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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抱緊了! 文 / 粉筆琴

    林熙笑著言語,似是玩笑,卻是話語為真,管事們心中各有所念,謝慎嚴卻已經點了頭:「嗯,瞧見了,我為證,你們可記住答應了的事!若出了差錯,將來尋罰起來,別來說什麼情面的話!」

    謝慎嚴發了話,管事們都明白才進門的奶奶是小,是什麼都不會的好拿捏,但是,人家不但讓你拿捏,還直接撂挑子的什麼都不管,以至於,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奶奶可不會站出來撐臉,而是直接尋她們的麻煩了,這叫她們反倒有點小鬱悶了。

    物極必反,太小也不好啊,連個背鍋頂缸的都沒了。

    林熙見謝慎嚴幫了腔,忙又言語:「關於做善的事,我也和你們說了,這是老侯爺的意思,想來,這還是我第一次有這麼大的事要主持呢,而且這也是我進謝家的頭件事,可出不得紕漏的!我這人年紀雖小,卻也要個面子,還請管事們好好幫我細細弄好,我必然記得你們的好,若是我要出了岔子難堪了,到時在老侯爺前我挨罵了,便只好去尋我夫君哭鼻子了。」

    她一副小女孩子纏粘的樣子,臉上還掛著嬌羞,屋內八個管事互相掃視了一眼,各自應聲,謝慎嚴輕咳了一聲,林熙便打發了她們下去,待到人都出去,屋裡只剩她們兩個時,謝慎嚴抬頭看著林熙,臉上似笑非笑的:「你真要找我哭鼻子?」

    林熙眨眨眼:「遇上了,才知道哭的出來不。」

    謝慎嚴笑了:「你倒真是會躲清閒!一轉身,把自己摘了個乾淨,敢情你這管家婆什麼都指著我?」

    「我人小勢微,您總給我點時間緩緩嘛!」林熙撅著嘴一臉我也沒法子的表情,謝慎嚴看著她那樣子,幾息之後抬手揪了下她的鼻子:「哎,那你就快快長大吧!」

    ……

    有了做善的事,林熙便有得忙了。

    回到了謝家,照顧著她的年歲。謝慎嚴就住在了書房,獨她一個霸著正寢。

    白日裡。他會在正寢裡坐陣子,有時閒聊打趣的說著雜事,有時一邊咳嗽著一邊盯著林熙,林熙只知道自己的夫婿不簡單。但於他的滿肚心思難猜,也就果斷不去猜,不知道的就問,反正謝慎嚴能答的自會答,不肯答的。人家就當沒聽到,高興了左顧而言他,不高興了,吭都不吭一下。

    到了晚上謝慎嚴就回書房休息,早上起了。也是在書房讀書,於林府那間,夫妻相陪一處的情景。倒是沒機會溫習了。

    至於那兩個通房丫頭嘛。林熙沒去多想,畢竟她對這兩個人已有安排和打算,加之,她要謝慎嚴這個茶壺自己不要茶杯。那也得她能讓謝慎嚴願意如此看待她,捧著她。哄著她,可現在的她,才十一歲的年紀,能指望什麼?

    論身姿相貌?十一的年紀,才開始變化,胸口上的肉都沒得一兩,她做青澀還成,可她又不是孌童!所以現如今也就能賣弄下那滑如凝脂的肌膚而已,可是,兩口子都不住在一起,更沒到那一步,除了露下臉蛋和素手,她哪裡有機會顯擺?

    論才學藝能?在大世家的面前,她那點東西連三板斧都算不上,三腳貓都還能蹦達兩下,她也就能陪著謝慎嚴應承兩句而已,這還是謝慎嚴沒真心和她計較,因為她那日午後沒什麼瞌睡,坐在屋裡刺繡,才聽得外面兩個丫頭言語,竟是說謝慎嚴棋藝如何精妙,只叫她一面驕傲一面又委實喟歎起世家子弟就是不同來。

    論氣質品性?眼下似乎能拿來說的就是這個了。但這東西,說好聽了,存在,說不好聽了,誰搭理?不過十一歲的小新婦,連月事都還沒來,人事都沒經的,在別人眼裡和孩子沒差,她真能指望謝慎嚴把她就當女人了?雖說謝慎嚴親過她幾次,可是每次都是那樣親了就沒了下文,只有偶爾的逗弄之舉,時常讓她感覺,自己就跟他妹子似的,委實還有些距離等著慢慢補,誰讓她還是個女孩。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林熙到也一點不急了,畢竟很多東西都需要她長大,需要她用時間來磨,來讓謝慎嚴的心裡慢慢的有個自己。而現在婆婆那邊需要應付,手底下她還有事要做,這麼一看,兩個通房丫頭又算什麼?反正都已開臉,還能指望謝慎嚴把人家當擺設了?隨他吧!

    林熙這般踏實了,倒也沒之前的患得患失了,而這邊謝慎嚴大約因為還在用藥的緣故,倒乾脆就自己一個在書房,夜夜都能聽到丫鬟進出伺候,直到謝慎嚴藥性散過,那也是後半夜了,還沒迷瞪多久,寅時便到,待她起身收拾好,去窗前張望,書房裡早已燈火亮起。

    轉眼七日已過,謝慎嚴整個人已經看起來沒什麼憔悴像了,院正奉旨來了一回,給謝慎嚴號脈後,連連賀著他的好命,老侯爺自是表達謝意,更親自牽著院正的手送到了府門前,如此禮待之下,院正滿面紅光的去了。

    當天晚上侯府裡,大家圍坐在一起用了餐飯,林熙這個小媳婦規規矩矩的盯著面前的碗筷,既不翻山越嶺,也不拘泥一碟,只把面前的菜慢條斯理的用了幾筷子,大多時,都豎著耳朵堆著笑的聽身邊人於她各樣的囑咐。

    飯菜用罷,兩人回了院落,謝慎嚴未占酒水,先去了她正房坐了坐,抬手抓了她那繡棚子看了看後,竟動手把她的繡棚圈給拆了下來,把那荷包底的布帛攤開看了看,在林熙不解的眼光裡,取了一隻小豪,就在那繡了一半的布帛上畫了起來。

    林熙起初是有些懊惱的,畢竟她繡了大半個月,謝慎嚴來興致的這麼一畫,她算是白做了—人家描樣子畫底的那個用墨?都是拿著燒過的柴枝,留個印子,日後繡好了一洗便是,他這拿墨畫過的,就算繡線擋的住印子,可能過水嗎?一洗還不成了墨坨坨?

    可是慢慢的,她的眉頭舒展開了,因為她看到。在自己原本花團錦簇的描樣子上,謝慎嚴用小豪畫下的竟是一株才露尖尖角的蓮荷。這讓她想到了那日酒令裡他的言語。

    謝慎嚴幾筆畫好,丟了筆,指指布帛:「按這個繡吧,繡好後做成荷包。在水裡透一下曬好了就成。」

    「透一下?那墨還不是要染……」林熙隨口相問,話出了口,倒是明白過來,當即衝他一笑:「依你。」

    謝慎嚴直勾勾的看著她,末了上前將她往懷裡摟了摟。在林熙還沒回過味來時,便放開了她,走向了門外:「早些歇著吧!」話音落下時,他人已經出去,林熙站在桌邊想了想。抿著唇把繡繃子裝好,便取了絲線,依照他的畫繡起了邊線。

    底線勾勒過後。花團錦簇的一角之上是一朵風姿搖曳的小小荷尖。她便立時明白了謝慎嚴的意思,他在等,等自己花開之時。

    嘴角揚起一抹笑,她收起了針線。活動下了自己手腕子,便準備休息了。此時卻聽得外面有些細細的言語聲,聲不真切,又似風聲一般,她便起來走去了門窗前,依稀只聽見一句:「……別拿這些事去擾姑娘,憑那兩個,還不值得!」

    林熙立在那裡一面詫異花媽媽怎麼來這麼一句,一面抬手撥了棉簾,就看到四喜與花媽媽在門角上言語,當即她放了簾子轉身向屋內走去,只當自己沒聽見,因為她已經明白花媽媽為何會對四喜說那話,更明白已經發生了什麼。

    抬眼掃去了繡棚子,她細細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便大聲說著:「來人,伺候我歇著吧!」

    四喜和花媽媽聞言立時進去伺候,洗漱拆發的,把人送進被窩裡,放了帳子,四喜都沒多言,待兩人退出來後,便叫著五福同知足和自己一道守夜,花媽媽年紀大了,自是回去歇著了。

    翌日,寅時剛到,林熙便醒了,人在床帳裡,藉著昏暗的光線盯了片刻的床帳,人便起來了。

    本來她以為她會心裡添堵,更以為自己會睡不好,可是,沒有。

    她不明白是自己的內心早已接受,還是自己還未到達那個地步,總之她沒有預見的半點難受,有的只是一點點惆悵和小小的遺憾。

    她沒有喊人,自己穿套了襖子離了床,走去了窗前,當她看到書房裡亮著的燈時,卻不信似的揉了眼:他,沒留宿嗎?溫柔鄉也困不住他嗎?

    怔然間,屋門被推開,四喜前來掐點叫起,一抬眼看到林熙竟穿著襖子站在屋裡,倒是愣了一下,隨即言語:「姑娘醒了?」

    林熙點點頭,眼望向窗外:「他,沒留宿在那邊嗎?」

    四喜一頓,臉有慚色:「姑娘不會是一晚上沒睡,糾結這事兒吧?早知道,我還不如來報……」

    林熙抬手止住了她:「我昨晚睡的很好,花媽媽叫你不告訴我,也是不想我為那兩個費些不必要的心思,如今我問你,也是好奇他,莫非,老爺身子還是不好?」

    四喜聞言倒舒出了一口,繼而扯了下衣角:「好不好的不知道,總之,昨晚雲霧要了道水,而要水的當口,老爺便穿戴了衣裳回了書房,我瞅著那邊送水過,沒多久,燈滅了盞,便是歇著了。直到一刻鐘前,書房那邊的丫頭才進去伺候,我估算著時候差不多,這才進來叫起。」

    林熙聽了這話,一時覺得心口有些熱,抬眼又看了那書房的燈火,便叫著四喜伺候她洗漱,穿戴,而後便拿起了繡棚子開始刺繡。

    才繡出荷莖,天也大亮了,今日裡不用到處問安,倒也算清閒,林熙思量著是不是該叫人備下早點,自己去叫謝慎嚴,門簾子一挑,謝慎嚴已經進來了,而他髮絲微微見濕,身上捧著霧濛濛似的熱氣,紅光滿面的如同被蒸了一般。

    「你這是……」

    「剛剛練了趟拳腳,忽而得了信兒,本想沐浴之後再過來,可想著若晚了,怕是錯過了,便直接過來了,你快穿身厚實的衣裳,隨我出去。」謝慎嚴急急地衝著林熙說完,便又轉身沖外面言語:「速速弄些點心和米粥來,快些!」

    眼瞅著謝慎嚴一副焦急的樣子,林熙不敢怠慢,立時叫著四喜從箱籠裡取了一件內裡大毛,面為棗色的刻絲襖子穿了,那邊謝慎嚴掃她一眼,便叫著:「快重新梳個經折騰的吧!你這髮髻,只怕還沒到地方,就散了!」

    林熙一頭霧水的去了妝台前,由著四喜伺候著重新梳理,眼從鏡子裡望著他:「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去了不就知道了!」謝慎嚴一句話丟過來,顯然在賣關子,林熙只好閉嘴。

    為經折騰,四喜取了白狐的皮條給她紮了個巾幗髻,倒也看著有些幹練,加之白狐毛色雪白襯著她那凝脂的膚色,倒讓林熙看著跟玉琢的一般,謝慎嚴的眼裡閃過一絲亮色,正想說什麼,外面傳了話進來,吃食已經送了來。

    當下謝慎嚴嚥下了話語,叫著擺飯,匆匆帶著林熙用了,便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起初在院落裡,身後還有丫鬟僕從的跟著,待到了院門外,轎子一頂等在那裡,謝慎嚴拉她上了車,抬手衝著跟著的人一擺手,便打發了眾人。

    眼看著姑娘就這麼和姑爺乘轎子走了,四喜和五福都傻了眼,立時拉著身邊的丫頭雲霖詢問,雲霖衝她們微微一笑:「不礙事的,奶奶也該去見見墨雪的。」

    「墨雪?」四喜詫異,她在謝府這也七八天了,沒聽過這個名字,而那邊雲霖又言:「對啊,老爺這麼急的,怕是今天該它生產了呢!」

    ……

    轎子停在了後門處,這讓林熙始料未及,而更加讓她意外的是,她還沒開口問呢,謝慎嚴便拉著她直接走出了後門,但見外面立著一匹馬,一個僕人牽著它侯在那裡,而馬身上搭著厚重的大氅。

    謝慎嚴上前抬手取下丟給了那僕人,一抓馬鞍,跨越而上,繼而伸手給了林熙。

    林熙這輩子可沒騎過馬,不免有些發怵,但看著謝慎嚴的目光,卻還是把手伸了過去,謝慎嚴手臂一個猛拉,那僕人上前坐了踩凳,林熙便在稀里糊塗間,已經上馬不說,還側做在了謝慎嚴的身前懷裡。

    謝慎嚴伸手抓了大氅,抖開一罩,便把她蒙在內裡,只露出她的鼻子以上來,而後低聲衝她說道:「抱緊了!」

    林熙趕緊伸胳膊抱緊了謝慎嚴,只聽的馬兒一聲長嘯,便是踢踢踏踏地跑動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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