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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瓊林宴同年大聯誼 文 / 鳳初鳴

    瓊林宴同年大聯誼

    家裡出了連中三元的風光事,賈母也很高興,高興完了有些為難,高興的是家裡出了光宗耀祖的出息子弟,說不定可以剎住家道中落的頹勢。遺憾的是這出息人不是備受寵愛的寶玉,所以讓人為難。

    家裡人早對她獨寵寶玉有不滿了,去年中秋宴上,賈赦直接發難,講了個用針扎偏心老太婆的笑話,讓她有些下不來台。如今,受盡寵愛的寶玉一事無成,不受重視的庶子卻奮鬥到了至高榮譽,她再偏愛寶玉就難免讓人說了。

    從感情上來說,賈母還是喜歡長得好看又嘴甜會撒嬌討好的寶玉,對那個不會撒嬌性子沉穩的賈環實在愛不起來,眼看寶玉的光采已經徹底被庶弟壓了下去,她也很心疼。再這樣下去,寶玉在家裡的地位就會動搖,如果哪天她這老太太不在了,寶玉怎麼辦?

    可是,現在的賈環壓不住也不能壓。如果他只是中個舉人,將來外放當個地方官也罷了。現在卻是狀元,按制度要進翰林院當京官的。天子門生,到哪裡都是金字招牌,怎麼能壓得住。

    況且就算能壓制,也不能壓,從這次的事可以看出,那些權臣根本就沒把賈家放眼裡,也沒把貴妃放眼裡,以前宮裡的太監,外頭的王爺時不時來賈家打秋風勒索錢財也罷了,現在更差勁了,乾脆想陷害就陷害,如果家裡再不出個強力的實權人物,真的要完了,現在好不容易家裡出了個出息人,應該全力把他捧上去才是最符合大局利益的。可是這樣一來,嫡庶長幼之序就會受到衝擊,賈府現有的體制更要面臨重洗。

    賈母發起愁來,小姐們也有眼色,知道老太太心裡所憂,也不敢上前湊趣。

    賈環中了狀元,賈府上下有人喜有人憂。錢槐屁顛地跑過來給老太太報告狀元郎的行蹤,說:「咱家狀元郎穿著狀元袍,騎著白色高頭大馬領著榜眼探花遊街呢,全城的男女老少都為他著了魔,大喊大叫的,把整籃子的花撒過去,那些花被風一吹,滿天都是,襯得咱家狀元郎象天上神仙下凡一樣,那些年輕的女孩都激動的暈倒了好幾個。」

    賈母微笑點頭聽著,王熙鳳察顏觀色,斥道:「好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這狀元每三年就會出一個,有什麼了不起的,哪一次京城百姓們不是跟吃了藥一樣興奮。」

    「哦……」錢槐愣了一下。

    探春岔過話頭,問道:「狀元什麼時候回府?」

    錢槐早就打聽好了程序,回道:「御街誇官之後要去吏部奎星堂上香,再去前門關帝廟上香。然後去禮部參加瓊林宴。還要率同科拜謝一眾考官提調官,還有大宴席,不知道幾更才能回來……」

    王熙鳳不耐煩的打斷他:「不知道你還這麼多廢話。」

    錢槐現在是除了他的主子之外,誰都不用怕了,直接頂回去:「爺是狀元,這些活動禮儀他是必須領著同科去做,上謝恩表也是由他代表,哪項活動都不能離了他。奶奶問狀元郎何時回來,可是要準備慶典?奴才這就去問問主子就是,看他什麼時候能抽空。」

    王熙鳳知道這事難辦,把慶典操辦的太好,趙姨娘賈環這一派領不領情不一定,但是得罪王夫人這一邊是肯定的。可是如今賈環也不是可以得罪起的了,辦的簡薄了肯定惹他不快,如今兩邊的人她都不能得罪。她是一等聰明人,這種尷尬事上不會出頭,只往賈母頭上推:「這慶典的事,還是聽老太太的,老太太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賈母沉默了半天,說:「這慶典是不能少的,不過,他小孩子家,慶典太重,難免折了福壽,況且,給他的慶典辦重了,將來寶玉折桂,慶典又該怎麼辦?所以,還是擺三天戲酒就是了,外頭的體面也是要的,讓珍兒璉兒招呼著客人,不可怠慢。」

    王熙鳳答應了,又回道:「如今家裡生計艱難,連做飯都得可著頭做帽子,一點富餘不能,去年老太太千秋,又花了一大注,這次的戲酒費用從哪出呢?」

    賈母又想了半天,她不能薄了寶玉,不能讓賈環奪了寶玉在家的地位和風光,可是又不能得罪新狀元,這振興家業還得指望他呢,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只得說:「我出一千兩銀子,你盡著這筆錢去辦,務必好看為上。」

    賈母掏私房給賈環辦戲酒慶祝,這個面子也不算小了,可是又把戲酒規模控制在三天而不是九天,也是在告訴全府上下,就算賈環得了狀元,在這個家仍然是庶不越嫡,長幼之序還是鐵打不動的,不要都攀那根高枝去,這個家還是嫡子寶玉的。

    這邊賈環遊了御街,享受了無上風光,然後回到禮部衙門參加瓊林宴,這是招待新科進士的宴會,比鹿鳴宴規格更高的,也是天下讀書人無比嚮往的。

    前輩的鼎甲和新科進士都在門前迎接三位貴人,三人向前輩行過禮,然後按次序坐了,盡情享受光榮宴席。

    席上,前輩和同年的目光自然是集中在連中三元,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郎身上,這個人身上罩著無比神秘的光環,預考中的好成績可以看做是考官巴結賈家和貴妃,鄉試的解元可以看做在高手有限的情況下撞了大運,會試的會元讓不少人不服,進而懷疑,殿試再度奪魁則封住了所有質疑他的人的嘴。

    一次好成績是偶然,兩次是撞大運,那麼連著三次都奪魁,那就是實力了。

    所有人都對這年輕輕就連中三元的傢伙萬分好奇。

    會試結束後,這些人就串聯過了,大多都認識,可是賈環緊接著準備殿試,放榜後又蒙冤入獄,從監獄裡直接出來參加殿試,居然和這幫同年們不怎麼認識,所以大家把火力集中在他身上,連連發問,好像開了記者招待會。

    先是問他「授業師父是誰?」「你家的條件是可以捐監的,為什麼沒有捐監,而是從最低的童子試考起?」又問到「你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酒愛吃什麼菜?喜歡什麼花?可定了親沒有?有沒有中意的人?」之類不著調的狗屁問題。

    賈環被他們問的一個頭兩個大,可是這些人是他以後在仕途發展的助力,萬萬得罪不得。官場上最重師生之情和同年之誼。同年之間互為奧援,扶持提攜,才能在險惡宦海中免受沒頂之災。一個人有了機會,其他人會使足了勁把他扶上去,等這人上去之後再不遺餘力拉扯其它人,這就叫「花花轎子人抬人」,同年之間抱成團互相通氣互相扶持,打架一起上,好處大家沾,才能爭取利益最大化和仕途的順利。

    賈環自然明白這些潛規則,會試之後諸同年就開始聯誼了,只有他沒有,再加上前面的負面傳聞,這讓他在諸同年中留下一個孤傲難以親近的印象。

    這「孤傲」的評價放在林黛玉這種人身上算是個性,不是什麼大事,可是混官場的人有這麼個名聲,以後就難混了。所以賈環使出渾身解數扭轉自己的負面形象,對眾人的問題是有問必答。

    最初教認字的啟蒙老師是家學的賈代儒,授業之師則是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稱的徐文璧,還有負責考前輔導的前科二甲進士陳九成,賈環一個不漏,充分表達了自己對師尊的孺慕感激之情,還灑下了幾滴熱淚。

    這倒不是完全做戲,賈環想起徐文璧,針對他的特點制定了非常適合他的教學計劃,指導他博覽群書,開闊眼界,打好基礎,還帶著他觀察民情,關心國事,使他在骨子裡強大起來,把他打磨成到哪裡都能發光的金子,這才有今天的榮耀。師恩深重如海,無以為報。

    還有陳九成,把應試技巧,注意事項毫無保留傾囊傳授,怎不讓他感激。

    所以,賈環的眼淚先是有做戲成份,後來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念師恩,由衷生情。

    眾人也跟著感動了,狀元郎如此重情感恩,可見是個性情中人,不是想像的難以相處。

    至於為什麼不捐監下場的問題,不好實說,賈府那個蔭生資格不用說肯定要給寶玉,沒有寶玉還有賈蘭,總之輪不到他這個庶子。至於捐監,名額有限,除了幾千兩銀子之外,還得有門路才行,不是你想捐就能捐的,且不說家裡困難到了數米下鍋的地步,就算有錢,也沒人替他張羅走門路。

    賈環不好在眾人面前說家裡人對他的忽視,猶豫了一下,說:「捐監固然可以直接獲得鄉試資格,但是我想磨煉自己的心智,所以從最低一級的縣考開始,經過數十場的層層預考,以鍛煉自己的適應能力和忍耐力。」

    眾人聽了大為佩服,原本對他小小年紀連中三元有些不服,覺得他撞了狗屎運,可是聽他一介紹,才知他的授業老師是名震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他本人又放棄捐監捷徑,從底層拚搏,自我磨礪,通過無數場枯燥的考試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地位,也著實不容易。

    少數瞭解他處境的人見他完全不提家人對他的忽視,對他的寬宏氣度也起了敬服之意。

    至於喜歡什麼顏色,賈環喜歡青白之色,寓意清清白白。喜歡吃稍硬的有嚼頭的東西,比如雞爪子什麼的。喜歡的花是菊花。因為「秋菊有佳色,淡而能持久。」

    眾人都大為歎服,瞧,狀元就是有水平,回答喜歡什麼花都這麼高雅。喜歡吃的東西也與眾不同。

    至於婚否問題是他頭疼無比的,自從中了舉以後,上門提親的快踏破門檻,可是他這身子骨才十五,成個毛的親,幸好有寶玉做擋箭牌頂在前頭,在他眼裡百無一用的寶玉終於發揮了唯一用處。凡是有意給他提親的,他就把寶玉推出去,說長幼有序,哥哥還未成親他不用想這個,眾人見他恪守長幼之序,可見是個守禮的,更是喜歡。

    又繼續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活潑型還是溫柔型?胖的還是瘦的?有沒有相好的?」

    賈環抹汗,想起他曾對薛寶琴動過的好感,可是人家是名花有主的人了,這份青澀情愫不足道哉,只得推說:「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豈是我敢自專?」

    「狀元郎真是孝悌有加啊。」眾人都讚道,又想發問,看狀元郎已經被問的額頭冒汗,小臉羞得通紅,只覺得有趣。

    前科狀元擺出前輩架子笑著斥道:「狀元郎年紀雖小,卻也是你們這科的魁首,你們就這麼欺負他。」

    大家哈哈一笑,停止對狀元的圍攻,繼續喝酒吃菜。

    經過這番狂轟濫炸,大家覺得狀元郎不是先前想的那樣孤傲不易親近,而是一個很可愛也容易害羞的少年,而且他今天的成就除了有明師指點,更多的是自身的奮鬥和磨礪,被人質疑後沒有氣急敗壞的辯解,而是用實力回擊了別人的質疑,更令人敬佩。不知不覺,關係拉近了許多。

    大家舉杯盡歡,佳餚羅列,鼓樂喧喧,筵席直到入更方散,眾進士人逢喜事精神爽,賈環也喝得高了,死豬般被小廝抬了回去。回家時賈母王夫人都已經歇下,只有賈政趙姨娘和他院裡一眾丫頭都沒有歇息,等著狀元郎回來。

    天還沒亮,賈環就被人硬是晃醒,頭疼的快裂開,痛苦的睜眼一看,見賈政趙姨娘和一眾丫環都圍著他,眼睛裡含情脈脈,賈環被他們看的起雞皮疙瘩,問:「你們看什麼?」

    「當然在看狀元郎了。」賈政的聲音溫柔的要滴出水來,完全不是以前見了兒子就板著臉叫「畜生」的態度。

    賈環直起雞皮疙瘩。他有難時,這人恨不得他死掉生怕連累了家裡,現在他風光了,他又一副溫柔慈愛的樣子,有這樣當爹的麼?

    蓮兒趕緊捧上醒酒湯,其它丫頭端冷水,捧衣服,還把他強行架下床走兩圈。

    賈政還親手給他整理衣裳,說:「你挺著些,今兒還要上表謝恩,拜孔廟,拜座師,事情還很多,別搞出亂子。」

    賈環用冷水洗了臉稍清醒了些,腦袋重的象灌了鉛塊,又喝了兩碗酸湯,林之孝親自帶了轎夫來伺候,賈環雖然腦袋發暈,卻還記得一個問題,他現在還沒有授官,按說不能坐轎的。宿醉之後他還能想到這個細節,也是平常養成了謹慎的習慣。

    「蠢材,想害我被御史挑刺麼,去備騾車。」

    賈環爬上騾車,車子直奔鴻臚寺。

    在那裡眾進士接受皇帝賜的進士冊也就是學歷文憑。然後由狀元代表眾同科上表謝恩。然後再由禮讚官領著祭禮廟。對孔子行三拜九叩禮,對其它配享十二聖人和先儒也要按順序和等級跪拜行禮。

    這一套儀式過去,賈環已經頭暈眼花腿抽筋,想到一個嚴重問題,穿越必備物品不是百科全書,不是孫子兵法,不是高科技東西,而是「跪的容易」,如果回去,一定要告訴那些一心穿越的傢伙。

    拜完孔廟,立了進士題名碑,還要拜座師。座師和授業師父不同,座師不僅僅是批個卷子,把這些人從一般人提為人上人,而且是士子步入官場的領路人,在他們弱小期時提供保護和指導,而這些學生們也為座師提供支持和退休後的保護。是用利益聯結而成的牢固紐帶,所以官場上極重師生之誼。按規矩,學生拜座師的禮節是軟進硬出,就是大型府第的正門平時是不開的,平時進出從兩邊角門進。學生拜座師時也是如此,但是座師送學生出來時卻是要大開正門,所以叫「軟進硬出」,這和狀元等三人從午門正門出去是相似的。

    挨個拜主考官和閱卷官太麻煩,所以眾閱卷官聚集在首席考官府上,由狀元率眾進士一同拜了。

    然後還是盛大筵席,為了表示豪爽,賈環酒到杯乾,又喝得一蹋糊塗。

    第三天,一眾進士去禮部答謝那些監考官和後勤服務官員,仍然是大宴席。

    把這些程序走完,就是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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