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一湯一菜一粥 下 文 / 白馬神
「配！絕配！我根本想不到這煮魚肉還可以放豬肉的！原來我還有點擔心說這一是腥的麻鱔。一是沒有腥味的豬肉會搭不起來，但是想不到這兩樣東西湊到一起會有這樣的味道！」
賴明打從心裡讚歎說。想了一下，他又問：
「可是，這湯濃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是這湯色怎麼可能會這樣白？」
趙海生拿過來一雙筷子，夾起一塊麻鱔骨，給賴明看了一下，說：「這骨上還有一層肉，而這些肉正是這湯色潔白如玉的最大原因了。當然，這麻鱔骨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要煮出這樣潔白如玉的湯，沒有這一層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這個時候賴明現自己的嘴角沾沾的，抿了一下，說：「這是膠質？」
趙海生點了點頭，說：「沒錯！」
「真的是想不到這個麻鱔骨熬出來的湯會有這樣濃的膠質！」賴明說。
「也是這樣大的麻鱔才可以，一般的麻鱔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膠質的，要知道這樣大的麻鱔在海裡可能都是已經長了好幾年的，這一次也是我們有口福。」王鐵也放下湯碗說。
「來，試一下這個麻鱔片！」趙海生指著面前的盆子說。
眾人看向盆子，現時面的麻鱔片看起來很是誘人。滑溜溜的，白色的麻鱔肉片與黃色的鹹菜相映襯在一起相當地分明，一看就能引起人的食慾！
苗炎喝了剛才的湯之後，已經對趙海生的手藝大為佩服，此時對於這一盆半炒半汶的麻鱔片那可真的是充滿了期待！
夾起一片入進嘴裡一咬，麻鱔那略帶粗糙的口感馬上從舌頭上傳了過來。
麻鱔的肉質並不是滑溜的那一種，而是略帶粗糙，但是正是這種口感讓麻鱔肉有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應該和這個鹹菜一起吃，這樣的味道才好。」趙海生笑著建議說。
賴明點了點頭，先是夾起一片麻鱔肉然後又夾起一塊鹹菜放進嘴裡一起吃了起來。
麻鱔肉粗糙和鹹菜的滑鹹夾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口感，而魚肉的鮮與鹹菜那鹹中帶酸的味道混到一起相當的美妙。而這半炒半汶的煮法讓這道菜帶有一點小的湯汁，這樣也就為本來有點粗糙的口感的麻鱔肉爽滑了不少。
這些小的地方雖然是不太起眼，但是卻讓這一道菜達到了完美。
就連朱小川這種與趙海生很不對路的人試過之後也不得不承認趙海生這菜做得確實有水平！
麻鱔也沒有少吃，雖然這樣大的沒有沒有吃過，但是相去也不遠，但是之前吃的和這回吃的那可真的是天差地別！
「來，賴縣長，來試試我們這個揉蒜仔骨！」看到大家都已經吃了不少麻鱔肉，趙海生把剛才做的那一碗揉蒜仔骨端了過來，在上面加了幾滴花生油在上面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朱小川一看，這不就是海潭鎮的人家裡沒有菜吃的時候才吃的揉蒜仔骨嘛，本來他對趙海生就是不爽，現在抓到了機會那還不馬上作，大聲說：「海生，這個菜怎麼能端得上桌？」
趙海生愣了一下，說：「這個菜怎麼就不能端得上了桌？」
「這種菜。都是沒有菜的時候才吃的，今天是縣長大人在你怎麼能拿出這樣的菜來？」朱小川唬著臉繼續說。
這一下趙海生哪還不明白朱小川這是故意來找事了，只是他這也太不聰明了，難道沒有看出來自己其實與賴明的關係不錯？
其實，趙海生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朱小川的心裡已經後悔了，他也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出口之後才想起來看樣子賴明與趙海生的關係那是相當地不錯，自己這樣說話那不是自找麻煩麼？
只是現在這話也已經說出口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撐著又說了一句。
「呵，朱副鎮長可能對吃的沒有太多的研究。我在這個時候上這個菜，非但不會影響原來的菜的味道，而且還會讓原來的菜更加增色不少，會讓人的味覺有更好的享受，不信大家可以試試。」
既然已經想明白了朱小川到底是在想幹什麼，趙海生又怎麼會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賴明也是神色不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朱小川說的這句話一樣，他們這樣的人早就已經練得一幅鐵臉，就算是心裡再驚訝這面上也是不動聲色的。
他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拿起一個蒜仔骨，先是看了一下現上面還沾著一點細鹽，眉頭也不由得皺了一下。說真的他還真的是從來也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看樣子並沒有什麼好吃的跡象。
當然，一看到賴明的這種神情，趙海生就知道賴明其實也覺得這個東西好吃。
「賴縣長，真的，你試一下，一定會感覺到不錯的！不過一定要大口吃！」趙海生笑了。
「哈！說老實話，我還真的覺得這東西沒什麼好吃的，不過既然海生你說了，那我就試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好吃。」敕明也笑了。
他也覺得有點好笑，試一口得了，如果實在不好吃那就不吃就是了，又不是什麼穿腸的毒藥。
「卡嚓！」
賴明一大口咬了下去！
一股辣味直衝喉嚨，然後通向鼻子，讓他不由得滄得有點想流淚。
「不要吐出來，嚼幾下！」趙海生看到賴明這樣的反應，連忙大聲叫道。
本來賴明正是想張嘴就把這個叫什麼蒜仔骨的東西吐出來，只是聽到趙海生這一叫，也就硬是皺著眉頭嚼了幾下，只是這隨著他嚼的這幾下，一股特別的味道傳到了他的味覺神經之上！
很難形容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味道，辣，但是又不是純粹的辣，同時，這種辣又帶著一股鹹味！而且這兩種味道之中還有著一股油香！
賴明感覺到自己似乎從來也沒有嘗過這種味道，這種味道讓他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
之前那因為濃郁的麻鱔湯和麻鱔魚片而變得有點遲鈍的味覺在這一剎那之間似乎全部都甦醒了！
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球，賴明大聲說：「爽，真的是爽啊！」
「是不錯吧？！」趙海生這一下笑著說。
「是啊！我還真想不到這種東西有這樣的味道！」賴明這個時候那裡還會懷疑趙海生的話？
「東西雖然是平凡但是只要是在合適的情況之下吃。那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這個揉蒜仔骨就是這樣的一道平凡的菜！在剛才的那一**吃之後，我們的味覺已經相當地疲憊，突然來這樣的一道『猛』菜，一下子我們的味覺就回來了。所以說，在這個時候吃這樣的一道菜，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趙海生說著也捏起一根蒜仔骨送到自己的嘴裡，大口地嚼了起來！
苗炎和朱小川那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敢相信一般，就這樣的一道如此平凡的蒜仔骨也能得到賴明如此的的稱讚，那日後招呼自己的縣長吃飯那也太簡單了一點吧。
只是，當他們自己也吃上一根的時候才知道趙海生說得是對的，這樣的一道平凡簡單的搡蒜仔骨卻是暗合飲食之道，這是相當的不容易的事情！
這個時候，苗炎和朱小川再看向越海生的眼神之中也就多了一絲的佩服，不管他們對趙海生有著怎麼樣的感情，至少在這吃這一道上，他們已經承認了趙海生的本事！
接下來大家在席間也就說了一些趣事，趙海生和賴明已經相當熟悉，自然不會太拘束，而苗炎和朱小川面對著自己的上級也是刻意地討好，這一頓飯雖然有點不太和諧。但是也算是一個賓主盡歡！
……
一個多小時之後，趙海生笑著對大家說：「最後我們來吃一個粥怎麼樣？」
賴明點了點頭，說：「這菜吃得差不多了，自然得吃點能飽肚子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回海生你給我們煮了好粥？不會是白粥吧？」
趙海生笑了，說：「賴縣長，要煮出一鍋好吃的白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改天有機會的話，我再給你煮一碗白粥，我保證你吃過之後只會認為這白粥絕對不『白』。」
「哦，聽你這樣說。難道這白粥還真的有這麼多的門道？那改天有機會一定要試試了。」賴明現和趙海生在一起，在這吃的一道上總能不時給自己驚喜！
「沒有問題！」趙海生馬上答應下來。
「那我們今天吃什麼粥？」
「沙蟲粥！」趙海生還沒有來得及接話，王鐵就大聲地說。原來剛才他已經走進了棚子的裡間把一隻鍋端出來，而裡面看來正是他所主的沙蟲粥了！
「上次我記得吃過海生你的沙蟲干炒蘿蔔比，味道相當地不錯，難道這次的沙蟲粥也是用沙蟲干來熬的粥？」賴明想起了不久之前和羅綱他們去海沙村時吃的那一頓飯，說老實話，到現在他還回味無窮呢！
趙海生點了點頭，說：「沒錯，這個粥也是用沙蟲干煮出來的，不過上次的那個是菜，這次的是粥！不一樣，但是同樣的好味道！」
趙海生「自吹自擺」起來，不過當然賴明並不認為他是在說大話，趙海生已經早就證明了他有這個能力說這樣的話。
打開煲蓋，趙海生給眾人都打了一碗粥。
「這是糯米煮的粥？」朱小川一看那似乎帶著光澤的粥面，馬上問。
「沒錯！朱副鎮長你說得沒有錯，正是糯米，而且就是我們海沙村產的糯米。」王鐵雖然心裡對朱小川很不對眼，但是這個時候倒也沒有露出什麼敵意來。
這看在賴明的眼裡倒也不由得對王鐵另眼相看起來。他認識趙海生已經有段時間了，知道這個年青人是年少老成，待人接物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度，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似乎一輩了都在打漁的漢子王鐵也是一個人物。
苗炎也點頭對賴明說：「縣長，這海沙村的糯米也是一個好東西，至少在咱們天溪縣那可是出名的好東西。」
「哦？拿點來看看，我雖然聽說過這種米，但是還沒有仔細看過呢。」賴明好奇地問。
趙海生站了起來，給賴明拿來了一些糯米。
賴明打量了一下自己手掌之中的糯米，看了一下現掌中的糯米其實並不起眼，至少一點也「晶瑩如玉」，米粒比一般的米要小，因此顯得有點細長，米身顯現白色，但是一點也不透明，也無明顯的光澤，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賣相。
「糯米不管是煮飯或者是熬粥，都因為帶有『粘』性而形成獨特的口感。這正是糯米得名的原因，也是它的魅力所在！」趙海生解釋說。
「嗯，這粥要怎麼樣煮？」賴明放下手裡的米，問。
「其實說起來，這粥並不是全用糯米來煮的，而是小部分的糯米，再加上大部分的一般的米，要不這粥可能會太粘而吃起來不太爽快，比例大概是三分之一的糯米三分之二的一般的米就可以了。」
趙海生停了一下，接著說：「做漢就是把糯米洗乾淨，放進沙煲加冷水，蓋上蓋子，用慢火熬煮。等水開了之後再加入事先炒好的沙蟲和大蒜，再煮熟就行了。」
「呵，聽你說得這樣簡單，似乎所有人都會煮的一樣，但是事實上並不容易吧？」苗炎笑著問。
趙海生點了點頭，說：「這做法雖然簡單，但是在調味，火候方面就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得好的了，這其實就是大廚與一般人煮東西的最大的區別了！」
賴明很是贊同趙海生的話：「沒錯，這調味和火候確實是不同的人煮東西的時候的最大的差別！那麼，這沙蟲粥需要注意的地方又是什麼？」
趙海生想了一下，說：「這炒沙蟲要炒到既脆又香但是又不能焦，而之水要放得剛剛好，當粥熟的時候，裡面的粥既要有米湯，但是又不能多，只露出米粒的一小指就夠，最後，要滴進幾滴花生油，但是這也是有講究的，這油加進去之後，要再蓋上蓋子悶兩分鐘，等到花生油的味道基本上已經淡不可聞的時候……」
聽著趙海生的介紹，其它的人都不由得越聽越瞪大了眼睛，聽到這樣的一碗沙蟲粥竟然有這樣的門道，他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說才好了。
特別是苗炎和朱小川，作為潭鎮的父母官，他們這沙蟲粥當然沒有少吃，但是他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煮這個粥竟然有這麼多的門道！
「嘴說為虛，試過才知道真味道！我看這粥的溫度也差不多了，正是最好吃的時候，大家快點吃。」趙海生看到自己把大家都說得一愣一愣的，知道也許自己的話是把對方給「嚇」到了。
不過，趙海生所說的也都是事實，一道美食自然是要注意細節的，如果沒有了這些細節，又怎麼樣可能有真的味道！
賣相，一端起碗，賴明就覺得自己手裡的這一碗沙蟲粥的賣相相當不錯。
手裡的海碗雖然並不是什麼精美的瓷器，但是卻可以看到潔白的瓷碗內壁之中，熬煮之後的糯米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不起眼的樣子，而是顯得粒粒晶瑩如玉，而糯米所特有的沾性又讓這些米粒沾連在一起，而炒過的沙蟲在熬煮之後色呈土黃，而且散成絲狀，夾雜地白色晶瑩的米粒之間有如絲紊一般。
這個賣相相當不錯，絕對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拿過勺子，賴明勺起一勺沙蟲粥往嘴邊送去。
粥未到，香先到！
一股濃郁的沙蟲香先衝進賴明的鼻子裡，這股香夾著一股蒜香和淡淡的油香，並非如少女般的清香，而是象少*婦那迷人的甜香！
入口之後，這股甜香更加地明顯，而且這股甜香並非一味的甜，而是甜中帶鮮，這正是海鮮熬粥所獨有的特點！
鮮味，永遠是海鮮佔了頭一把的交椅！
粥沒有多少米湯，就像是濃濃的羹湯，賴明感覺到米粒自己的嘴裡有如沾了油一般滑溜，而糯米獨有的沾性更是讓這種爽滑的口感變得更加地明顯！
含著粥，輕輕一咬，賴明感覺到米身軟中帶硬，一咬下去，卻似乎能把牙齒都沾住了。
煮粥要把米煮到這種即透但是又有「嚼勁」，確實是一件很講火候的事情。
……
輕輕地放手中的碗，賴明抬起頭來看了看趙海生，現對方此時正含笑看著自己。
「海生，我怎麼看你現在正在得意著呢？」賴明笑著說。
「哈哈哈哈！沒錯，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已經給這個粥征服了！」趙海生大笑著說。
趙海生是一個喜歡美食的人，也是一個喜歡和別人分享美食的人，看到自己煮出來的東西得到別人的認同，那自然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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