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花待夕拾 第755章 前世番外 :薄倖(上) 文 / 雨水半盒
聞君有兩意,故此相決絕。,最新章節訪問:。山盟海誓情,白首未曾歇。——題記
大魏國又跟塞外的犬戎族狠狠幹了一仗,此時正是魏昭王繼位十年整。
而戰爭的結果一如既往——大敗而歸。
自從前年民間異軍突起了一支陸家軍,而後在邊境三次大敗犬戎之後,大魏子民就再沒聽過自己國家的捷報了。
而這一切,用民間說書人的說法來解釋就是,陸家軍的領頭人,功高震主了。
所以英明的魏昭王寧可打敗仗,也要讓陸將軍領著一群老弱殘病去攻打犬戎,然後殺殺他的威風。
不得不說,魏昭王這一招蠢的可以,但誰讓人家是老大呢?
老大發號施令,任你再怎麼神通廣大,你也得給我指哪兒打哪兒!
時局如此緊張,但是帝都依舊歌舞昇平,絲毫不管邊境此刻躺著多少戍邊將士的死屍,更加不管自己的國家還能安穩多久。
帝都名氣最大的酒樓——太白樓,此刻就是座滿全席,一片鶯歌笑語。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今天是魏昭王的寵姬白姬的生辰。
於是,白家人仗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太白樓裡大擺筵席。
筵席上各種山珍海味,不要錢似的猛上,生怕滿帝都的人不知道他們家人仗著國舅爺的身份,明裡暗裡撈了多少油水。
這麼大的陣仗,進出人的身份,便也不多排查了,帝都裡很多小乞丐,去裁縫鋪裡討一件像模像樣的衣裳,改頭換面之後,竟也能進來討一碗飯吃。
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此時抱著一隻燒雞狂啃的某人,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白姬啊白姬,虧我王兄那麼疼你,結果你娘家人貪污受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你對得起我們魏家人嗎?
你知不知道,你們白家人擺的這一場賀壽宴,換成白花花的銀子的話,能買多少軍餉糧草,能支持陸將軍多發動多少次攻擊?
唉!多給陸將軍一些銀子,說不定這一仗他就能打贏了呢!
仗要是打贏了,她還至於慘兮兮的淪為和親公主嗎?
不被王兄逼著去和親,她至於什麼家什都沒帶就從王宮裡面逃出來嗎?
不從王宮裡逃出來,她至於淪為帝都街頭的小叫花子嗎?
不淪為丐幫人士,她至於現在抱著一隻做工粗糙的叫花雞狂啃嗎?
都怨白姬那個狐狸精!
某人氣咻咻的想著,看著眼前的雞腿,就把它當成了傾國傾城的白姬娘娘,又是下口一陣亂咬。
在這裡吃飽喝足之後,某人又一次發揮從小培養出來的優雅氣質,從容不迫大搖大擺的又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整個蹭吃蹭喝的過程裡,竟然真的沒人發現她……
可見白家這次擺宴是多麼的闊綽,炫富是多麼的徹底。
「呸!朱門酒肉臭!」某人唾罵一句,絲毫不記得自己剛才就進了朱門吃了臭肉……
養精蓄銳之後,她就開始籌謀出城之策了。
說起混出城這件事吧,其實還得感謝現在她的職業——乞丐!
江湖最大的幫派是什麼?消息最為靈通的幫派又是什麼?
毫無疑問,二者的答案都是——丐幫!
她才入幫沒幾天,肯定混不了幾袋長老,但是打聽怎麼從旁門左道走出城,卻是實實在在的問出來辦法了。
帝都的城牆修的又高又穩固,看守在這種戰亂時期肯定更為嚴格,她王兄早就發現她逃跑了,現在肯定在命人四處排查。
所以,大搖大擺的蹭吃蹭喝可以,但是大搖大擺的出城,那就是找死!
她現在也是逼不得已了,只能祭出丐幫弟子常用的一招了——爬狗洞出城!
前兩天她還用兩個肉包子賄賂了兩個小叫花子,讓他們帶著自己來實地考察了一番,果不其然,那個狗洞正適合她這種嬌小型體型的人鑽過去!
啊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說幹就幹!
她循著自己當日做下的記號,很是順利的就找到了狗洞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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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用來遮掩洞口的雜草都撥開,她很是順利的鑽進去了一個頭,然後勉強塞進去了肩膀,再然後就是往前一拱一拱的爬……
我爬!我再爬!
眼看就要爬出來了,必須使勁兒再爬!
「你是何人?」
一臉髒土的小女人剛從狗洞裡鑽出一個頭,頭頂上就冷不丁的冒出來了一聲厲喝。
女人頓時嚇壞了,彎起身子就想跑,無奈身子已經死死地卡在了狗洞裡面,她現在連進出都困難,更別說爬出去逃跑了!
「我……咳咳!我,我卡在這兒了!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我拉出來?」
周圍的環境頓時變得有些壓抑了。
男人猶豫了半天,任憑她像是一條打挺的魚兒般,掙扎了半天,也沒伸手。
「先說身份,本將再考慮救與不救!」
本……本將?女人心裡默念了一下這個稱呼,頓時心中警惕起來。
這人該不會是……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鐵面將軍陸朗吧?
「將軍,我,我是城裡的小叫花子!我娘快餓死了,我正想出城幫她挖點野菜呢!結果就被卡在這裡了!求將軍救命啊!將軍您不是出了名的愛民如子嗎?您不是說我們老百姓是您建功立業的根基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堂堂大魏公主都拉下臉來,這麼睜眼說瞎話的拍馬屁了,就不信這人不會拉她一把!
「嗯,本將姑且信了你!」男人慵懶的聲音再次自上而下的傳來,頓時讓下面還趴著的人心裡一喜。
膚淺!要不怎麼說男人都膚淺呢?誇你幾句你就受不住了吧!
某人心裡正歡喜著,連自己的手何時被人捆住了都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的繩子已經捆緊了,然後一陣「灰兒灰兒」聲音傳來,她就被好大一陣拉力拽了出來。
「啊——救命——唔!」她還沒喊完的哭號,就被隨之而來的一記手刀砍沒了。
高大的男人看著就此被馬兒拉出去的小身子,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小叫花子,醒醒。」男人發了狠力,掐了一下身下人的人中,果然如願聽到了一聲尖叫。
「啊!疼死我了!哪兒來的奴才你不要命了啊!咦?不對……」琉璃般的雙目赫然睜開了,同時也瞪圓了,口中發出的尖叫聲也中氣十足,看來是沒什麼大事兒了。
「名字。」男人簡單的吐字,溫熱的呼吸就灑在她的耳邊。
她看著眼前放大的一雙燦然星目,頓時臉頰一熱,也顧不得問一句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了,直接愣愣的答道:「我,我叫寧意。」
哼,反正全天下都只知道大魏有一個上寧長公主,鮮少有人知道公主的小名叫寧意。
這個秘密,甚至連她那個剛被退婚的未婚夫都不知道。
她現在就算是說了她的真名,這位草莽出身的將軍,肯定也不會識破她的身份的!
「嗯,寧意是吧?我叫陸朗。」男人說話的聲音柔了幾分,「哦對,我忘了,你已經猜出來我的身份了。還挺機靈的啊!」
寧意嘿嘿乾笑了兩聲,把身子往外挪了挪,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手腕,頓時疼的嘶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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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朗也笑著起身了,從床榻的內側走了出來,然後捧住了她的手腕,吹了一口熱氣後,淡淡的說道:「你肚子吃的太撐了,所以卡在洞口出不來了,我讓馬兒把你拽了出來,但是手腕和肚皮都遭殃了,所以得上藥養上幾天。手腕這幾天不能碰水,記清楚了!」
寧意頓時尷尬的不行了,看著自己那被包成粽子的手腕,頓時感覺渾身都泛疼。
陸朗看她侷促的樣子,嘴角依然帶著淡笑,但是問出來的話卻讓她不寒而慄:「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撒謊,以及你的真實身份了嗎?」
寧意顫顫道:「什麼,什麼撒謊?我,我沒說謊啊……」
陸朗挑了挑濃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娘快餓死了,但是你快被大魚大肉撐死了,所以半夜爬狗洞出城,只為了給你娘挖野菜吃?」
「誰……誰說吃撐了一定是大魚大肉了啊?我,我啃樹皮吃撐了不行嗎?」
「當然不可能。」陸朗的眉頭挑的更高了,「你昏過去之前曾經嘔吐了一番,嘔吐物當時還有點食物的原樣,我的軍醫認出來了,就是烤雞。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人把那些東西找回來,然後讓你自己再細品一番,看到底是樹皮還是雞肉……」
「嘔……求你別說了好嗎!」寧意頓時被這個相貌堂堂但是說話噁心的男人噁心到了。
說實話,她是真沒想到,傳聞中鐵血冷面的陸將軍,是這麼一個……額,臉長得還行的男人。
陸朗跟她以往在宮中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長得濃眉星目,鼻樑高聳,膚色蜜中泛黑,身材高大威猛,走路都是虎虎生風,說話更是嘹亮高亢……
寧意之所以能觀察他觀察的這麼仔細,這主要依賴於陸朗隨後給她安排的工作——替補小丫鬟。
為什麼叫替補小丫鬟呢?因為他上一任隨身侍從,剛在戰場上被犬戎人一箭穿心。
那侍從生前曾經跟他開玩笑說,要是他在戰場上當了壯士,那將軍就換個女人來照顧起居吧!他一個大男人,實在笨手笨腳的伺候不好啊!
沒想到一語成讖。
陸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濃密的雙眉間還染著輕易不能察覺的憂傷。
那一股淡淡的憂傷,那一段惆悵的往事,那一絲萌動的女兒心,當下就讓寧意頭腦一熱,答應了他的要求。
隨後寧意屁顛屁顛的換了軍中將士的衣服,女扮男裝了不說,還只跟陸朗一個人說話,美其名曰是不想暴露身份,實際上只是因為……
她覺得軍中旁人都不及陸朗好看,她想將一切能守在陸朗身邊的時間都利用起來,能多陪一刻是一刻,而且一刻都不能浪費!
陸朗這次打了敗仗回來,並沒有像是以往那樣,一到帝都就立即面聖,而是在城外駐紮了足足有半個月之久,才命人正式交上官碟,呈報魏昭王。
正式跟老大打了招呼之後,將軍就可以帶兵進城了。
這一天正是雲淡風輕,天氣好晴朗。
陸朗帶著為數不多的老弱病殘,一群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般,個頂個的耷拉著腦袋,排成一排,還算有隊伍規矩的進城了。
身為領頭將領的陸朗,一點也沒有戲檯子上的大將們威風凜凜。
他雖然也騎著高頭大馬,雖然背後也有一桿紅纓長槍,雖然身後也背負有無數傳奇,但是領著三十幾個瘸腿敗兵進京覆命……
這場面實在太過寒磣了。
寧意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本來以為陸朗這麼一個正人君子,肯定會分配給她一隻小騾子,好歹讓她也騎著馬進城的。
結果從頭準備到尾,陸朗好像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天還沒亮,就讓她跟在伙頭兵的身邊,也就是站在他的棗紅馬的旁邊,小跑著進城!
而且,還不能空手跑著,起碼腰間要挎著一柄長劍,否則哪像是一個剛下戰場的士兵?
寧意跑了沒兩步就開始大喘氣了。
跟在她身後的伙頭兵頓時開始嫌棄她了,沒一會兒就超越了她,緊緊地跟隨在陸朗的身側。
寧意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士兵們的鄙視的眼神,頓時也暗罵自己的不爭氣了。
這支隊伍可是陸朗帶過的最爛的隊伍,她居然連這三十幾個老弱病殘都比不上嗎?
她還配當他們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嗎?
寧意頓時被激起了熊熊鬥志,嬌小的身子像一隻剛學會鳧水的小鴨子,撲騰撲騰的往前快跑起來。
結果沒撲騰幾下,就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栽了下去。
寧意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自然招致了排列整齊的隊伍出現了暫時的混亂。
「慌什麼慌?重新組隊!」陸朗身邊有人開始怒喝小兵們了。
這樣的小亂子,自然是不需要他這個大將出面維護場面的。
寧意趴在地上哼哼了幾聲,頓時覺得有些委屈。
怎麼她就這麼倒霉呢?地上好好的躺著一塊西瓜皮,她怎麼就好死不死的非要踩上去呢?
等她好不容易掙扎著站起來之後,居然驚奇的發現,隊伍真的因為她的原因,一直沒往前走。
大家都是看著將軍的高頭大馬行動的,既然跟在後面的士兵都沒動,那就說明……陸朗也一直在等她起來嗎?
寧意拍了拍身上的土,拚命踮起腳尖想看一下陸朗的表情,無奈她實在太矮了,陸朗的身影被前面幾個高個子擋的嚴嚴實實,她撐死只能看到他一個高高束起的髮冠。
於是她又想跑過去跟他並肩而行了,也不顧腿上剛才磕到的地方還疼不疼,又開始小跑起來,想要偷偷超過前面的人。
結果好不容易挪動到了陸朗的馬旁,腳下就又是一滑,差點又栽一個狗啃泥!
寧意一手揪住了馬韁,所以才穩住了身形。
她驕縱的脾氣頓時被激發出來了,瞪著眼往路旁的人群掃過去,果然看到剛才在路邊吃西瓜的小毛孩子,此時已經跟著她走到了這裡,而他手上的西瓜皮又沒了。
第一次,她可以理解為小孩子不懂事的惡作劇,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計較;但是第二次!
又被同樣的西瓜皮絆倒!寧意只能敲定這個孩子是故意的,而且絕對是被大人唆使的!
寧意此時正想發作,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暴喝:「放肆!陸將軍的馬韁你也敢抓?活膩歪了嗎?」
寧意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耳邊就呼嘯而過了一陣冷風。
「住手,胡副將!」陸朗高喊了一聲,然後寧意就看到眼前赫然橫過了一隻裹著鐵甲的臂膀。
臂膀的盡頭,是陸朗那只抓住鐵鞭的大手。
陸朗的身形極快,連寧意這個身邊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從馬上跳下來,又怎麼一把接住呼嘯而來的鐵鞭的。
寧意看著鐵鞭在他手掌上赫然留下的一道紅印,有些心疼的問道:「將軍,很疼嗎?」
陸朗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用另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腰,然後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會騎馬嗎?」
寧意愣了愣,隨後小雞啄米般點頭。
陸朗微笑一瞬,然後一直臂膀發力,直接就將寧意嬌小的身子拎到了馬上。
周圍頓時發出一陣倒吸氣的聲音。連路邊的圍觀群眾都看呆了!
全體大魏子民都知道,陸將軍這半輩子,一愛戰場廝殺,二愛汗血寶馬。
陸將軍上戰場,紅纓長槍可以不拿,大刀利劍可以放下,但是獨獨不能少了胯/下這匹世間獨一無二的汗血寶馬。
就連跟了陸將軍十來年的胡副將,也不曾有過親近一下汗血馬的榮幸,更遑論跟著陸將軍同乘一匹馬了!
而現在,就是現在,陸將軍竟然讓一個下巴沒毛的黃毛小子上了馬!
這他娘的到底怎麼回事!胡副將氣得吹鬍子瞪眼了。
一隊人驚訝完了之後繼續前行,而此時士氣消弭的將士們完全沒想到,等到了第二天,帝都就傳開了陸將軍愛好男風的流言……
然而流言傳了沒幾天,就不攻自破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陸將軍要娶親了,而且娶的大魏身份最為尊貴的女子——上寧長公主。
什麼?你問大魏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不該是皇后嗎?
不不不。大魏的老大魏昭王,繼位之初就立下了重誓——犬戎一天不除,老子就一天不成家!
於是沒法成家的魏昭王,一直沒立後,但是美貌如花的姬妾不知道納了多少。
直到前兩年白姬入宮,昭王頓時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六宮粉黛全都入了冷宮,只寵幸白姬一位。
拋開了不知何時才能出現的王后,那麼身份尊貴的人,自然就是公主太妃之流了。
大魏此時就剩一位太妃了,就是上寧長公主的生母凌太妃。而凌太妃又是魏昭王的養母,更是一手輔佐魏昭王繼位的長輩,身份之尊貴自然不用多說。
凌太妃年老之後身子不好,常年呆在郊外的護國寺裡,朝事都交給了一兒一女來處理。
而上寧長公主雖然名義上也手握虎符,掌握著大魏一半的兵權,但是這位長公主常年深居宮中,並未在朝臣面前出現過,所以大家都無視了公主手上的兵權,倒是一直好奇公主的駙馬會是哪位。
反正不可能是沈丞相的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
沈家的小兒子沈西洲,據說是和上寧長公主有過婚約的。
然而沈西洲常年流連於帝都的各大青樓,和數不清的歌伎舞姬結為紅顏知己,甚至帝都歌舞坊之間,常年流傳著「時時誤拂弦,引得沈郎顧」的典故。
這樣一個多情又風流的紈褲子弟,怎麼能配得起大魏國身份最為尊貴的長公主呢?
果不其然,就在上上個月,魏昭王當朝斥責了丞相一通,更是把沈西洲三更半夜為了歌伎大鬧青樓的破事兒捅出來了,引得丞相脫了官服連連磕頭,直鬧得引咎致仕了,這才作罷。
丞相要帶著一家老小滾回老家了,當初的婚約自然就不作數了。
其實沈丞相這幾年也算是兢兢業業輔佐新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王之所以雞蛋裡面挑骨頭的為難他,一是想把丞相換成白家人了,二是想悔婚了。
至於悔婚之後,把長公主嫁到誰家,這成了朝堂上眾臣們明爭暗搶的好事兒。
倒不是因為上寧長公主多麼的溫柔賢惠,才讓她成了香餑餑。
各個家族爭著當駙馬,當然是為了攀上皇親,為自己的家族鞏固勢力。
魏昭王向來是個「內舉不避親」的人,對自己寵姬的娘家人能肆無忌憚的縱容,對自己的妹夫一家人,那自然更不必說。
更何況全大魏上下誰不知道,魏昭王最疼的女人其實不是白姬,而是長公主!
王宮裡甚至專門在東宮旁邊,為長公主建了一所宮殿——「弱水宮」,其恢弘大氣的程度,絲毫不亞於長期閒置的鳳棲宮!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王最後的決定居然是——把唯一的妹妹嫁給草莽出身的陸朗!這個決定,在全朝堂文臣武將們看來,簡直是向來昏聵的魏昭王,此生做的最為昏聵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