多！
她還記得那日薔薇園花開成海的情景，還記得那日黑閻爵將薔薇園夷為平地的情景，只是力明叔不是說被辭退了嗎，為何會摔死了？
「姑娘，你是力明的什麼人啊？」老嫗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忍不住問道。
「婆婆，力明叔是怎麼摔死的？那這裡的花又是誰種的？以前不是不讓開花的嗎？」她轉過身，指了指那一片花海。
「是黑先生讓工人們栽種的。這裡全部種的薔薇，已經開了好幾個月了，現在入秋，估計又要開始凋零了，不過明年還會開花的。力明好像是不小心墜樓，死了四五年了，以前我在農場做，他死了以後，我才調過來這裡的……如今我也年紀大嘍，估計也做不長了，你是新來的嗎？」
老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你走吧，我要進去休息了。」
她哭著點點頭，只好退出了門邊。
力明叔走了……她連他最後一眼都沒看到，怎麼會這麼意外？
★
曙光突破黎明的灰暗，在天際浮凸出一片明朗，一半是顫慄的光明與溫暖，一半是咆哮的幽冥與寒冷，張弛著，不斷地延伸，漸漸撕拉出一條如火的深情。
薔薇園的花朵，因為入秋，那些花瓣也隨風飄零，一片片墜落在泥土之上。
清晨的風有些涼薄，薔薇樹下，一抹紫色的身影趴伏在泥地上，一夜未合眼的她，眼角還有乾涸的淚漬。
爵……好像不太一樣了，相較於五年前的那個他，視線裡容忍不下美好的他，如今卻願意種出滿園的薔薇花來，這讓她震撼。
一個整個夜晚，她無處可去，力明叔死了，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卻也只能是一聲歎息。
五年前，她也曾以為自己死了，卻意外被一個漁民打撈起，她曾以為自己再也不用承受這些了，誰知……
呆呆地凝望著這滿園的薔薇，震撼之餘，也只能是深深的傷感。曾經的那些傷害，每每在午夜夢迴時，都能讓她驚醒。
她沒想過，五年能改變些什麼，唯一不變的，依然是她對他愛恨交織的揪疼。
而如今，她再次回到這裡，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依然讓她充滿眼淚，心痛一次比一次加深。
她只想盡快完成任務，帶著小澤離開這令她心痛的地方，離開這令她無法回首的男人。
「薔薇小姐，薔薇小姐……」
「薔薇小姐，你在不在？」
隱隱聽到司機阿海的叫喚，她從泥地上爬起身子，喚道：「什麼事？」
「薔薇小姐，不得了了，先生一早醒過來，正在大發雷霆，這種情況，真是好多年沒見了……薔薇小姐，我和傭人們到處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吧！」司機阿海頭冒著冷汗，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臂就往主屋走。
「那個……我不是薔薇……請你叫我薇薇安。」她閃躲了一下，不太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然而，聽到阿海說黑閻爵一大早起來大發雷霆，不禁又擔心起來。
「薔薇小姐，求您別再否認了，昨晚賽車的時候，先生為你拚死拚活的樣子，您沒看見麼？您就是薔薇小姐，是我當年看著長大的薔薇小姐，請您不要不承認了，難道先生這五年來對自己的懲罰，您還沒有感覺到嗎……」阿海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急忙地拉著她的手臂，繼續說道
「這幾年來，先生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他把自己封閉在那個漆黑的房間裡，就連腿傷也不肯去醫治。恩伯說先生的腿本來很快就可以康復的，是先生潛意識不想讓自己站起來，所以才導致情況越來越糟糕！先生其實很可憐的，當年老爺去世的時候，先生便犯上了狂躁症，後來先生的哥哥也去世了，但那些都沒有擊垮先生，反而讓他變得越來越強悍，反而……薔薇小姐，是你的死，讓我看到了一個如此軟弱的先生，變成了讓人看了都不忍心的男人……」
說到這裡，阿海眼角泛著淚光：「這三年來，因為先生腿傷的緣故，凡是先生外出，都是由我照看和接送的。我很能理解先生那種連走路都要靠別人的無助，薔薇小姐，求求您，幫幫先生，幫幫先生好嗎？」
她聽著阿海的說辭，眼眶裡有些濕潤，心也為這個倔強的男子揪疼著。
沉默了好長一陣時間，她吸吸傷感的鼻子，這才低低問道：「他的狂躁症，每年還在發作嗎？」
阿海聽她這麼一問，總算放心下來：「謝謝你，薔薇小姐！」
他滄桑的眸光裡是薄薄的淚光，她肯這麼問，等於承認了她的身份，阿海搖搖頭
「好像奇跡一樣，這五年來，先生每到那個發病的夜晚，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很安靜，很安靜地度過了……幾年下來，我們也就相信，先生再也不會狂性大發了。可是……他變得很冰冷，很沉默，靜得就好像他像空氣一樣安靜，死氣沉沉得連我都有些害怕……」
「不過，今天早晨，我終於又看見那個狂怒的先生了，雖然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是薔薇小姐，這真是我五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這樣生龍活虎的先生！」
阿海矛盾地說完，隨即又笑了，「薔薇小姐，這樣的先生，儘管可怕，但是老海還是覺得欣慰，至少這樣的先生比較像活著的樣子！」
當阿海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好。
她曾設想過很多種情景，她猜想他會像從前一樣，不可一世地繼續遊戲人間，猜想他會像從前那樣，跟很多不同的女伴，雖然這些想法都讓她心疼，但從未想過，他竟然會以自己的雙腿作為代價，使自己變得冷漠。
儘管他們說，他這樣是為了懲罰自己，以彌補對她的內疚。
但，也許吧，畢竟是她當著他的面，一心尋死的，稍有良心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害死了一個人而內心不安吧。
他只是良心不安而已，不然，在見到她活著回來之後，他不是再次變回原來的模樣了麼？他不需要再良心不安了，所以，他再次變回那個暴怒、殘虐、蠻橫的黑閻爵！
想到這裡，她的心忽然一陣淒冷，深呼吸一口氣，那麼，接下來，她將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不是？
「薔薇小姐，你別怪老海多事，看先生昨晚為你賽車的拚命模樣，我感覺你在先生心裡是特殊的。老海真希望你能勸服先生，醫好他的腿，不然真的太可惜了……」
「別擔心，海叔，這點我會努力做到的！」而且必須用三個月的時間，多一天都不行！她在心裡暗暗想著，為了二十億美金，她必須這麼做！
「真的？有你這句話，老海就放心了！」阿海點點頭，很快就帶著薔薇走回主屋，「一切就交託給您了，薔薇小姐」
砰！
突然，從樓梯上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阿海的話。
隱隱約約還聽得到一連串憤怒的吼叫。
「唉……看來先生的怒火還沒有停歇！」阿海歎息了一聲，「薔薇小姐……」
「嗯，我上去看看。」她無奈的聳聳肩，只好點點頭，也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是，她是薔薇，不過，不再是五年前那朵絕望的黑薔薇。
緊接著，匡匡噹噹的聲音隨即傳下來。
是盤子摔落的聲音。
傭人驚慌失措地從樓上跑下來，看到阿海的時候，一臉的淚痕掛在臉龐上，顯然是受驚過度，連忙叫道：「海叔，我真的沒辦法伺候先生了，我……嗚嗚……」
話還沒說完，傭人就掩面跑走了。
「薔薇小姐，看來先生這次很生氣……」阿海盯著樓梯上摔下來的盤子杯子，和灑落一地的牛奶，不禁擰眉。
「你確定他是五年來第一次發怒麼？」薔薇亦感無奈。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玻璃碎裂聲傳來，讓她神經一觸！
阿海亦嚇了一大跳，點點頭：「是的，先生沉默了好幾年，我幾乎都沒看過他像今天這麼狂怒的樣子了！」
接著，像是物體砸落的重響。
「顯然，他對發怒這個本能一點兒都不生疏。」薔薇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心情跟阿海開這樣的玩笑，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懼怕他這些舉動，反而覺得孩子氣。
說完，她微微扯著嘴角，朝阿海點點頭，越過他，自行上了樓。
阿海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薔薇小姐，好像真的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