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鐵嘴算命激賈環 文 / 鳳初鳴
晴雯魂魄飄蕩蕩不知歸處,身子虛的好像飄起來,後來恍惚覺得有人給自己餵水餵藥,身上也有了感覺,勉強睜開眼打量四周,發現已經不在自己家裡,鋪蓋仍是自己先前用的,屋裡十分樸素,卻收拾的整齊乾淨,很有溫馨感覺。一個慈眉善目的嬤嬤在照顧她吃藥,這嬤嬤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是誰。
「姑娘醒了?可還認得我是誰?」那嬤嬤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我是環哥兒的乳母衛嬤嬤,他叫我把你接到這裡養病。你只管放心在這裡,我大兒子去看莊子,二兒子開了個脂粉店,小兒子給環哥兒做伴讀,兩人一起讀書討論頗有長進,去年進了學,成天忙著讀書參加文會。他們都在廂房,很少進裡屋來,你放心。
我這裡只有一個兒媳婦,還有個小丫頭,你養好了病和我做個伴,別的不用想。」
晴雯心裡感激,虛弱地說:「謝嬤嬤……」
她在吳貴那裡,連口水都喝不上,還時不時聽惡話,現在被人關心,有人伺候,住得又乾淨舒適,覺得好過了些。再看小几上的藥瓶居然印著「大內御制」的簽子,她雖只認得「大內」兩字,卻看得清那明黃色的御用簽子,確是御藥無疑。
「這是……」
「這是環哥兒拿來的,這個是催生保命丹,這個是九轉還魂丹,也虧了這好藥,要不你哪裡這麼快醒來。」
晴雯心裡感動,過了一陣兒,衛守信引著一個大夫過來,先在簾子外面說了,衛嬤嬤把帳子放下來,把晴雯的手拿出來蓋上帕子,大夫診了脈,說病人體質還可,就是思慮太過,肝火上揚,要以調心養氣為主,凡事要放寬心不要想太多。開了益氣養榮補脾的藥方,衛守信送大夫出去。
衛嬤嬤掀起帳子來,說:「這大夫是京城最大藥店同仁堂的坐堂大夫樂老爺,脈息比起太醫院的太醫們不差,經常出入豪門公府為女眷看病,還是環哥兒請他的同學幫著請的,還砸下銀子買藥,你就儘管放心養著就是。」
第二天,賈環過來看望,見晴雯已經醒轉,放心了些,說:「你不必煩惱,那些惡毒的人什麼話說不出來,就算小姐們也難免被人說的不堪,你為這些惡人惡話糟蹋了身子不值得。」
又把賈母對眾人說的話轉述一遍,說:「老太太都如此相信寶玉的人品,也就等於相信你的人品,說你惡話的人有些,可是也有為你報不平的人,何必自苦?你且等著瞧,我定會為你討回清白。」
晴雯素日是個使力不使心的,身體強健敢在寒冬時穿小衣出去,這次的病多是受氣引起,賈環深知,所以用話開解治她心病。晴雯也感動,也想看他如何還自己清白,當即決定放下心病,好生將養身子。
「多謝三爺救我,可是寶玉托你的?」
賈環笑了,沒想到她還天真地以為這一切都是寶玉安排的,難道這些年相處,她還不明白寶玉是什麼人。寶玉對女孩子,雖小意慇勤,甘心充役,卻不見得能為這些女孩慮及後事,就算他有這心,他也沒這個能力,就算他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為丫頭觸怒父母長輩的。
賈環偏不告訴她,說:「你猜猜看。」
晴雯猜不出來,她雖瞭解寶玉,卻並不瞭解賈環,想不通賈環為何肯為她們丫頭操心。哪裡能想到賈環這傢伙的裡子是現代人,比寶玉更加蔑視禮教尊卑,更沒有等級觀念,也沒什麼孝道觀貞操觀的,更不介意給王夫人添個堵。
這裡晴雯在衛嬤嬤家養病,天天大夫過來診脈,衛嬤嬤又整天做好湯好水的給她補身,衛二媳婦和小丫頭每天輪流照看伺候茶水梳洗,已經放出去的薇兒收到賈環的傳話也過來幫著照顧。
日復一日的,晴雯居然慢慢的好起來,見衛老二管著脂粉鋪子,也在家裡搗花弄粉,幫著掙錢報答衛家大恩,衛嬤嬤見她長得好,性子爽快,針線也好,也頗喜歡,再看衛守信沒有娶妻,心裡有了想法。衛二家的卻覺得賈環對這姑娘這樣,怕是要養做外室了,只把她當主子的姨娘待,衛嬤嬤只得做罷。
寶玉卻完全不知,後來又打發小丫頭去後角門外瞧晴雯,左鄰右舍都說一天晚上晴雯被抬出去了,可能是死了。晴雯那黑心哥嫂居然回稟府裡,說晴雯死了,又討了十兩銀子的喪葬費。這兩人為了錢臉也不要了,卻惹出癡公子杜撰芙蓉女兒誄來。
這邊賈環安頓好了晴雯,開始辦彩雲的事,回太太說:「我那裡繡鳳出去後,還多一個空缺,我看彩雲不錯,不如太太賞了我。」
王夫人不悅,說:「彩雲年紀大了,又有病,正準備放她出去配人,你要丫頭使,比她好的多著呢。」
「這府裡的好丫頭很多,但是不計回報真心對我好的卻只有彩雲一個,我的功課重,想借她使半年,再給她尋個好人家打發了。那旺兒的小子聽說吃喝嫖賭無所不做,硬把彩雲指給他,豈不是害了一個好姑娘一輩子。」
王夫人臉摔下來:「你一個爺們家要注意體統,怎麼管起丫頭的事來,還不回去好好歇著去,內宅的事不是你該管的。」
賈環冷笑,心道:「我好聲氣和你說,你卻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
回到院裡吩咐錢槐:「你去找旺兒,就說我說的,彩雲是我想要的人,他一個奴才想跟主子爭,可要掂量一番,有本事他再殺人滅口去。」
錢槐不明白「殺人滅口」是什麼意思,也不敢問,只把這話傳給旺兒,旺兒嚇了一跳,「殺人滅口」前面還有一個「再」字,正戳了他的心病,那王熙鳳命他指使張華上告都察院,事後又讓他設法將張華父子弄死,可不是殺人滅口嗎?難道這事環哥兒已經知道?
旺兒不敢再倚勢欺人,回了王熙鳳,說不想再要彩雲了,理由是彩雲是環爺看中的人,他再膽肥再勢大,一個奴才也不敢跟主子搶啊。換上以前他也不把失勢的主子放眼裡,可是眼下這個主兒漸漸在家裡有了力量,得了老太太的注意,還有可能高中做官,他哪裡敢得罪。
鳳姐為他的態度轉變而納悶,逼問之下才知賈環命人傳了話給他,話裡有話含著威脅。鳳姐心虛,也不敢再放縱陪房奴才跟賈環搶人,可是又不能忤了王夫人的意,彩雲是王夫人的大丫環,心裡卻向著賈環,王夫人早已不滿,是不肯把她放在賈環屋裡做臂膀的,白便宜了趙姨娘。
又不敢得罪日漸勢大的賈環,鳳姐只好去求趙姨娘,請她勸勸環哥兒,不要在這事上和太太對著幹。
趙姨娘一撇嘴說:「哥兒是主子,又有功名在身,要個丫頭伺候不行麼?再說,先前我說環兒兩句你就罵我不配,說他是主子,我沒資格說,自有管他的人,既然我沒這個資格,現在二奶奶又何必要我去說。」
王熙鳳碰個釘子,只得又拐著彎回王夫人說,旺兒自知自己的小子配不上彩雲,所以不願再求娶,這事還是算了。
王夫人不滿:「我們王家的陪房配哪個丫頭配不上,主子指婚是奴才的恩典,偏她事多。」
鳳姐趕緊說:「環哥兒放出話說,彩雲是他想要的人,誰敢跟他搶就要誰好看。太太想想,哪個奴才敢跟主子搶東西?我冷眼看著,環哥兒對彩雲並沒有那意思,待她跟薇兒差不多,只要彩雲能嫁個好人家,他也不會這麼拗了,不如各讓一步。」
鳳姐的意思是,王夫人和賈環各讓一步,即不把彩雲指給旺兒的小子,也不把她放在賈環屋裡,給她在府裡找個最帥最好的小廝,打發出去算了。
王夫人氣不憤,覺得賈環這麼明著和她做對,實在是忍不下。鳳姐心裡有鬼,只得又哄又勸,口舌生花,才勸的王夫人讓了一步。然後又在府裡小廝中挑了一個最好的和彩雲相配,使人回了賈環。
如果賈府丫頭們最漂亮的是晴雯,那麼小廝裡最帥的是就是門上該班的祿兒,他父母雙亡,無人為他打理婚事,而且他不愛說話,不會討好,性子有些傲,不太合群,所以雖然長得好,卻不獲提升。
賈環也見過他,覺得這祿兒除了沒有父母主持,也挑不出什麼毛病,於是也退了一步,不再堅持討要彩雲,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可是那祿兒平日雖不愛說話,卻是個有主意的,雖然鳳姐命幾個體面婦人來下定禮,又讓兩個管事替他操辦,他被迫提了親,也迎了親,卻捲了鋪蓋到門房睡,別人問他,他說:「她是主子要的人,做奴才的怎麼可以和主子搶人,何況又是和天上文曲星下凡的舉人老爺搶人。」
賈環知道後倒驚訝他乖覺,,越發覺得這人不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當時他發下狠話說:「我要的人誰敢搶,日後定要他好看。」只是針對旺兒那仗勢欺人的人,並不是針對祿兒這樣本份懂事的人。打算有機會撮合他和彩雲兩個。
王夫人卻氣得肝疼,閤府上下,除了老太太、老爺,哪個敢駁她的回,居然一個婢女生的賤種敢這樣和她對著幹,以後中舉當官那還了得,還不得踩了她的頭去。
不行,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
賈環身體完全恢復了,就放鬆起來等著放榜,等待期間,和同學一起遊玩,或在家和丫頭們打牌玩。
他這裡看似很悠閒,賈政卻是坐立不安,掐著指頭數放榜的日子,王夫人看不慣,說:「多少人考到鬍子白了,還中不了,環兒這麼年輕,怎麼可能中?」
賈政也知道中舉是極難的,可是聽了這話還是不高興,道:「你怎麼知道他必定不中?」
「那些中老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哪個不是方面大耳,廣額豐頤。環兒那尖嘴猴腮相,哪裡像個老爺?既然老爺不高興,我打發人去天齊廟把他的八字送過去問一問。」
賈政答應了,又叫把寶玉的八字也送過問一問。
王夫人派心腹周瑞家的拿了兩人的八字去天齊廟找那遠近聞名的王鐵嘴問了,求了兩張簽來。送到賈母那裡,打開籤條一看,嚇了一大跳,第一張簽說寶玉非塵世中人,骨骼清奇算不出命格來,婚姻也充滿變數,算不出來。
賈母生氣:「這是什麼東西,沒本事算出來,何必找這借口。」
再看賈環的,更是吃了一驚,簽子上說賈環也非塵世之人,命格卻可以算得出來,將來有入閣拜相之份,賈母賈政正歡喜著,再看後一句卻傻了眼,原來後一句是說賈環將來敗家,促使家族衰亡。
王夫人看了冷笑,悠閒地坐在一邊,賈政氣得把簽子扔到一邊,賈母勸道:「這王鐵嘴把寶玉的婚姻命格一根毛都算不出來,可見是個只會胡說八道的,不用理他。再說,當宰相自然是興家的,哪裡有敗家的可能?」
賈環知道了王鐵嘴算命之事,氣得火冒三丈,罵道:「哪裡來的破道士,不會算少瞎說,必是有人想算計我。」
丫環們趕緊勸解。
賈環起了疑,立即命錢槐去打探,是否有人指使他這麼說的,或是有人半路換了真簽,錢槐遵命去天齊廟找那王鐵嘴逼問,結果卻是無人指使,確是王鐵嘴算出來的命格。
賈環很生氣,想起原著情節是賈府的衰敗是從內部自相殘殺引起的一敗塗地,這裡的禍首疑似庶子賈環。可是他想著既然穿越了,就算他這只蝴蝶扇動翅膀改變不了什麼,也不致回到原點,他對家產和世襲位子絕對沒有覬覦之心,更沒有害賈府之意,怎麼他成了賈家敗亡的禍首了?
賈家之敗都是自己不爭氣,看寧府的骯髒胡為,還有賈赦王熙鳳做的那些爛事,和他什麼相干。
蓮兒看他生氣,趕緊端上敗火茶來,賈環看見那翡翠碗,想起蕭景,想起自己是堅定站在他那一邊的,免不了與胡相,裕王,王子騰那幫人一鬥,若是鬥垮了王家,賈府可不是隨著一損俱損嗎?萬一落敗,他這淳黨必然是被清算的對象,難免牽連到家裡,難道他真的致使賈府滑下深淵的禍首?
賈環想到此處,煩悶不樂,蓮兒哄他說:「爺這些天閒悶著也煩,我們打牌,消磨幾天就到放榜的日子了。」
賈環打起精神來,蓮兒,秀珠,蘋兒幾個陪他玩,紫晶不喜歡打牌,在一邊伺候洗牌,其它丫環端茶倒水拿零食做替補隊員。大家一邊打牌磨時間,一邊等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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